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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声。正好从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八荒在几名官员的陪同下,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伴当。
大厅里只有韩风在那高高地站着,李八荒走下楼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一眼就看见了韩风,他那张俊秀的中年脸蛋上,顿时浮起了一阵惊惶的神色。
就在韩风在校场打死李东豪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韩风,如今看到这张令他们李家所有人恨不得扒皮抽筋的脸,叫李八荒又怎么能不惊慌呢?
那几个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风就已经一拍桌子,指着李八荒叫道:“李八荒!别走!”
简怀诛顿时茫然地看着韩风,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汉子,居然伸手敢指向李八荒这样,在他眼中看起来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而那个之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李八荒,现在看到韩风就好像孙猴子碰见如来佛主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吓得面如土色。
李八荒拔腿就朝楼上跑去,口中还喊着:“给我挡住他!”说时迟,那时快,十余名狼组的剑手已经齐齐抽出了武器,揉身猛扑。
那个愚蠢的知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只当是有什么山贼强盗来上虞城抢劫来了,吓得两腿一软就跪在楼梯上,哭哭啼啼地喊道:“好汉饶命啊!”
平静、安宁的酒楼里,立刻变成了血海地狱。狼组的剑手从来不会跟人客气,每一剑出去要的都是对方的性命,只要敢拦在前面的李府伴当,都被他们一剑一个结果了性命。
就连那些不知好歹的上虞官员,也被狼组的剑手们接二连番砍翻了好几人。
花雪拿着一柄短剑率先追了上去,那些不敢再挡路的伴当,一个个都抱着脑袋,跪在路边,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简怀诛茫然无措的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人,忽然间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方才,自己还劝这几位小兄弟千万不要去得罪李八荒,没想到,李八荒看见他们就像老鼠遇见猫似的,躲得这么快。
简怀诛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又在桌子的酒碗上倒了满满一碗酒,仰起肚子给灌了下去,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韩风不紧不慢地提着一柄钢刀,走上了二楼,李八荒已经躲在一间包间里,死死地抵着门。
花雪拿着短剑正要朝门板刺过去,韩风轻声喊道:“花都尉,不要着急,让开。”
花雪依着韩风的话让开了一条缝,韩风坐马沉腰忽然大喝一声,狼腰旋风一般扭转起来,而那条长腿闪电般的踢了出去,重重地踹在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门板断成两截,门后一个人沉甸甸地飞了出去。
李八荒趴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指着韩风的鼻子大骂道:“我们李家是不是上辈子跟你韩风有仇,你杀了我大哥二哥,杀了我的侄儿,现在又要来杀我!”
韩风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被流放,我也就不来杀你了,偏偏你那个皇后妹妹想要你过得日子舒服点,却没想到,是她一手把你推上了死路。你说吧,你找人冒名顶替,躲在上虞,这件事被我细作司的韩风知道了,我要是不砍了你的脑袋,那我还叫韩风嘛!”
李八荒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看着韩风朝自己一步步逼近过来,李八荒急忙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韩风微微一笑:“跳吧,这只不过是二楼,摔不死人。再说了,街上有我的人,随便跳。大不了,也就摔断一条腿,摔断两条胳膊而已,之后,你还得被我抓住。”
李八荒百忙中扭头朝楼下一看,果然看到秦燕带着几个狼组的剑手,正笑眯眯地抱着膀子,在楼下看着自己。
韩风也不理会已经陷入死局的李八荒,对着身边的花雪叫道:“去,问问楼下的简都头,他所看到的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花雪把脑袋顺着楼梯探了出去,叫道:“简都头,赶紧给老娘上来!”
简怀诛正在喝闷酒,一看是花雪叫他,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叫自己过去,若是不过去的话,就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简怀诛无奈地放下酒碗,顺着楼梯一步步挨了上去。
花雪拦住简怀诛问道:“方才你说,知道谁是拐卖小孩的凶手,把他给我找出来。”
简怀诛低头在蹲着的众人中找了一圈,伸手卡住李福的脖子,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就是这个脸上有痣,痣上有毛的家伙!”
花雪笑盈盈地牵住了李福的手,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就是细作司狼组的云都尉,花雪吧?”
第七十六章 噩梦般的一天
李福惊恐万分,他不知道花雪要做什么,只是连连摇头。
花雪笑呵呵地说道:“不用怕,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问你什么,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就不会吃皮肉之苦,明白吗?”
李福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花雪。
花雪拖着李福的领子,把他拽到韩风的面前,厉声问道:“上虞失踪的那几个小孩是不是被你拐走的?”
李福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面前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杀星,杀人不眨眼,但是他生活在李八荒的积威之下已经很多年,又怎么敢指证自己的主子呢?只是闭上了嘴巴不敢吭声。
花雪冷笑道:“看起来,你是果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也好,老娘很久都没试过狼组的手法了,让老娘先服侍你一番。”
花雪伸脚在李福的两腿上左右一踢,李福顿时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花雪冷冷地笑着,伸脚踩在他的腰胯之间,用脚尖发力,轻轻地压住那块突起的小肉,左右碾压着,口中说道:“现在想清楚了没?”
