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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爆起了一蓬蓬耀飘火花,“铮铮锵锵”之声响似连珠,震耳欲聋!
南幻岳也没料到齐用斗竟然会这般不顾性命的打法,唯恐剑锋又被他双钩锁住,因此在攻势上不得不稍微放松一些,一方面寻思如何破解之策。
刹那间双方已互攻了数十招,兀自不分胜负。
忽地,在震耳的金铁交击声中,划空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娇叱:
“住手!”
可是,在这种近身搏斗的场合里,却是谁也不敢先行住手,二人闻声,招式仍自不敢丝毫怠慢,同时都用眼角余光朝叱声来处望去。
这一望之下,南幻岳不由心头大喜,而齐用斗却恍惚脑门上挨了一记闷棍似地,整个人都呆了!
只见齐超雄垂头丧气地似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被一个身穿翠绿衣裳的女子押着,踉踉跄跄的从枯树林那边走了过来。
这个翠绿衣裳的女子赫然竟是那恨透了南幻岳,伤心远走的潘巧怡!
虽然猜不出她突然出现的用意,但南幻岳已感觉出来,狄十娘的处境必然已化危为安了,他暗地吁了口气,撤回长剑,静待情势的发展。
潘巧怡押着齐超雄行至距离齐用斗这帮人马数丈之遥便停了下来,娇叱道:
“窝囊东西,还不快点叫!”
像老母鸡啄米似地连连点着脑袋,齐超雄一迭声应道:
“是,是,是,我这就叫。”
紧接着就哭丧着脸叫了起来!
“爹,别打啦,快来救救孩儿!”
齐用斗惊急之中,更蒙了一头雾水,呆在当地,讷讷的道:
“超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超雄讷讷道:
“孩儿……孩儿……”
潘巧怡把架在齐超雄脖子上的长剑轻轻压了一下,叱道:
“大声些,说清楚,嗯!”
齐超雄吓得脑袋直往左偏,口中连声应是,立即提高嗓子叫道:
“爹,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孩儿跟吕堂主都落在这位姑……娘……”
潘巧怕低叱道:
“姑奶奶。”
连连点头,齐超雄大声叫道:
“咱们都已落在这位姑奶奶手里啦!”
齐用斗怒道:
“胡说,她是谁的姑奶奶?”
齐超雄急急应道:
“就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啊,快点儿过来救救孩儿吧!”
齐用斗这时总算弄清楚了,看情形,不但费了许多心机才弄到手的那张王牌已经换了主儿,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落到人家手里了。
南幻岳哧哧笑道:
“齐大当家的,这下子你可尝到被人威胁的滋味啦!”
齐用斗哼了一声道:
“你跟这女人是一路的?”
南幻岳摇了摇头,落寞的道:
“从前有过一段时间是,如今却已成陌路了。”
齐用斗转过头,瞪着潘巧怡,沉喝道:
“你是谁?老夫跟你素味平生,为何掳劫吾儿?”
潘巧恰笑了笑,正待开口,陈三姑已怒叱一声,虎头拐一顿,飞扑过来,沙声喝道:
“姓潘的贱人,来得正好,老身今天要把你砸成肉酱!”
齐用斗横身一拦,道:
“陈堡主且慢发火,把事情搞清楚再动手不迟。”
陈三姑气的一顿钢拐,咬牙道:
“事情不是已经报明显,这姓潘的贱人分明是跟姓南的一伙……”
说到这儿,话声一顿,转望南幻岳,一双老眼似要喷出火来,厉喝道:
“姓南的,你还有何话说?”
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南幻岳淡淡的道:
“仍然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陈三姑大怒道:
“你还要抵赖?”
南幻岳沉声道:
“南某人生平作事从不抵赖,更不说半句谎话,你如果再有诬蔑南某的话,南某就不客气了。”
陈三姑哼了一声,怒喝道:
“少臭美,等老身宰了姓潘的贱婢,回头再跟你算帐。”
话落,转身就要朝潘巧怡扑去。
齐用斗又横身拦住道:
“且慢,陈堡主千万别冒火!”
