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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中原先前立身之处,右侧已闪电似的扑来两个黑影,一个叫:“姓李的,留下剑匣。”白光飞旋而至,剑气动人心魄。
夜游鹰冷哼一声,右手剑忽然幻化成三道电芒,乍现立隐,人向后疾退三步。
“嗯………”两个黑影先后轻叫,人踉跄前冲,剑向前飞失丈外,身影一阵幌动,手按胸胁先后踣倒在树根下。
左方灰影一闪,现出一个高大老人,手中剑电芒烁闪,人未到便叫:“我血手神魔贾和在此,老淫贼,我人剑俱要。”
拱卫夜游鹰的八名高手,已被人缠住六名,最左一名。一声怒叱,一剑向血手神魔截去。
“滚。”血手神魔大喝,剑一振一绞。铮铮铮……数声刺耳的双剑错鸣乍起,两人的剑奇快地纠缠片刻,血手神魔共攻五剑,迫近了五步,蓦地向右推剑,左足踏进,左手剑诀变掌,闪电似的抢人对方右胁下,疾推而出。
掌出无声,大汉一声凄厉狂号,剑脱手下坠,人向后飞抛丈外,砰一声撞在一株树杆上,脑袋全碎了。
“姓贾的,你好不要脸。”有人叫,一条三节根已兜头猛劈,来势奇猛。
夜游鹰身入重围,夷然无惧,忽然挟着石匣急上疾升。像一头夜枭,无声无息地上了树。
真巧,正掠向中原抱树伏卧之处。
顶上,黑影急坠,有人叫:“将敝派至宝留下,贫道天机一剑不为己甚。”声人齐落,剑气飞腾。
夜游鹰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足边就是中原,他伏着不动。“铮”一声龙吟,剑气四荡,树枝禁受不起重压,“卡擦”一声断了,三个人齐往下掉。
中原足尖一勾,勾住另一段树枝,上身朝下急挂。
夜游鹰接了天机一剑一记重击,只觉半身酸麻,几乎脱手丢剑,人已向下坠,气血一涌,人致命在须臾之际,身外物已不再值钱啦,命也保不住,要剑何用?他左手一松,石匣从胁下脱坠,说巧真巧,石匣正向中原后脑砸下,中原实感到脑后潜劲压到,无暇思索,伸手便推,一触石匣,他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五指一用劲,便扣住了石匣,人向上一翻,急向村梢纵去。
所有的人,注意力皆在向坠而下的两个人影,却没有留意还有另一个人,被他窜上了浓密枝端。
送上手的宝物,不要才是傻子,他一时起了贪心便成了众矢之的几乎送掉了小命。
人上了树梢,老天保佑,刚好有一朵乌云,将快降下西天地平线的上弦月掩住了,大地漆黑。
他向北急射,从树梢展开绝顶轻功,流星似的向下飞掠,速度奇快,他已用上了全力。
林下血肉纷飞,惨叫厉号声动人心弦,兵刃交击的振鸣,直传十里开外。
中原向北飞射,快抵平原了。杀声已远抛在身后,该已脱出险境啦。
山下,正潜伏着一群人,其中就有一枝花于春和王安钧,还有王秀春和吴筱蘅表姐妹,他们埋伏在林缘,正凝望着山麓杀声混乱的斗场。
浮云散开,月色重现,一枝花突然恨声道“梦云五蛟这个狗娘养的,竟没将水陆封锁,让这些混账王八全从水陆登岸,咱们绝不能饶他。”
安钧沉吟片刻,接口道:“他们的水寨甚多,来去飘忽,到那儿去找他们?”
“哼!他们除非已上天入地,不然绝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安钧还未回答,秀春讶然叫:“咦!有人来了,身法好快!”
月光下,中原正越梢飞掠而来。一枝花发出一声暗号。左右十余名黑衣大汉—一现身站起。
中原目力奇佳,还未听到暗号声,已先发现有人,便向西急射。
前面已是荒地,他刚落下窜出三五丈,草中又冒出五个人影,有人叫:“站住!”
