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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已经发话了,下边的人怎么敢不从?十余名韩府家丁跟着猛扑上去。这些人虽然是家丁打扮,可大多都是韩侂胄这些年来收拢的江湖人物。许多人在道上都有响当当的字号,突然销声匿迹之后,别人还以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他们早已开始为韩侂胄这样的高官卖命。为自己的将来博一个好前程。
这十余名高手一加入战团,情况立刻又不一样。几名来袭的刺客顿时狼狈不堪,只能遮挡,连进攻的力量都没有。为首一人忽然唿哨一声,大声用金国话喊了句什么。那几人挥舞刀剑便要撤退。韩府众人步步紧逼,务必要拿下一个活口来。
路上行人吓得屁滚尿流,眼睁睁的看着一场刺杀,而且还是针对如今天下第二人的刺杀。小老百姓看人打架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没想到在韩府门口就能看到刀光剑影,血R淋漓的厮杀。刚开始,几个照面,就有几名卫兵挂了彩,随后局势虽然逆转,可是对方没有进攻,防御的还是密不透风。一时半会,想要收拾下来,的确很不容易。
韩侂胄背负着双手,傲然看着被围攻的刺客们,冷冷的说道:“就凭这几个人就想来刺杀我?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听到大人的话,围攻中的家丁和卫兵更加振奋精神。对方不过五六人而已,虽然身手了得,可自己这边加起来都已经快四十人了。而且,韩府内院的家丁护卫,听见打斗肯定要出来围攻。要是这样都收拾不下几个金国刺客,岂不是被人看得太低了?以后还有什么面子留在韩府看家护院?
韩侂胄话音刚落,忽然从西侧屋顶,一人高高跃下,手中青锋如电、灿烂夺目。剑身微微一翻,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照向韩侂胄的双目。韩侂胄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下意识的举起手掌挡住眼睛。那一瞬间,剑手已经跃下屋顶,长剑急挺,取的便是韩侂胄的咽喉要地。
身边的贴身侍卫大骇失色,拼命拉着韩侂胄后退,可那剑手身手了得,动作敏捷。一击不中,立刻揉身跟上,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寒光点点、青芒吞吐,竟然是招招不离韩侂胄要害之处。
贴身侍卫大吼一声,猛然抢上前去,剑手一剑袭来,他不避不让,挡在韩侂胄身前,硬生生的用手掌抓住长剑,跟着便是一拳砸在剑身上。长剑虽然锋利,可剑脊乃是最脆弱的地方。被那贴身侍卫用力一砸,当即断成两截!
那剑手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采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打法,如今的贴身侍卫满手是血,想要拔刀出来,只怕手都无法握住柄,可还是威风凛凛的挡在韩侂胄身前,大有不杀了老子,就休想杀死韩侂胄的意思。
剑手正要追击而上,韩府门内已经大呼小叫的狂涌出来一大群人,而之前追击那几名刺客的家丁卫兵也纷纷丢下几人,转身护主。片刻间几乎将那剑手围困在内。几名刺客见有机可趁,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点儿都没有要和同仁同生共死的觉悟。那剑手叹息一声,长剑连挥,他本就武艺高强,寻常家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转眼之间就被他闯出一条路去。
余下众人保护韩侂胄要紧,纷纷大呼小叫:“保护大人……”就算有人想要去追赶那剑手,想想刚才那气势如虹的一剑,不由得打了退堂鼓。以人家的身手,自己追上去,岂不是让人做了剑靶子?
呐喊的人多,追赶的人就几乎没有。大伙儿眼睁睁的看着韩侂胄,等候他的指示。没想到,韩侂胄先拉过之前为自己挡剑的侍卫,轻声问道:“伤的如何?手掌可有大碍?”
“只要没伤了骨头断了经脉,应该就没大事。”那侍卫老老实实的答道。
“去太医院请刘太医来看伤。另外从账房里支五百贯出来,作为汤药费。”韩侂胄吩咐完,站直了身体,默然看着那剑手远去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刺杀朝廷命官是大事,尤其是在如今满城搜捕的时候。他们顶风作案,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大宋放在眼里。来人,转告刑部、锦衣卫、禁军各部。全体出动,不得轮休,挖地三尺。我要让这些刺客没了活路!”
别人发怒也就罢了,韩侂胄一怒,在现在的大宋,也不过仅次于皇帝赵扩而已。整个临安本来就在疯狂的搜索刺客,如今,韩侂胄一句话,又把搜索的力度加大了三五分。
下午,韩侂胄依然大咧咧的去了枢密院办公。不过,韩侂胄遇刺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转眼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临安。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纷纷赶到枢密院来表示关心,并且送上礼单。当然,礼物都已经直接送到韩府了。没有人会傻到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跑到枢密院来公开行贿。
韩风同样现身在锦衣卫总署,亲自坐镇,满城搜捕刺客。这次刺客要刺杀的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的亲爹。要是抓不到刺客,整个锦衣卫的人都感觉没有面子。还有一些热衷功名的,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都指挥使大人面前表现一番。整个临安一阵鸡飞狗跳,就算是已经被清查过的地方,又重新被禁军和锦衣卫挖地三尺,再来一次。
同样的树林,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人。
尚易郁闷的靠在一棵大树上,听着耳边的人喋喋不休:“我说尚易,你们是不是昏了头?现在什么时节?风头浪尖上的时候,居然带着一群人去刺杀韩侂胄?我说你们自己嫌命长了,在江北抹脖子自杀也就算了,何必大老远跑到江南来坑害我们?现在韩侂胄火冒三丈,临安人人自危。别说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的人失手被锦衣卫拿下,赶紧自己想办法死了去,别牵连我家主人。”
尚易的手掌好几次已经摸到剑柄,恨不得拔出剑来,把这个罗里啰嗦的家伙,一剑劈成两半。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不是我们做的。”尚易冷冷的说道:“我也在猜是谁做的!”
