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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子以残暴酷行去暗算别人就是应该的了?”
阎立名切齿道:
“像个男子汉吧,南幻岳——个真正男子汉是不会去向一个女子报复的——”
南幻岳轻蔑的一笑,道:
“这一套对别人说去,老子根本不理这个,谁想暗算我我就找准,谁曾栽过我我就以牙还牙,我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若不服这口气,姓阎的,你到了阴曹地府再喊冤去,看我南某人在不在乎?”
闽立名怨毒又悲愤的道:
“南幻岳。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狼心狗肺!”
南幻岳冷峻的道:
“你兄妹的心肝都是一样又污又黑,猪狗不如!”
阎立名一下子泄了气,虚弱的说道:
“南幻岳——我们不要争吵谩骂,我们来谈谈,好么?”
南幻岳斜着眼道:
“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阎立名喘了口气,沉重的道:
“一个人做事一人当——我并不是向你们乞怜,更非求你施合什么……我们之间的这段梁手,既已结了,是是非非,亦就不用细究了……南幻岳,今天,我已经落在人手里,道上的规矩牙眼相还,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这条命,任你如何处置,但是,就请你放过我的妹子……”
南幻岳大喝道:
“废话!”
闽立名强忍住气,道:
“怎么是废话?”
南幻岳恶狠狠的道:
“你这算谈什么名堂?这不是和没有谈一样么?你的狗命,你妹子的狗命,可以说完全操在我手中,我要如何便如何,容得你来充英雄讨价还价?简直荒唐幼稚得可笑!”
阎立名抖索了一下,语声凄然的道:
“你听我说,南幻岳……我妹子年龄不大,今年只有二十余岁,我兄妹从小父母双亡,流落无定,自我们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是相依为命,在彼此的关爱与照抚中长大成人,我们吃过很多苦,受过许多的折磨,我们咽够了辛酸,在泪同恨的日子里彼此扶持着站起来……我无所谓,但我妹子仍旧年轻,仍旧有她活下去的权利,她尚未享受过生命,未曾体验生命中的欢乐,她有前途,有青春,有幸福,我们不能剥夺她的这些,纵然她因为做过什么面将遭至不幸,这不幸,也由我独自承担了吧,南幻岳,就算你在行好事……”
南幻岳冷冷的道:
”倒是相当的兄妹情深哩,只可惜老于心如铁石,通通要宰!”
阎立名绝望的道:
“南幻岳,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南幻岳沉默了片刻,皱着眉道:
“姓阎的,我这人呢,就有这个面恶心善的缺点,表面上说得斩钉截铁,其实骨子里却慈悲得很……”
阎立名顿时喜出望外,但是,却又立即疑惑起来,因为南幻岳的口转变得太快也太突兀,一句话前尚是那么血淋淋的,一句话后却又变得这般“和气生财”了,这位“玉狐”带着三分忐忑,七分述茫的望着南幻岳,心里却不禁戒备着,深恐对方又有什么花点子要使……
南幻岳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道:
“约莫你也早知道我这‘人性上的弱点’,晓得最是听不得人家那样悲苦哀凉的陈述,这才有意出言打动了我这一片慈心,唉,谁叫我这样感情用事呢?如若因此而尝到什么苦果,也是我自找的了……”
阎立名迷感的讷讷的道:
“你是在说——”
南幻岳温柔的道:
“我是在说——你既然这样兄妹情深的感动了我,我也只好设法给一条路你们走,免得以后叫人批评我南某人做事太绝……”
阎立名心腔子猛地一跳,迟疑的道:
“你的意思是——”
南幻岳舐舐唇,一本正经的道:
“这样吧,阎立名,我们来谈谈斤两,如果谈得成,非但你妹子的性命可保,可以让她‘享受青春’和‘品尝生命中的欢乐’,就连你老兄也照样能以活下去,你体格棒,骨架子硬扎,啧啧,说不定百儿八十岁的高寿都攀得上,我和你比起来,也不一定活得更长哩……”
接着,他神色一沉,又厉声道: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咱们条件谈不拢,你是凌迟,你妹子是分尸,都死无葬身之地,叫你们烂做一堆!”
阎立名又是惊疑,又是不满的道:
“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何必危言恫吓?”
南幻岳严峻的道:
“我是言必行,如苦你以为我只是吓唬你们,朋友,你就错得离了谱了!”
阎立名暗里咬了咬牙,道:
“说吧,谈什么斤两?”
南幻岳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笑吟吟的道:
“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你和令妹回到‘浮图岗’去,设法把真的狄十娘给我救出来……”
阎立名眼下的肌肉蓦地一跳,大惊道:
“你是在开玩笑了……”
南幻岳脸一板,怒道:
“开玩笑,我和你还有什么玩笑可开?”
阎立名忙道:
“这是不可能的。南幻岳,你不要把‘浮图岗’齐用斗他们那批人都看成白痴,他们的精滑老练之处决不在你我之下……”
南幻岳哼了哼,道:
“但他们也并非是诸葛亮或智多星,大家的脑袋里纹路全差不多,齐用斗和他的爪牙们亦不会精明上了天!”
阎立名艰涩的道:
“他们会怀疑……”
南幻岳大声道:
“你兄妹要设法使他们不怀疑——你兄妹能骗住我,就也该能骗住他们,齐用斗和她的人不比我笨,但决不会比我更聪明!”
阎立名吸了口气,喃喃的道:
“可是”——这与江湖道义不合……”
南幻岳愤然的道:
“简直胡说八道,这是救人,救一个在恶势力压迫下的弱质少女脱离苦海,还是做好事,有什么与江湖道义不合的?”