陈三姑怒道:
“老身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要找这贱婢,如今正是仇人见面,怎能不冒火,快点让开!?
齐用斗有点儿恼怒的道:
“你光晓得跟她算帐,难道没看见她的剑锋正架在犬子的脖颈上么?”
陈三姑冷冷道:
“那是你的事,老身不管。”
齐用斗瞪眼道:
“这是什幺话,咱们约好了一道来,谁的事谁都有份,你怎能说不管的话?”
陈三姑道:
“咱们讲好了是对付姓南的,可没说这姓潘的贱婢。”
齐用斗着急的道:
“但无论如何,也得等老夫把犬子救下来再说呀。”
陈三姑冷冷道:
“那你就快点去救,尽在这儿废话干吗?”
齐用斗虽然对这老太婆恨的牙痒痒地,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只好强自按奈,转对潘巧怡道:
“潘姑娘,老夫与你素味干生,浮图岗跟你也毫无仇怨,你劫持犬子,不知为何原故?”
潘巧怡笑道:
“没有什么原故,只是我喜欢管闲事,看谁不顺眼就整谁。”
齐用斗道:
“犬子难道有什么地方令姑娘看不顺眼了。”
潘巧怡道:
“当然有啦,你们一大堆人,个个牛高马大,不敢惹姓南的,却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弄得可怜兮兮的,这种欺软怕硬的作风,我就看不顺眼。”
这几句话,挤得齐用斗老脸通红,哦哦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陈三姑钢拐一顿,怒道:
“齐当家的,你还跟这贱人罗嗦个屁,这贱人分明是跟姓南的一道,就算你说破了嘴皮,恐怕也说不出来你的儿子,不如干脆动手,大概还有几分希望。”
齐用斗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老夫还是情愿用嘴。”
陈三姑冷哼道:
“你说了半天又怎么样?”
齐用斗不理会陈三姑,转望潘巧怡道:
“潘姑娘,你要怎样才看得顺眼?”
潘巧怡笑道:
“很简单,你们各人把自己的双手砍下来,至于你嘛,只要把一对钩子卸下来就行了,那样,我就饶了你这宝贝儿子的命。”
齐用斗迟疑了一下,指了指白虎堡的人,哦哦道:
“他们……他们也……也算在内么?”
潘巧怡点头道:
“当然,你们不是一伙的么?”
陈三姑钢拐一顿,怒喝道:
“放屁,老娘要砸扁你这贱人!”
腾身一扑,齐用斗双钩一栏道:
“且慢,且慢,大家好好商量。”
陈三姑气得七窍生烟道;
“你这老浑虫,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快让开!”
齐用斗怫然不悦道:
“老夫就只有这么一条根,怎能让人毁掉,你一再打岔,是何居心?”
陈三姑直气的白发蓬飞,半晌说不出话来。
潘巧怡又高声道:
“怎么样,答不答应?”
齐用斗为难地道;
“照说,姑娘这条件倒蛮轻松的,老夫这边大概没有问题,可是……可是……”
指了指白虎堡的人马,道:
“可是他们……”
潘巧怡截口道:
“你怕他们不答应?”
齐用斗连连点头道:
“是是是,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潘巧怕冷冷道:
“很简单,他们自己不肯砍,你们浮图岗的人就不会去替他们砍么?”
齐用斗不由一窒,讷讷道:
“这……”
陈三姑再也按奈不住,身形笔直蹿起,掠过齐用斗,直向潘巧怡飞扑过去,厉喝道:
“该死的贱人,老娘今天不把你砸成肉酱,誓不为人?”
喝声未毕。眼前人影一闪,一道耀目光华宛如惊天长虹般电卷过来,将去路挡住,朗喝之声震耳:
“南某人在此,任何人不得对潘姑娘无礼,退回去!”
