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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怒啸声中,凌空扭转凶猛下扑,
方士廷用上了正反阴阳步乾坤大挪移,闪电似连换三次位,反击了三剑,从连续下击的
重重剑影中,险之又险的接下这一招雷霆一击。
蒙面人再次腾身而起,又从斜方向奇快地进击。
方土廷一怔,这家伙可怕,仅是尖剑点地,人便重新飞腾而起。从不可能攻来的偏门攻
来,身法之奇奥骇人听闻。
他也顺对方的旋扭方向挪移,接下了八剑,但未获回敬的机会,疾退八尺。
蒙面人似乎并未落地,凌空再起轻如幽灵,再次凌空扑来,剑虹如干道银虹急射而下。
他这次恍然大悟.折向闪动出剑反击而不接下击的神奇剑影,叫道:“这是云龙三现身
法,你是……是小五台常道观的门人。”
“铮铮铮……”皆鸣震耳,双方剑以全力相博,最后“嘎”
一声刺耳的错剑怪呜传出,人影倏分。
双方相距丈余,两人的右肩皆衣破肉现。“共是十四招。”方士廷沉声说。
左前方两名蒙面人同声叫:“交给我们擒他。”
叫声中两人飞扑而上。
方士廷已感到呼吸不平静,汗流挟背,不能再应付车轮战了,再拖下去凶多吉少。
蒙面人显然不甘心,叫道:“愚兄再斗他十招。”
但两名蒙面人已扑向方士廷,剑招已出,不敢收招退下,退必自陷危局。
方士廷不接招,飞退八尺冷笑道:“你们不行,走开!”
两名蒙面人一扑落空,急袭无效,左右一分,移步迫进,右面的人说:“小心在下的子
午间心钉,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说在下用暗器不光明……哎呀!我……我的肚子。”
话未说完,人已向下蹲,以手掩腹,痛得太阳穴上青筋跳动。
第二名蒙面人一怔,扭头叫:“大哥,你……哎……我……”叫着叫着,人也蹲下了。
一连串屁响,两个蒙面人下裆大小便不禁,掩住小腹拔腿便跑,逃之天天。
方士廷向侧一闪,一声长笑。向北急退。
变生不测,其他的人皆感到莫名其妙。
为首的蒙面人大喝道:“姓方时,慢走,在下有话说。”
方士廷站在三丈外,扭头问:“你阁下是否再想来十四招?”
“不用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伤的决不会是方某。”
“阁下不……”
“不必大言,是么?你还有十四爪牙可用,但一百个爪牙也是枉然,刚才那两位仁兄,
便是铁的事实。”
“你……是你整治了他们?”
“不错。”
“你……你如何下毒手的?”
“在下不会傻得告诉你用何种手段。”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快替他们找郎中,不久他们会上吐下泻形销骨立,但死不了,大病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在所难免。”
一听说死不了,蒙面人大为放心,叫道:“方老弟,咱们好好商量。”
‘商量甚么?哼!想要在下的黄金,你少做梦。”
“你如果要黄金,在下随时可以给你一千八百。”蒙面人傲然地说。”
方士廷一怔,冷笑道:“阁下的话有意思。”
“阁下真是方士廷?”
“如假包换。阁下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暂时不能与阁下以真面目相见。”
“哼!”方士廷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一跃两丈。
“请留步……”
“方某不屑与你打交道。”
“你不是与龙飞仇恨深结么?”
方士廷止步回身,冷冷地说:“当然,阁下……”
“咱们替你报仇。埋葬了那小狗。”
“那是我的事……”
“咱们有志—同,愿全力助你……”
“在下决不假手他人。”
“你……”
“你听请了,方某与龙飞誓不两立,但从未想到找人助拳。”
“别傻,老弟,你不是他的敌手,在下只能接下他十招左右。你并不比在下高明。”
“哼!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咱仍全力助你,定可置小狗于死地。”
“哼!你与那龙飞有何过节?”
“先别问这些废话,总之……”
“哼!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济用甚事?”