阎立名困难的道:
“但是,我……”
南幻岳气冲冲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咆哮道:
“另外,你再想想你自己的性命吧,再想想你妹子的性命,如果这个条件谈不拢,不谈也罢,老子剩下的事便准备动手宰活人,到了那时,你妹子的什么幸福青春全不用想沾边了,人一死,任什么也四大皆空了!”
阎立名的双瞳中突然掠过一抹光影,他道:
“你坚持要我去做这件事?”
南幻岳道:
“不错,而且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就答应,否则,你兄妹二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阎立名带着点狡猾意味的眨眨跟,道:
“假如我答应了,我兄妹便可离开?”
南幻岳点点头道:
“当然——但你答应么?”
阎立名叹息一声,看去十分牵强的道:
“好吧,正如你说,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南幻岳笑嘻嘻的道:
“可是,你怎么保证一定如言去做呢?”
阎立名急道:
“南幻岳,我向来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你大可不必猜疑——”
南幻岳摇摇头,道:
“这不够。”
阎立名焦灼的道:
“我可以用信誉人格担保,我——”
南幻岳笑笑,道:
“我不信你这一套,我有更好的法子。”
阎立名惊恐的道:
“你不能扣留我妹子做人质——南幻岳,我一定言出必行——”
南幻岳道:
“我没有说扣留你妹子做人质——她事实上也该跟着你一起去,休兄妹二人一搭一低档,成功的希望更要大些!”
暗里松了口气,阎立名又兴起无限希望的道;
“那么,你是相信我的保证了?”
南幻岳硬梆梆的道:
“不相信。”
阎立名呆了呆,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幻岳哧哧笑道:
“我说过,我有更好的法子!”
接着,他转过头去,朝寒着脸闷不吭声的潘巧怡道:
“宝贝,这个法子就要请你帮忙啦。”
冷冰冰的坐在那里,潘巧怡一言不发,甚至连目光都不抬一下,南幻岳一派沮柔的道:
“心肝,先别生气!你以前给我享用过的那种毒药‘紫冠花’随身还带得有吧?要是没有,临时配两剂行不行?”
潘巧怡弯长的睫毛动了动,冷冷的说道:
“干么?”
南幻岳道:
“我想给阎家兄妹一人享用一剂,毒发的时间么,可以定在一月之后,份量上由你把握。”
潘巧怡的两条柳眉一挑,道:
“你是要学我以前对待你那样方式借此钳制住他们?”
南幻岳哈哈一笑,道:
“一点不错,宝贝,我可是‘青出于蓝’吧?”
潘巧怡哼了哼,道:
“亏你好意思说,袭用人家的法子还在那里洋洋自得——”
南幻岳笑了笑道:
“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潘巧估漠然道:
“你以前不是指责过这样的手段太阴毒,太卑鄙么?怎么现在也厚着脸皮如法炮制啦?”
南幻岳窒了窒,连忙道:
“事贵从权呀,宝贝,而且目前也非这样做不牢靠,你总不会真个相信他的诺言吧?唉,你,你别使小性子,内外得分清楚才是,如今不是斗气的时候……”
潘巧怡怒道:
“谁稀罕和你斗气?”
南幻岳连连拱手,低声下气的道:
“好,好,我棍蛋,我胡说八道,行了吧?你就帮这个忙,也算是做做好事……”
地下的阎立名突然大叫:
“姓南的我兄妹快不服用你的毒药。决不接受你这样无耻的要挟……”
南幻岳一瞪眼,吼道:
“娘的,给了鼻子长了脸啦?这是给你们生路走,居然还如此不识抬举?要挟?姓阎的,你要搞清楚,这只是一种相对的保证,你的诺言值几个子儿?如你不情愿去救,你兄妹便等着挨剐吧!”
阎立名两唇的肌肉往上扯起,愤怒的道:
“你要……这是欺人太甚……”
南幻岳不愠不火的道:
“姓阎的,我认为你说是‘咎由自取’,比较来得恰当些!”
阎立名吼道:
“我决不受你的要挟!”
南幻岳怒哼一声,道:
“很好,我可以分了你兄妹二人的尸后再去救援狄十娘,老实说,我这是明白放一条生路给你兄妹二人走,你还真以为我非你们就救不出人?笑话!”
闽立名磨着满口钢牙,怨恨的道:
“南幻岳,你不要老是拿着我妹子来胁迫我!”
南幻岳冷板板的道:
“这不是‘胁迫’,姓阎的,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固然我有个‘怜香惜玉’的毛病,但我的火气着真的勾引起来,就算是西施吧,我也狠得下心肠来活绞了!”
闭上眼,阎立名的鼻孔在急速的翕动,冷汗淋漓,脖子上的一根青筋在一下又一下的鼓动着,显然,他已有无所适从,有点心慌意乱了!
南幻岳踱了几步,不耐的道:
“算了,你也不用再为难啦,我自己去救人也是一样,我根本就无需指望你们,姓阎的,老子先去扭回闽小仙的脑袋来!”
说着,他气冲冲的便朝门外走去,脚步尚未迈出门槛,背后,已传来阎立名痛苦又颤抖的喊叫:
“慢着——我,我依你便是!”
南幻岳没转过身来,自己朝自己扮了个鬼脸,然后,他才一本正经的转回,严肃的问:
“你答应了?”
满眼的凄苦又满脸的委屈和不甘,阎立名喘息着道:
“答应了……你如此心狠手辣法,我又怎能不答应?”
南幻岳哼了哼,道:
“这还差不多,识事务方为俊杰,像称方才那样一味硬,除了显示你的愚蠢外,还能有个什么意义?”
阎立名愁眉苦脸,无限窝囊的道:
“不用说了,如今刀把子握在你手里,自然你是正反全有理……南幻岳,我在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