“不是你们还有谁?我家主人可没做过!”那人没好气的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不带种的,居然做了还不敢认。”
“我们没做。”尚易翻着眼睛看着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再解释,你若是再说,我保证杀了你。”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尚易的杀意,那人幽幽收了口,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十分不相信的模样。仿佛在说——若不是你们,是谁?
“两位辛苦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光头汉子笑眯眯的站在树林外,淡淡的说道:“小衲乃是锦衣卫无法,奉都指挥使大人命令,前来捉拿两位的。”
尚易猛然醒悟:“下午刺杀韩侂胄的事情,只怕是你们锦衣卫贼喊捉贼的吧?”
无法笑道:“那是当然,我家大人常说,舍不得媳妇套不到色狼。既然想要抓你们江北来的高手,当然要引蛇出洞。至于鱼饵,是右相大人亲自去做。那刺客,就是我们都指挥使大人了。”
“就算你们要引,也不可能查到是我们啊?”尚易一边随口跟无法敷衍着,一边仔细观察。树林里重重黑影,看来锦衣卫已经调动了大批人手,把整个树林都团团包围。借着月光,隐约看到光芒闪烁,围捕的人早已持刀在手。如果自己想要突围,他们必然会杀无赦。
“这个,用韩小大人的话说,就是——以你的智慧,小衲很难跟你解释!”无法坦然说道。
其实,韩风也不是神仙,既然从王淑然的情报那里得知,杀手是史弥远听从曹振的命令安排的。韩风忽然想起,当年还没有去漠北的时候,沐谦心曾经在汴梁提醒自己要小心史弥远。但是沐谦心不敢确定史弥远到底是不是早已变节被金国人收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n,要么,史弥远是直接被更高层的人物收买。要么,史弥远的关系只限于金国枢密院的高层才会知道。
这么说来,史弥远安排的刺客,八成是来自江北。假如是来自江南的话,以遍布大宋的密探和捕快,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搜索不到。既然如此,韩风便安排人手,一方面假装刺杀韩侂胄,造成金国刺客贸然出手的假象,另一方面,严密监视史弥远身边所有的人,一旦发现有人暗中跟人接头,锦衣卫便立刻出动抓人。
果不其然,在这里,尚易和那人,就这么落入了无法的手掌心。
“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无法淡淡的说道:“一条命,可比七层的塔还值钱,这不是我家大人说的,是小衲的师傅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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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B。
第十五章 围捕
两盏通亮的灯笼挂在大门前。00ks。*()钉着铜钉的红漆大门,看起来极有气势。两座石狮子傲然驻守在大门两侧,漠然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大队人马。
嘭嘭嘭!一人上前拉住门环,用力的砸响大门。这样的大户人家,当然不会马上开正门。一个小厮将小门拉开半条缝,探着脑袋出来看看外边到底是什么人在砸门。却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大脚。
沉重的大脚踹上小门,顺便踢肿了小厮的脸。门房就像屁股底下被人塞了个火盆,猛然蹦了起来,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失心疯汉子,不知道这里是礼部史大人家?待我统统将你们拉到临安府大牢里去……”
他一边骂着一边从门房里朝大门走,却见那个被踢翻在地的小厮,一手捂着半张脸,而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却写满了恐惧之意。闲着的那只手,战战兢兢的指着大门口,嘴唇发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似的。
门房不明就里,骂骂咧咧的喝道:“难道见鬼了?”他探头一看,顿时把后半句咽进肚子里去。大门口,数十人明火执仗,一脸肃穆。让他感觉到可怕的,并非有几十人来这里示威,而是那几十个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锦衣卫服饰,一手按腰刀,一手拿着火把。
站在大门侧的那条瘦高汉子冷漠的说道:“锦衣卫前来捉拿史弥远。开门!”
门房低着头不敢说话,走到大门后缓缓将大门打开,却听见那个瘦高汉子转身对一人说道:“大人,请!”
两队锦衣卫火速冲入史府,封屋拿人。韩风一身官服,缓步踏入史家大院。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慌乱不堪的院落。到处都有男人的求饶声,女人的尖叫声。喊冤的、抵抗的,不一而足。韩风并没有发布任何一道命令,他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没有人敢在都指挥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顺手牵羊,也没有人敢对史家大院里的女人怎么样。锦衣卫虽然很和睦也很和谐,但是并不代表没有纪律。
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逃走。从韩风看完密信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史家大院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白天出去的人,都有人盯梢,负责抓捕。韩风只是很安静的站在大门口,目光顺着一个个被抓过来的人而游走。
“韩风,你公器私用,陷害忠良。”史弥远一身便服,外加一条把他捆得就像麻花一样的铁索。一名高大的锦衣卫伸脚在他腿上一踢,抵挡不住的史弥远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愤愤然的翻眼看着韩风。
“是不是陷害你,公器私用?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韩风招了招手,锦衣卫立刻从门房里搬出一把椅子,让都指挥使大人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韩风缓缓的说道:“至于你,史大人,就先在这儿跪着吧。”
史弥远惊疑不定的看着韩风,杀了他也不相信,韩风前脚踏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