“不然.咱们联手。明枪暗箭齐施,他双拳难敌四手,有你加入,咱们稳操胜算。”
“靠不住,哼!倚众群殴,胜之不武,不干。”
“绝对靠得住,咱们已订下妙计、志在必得。听说你老弟在南昌,那小畜生不是也倚多
为胜,不惜千里追杀你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管他群殴不群殴?”
“你有何必计?”
“绝户计。”
“甚么?”
“咱们先灭高桥村,杀他个绝子绝孙,小畜生闻讯赶回。必定急怒攻心,神智大乱,咱
们可将他碎死万段……”
“哼!你这是什么话?好汉做事好汉当,冤有头,债有主,龙飞与方某结下深仇大恨,
方某只找他算帐,与高桥村的人无干,方某岂是那种恶毒小人?滚你的蛋!”方士廷疾厉色
地说,突然扭头狂奔。
蒙面人跟踪便追,叫道,“老弟留步,咱们好好商量……”
他突然止步回身,厉声道:“闭嘴!你把方某看成什么人?方某顶天立地,恩怨分明,
绝不会与你们这些无耻匹夫同流合污。你听清了,再找方某的麻烦,休怪方某不留余地。”
“老弟……”
他转身飞奔,如飞而去。
“这家伙不识好歹,混帐!”蒙面人恨很地咒骂。
蒙面人对方士廷不识抬举的态度深感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方士廷已经突围走了,想追
杀也力不从心,只能盯着方士廷远去的背影咒骂。
另一名蒙面人走近,说:“施兄;没有他参加,咱们同样干得很好,不必理会他了。”
施兄摇摇头,说:“可惜,如果有他帮忙,很可能缠住龙老匹夫龙鼎新,咱们便可杀他
个鸡犬不留了。”
“咱们不是已请血魔对付龙老匹夫了么?”
“血魔伯龙兄尚无把握,目下他正带了他的几位朋友,要先前往查探,探清虚实方能决
定。”
“咱们自始没有将方小辈计算在内,有他不多缺他不少,不必理会他了。”
“愚兄似有预感,他不为咱们所用,恐怕会坏咱们的事,让他逃掉是一大失策。”
“哼!兄弟负责将他清除掉。”
“你?算了吧,兄弟,你接下不……”
“哈哈,施兄,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凭武力便可解决的,碰上武艺高强的人,宁斗智
不斗力。施兄,交给兄弟啦!如果你说的两位隐世高人能赶来,要这人何用?”
方士廷拒绝与蒙面人合作,一口气奔出里外,心中逐渐冷静下来了。在他的心目中,从
未打算向高桥村的人报复,没料到在高桥村附近竟然有不少寻机向高桥村下手的人。
他既然来了,势必卷入旋涡,日后万一出事,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
“我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想。
他打算明天一早离开,但又委决不下。
龙飞曾经到过他的家中,也曾在桐城潜伏,但并未打扰他家的安宁;他对龙飞颇为心
折。因此,他也没打算至高桥村骚扰。
可是,有人却打算用绝户计向高桥村下手。
回到店中,他心中天人交战。想起了村中的老少妇孺。他感到热血沸腾。
“我得去警告他们。”他断然下了决定。
他准备午膳后启程,不走东关驿。而走捷径,可以少走五六十里路七十余里一下午尽可
赶到。
近午时分,房门被拍得一阵暴响,有人在外面叫:“开门!开门。”
他警觉地佩上了剑,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名店伙,四个皂衣公人,声势汹汹地抢入,大声呼喝道:“查店的,快取路引
来查看,快!”
他取出路引递过,不住打量这四名公人。上面看不出破绽,下面便不对了,四个人皆穿
了雕花快靴。
公人的靴,北方是全皮宜缝靴,质料粗劣,保暖而不雅观。南方,一律布靴,如果穿
错,那是犯禁。
他不动声色,静候发展。
为首的公人虎目炯炯,虬须戟立,壮实得像一头大枯牛,带了铐链与铁尺,展开路引
问:“你叫方大郎?”
