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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出山虎李歧山,双头鹰赵大鹏。百花洲武馆第一高手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进贤门外南
庄的庄住神鞭袁吉,易俗坊张家的老江湖五爪龙张闻天,老少英雄济济堂。
铁背苍龙不愧称老江湖,向主人慎重地说:“陈兄认为熊爷已收容那位山头人,指使方
山出面敲诈勒索,经在下分析,这是不公平的。兄弟认为此事,绝对与熊三爷无关。”
万人雄也说:“那天章江门事发之后,熊三爷受伤不轻,方山将他送至兴隆栈,他已昏
昏沉沉,方山不等有所表示,交了包裹便径自团船,之后便是兄弟听信陈、柳两兄的话,立
即将方山开革,从此这人使失了踪。熊三爷也四出派人采访方山的下落,他两人不可能有所
勾结。”
飞虹剑客大声说:“诸位,今天咱们不必再论过去为是非了。还是商讨如何对付这个山
头人。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索勒巨金,那将咱们南昌人放在眼下?当然,他必有所恃,
咱们要知道的足,他有谁做靠山,有何所恃?咱们也好对症下药对付他。”
“也许他在虚声恫吓,根本不必理睬。”乾坤双掌冷冷地说:“如果他不是虚声恫吓,
岂不糟了?”柳祯忧心仲仲地说。
“咱们在陈兄的庄子去住几天好了。”神鞭袁吉也发表高论。
老江湖五爪龙张闻天摇摇头,道:“自们总不能长住在陈兄的庄子里,这也不是解决之
道。”
“依闻老之见……”柳祯客气地问。
“老朽认为,目下调查已来不及了,尚有两天的期限,远水救不了近火。”
“闻老认为黄金……”
“必须准备,不伯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一个独行大盗,冒失鬼,无主孤魂,咱们不易
查他的底,为防万一,必须慎重处理才是。”
“要将金锭准备,咱们可布下陷阱擒他。”铁背苍龙颇有把握地说。
五爪龙张闻天呵呵笑,说:“不错,必须如此执行。”
“该如何下手。”神鞭袁吉问。
“那小于的两个条件,是不许报官,不许船上有人,并未表示不许别的船上有人。咱们
分水陆两途埋伏,不怕他飞天去。”
“陆上大可不必……”
“不,陆上必须有人。船从得胜门江岸下放,必定顺流沿江东岸向下漂流,距岸甚近,
岸上怎能不留人监视?咱们水陆半进,布下天罗地网。水中由兄弟负责。廿艘蜈蚣船尽够
了。陆上柳老来负责调遣,如何跟踪如何埋伏,须详加策划。水下,得偏劳顾兄这条铁背苍
龙了。”
铁背苍龙拍拍胸膛,豪放地说:“十艘快舟,一百名水鬼,兄弟负责凑合凑合。”
柳祯也颇有信心地说:“五千两黄金重有三百余斤,不能堆放而需均匀放置,他一个人
绝对搬不走,咱们在岸上正好等个正着。他不来便罢,来了定然难逃大劫。”
商量了半天,所有的每一细节,皆经过仔细研究,反复假定。三个臭皮匠,胜如—个诸
葛亮;群雄彼此虚心策划;作了一番妥善安排。最后以数桌盛筵作为结束这次盛会,宾主尽
欢而散。
只有一个人不痛快,那就是三江船行的东主万人雄。席间群雄纷纷向他查问方山的底
细,他无从说起.只知这人是船主胡老大在袁洲请雇的水夫,一个神力天生的山里人,身世
不明,根底如谜,如不是章江门事件发生,谁也不知这人是身怀绝技的奇人。
本来他已抵制茂源栈,与茂源油坊绝交,只因为铁背苍龙出来打圆场多此一举,又将他
卷入旋涡,所以心中十分不痛快。
他心中不快,自然满腹牢骚,返家之后,向儿子万彪如此这般一说,父子俩晚上借酒消
