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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贴身侍卫,早早给他们安排个出路,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赵昚还算是有情有义了,至少不亏待身边的人。
“我说过,我们现在不要以君臣之礼说话,那样太累了。”赵扩懒懒的在路边找了块假石,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仰天长叹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做皇帝?你知道吗?每天有司门,司寝、司帐……八名宫女服侍着睡觉。还有十六名宫女跟随在身边,她们就像木头人一样,不会咳嗽也不会打喷嚏,永远安静。如果有人在我身边打了个喷嚏,内监就会立刻把她们撤换。”
“每天身边跟着二十四个宫女,轮班伺候着,舒服吗?一点也不,她们就像没有生趣的木头人。以前我做王爷的时候,整个临安,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以去街头看看别人踢蹴鞠,可以去青楼跟你们一起喝花酒。”赵扩的脸色露出淡淡的笑意:“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还没有迎娶皇后的时候,咱们就一起去青楼偷偷学那些大人喝酒。结果龟奴不让我们进去,还是我拿了一大块银子砸开了门。哈哈哈哈哈!”
韩风心中一热,赵扩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皇帝,就连孤家寡人的苦都受不了。手握天下大权的感觉,难道还不如去青楼喝花酒,去街头看蹴鞠吗?只不过,韩风也不是个愿意当皇帝的人,那样的苦,他也是不愿去受的。
赵扩喃喃的说道:“现在呢,每天都是四面宫墙,就算皇宫再美轮美奂,一切应有尽有,待在里边也觉得无趣的很。就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批阅不完的奏章,操心不尽的国事。有时候,我看到天上的飞鸟,忽然会很羡慕它们。它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而我呢?只能在深宫之中,相比较起来,我跟监狱里的囚犯没多大区别。只不过,我这个牢房要宽敞豪华的多了。”
真正的帝王应该是秦始皇、李世民这样的,而不是眼前这个充满了淡淡伤感、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断用那些酸酸的话语表现自己郁闷情怀的文艺青年——赵扩。韩风在心里对这位堂姐夫不禁有些怜悯。不过,这也很正常,之前的宋徽宗也是一代文艺青年,法美术都是一时之选,可就是不会做皇帝。
做皇帝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只可惜有许多本来不应该做皇帝的人,被迫去做了皇帝。譬如李煜、譬如陈后主、譬如宋徽宗,又譬如成天在宫里忙木匠活的那位爷。
抒发完了幽怨情怀,赵扩收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目光,淡淡的说道:“这些话,就算是对着太上皇我都没法说,也就只能在你面前说说了。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帝王,不过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只能努力把自己的事做好。”
文艺青年啊……韩风暗叹不已,但是表面上还是对堂姐夫这份心思提出了表扬:“官家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将来史上写到官家,必然是千古一帝。”
“我不是那个材料。”赵扩有些惆怅的说道:“自古以来,商六百年,周八百年。两汉加在一起也不过四百年。再之后,就算是盛唐也不过是三百年光景。哪个朝代能千秋万世的?如今大宋已经三百年了,可还是丢了江北的半壁江山。都说吾皇万岁,可北魏孝武帝就说过,万岁?自古君王见过百岁么?都说千秋万载,却不过数百年而已。我还真的有些怕,唯有努力不做个昏君了。”
韩风心中一动:“官家怕的是北伐失利?”
“嗯!”赵扩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北伐是一把双刃剑,一旦有什么闪失的话,像赵昚那样补救只怕都来不及。
韩风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来,小爷辛辛苦苦,从南到北,从陆地到水路,从蒙古到江南来来回回的跑啊。跟彝族人喝得像狗一样,还被迫跟十几个女人睡觉不准犯错。跟蒙古人那叫一个卖命,单挑群殴刺杀夜袭什么都玩过了。还偷摸着跑到金国去找情报,回过头来,您可好,一句话有点怕,就不想伐了?这叫什么事啊?
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下去,韩风压着怒气,低声说道:“官家,北伐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就算我们不去攻打金国,女真人亡我之心不死。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这才有取胜的可能。”
“北伐的事又不急于一天两天。你记着先把我的事给办了。”赵扩吩咐下去之后,便施施然的站起身来:“累了,回宫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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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从皇宫里走出来的时候,许多官员依然聚集在宫外,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步走出来,琢磨着这几天都不上朝的赵扩到底找韩风说了些什么。想到这儿,这些官员不由得有些嫉妒起来。韩家的圣眷还真不是一般的隆重。韩侂胄在赵昚的面前十分得宠,如今韩风在赵扩面前也不遑多让。
韩风懒得打量那些墙头草似的官员,径直走到宫外,从随从手中接过缰绳,策马往锦衣卫总署疾驰而去。
这一番和赵扩的长谈足足谈到快要黄昏。许多户人家都已升起了炊烟,准备着晚饭。街上的行人比起下午时分要少了不少。一座大宅子侧门忽然‘吱扭’一声,从里边走出来一位中年人。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额头上高高肿起一块,身上淡青色的长袍也沾染了不少灰尘。走出侧门,他伸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悻悻然的自言自语道:“心情不好就拿老子发泄,老子是做管事的,又不是家奴……”
不远处迎面走过一人,看到他便点头哈腰道:“曹管事好。”
“滚,老子一点也不好。”曹管事没好气的斥道,又伸手揉了揉脑门。今天算是他运气不好,晚上曹振回到家中,他乐呵呵的跑上前去问老爷要吃点什么菜肴,酒水是用竹叶青还是女儿红?没想到,心情不佳的曹振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砸在他的额头上,打得他在地上摔了一跤,还破口大骂道:“滚,这点小事还要来问我,要你这个管事是做什么的?”