一枝花已急射而至,一眼便看到了白色的石匣,他叫:“估计他走了,家伙在他手中。”
安钧也看到了,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跟踪追到,截住了退路。”
这儿是草坪,中原暗叫完了,他想往左走,左面有人,右面,也有十余个人,前面的人—一现身,后面的人已将树林占住了。不用想,听口音他象是一枝花。
他陷入重围,又得拼命了。后面衣袂飘风声隐传,他刚想回身,身影一扭。
“叮”一声脆响,石匣随身形扭动,救了他一命,一把飞虹匕首击中石区,带起一溜火花,贴着胁衣滑过,飞向左侧去了,间不容发,危极险极。
左侧一名大汉刚挺剑扑上,光华一闪,投入他的腰带内,几乎穿背而出,被自已人的暗器击中了呢!
“哎哟!哎……”大汉抛剑倒地,伏地狂叫,渐渐声嘶力竭,一阵扭动滚转,终于寂然不动了!
“哈哈!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今天你可死定了!”一枝花得意狂笑,缓缓拔出背上长剑!
中原赤手空拳,上天无路,双手紧握石匣的一端,权当兵刃用,严阵戒备,石匣长有三尺五六,宽高各五寸,十分沉重,单手不易使用,两手又碍事,但事急权从,只好用来应敌,他沉声说:“淫贼,祝某没死,你奇怪吗?倚多为胜,算啥玩意?来!你我一决生死!”
“太爷自然让你死得明白。丢下石匣,换剑给你。”于春叫,向右招手。
右面一名大汉踏出一步,亮户叫:“接剑!”剑划道弧形,悠然下落。
中原心中一动,想道:“石匣中既然有剑,我何不取出应敌?有承影宝剑在手,又何惧哉?”
他不接剑,忽然抽出右手,一掌向石匣劈去,在石窟中时,他一掌可以击碎尺大巨石,认为这石匣绝难禁他全力一击,必将应手空碎,可他却役想到,如果此时容易,夜游鹰又不是死人,他怎不破匣取剑?
“叭!”一声响,他感到掌心如被火焰,石匣向地下一沉,没入泥中尺余,连一颗碎末也没掉落下来了。
他必竟不是贪心之人,知道无望,赶忙伸手一抄,将插入地中的长剑抄住,挺身站起!
“呸!”一枝花大喝,长剑飞旋而进,百拾道电芒闪动,迎头罩到。
中原这时反而出奇地沉着,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持剑的手稳定如山,心平气和,大合归一,惧念尽消,电芒飞射而来,他丝毫不动,直待剑气袭到,剑尖行将及身,方用鬼影功左右一幌,幻出三个虚影,人从锋尖下闪到对方左侧,长剑疾吐,展出凶狠地急招“玉女投梭”,三剑如一,悠然出手!
一枝花剑中虚影,未触物体,不由骇然而怪,向后急退。
“嗤”一声裂帛响,剑刺穿他的左手大袖,他向后退剑锋削去尺余袖管!
他大吃一惊,万没料到中原的身法诡异地像幽灵,快得骇人听闻。差点挨了一剑,俗语说:“学拳千招,不如一快,这快字主宰了一切,除非已练成了不破金钢法体,或者是不畏刀枪打击的护体神功,不然,功力再高,慢腾腾像条老牛,毫无用处,一枝花的功力,比中原高得太多太多,但中原的鬼影功不仅是快,更可幻出虚影,所以一上来使遇险招,不由他不失惊!
淫贼大骇之下,便不再敢贸然急进,他要以静制动,制中原于死命,停下了脚步,剑尖上扬,一步步缓缓迫近,剑尖不时吞吐晃动,尽出虚招,一面恶狠狠地说:“小狗,你了得,太爷要慢慢地宰你,着!”他一声叱喝,踏前一步,剑尖倏吐。
中原向左一闪,正待反击,可是一枝花老奸巨滑,根本没出招,身形已略向右转,又紧盯中原,剑尖直指对方右肩,双方剑尖相距仅三寸,一剑花剑上所发的剑气,将中原的剑直往外迫,丝丝锐啸!
石匣,这时已横在一枝花脚下!