愁,一面臭骂群雄岂有此理,一面猛灌老酒。
他却不知,今夜屋中来了夜行人。
已连三天.群雄的各处住宅,皆被一个神秘的夜行人所走遍。但这些南昌名宿,皆丝毫
未觉。
三天期限终于到了,风声一紧。
入暮时分,得胜门外外弛内张,附近闲人希少.只有陈家派来的八名健仆,在少东主的
指挥下,挑着金锭,走向停泊在江岸旁的小舟。
那时,章江堤只在章江门,北面仅延伸百丈左右,这座石堤重建仅十余年,得胜门外的
周公提堤尚未建造,只是些凌乱的滩岸,榆柳参差,丘阜四布,草木从荆棘如林的江岸。到
了黄昏时光,这里简直鬼可以打死人。
从北门有条小径通向得胜门,但从象牙潭至得胜门的另一条大路,经过大校场西南行,
然后岔出小径绕出江岸。小径这已带没有人迹,天一入黑使狐鼠横行。
距江岸泊舟处尚有里余,小径穿越一座竹林。江风凛冽,竹枝摩擦发声,吱嘎嘎声如鬼
哭,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天色尚未入黑,但夜色朦胧,寒气澈骨。九个有四付担子,八个坚固的木箱,每箱中藏
黄金六十二锭半,每锭十两。连木箱算上,重量已超越过四百八十斤,要想神不如鬼不觉将
八箱黄金弄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走到竹林深处.阴森森地鬼气冲天。
陈家驹一马当先,挟了腰刀在前领路。前两人领担,四付担子在中,最后两人提刀断后
戒备预防上出岔,九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产,其中断后的两个人,便有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
在内,穿了庄丁的衣裤。谁也不会相信他成震南昌的武师中第一把交椅顶尖儿人物。
正走间,陈家驹突然:“哎唷!我肚子痈。”
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停下了。
领担的一名中年壮汉急急抢上相扶,急问:“贤侄。怎么了?”
陈家驹抱着肚子向下蹲,肚子咕噜噜怪响,然后是一串响屁似的连珠,臭气四溢。他龇
牙咧嘴,叫道:“吃坏了,大概闹肚子,要找地方方便。”“大家先停下歇脚。”中年人叫。
“我要方……方便……”陈家驹叫,三不管捧着肚子奔入路旁的竹林。
接着一名挑夫也叫:“哎唷!肚子痛……痛……”
“哇……”第二名挑夫开始呕吐。
上吐下泻,这九位仁兄皆患了时疫。时疫是有传染性的,怪。的是大冷天怎会患时疫?
九个人在林中一阵上吐下泻,昏天倒地,不知人间何世,狼狈万分。直至天色入黑,他
们方完全清醒,象斗败的了公鸡,踉踉跄跄将金担挑至江岸。
船上有四个人,不住埋怨他们到得太晚。
金箱安置停当,在船头插上三炷大香,立即解缆,将船向外一推.船即顺水缓缓向下漂
流。
第一艘八将蜈蚣船从外侧划过,接着是第二艘。
下游远处,第一艘快船开始发航。
下游半里地,第一组在滩船设伏的三个人,盯着逐渐湾来的香火,其中一人说:“船快
漂到了,水鬼们,目光放犀些。”
船漂流的速度甚慢,不住在水中打转,时而被水带近河岸,时而被涡流所吸住,慢慢在
漂。
水中,人头时隐时没,六十名水鬼分布在船四周,随浮沉不定,严密监视水面与水下,
各按各位,不可能被人混入。
二更时分,船仅漂下三里左右。
蜈蚣船与快船不住上下穿梭往来,监视上下五里的江面,注意往来的可疑船只。
其实,往来的船只皆放乎中流,那有船只靠岸行驶的?根本用不着耽心。
一艘小舟从下游向上驶,沿舟上航,船上只有一名艄公熟练地操舟着双桨,向藏金船接
近。
蜈蚣船与快船船上的人,并不加以阻拦。灯号传出了,水面,水下,岸上,所有的人开