“不错。”他沉着地答。
“官司你打定了。”公人沉声叫。
“打甚么官司?”
“昨晚火珠山下尤家小院出了人命,夜盗杀人劫财,掠走了大批金银,临行曾自称是方
大郎所为,警告尤家小院的不许报官。”
“哦!这贼未免太笨了。”他沉静地说。
“哼!他不笨,而是自命不凡,阁下,你就是方大郎么?”
“在下叫方大郎,但不是做贼的方大郎。”
公人取下铐链,沉声道:“你可以到大堂上申诉分辩,你被捕了。”
他暗中戒备,沉着地问:“公爷是奉命逮捕在下么?”
公人不知是计,信口道:“不错,上命所差,奉命逮捕你归案。”
上来两个人,便待动手架住他。
他扫了两人一眼,喝道:“且慢!在下……”
“你到公堂……”
“先不管公堂,拿来。”他向为首的公人伸手。
“拿什么来?”
“县大人的提堂火签,捕人的拘牌。”
公人一怔,沉下脸道:“奉县大人面渝拿人,来得匆忙,不会带有拘牌。你这厮敢拒
捕?”
他将双手伸出,说:“草民岂敢拒捕?好,跟你们到公堂走—遭。”
公人镑链—扬。迅疾铐向他的双手。
左右两公人袖底光芒乍现,匕首伸向他的两胁。
他疾向前冲,仅见人影疾闪,“咯啦啦”铐链暴响,人影疾旋。
店伙大骇,扭头狂奔出房而去。
有人被拖倒,原来是为首的公人。
“噗噗”两声,第四名公人被两拳击倒了。
两把匕首落空,方士廷旋身反扑,大喝一声,扣比了—把匕首的主人,扭身便摔。
“砰蓬!”匕首的主人被前空翻摔出,摔了个手脚朝天,有骨折声传出,原来手臂骨折
断了。
说快真快,在刹那间,凶猛快速的贴身肉搏险象横生。发生的快结束更快,四个人已倒
了三个。
最后一名公人大骇,扬着匕首作势上扑,厉叫道:“你敢行凶拒捕?罪加一等。”
他堵在房门口,一脚踏在为首公人的咽喉上,一手紧拉铐链,冷笑道:“罪加九等也无
所谓,本人敢作敢为。”
“你还不逃走?”公人叱喝。
他哈哈狂笑,说:“在下为何要逃走?要逃走的人是你们呢。”
“什么?你……”
“假冒公人,青天白日客店行凶,该当何罪?官司你打定了。这辈子你注定充军的命运
啦!运气如果不好,官府在你们身上搜出其他的大案,恐怕你们想充军也难如登天。听说知
府大人与阴县的县大爷,皆是有名的酷吏,你冒充公人落在他们手中,老天!在下真替你耽
心。如果我是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自杀,不然将生死两难。”
公人急步向窗下抢,要跳窗逃命。
方士廷抓起几上的茶壶,掷出叫:“留下啦!阁下。”
“蓬”一声大震,茶壶在公人的后脑上开花,公人重重地摔倒在窗下。
房外人声鼎拂,店伙蜂拥而至。
方士廷将四个公人全部铐上,拖至屋角向外说:“店家,快请街坊与坊长来,这四个强
盗冒充公人,青天白日至店中抢劫,快将他们送官究治。”
店伙还不信公人是假的,怀疑的说:“客官,如果他们是真的公人,小店……”
“别傻,只要坊长到来,便没有你们的事了。”
“这……”
蓦地,窗外出现了三个青衣人。房门外,十余名店伙的后面。六名面日阴沉的大汉堵住
了后路,其中一名鹰目钩鼻的中年人喝道:“不许报官,任何人皆不许走动。”
方士廷冷笑道:“强盗的党羽来了,来得好。”
他脚下—紧,虬须公人嘎声厉叫:“饶命!饶……命……”
中年人排众而入,冷笑道:“放开他,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