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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名贼人全惊得呆了,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仗剑肃立的中原。场中的另三对狠拼,比较起来不啻小巫见大巫,真不值得一看,因为他们象是在演招,稍值得一看的是天下第一狠人醉仙冷升这一对。
白妖狐鬼灵精,一上来便用上了仙狐暗香,但海蕙姑娘根本浑如来觉,正是七煞散手剑法狂攻,她知道利害左闪右避不接招,是游斗八方游走,这样斗下去,斗三天三夜并非奇事,因为她奸滑如狐,身法之快与海蕙一般高明。
中原在片刻间宰了两个,摔昏了一个,白妖狐知道完了,如果落在中原手中她怎能活命?四年前的深仇大恨,中原不剥了她的皮才怪,她在这瞬那间,突然向北急射,拼全力狂奔。
海蕙恨之切齿岂肯于休?要不是爷喝上她,她要将骚妖狐追到天涯海角,她向白妖狐的背影,打出一朵金枝花。
可惜金枝花在三丈外爆炸,只有一片花瓣划过了白妖狐的左耳垂,徒劳无功。
海文和风雷金刀牛俊杰,仍在你来我往比剑,功力相当,大概百招之内不会有着落,风雷金刀的养母缥缈三娘正一步步走出,海文的父亲云栖庄主也泰然自若。
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在白妖狐散走时,终于扳住了她,一棍崩开醉仙的长剑,兜心捣人,再普横扫“噗噗噗噗’三声闷响,将醉仙打得自腰中分,肚肠流一地。
中原等了片刻,还没有人出场,便扬剑大喝道:“谁敢下场!”喝声刚落,人影急射而出,好快的独眼龙,但看到来人飞掠的身法,心中一懔,心想:“是那晚和我在树顶上几乎拼成平手的人,劲敌到了。”
人影倏止,看了他凶猛狞恶的脸容,与一只右眼,和腰带上奇形的钩廉拐,便知道是独眼龙甘辉,太行山上的和拜弟,笑阁罗甘弘的亲哥。
“这次真是凶猛的拼斗了,难在我不能伤他。”中原对自说缓缓迎上。
“三弟,退!”独眼龙厉声道。
火眼狻猊耸耸肩,只好转身退走。
独眼龙徐徐撤下钩廉拐,冷笑道:“祝中原,咱们死拼硬打。你敢?”
“尊驾可是独眼龙甘辉前辈”祝中原问。
“老夫只有一眼,谁不知我叫独眼龙甘辉?”
“雷火神叟是被你用迷香弹擒住的么?”
独眼龙并不感到突然,因为他已看到中原留下的墓碑刻文,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老夫,老夫也看到你替老鬼留下的墓碑。”
“你即使用下三滥的迷香弹,死拼硬打的话似非由衷之言。”中原用话刺他,如果事先没有得到笑阎罗的关照,中原不立下杀了他才怪。
“那老鬼的霸雳毒火弹太过歹毒,怪不得老下毒手,今天光天化日之下,老夫要与你拼真才实学,绝不使用迷香弹计算你。”
“好吧!姑且信任你一次,但在下知告你,你可以使用迷香弹,你的阴掌可算得是武林一绝了,是拼掌呢?抑或方斗兵刃?”
“斗兵刃,决一死战。”
“你上!”