始紧张,兴奋得血液沸腾,要来的终于来了。那是一艘小渔舟,只是并未挂上渔灯而已。
渔舟逐渐接近了藏金船,近了。操桨的艄公精神大佳,一面操桨一面信口唱道:“二月
二日龙抬头,水情妹呀,送哥下江洲。情哥哥啊!江洲的汾浦风光好,那儿的女儿千般娇。
别忘了,小情妹朝朝暮暮,暮暮朝朝盼郎倚妆楼。哎哎唷!暮暮朝朝,盼郎倚妆楼。”
将接近藏金船歌声又起:“三月里呀,是清明。小寡妇巧梳妆,穿红着绿去呀去上坟。
俏冤家,撇下奴,不念奴衾枕冷……”
歌声船影越过藏金船外侧十余丈、似乎并未留意藏金船。
众人空欢喜一场,心中一懈。
船仍向下漂,似乎沉寂得可伯。
“啊……”江面上游里余,突传来一声刺耳的厉啸,令人闻之动魂惊心。
众人心情一紧,如被电极般栗然而惊。
上游传来了灯号:有船沿岸了放。
灯号不住下传,众人心中又是一紧。
又是一艘有篷的小渔舟,以比水流稍快的速度,平稳地向下漂流,夜黑如墨,看不清船
上的光影,只隐约看到后艄坐着个朦胧的人影,既未架桨,也没有人,因此船并不稳定,摇
摇晃晃向下沿,仅比藏金船快些而已。
超越第一艘蜈蚣船,船上的好汉们深感奇怪,怎么后艄那人不在控舟?外侧二十丈外一
艘快船中,突然起了骚动,有人叫:“不好,船在下沉,快查查舱底。”
已经不用查了,船在迅速下沉,只片刻间,水面只有一些杂物在漂浮,人都下了水,乱
得一塌糊涂。
正乱间,水声如雷,十丈外一艘蜈蚣船,突然来一记大翻滚,十名大汉骤不及防,全部
翻落江中,被翻得莫名其妙。
神秘的小舟,直向藏金船驶去。
翻了两艘船,五爪龙勃然大怒,发出一声信号,命水鬼立即戒备,准备夺取神秘小舟。
水下的水鬼向神秘的小舟游去,这一来,阵势便乱,有人接二连三向下沉。
“哎……”终于有一名水鬼发出了叫声,向下一沉立刻失踪。
水面视力不及五丈,水下伸手不见五指,下向一沉,到何处去找?
神秘小舟接近了藏金船,近了,直向藏金船的船尾撞去。
水鬼们正在水下按寻仇敌,夺船的信号已经传到。
在神秘小舟撞上藏金船的前片刻,八名水鬼已分别搭住了神秘小舟的两舷。
铁背苍龙坐镇的蜈蚣船,破水而至,宛若离弦之箭,直迫神秘小舟的左舷。
“上!”吼声震耳,众水鬼纷纷向上翻,登上了神秘小舟。
“呔!”一名水鬼大喝,飞扑坐在后艄的艄公。
人一扑便倒,丝毫不加反抗,有异声传出。
水鬼抱着人冲倒的舱面,突然狂叫道:“不好,是草人。”
一名水鬼拉开了舱门,灯光一闪,看清了舱中的影物。突然吓得打一冷战,狂叫道;
“鬼船!鬼船!……鬼……船……”
叫声摇曳,猛地水声一响,跳水溜之大吉。
舱中放置了一只香案形的矮神台,搁了一盏长明灯,三脚香炉中有十余炷香,香已然烧
了三分之一。一块神牌,三杯酒三碗饭,与一些菜肴果品供物,一堆金箔,一些纸衣纸人。
案前,摆着一些残旧的衣物,与及古旧的日用器血,一盘旧钩绳与一张破网,发出阵阵
霉臭的气息。鬼船,确是鬼船。
这是那些绝了后孤苦零仃的船主,身死之后遗下的船与物,而且人是死在船上的。地方
的好心人收敛了尸体,船便成了不样之物,没有人敢要,使列上这人的神位与生前的用具,
扎好舵升起半篷,将船向江心一推,任由它自生自灭,何时自行沉没,不得而知据说,这种
船可以一年半载不沉,进入江河远漂至大海。
这种船极易分辨舱前后无人,无桨,升半帆,船首挂了招魂旗,吃水饭的人。称这种船
为鬼船,远远地便焚香回避,谁也不敢接近。看到了尚且怕触霉头,谁还敢上船去自我麻
烦?沿江的人也极为迷信,鬼船如在江岸搁浅,相戒不敢接近,须任由其自行腐烂解体,或
者洪水光临时冲走,该地方敢有人走近。经常可听到有关鬼船的种种可怖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