李福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想要死死地抱住花雪的腿,手掌刚挨到花雪的小腿上,没想到花雪脚尖就猛然再发力,厉声呵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别弄脏了老娘的裤子!”
李福顿时疼得以拳锤地,汗流浃背,连连叫道:“饶命啊!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花雪松开脚尖,蹲了下来,伸手在李福的脸上拍了两下:“这才是乖孩子嘛!”
李福粗重的喘着气,低声说道:“那几个小孩的确是我带走的,但是我带走他们,没有别的什么意思,都是送给我们……”
说着,他的眼光转向了站在窗户边的李八荒。李八荒眯起眼睛,怒发冲冠的喝道:“李福,你给我闭嘴!”
到底是极威深重,李福差点就要闭上嘴巴,但是一抬眼,看到花雪冷笑着站了起来,脚尖在地上蹭了两下,作势又要踩,李福急忙喊道:“那是我们家大人,喜欢这些娈童,不管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韩风接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小孩现在被关在哪?”
李福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关在哪,这些事都是老爷自己处置的。”
他口中的老爷,自然是站在窗边,脸色变幻不定的李八荒。
花雪低声问道:“大人,这个人怎么处置?”
韩风轻松地说道:“去年大宋的收成并不好,不必要留着这种畜生浪费粮食了。”
花雪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李福反应过来,那柄短剑就已经闪电般的划过他的咽喉,带着一缕鲜血,飞溅在干净的地板上。
李福一死,李府剩下的家丁,更是噤若寒蝉浑身发抖,跪在一边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韩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简怀诛,又看着跪在楼梯上的知县,指着那个知县说道:“你给我过来。”
知县站起身来,敬畏的走到韩风身边,不敢抬眼正视韩风,韩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叫韩风。细作司总领。”
一句话,吓得那个七品芝麻官差点没跪在地上,细作司总领可是四品大员,在这个区区七品芝麻官的眼里看来,就已经是天一般的存在了。
知县连连作揖,连连求饶:“韩总领,小的真的不知道是大人前来。”
韩风指了指简怀诛:“听说,刚刚你在楼上免了简都头的职?”
知县顿时汗如雨下,看着简怀诛连连使着眼色,意思仿佛是在说,念在我们同僚一场,之前我待你不薄,现在就帮我说句话吧。
简怀诛却是叹了口气,没有替这位知县大人说一句好话。
若是之前在酒楼之上,这位知县能够表现的稍微不畏强权一点,简怀诛如今也就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了。
但是,在简怀诛的心中,这样的官员本来就是活着浪费粮食的,自己又何必为他说什么呢。
既然简怀诛默不作声,韩风便冷笑着说道:“也好,你还罪不至死,我给你个机会,自己摘了乌纱,带着官印去临安请罪,等候刑部和吏部的发落。要是你不去,我保证细作司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捉拿归案,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
知县扑通一声跪倒在韩风面前,连连磕头:“下官苦读诗书不易,辛辛苦苦才考上功名,求大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韩风嘲讽的看着他:“我对你高抬贵手了,那些小孩,那些冤死的人,谁又对他们高抬贵手呢?赶紧滚吧!带着你的官帽!”
那个知县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着韩风的脚,死活不肯起来。
一旁吴文海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知县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走到二楼的窗户旁边,朝着大街上重重地丢了下去,指着鼻子骂道:“小爷就是川中吴文海,小爷看见你就有气,赶紧给我滚远一些,不要再小爷面前出现!”
知县哭丧着脸,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本来是来跟李八荒吃一顿饭,没想到,接二连三惹上了朝中三大家族其中两位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细作司韩风,川中吴文海。
韩风转过脸来,看着站在窗台边一脸苦涩的李八荒。淡淡地问道:“那些小孩呢?”
李八荒突然狂笑起来:“韩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救不活他们,那些小孩都已经死了!”
韩风的脸色立刻拉长了起来,拍了拍吴文海的肩膀,低声问道:“你们在川中抓到金狗,是如何处置的?”
吴文海的眼睛顿时亮了,扭过头来看着一边的李八荒笑道:“李大人,恭喜你,金狗能够享受的那些,今天小爷亲自来服侍你……”
…………
一大清早起来,李凤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睡得不好。李凤娘从睡梦中醒来,心里就憋着一团火,看见哪个宫女都不顺眼,就连王淑然过来给她梳头发,也被她一顿臭骂。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苦丧着脸,躲在一边,不敢招惹这位怒气冲冲的皇后娘娘。
赵惇看到自己老婆脸色不善,早就躲走了。
难得勤政的赵惇,今天一天都躲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死活都不回后宫去看李凤娘的脸色。
李凤娘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傍晚时分正要吃饭的时候,突然间,重华宫的太监前来通报,说是太上皇有紧急事情要召见李凤娘。
李凤娘急忙收拾打扮了一下,换上盛装,带着一群太监宫女,便朝重华宫走去。
走到重华宫的门口,李凤娘的瞳孔就收缩了起来,重华宫的门口站着几个细作司的人,这几个男男女女,李凤娘看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