两人立下门户,独此龙的独眼中凶光暴射,单手提拐,踏直了第一步,他的钩廉拐乃是百练金刚打造,全长五尺六寸,粗可合握,全重不下八十斤,拐尖弯变半月形,钩刃两面开锋,前端有一介圆球针股的鸡蛋大着地刃柱,可作为点穴手,如果双手使用,嫌短了些,可当钩廉枪使用,算是外门兵刃,由于兵刃沉重,所以他要硬拼。
中原知道自己修为已臻化境,除了双方功力相等须仗兵刃取胜外,比他差的人,根本用不着倚仗兵刃即使折下一根树枝,他也敢和任何家伙硬拼;那夜在树上拼掌,他仍占了上风,加上地穴的全力苦练功力更上一层楼,他有绝对把握取胜。
“如果我是你,定然叫太行山主兄弟俩一起上。”他徐徐踏一步说。
“老夫出修为一甲子以上,斗你这少年毛头,已经感到面上无光,何用帮忙。”
中原踏进第二步,冷冷地道:“那你将后悔莫及。”
“放屁!”独眼龙怒叫,也踏出第二步。
双方由两丈拉近至四丈、五丈、六丈了。
钩廉拐前指如戟长剑发出风雷似的鸣啸,近了,八尺正是出招的好时机。附近,响起风雷金刀的一声惨叫,接着人影疾闪,掌劲怒吼那是云栖庄主和缥缈三娘子接了。
云栖庄主正要追上,远处云栖逸箫叫:“青虹,回来了。”青虹.是云栖庄主的名字,对外,人称他的号叫宗堂公。
云栖庄主退出的斗场,只有中原和独眼龙两个人了,一个是西北第一魔君,一个是武林后起俊秀,所以在场的人全神紧张地注视着两人的举动,一个个手心冒汗,心跳至口中了,独眼龙突然左右一晃,似要扑上。
中原不理他,紧盯着对方眼神,六合如一,找机会进击。
独眼龙见对方不动,那出奇平静的冷静表情,像是泰山倒在眼前也不为所动的化石人,他心中暗叫:“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碰上的硬对头,今日我可能遇上了真对手,也可能在这儿掉头颅也不一定。”
两人突然踏进一步,突然又向左飘退。
独眼龙左脚一沾地,忽然旋身飞起一脚,将一丛草根和碎土踢起,向中原急射。
中原未料到独眼玩这套把戏,立即向左飘。
“接着!”独眼龙发出震天大吼,在中原未落地时闪电似扑上,钩廉拐风雷具发,一招“刀劈天门”在臂头直臂而下,凶猛狂野恍如天雷下击。
中原不能躲,说过硬拼,他怎能不接?两仪相成大真力功行剑尖,不向左移叵而向右飘,一声沉喝,向左挥剑,“当”一声狂鸣,火花飞溅,双方兵同向外一荡,随又再次相触,中原总算接下了,象是平手了,之后一连暴响茅草纷飞中,两人时近时退,中原一着失机,被独眼龙一阵凶猛无比的猛攻。
四周的人,发出了惊叹之声,海蕙秋菡和几乎忍不住,早已惊叫出来,意欲抢出,但被云栖逸箫抓住了。
激斗中,人影不易分清,招式更难分辨,蓦地,响起了中原清晰平静的语音:“你准备了,小心太过冒进。将成强弩之末。”
“小畜生,为何不硬接?”是独眼龙的叱喝。
“你用机智取得机会,不错。”
“接下。”
“在下留你一条命。”
“狗东西,老夫要砸扁你,钩掉你一对狗腿……”
“叮叮”两声暴响,独眼龙向右飞退八尺,他的拐上月牙钩,被中原含愤连击两剑,已经断了一半,另一半断截月钩,直飞出四丈外,“噗”一声跌入草丛中不见了。
中原被骂得起火,所以一有空隙,乘对方钩向下盘时,终于抓住机会硬击两剑,不能用神妙剑法,就用剑狠拼碰无不可。
他不飞步进击,寒着脸一步步迫近。
独眼龙呼吸已不平静,一声虎喝,发疯地冲上:“泰山压顶。”迎头砸下。
中原冷哼一下,长剑猛的斜挥。
“叭”一声巨响,火花激射的独眼龙本能向右横飞丈外两足落地,下陷三寸,踉跄两步方能站稳,额上大汗如雨。
中原大步欺近喝道:“你也接我一剑。”
独眼龙咬牙切齿,两手运拐,挫身上挥,“当”一声暴鸣,火星四射,他贴地挫退丈外,地下出现了五个三寸深履痕,草根被带翻一大片,他站住了,两手颤抖,额上青筋跳动,肌肉痉挛扭曲,大汗湿透衣衫,独眼龙厉光像是火焰,红丝密布,手上钩廉拐,被剑砍入三分深。
中原仍是大步迫近道:“再接我两剑,听着,两剑。”语声中,剑已出手砍到。