陈三姑一声怒吼,虎头钢拐凌空挥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卷到的那道光华击去!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半空中爆起一大莲火花,陈三姑顿觉拐上一股巨大无匹的潜力传来,直震得双手酸麻,身不由己地倒飞回去,落在地上。
南幻岳的“寒水红”长剑也被虎头钢拐的反击之力撞得倒卷过来,忙一振收回剑势,飞落陈三姑身前。
陈三姑怒火填膺,瞪目厉喝道:
“南幻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拐!”
喝声中,双手一抡,虎头钢拐“横扫干军”,呼的一声,恶狠狠地朝南幻岳扫去!
她这般忿然出乎,南幻岳还真不敢轻攫其锋,冷哼一声,撤身后退。
陈三姑一拐扫空,怒叱一声,疾欺上前,呼地又是一拐扫出,同时厉吼道:
“岳太刚,快领人,过去把那贱婢宰了!”
岳太刚暴应一声,一招手,率了白虎堡的爪牙朝潘巧怡那边扑去。
潘巧怡扬声喝道:
“齐用斗,你不想你宝贝儿子送命,就快挡住他们,否则我就顾不得了。”
齐用斗倒也听话得紧,急忙应了声:
“潘姑娘放心!”
双钩一挥,首先截住了岳太刚,其余七八名彪形大汉齐声呐喊,一宇排开,拦住了那群蜂拥而至的白虎堡爪牙。
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狠拚!
南幻岳一边让过了陈三姑的三招“横扫千军”,眼看她的气势巳不如开始时的猛锐,当下,一声朗笑道:
“陈堡主,来而不柱非礼也,你也尝尝南某人的手段!”
喝声中,身形疾欺,“寒水红”电闪飞掠,剑刃划破空气时的尖啸声,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
“嗤”的一声,“寒水红”的刃锋搭在虎头钢拐上,绕了半圈,然后猝然一滑,就像灵蛇一般,顺着拐柄向陈三姑握拐的十指削去!
陈三姑大吃一惊,急忙双腕用力一振,虎头钢拐“锵”一声将搭在拐柄上的“寒水红”刃锋震开一些空隙,更不怠慢,拧身后跃,撤拐暴退!
长笑一声,南幻岳挥剑疾进,笑喝道:
“陈堡主不用慌,好戏还在后头,着!”
猝然间,南幻岳的“寒水红”盘空飞扬,七十九剑闪耀出七十九道流光,有如怒矢喷泉般化成一张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光网,将陈三姑整个人罩在网内!
怒吼着,陈三姑挥拐猛迎,在她身前涌起一座拐山,左冲右突,毫不畏惧地突入光网之中!
“当啷啷……”
“当啷啷……”
一连串金帙交击之声好似联珠迸爆,震耳欲聋,将那出白虎堡瓜牙和浮图岗双方面厮杀的吼声都盖住了!
潘巧怡用剑架在齐超棒的脖子上,睁着一双秀目,瞧着双方的狠拚,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齐超雄更是一迭声念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千万保佑我爹和南幻岳打赢了,否则我的狗命难保!”
恕听远处有人“咦”了一声,接着打招呼道:
“嘻!怎么一回事,自己人打起来了,快快住手!”
潘巧怡回头循声望去,目光触处,不禁暗叫一声:
“糟糕!”
茫茫雪花影里,这时竟现出了四个人来,三女一男,走在前面的赫然是“玉狐”阎立名与“花狐”阎小仙兄妹,跟在后面的竟是“金扣草鞋”吕花和狄十娘。
狄十娘软绵绵地被吕花揪扶着,显然已被制住了!
随着那一声招呼,阎立名等人已经走近了,而这种情况,搏斗的双方自然也看得清楚了。
齐用斗吁了口气,首先撤招倒退道:
“老岳,别打了,歇歇吧,情势有了转机啦!”
他这一停手,岳太刚自然是求之不得,也撤回兵刃,下令爪牙们停战。
可是,南幻岳跟陈三姑似乎已经杀得兴起,兀自此进被退,互相放手抢攻,纠缠不舍。
须知,像这般一等一的高手拚搏,双方每一招都是雷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