曹管事哪里敢和曹振顶嘴,急忙低着头一溜烟跑去厨房,叫他们小心准备着。自己便离开了曹家,准备找个地方散散心去。
男人郁闷的时候,通常有三种方法可以散心。一是赌钱,二是喝酒,三是找女人。曹管事虽然不是官员,可是身为曹府管事,就算许多四五品的官员看到他,也会主动拱手叫一声曹大哥好。赌钱这种事还是算了,免得被人看到。喝酒找女人不如一块儿办了。想到这里,曹管事的心里又火热起来了。
前段日子,洪云阁的老板悄悄派人来打了个招呼,说阁子里新来了个粉嫩的小丫头,还是犯官之女,琴棋画无所不通,唱的好曲,又生得好相貌。尤其还是处子之身,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曹管事早就心痒痒的,只是最近繁忙,没有时间去破个瓜。今天正好心情不太好,拐个弯去瞅瞅得了。
刚刚走出路口没两步,忽然一个衣着平凡的年轻人低头走了过来,和曹管事擦肩而过。交错之际,抬头看了看他,忽然咧嘴笑道:“曹管事?”
曹管事不明就里,傲然答道:“叫你家大爷什么事?”
“看来没错。”那人笑眯眯的停下脚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曹管事忽然觉得胳膊一紧,就像一把铁箍,紧的几乎要把他的胳膊扯断,腰间微微一疼,低头一看,只见一柄短刀顶在腰上。那人沉声说道:“别乱动就不会死。”
曹管事两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想必这就是传说中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一着急,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大侠,好汉,别,别乱来……要钱好说,好说啊……”
“走!”那人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笑意,抓着曹管事的胳膊朝街上走去,宽大的衣袖挡着短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搀扶着曹管事上街呢。正好曹管事的额头一个大包,身上也有灰尘,看起来很像是摔了一跤的模样。
曹管事暗地里已经把满天神佛都给求了一遍,跟着那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拐进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随即钻进一个陈旧的大货仓里。
天色已经黑了,货仓里只点着两支火把,几个人随意坐在箱子梯子上,看到曹管事走了进来,纷纷站起身,围拢过来。
“曹管事。”为首一人微笑道:“认识我是谁吗?”
曹管事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的打量着那张年轻的脸,喃喃的说道:“小人眼拙,不认识好汉。小人和好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是好汉缺了用度,只管开口。小人虽然家穷,可也愿意倾家荡产帮助好汉……”
“免了。”年轻男子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是临安西城的老货仓,也是我们锦衣卫的临时联络点之一。”
曹管事忽然心头一惊,指着年轻男子叫道:“你是韩风,韩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曹管事的脸上,一人冷冷的喝道:“我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人能叫得的?”
曹管事满面桃花,几颗碎玉吐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愁眉苦脸的看着韩风,低声说道:“小人唐突了。”
“你也不用怕,我请你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问你。”
韩风背着双手,走到曹管事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双眼,冷冷的问道:“曹振有几个女儿?”
“三个。”曹管事急忙说道:“大女儿二女儿早两年就分别出嫁了,大女婿是龙图阁马学士的公子,二女婿是工部侍郎的小公子。三女儿就是如今宫中的曹美人!”
韩风淡淡的问道:“曹美人在曹家这么多年,你应该对她很熟悉,对不对?”
曹管事叫起撞天屈来:“不熟啊,大人可是冤枉死小人了,别说我一个狗都不如的管事,就算是大管家也不熟啊……”
第二十章 窃玉偷香
熟还是不熟,当然不能只听曹管事一个人在这里说。韩风走近他的身边,淡淡的说道:“把你对曹家三姑娘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曹管事此时只怕莫名其妙就死在这儿,称得上是有问必答:“小人在曹府已经服侍多年了,从家丁做起,记得三小姐今年应该是十六岁。我入曹府的时候,是十四年前。没错了,就是那时候,小姐两周岁之时进去的。”
“曹老爷很信奉朱熹那一套,讲究的是女子足不出户,要学女红。所以三位小姐都住在内院里,伺候的也都是丫鬟。我们这些男人,极少能看到小姐们。除非是曹夫人带着她们去上香又或者去看集会的时候能见到。”曹管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韩风的脸色,接着补充道:“三小姐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些年极少出现。啊……想起来了,两年多以前……就是韩大人你打死李冬豪的时候……”
韩风微感诧异,沉声问道:“我打死李冬豪,跟曹家三小姐有什么关系!”
“哦,没什么关联。只不过小人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整个临安都在说大人和李冬豪的那场决斗。我们曹府许多人也准备去看热闹,还有些杂役管事偷偷跑去下注……”说到这儿,曹管事急忙收了口,那时候,他可是兴致勃勃的买了一百贯李冬豪胜,后来当然是输得血本无归。这件事可不能让韩风知道,否则,惹恼了这位爷,就不晓得是不是还有命活着出去了。
看到曹管事有些迟疑,韩风催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三小姐病了,老爷那时候心情很不好。奇怪的是,老爷也没请多少知名的大夫来。后来稀里糊涂的又说三小姐没事了。刚巧耽搁了那几天,我们想要去校场看比武的,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