“当”独眼龙飞退两丈,两足方着地,右足一软跪下一条腿。
中原已到了说:“再接一剑。”剑已迎头劈落。
独眼龙眼中凶光尽减,站不起来,他除了抬拐招驾之外别无他途。
中原逐下压剑尖徐送,剑缓慢擦过钢拐发出尖锐的嘶嘶之声,令人闻之头皮发作。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独眼龙横行于世,却死在这一少年之手。”独眼龙心中在狂叫,死盯住向心坎迫进的剑尖,剑身上的血迹令他心胆乱动,血腥也往鼻上部冲,使闻着寒流遍布全身。
这一霎那间,他想起了曾被他杀死过的许多人……
他虽没后悔,但有些儿心痛往日之非,剑心快近了,他无力抬拐,长叹一声,准备徒劳挣扎了,蓦地,他耳中响起了传音人密的声音“答应我,不再江湖横行,回太原府隐修,你的兄弟笑阎罗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也该反省反省了。”
“我兄弟被活埋,你为何骗人?”他问。
“我已救了。”
“胡说,这惨剧是我一手造成的。”
“救人也是我一手造成的,目前你兄弟已动身返回河南,要在师父坟前忏悔一年,不信你可去找他。”。
‘如果是真,我答应你洗手归隐,如果骗我,我会找你来拚,你,还是杀我,永除后患不然你会睡不安眠。”
中原突然向后退去.向左走去,仰天长笑,笑完说:“史山主,你兄弟俩早该出来了,教别人送死,于心何忍。”
太行山主老远便笑道:“你对敞义弟手下留情,本山主心领了。”
独眼龙正勉强站起,丢了剑痕斑斑的钩廉拐,吸一口气,向这儿叫:“大哥,我走了,今后无面见人,希望你珍重,我发现在枉死城中逃出的我,对生命的体会很怪,咱们兄弟一场,请听我说两句话,自己不想死,万不可叫别人死,珍重!”
太行山主晃头苦笑道:“符奎弟,你料得不错,瞧,五个人质都在这儿了!”夺魂枪看清了海文五个人,也看清了用树枝打他的祝中原,无名之火冲上三千丈,一声长啸,闪电似地向中原猛扑。金枪突伸。
“符贤弟,不可!”太行山主惊叫,奋起猛追。
火眼狻猊和笑判官也拔剑抢出,可是都来不及了,中原直持枪花到了胸前,突然似幽灵幻影样向右一闪。
枪声突然吐出两尺四透虚影而过,夺魂枪一怔,怎么?人刺中了怎么手上不着力?一怔之下,对面被刺中的虚影突然消失了,什么也没刺中,可是,枪杆上却多了一个手,不错,枪杆上连他自己的手算上,共有三个,邪门!
接着,枪被人一带,一柄带有鲜血的剑刀,已经点在他的鸠尾上一寸的巨阙穴上,耳中响起了中原的语音:“我不杀你,好自为之。”
声落,金枪似被人抛出,巨阙穴上的剑尖不见了,他舍不得丢枪,人被枪带得飞抛丈外,“噗”一声落在草叶里;只觉眼前星斗满天。
中原以快速绝伦的手法,制住了夺魂枪符奎,手下留情将人抛出立即扬剑向三人迎去。
四周的人,全被他那神奇的手法惊得发出惊呼,夺魂枪也是太行山主的拜弟,这人的功力比太行山主相离不远;在山寨中有名儿的凶横人物,一对面便被他制住,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太行山主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站住了,用怪惊的眼神,狠狠盯着缓慢拿剑迎来的中原。
中原步步追近:“刚才那场不算,还有五场,诸位放心,在下招引了。”
“原儿,稍等。”是云栖逸箫的声音。
中原身形一沉,冲势立止,便生生将冲的去势止住,钉牢在地。云栖逸箫缓缓而出道:“史山主,独眼龙甘辉老弟话的,不值得三思么?”
太行山主微微笑道:“人亡留名,豹亡留皮,在下已无路可走。”
“你仍想占山为盗,继续杀人?”
“在下可能溅血在祝小哥剑下,已无他求。”
“阁下这九山十八寨的弟兄,如何善后?”
“明老不久前说,自顾不暇,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