在山麓苦斗的群雄,已经快到了,他们追踪着夜游鹰,夜游鹰则是闻安钧的警啸声赶来的。
一枝花突然一剑点出,脚尖一挑,石匣突然飞起,射向左侧人丛。
中原这次却一剑先收再横振,“铮”一声双剑剑尖相触人向右反飞,银芒一闪,“铮”一声击中石匣,他本想将石匣打落,可是一枝花脚力了得,没将石匣击落.仍向前飞,但去势锐减,飞不到一丈,使沉重重地掼落地面.
“你该死!”一枝花叫,左手一探一扔,三把飞虹匕首成品字形射到!同一瞬间,两名大汉已将石匣抢到.
也在同一刹那,白影如经天长虹,从最近处冲入斗场,直奔石匣,白影出现之处,三名阻道大汉,一声未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仆丈外倒地。
中原知道飞虹匕可怕,向右急射!来不及了,飞虹匕速度奇快,眼中一见虹影,使已接近了身旁,鬼影功仍决不过暗器,他侧射不到八尺,三道彩虹已经折回追到。
“呸!”他大吼,回身一剑猛挥,同时一掌拍出!
白影已到了石匣旁,突发朗喝,“噗”一声闷响,一名黑衣大汉便被抛出,向中原撞来。
一枝花也一声暴喝,转身向正伸手急向石匣地白影射去这些变故,乃是同一瞬间的事,说来话长。
“铮”一声,中原的长剑击中一枚飞虹匕。剑断,匕亦翻然落地!
“嗯”一声惊叫,被白影抛来的大汉,撞中另一枚飞虹匕。
最后一枚飞虹匕,从中原右胁了擦过,划了一道三分深三寸长的血槽,大山冰蝣毒诞入体。
“哎……唷!”他一声惊叫,用左手掩住伤口,以断剑支地,踉跄向西奔去,身旁,无数人影闪过,直奔向石匣。
祝中原被飞虹匕划伤右胁,只觉先是一阵剧痛,接着便一无所觉,仅有些麻木,剧痛他能忍受的,麻木却使他心中发慌,知道完了,有关飞虹匕的传说,他略有所闻,是用天山的特产绝毒冰蝣地口涎,用药煅入匕中,沾血即散行全身,先是麻痹.尔后发冷,约可支持两刻时辰,人便僵死,(一个时辰有八刻,两刻,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四分之一,约合今日的卅分钟。)
天山冰蝣毒,须南荒勾漏山地石葵延可解葵,是龙地—种,只有一只脚,是洪荒异兽,比中原的青蛟还狠猛,更稀少。
飞虹剑客王万年当年练制飞虹匕,自然有解药,不然他自己岂不完蛋?他曾费了三年时间,在勾漏山伺伏,终于发现了一条石葵,乘石葵离穴戏水时,冒险偷入穴中,盗取了不少涎遗,方敢至天山代冰蝣,冰蝣,却是一种形如蜈蚣的怪物,十分懒惰,将毒涎散处各地,专等人替中毒方据大嚼。
中原心中狂叫“完了!”深知凤凰夫人所赠的解毒丹药,根本也无法解冰蝣毒,这次谅是死定了。
他以断剑支地,昏昏沉沉踉踉跄跄,踏着春风残月,一步步向西走,脚步沉重,好半天才走上几步。
群雄纷纷掠过他的身边,谁也不对这濒死之人投下同情的一瞥,全向石匣静躺处急掠,要将石匣据为己有。
场中大乱,刀风厉啸,剑气飞腾,有人大叫:“大家住手。且听宝剑的原主安排!”
“谁是宝剑原主?”有人大声问。
“是我六盘人屠康天成。”一个鸭公一般的声音叫,直冲众人耳膜,令人气血下沉,头脑晕眩。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先后住手,撤出重围,各占方位凝神戒备。
石匣旁,倒毙了十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触目惊心,有两位仍在抽搐,还未断气。
石匣踏上了一只大脚,脚的主人手横一根沉重的紫龙杖,傲然而立,旁若无人,星月微光下,这人的长像,令人看了毛骨悚然,胆小的会被吓死,九尺的魁武身材,灰色的蓬发,头如巴斗,眼似铃铜,脸色惨白,乍看去,象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一袭黑袍脚下一双巨大的直缝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