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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伦尚来不及回话,方大郎却冷笑道:“在下为的是救人,谁也休想胁迫方某撒手不
管。”
“哼!你不走,不但救人不成,反而误了丁家老少四口的性命。”
“哈哈!丁家的老少在方某走了之尼,必死无疑,在下宁可看到他被杀,便可有杀光你
们的借口了。”
毒狼威胁失效,厉叫道:“不必和他磨牙,一起上。”
方大郎仰天长笑,说:“哈哈哈哈!在下如果怕你们围攻,岂敢独自前来强出头维护病
人?上吧!看你们有多少人剑尖喋血。”
双方即将接触,东窗突然出现了巫山双煞的身影,一白一黑,幽灵似的飘入厅中,白煞
撤下剑,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好啊!绿林好汉们青天白日,在府城中打劫来了,简直太不
像话,巫山双煞算上一份。”
西窗突然飞入三朵彩云,白、红、蓝。不是云,是三个人,白的穿了玉道袍的魔笛飞
仙,红的是红绡,蓝的是叫志超的青年人。
魔笛飞仙左手执拂尘,右手持金笛,瞥了众人一眼,娇笑道:“咦!人真多,厅里嫌拥
挤了些,不是么?”
“魔笛飞仙!”有人骇然叫。
两名贼人悄然向厅口溜,吓坏了。
“站住!谁也不许擅离。”魔笛飞仙沉下脸叱喝,声虽娇小,但直传耳膜,令人懔然一
震。
两贼打一冷战,站住了。
巫山双煞哼了一声,互相打眼色,静候变化。
方大郎心中暗懔,但已来不及回避;事实也不容许他回避。
红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情意绵绵的目光,而是怨毒冷酷的注视,今他感到心中懔
懔。
魔笛飞仙却冲他嫣然一笑,也令他心中一跳。在他看来,这女魔的一笑,神秘莫测而且
令人悚然而惊,他不知其中有何用意。
赣州三狼的手下,徐徐以三狼为中心聚集。
魔笛飞仙的目光,落在巫山双煞身上,向白煞道:“你那一身白,白得毫无生气,浑身
阴森森带有鬼气,大概你们一白一黑两个人,便是巫山双煞了。喂!白煞,无极丹士来了
么?”
“你少管闲事。”白煞冷冷地说。
“唔!你很自负呢。”
“好说,你魔笛飞仙也够高傲。”
“丁伦投入无极丹士座下了?”
“你管不着。”
魔笛飞仙脸色一沉,冷笑道:“好啊!你在本仙姑面前,已经两次表示不许管你们的事
了。”
“不错,要不要说第三遍?”白煞也冷笑着问,显然并不在乎魔笛飞仙的名头。
江湖人最重颜面,如不是对方确定是利害。很少人愿意在人前丢面子。巫山双煞在江湖
凶名昭著,主子无极丹士更是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辈份比乾坤八魔高:因此两人怎肯在人
前向魔笛飞仙低头?
魔笛飞仙大即被激怒,向红绡叫:“红绡,给他看看颜角”
红绡应喏一声,突然人化流光,但见红影一闪,便已到了白煞身旁。
白煞一声怒吼,双掌连环拍出,劈空掌力山涌,向疾射而来的红影拍去。
红绡像一只红色的大蝴蝶,在狂涛似的掌风中飘舞;两进两退,最后仍然欺近了白煞。
白煞脸色一变,一声怒吼,又拍出两掌,这次用了全力,平空利起一阵狂风,声势凶猛
已极。
红绡衣袂猎猎有声,双掌一分,震偏裂石开碑的可怕劈空掌力,退了两步。
白煞已发了四掌,真力损耗其巨,呼吸不再平静,难以为继了。
红消也双颊见汗,在八尺外粉脸—就,冷笑道:“我不信你还能发四掌,着!”
喝声中,一闪即至,纤纤五指幻化无数指影,射向白煞的胸腹要害。
白煞向左闪,长剑奇快出手。
岂知红绢自算准他的退回,扣指疾弹,一缕指风破空锐啸,用上了弹指绝脉绝学,奇准
地向白煞的任脉要穴上腕。该穴位于脐上五寸,不易击中。
白煞骇然扭身闪避,一剑振出。
剑气并未能震散指劲,但总算将指劲震偏了,指劲左偏,擦胁而过,“嗤”一声衣裂皮
伤。
白煞惊出一身冷汗,飞退八尺。
红绡正待追击,魔笛飞仙叫道:“退!够了,吓破他的胆啦!”
红影一闪,红消退回原位。
白煞被人迫退了丈余。甚至被迫撤剑自保,仍然受了轻伤,栽到家了,不由凶掐全消,
脸色大变。
魔笛飞仙冷哼一声,扫了双煞一眼,撇撇嘴说:“巫山双煞横行霸道半辈子,坐井观天
自命不凡,哼!无极丹士调教出这种货色,算了吧,少来湘南献宝。”
黑煞冷哼一声,接口道:“咱们巫山双煞不是无极仙长的弟子,只是他老人家坐下听候
传示的五使者之二而已,论艺业,在仙长座下只配听候使唤,仙长的三大弟子比咱们双煞强
上千百倍。你魔笛飞仙除了用魔笛惑人之外,不见得比二流高手强,咱们识栽,自有入向你
讨公道的。”
魔笛飞仙冷冷一战,粉脸一沉,说:“你这绡辈听清了,你如想从嘴上付回场面,本仙
姑要割掉你的狗舌头。你们可以在事后把牛鼻子叫来,这时你就得听本仙姑的吩咐,不然你
将永远后悔。哼!你两人给我站在—旁,安静些方可保全老命。”
巫山双煞打一冷战,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再多嘴必定吃不消要倒
霉,乖乖退至窗户下,硬着实皮静候变化。
“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说话。”魔笛飞仙又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身影。
没人回答,她的目光最后又回到方大郎脸上,笑容涌现,笑问:“方大郎,你难道不怕
死?”
方大郎轻拂着剑,镇静地说:“人,谁不怕死?说不怕死的人必定另有原因,至于在
下,还不知是否真怕死呢。”
“你不要解药?”
“你肯给?”
“当然肯给。”
“是何条件?请说来听听,在下是否能接受。”
“条件是跟本仙姑走,这是唯一的条件。”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会接受的,我不相信你只想话十天。”
“十天长着呢,足以办不少大事哪!”
“好死不如恶死,何况活得十分有意?你年青,前程似锦,何苦自寻死路?你……”
“在下也许不止活十天。老实说,在下不认为你那赤心丹是毒药。同时,十天中,在下
可以找人医治,不必为在下耽心。”
“哦!原来你不信赤心丹有毒,难怪。你要和本仙姑赌运气?千万别傻,我再给你一次
机会。”
“傻就傻吧,在下宁可赌运气。机会心领了,原封奉还。”
“你既然不领情,那就休怪本仙姑心狠手辣了。你把那贱女人藏到何处去了?”
“远出天边外去了。”
魔笛飞仙终于忍耐不住,拂尘一挥,喝道:“志超,去拿下他。”
志超欠身应喏一声,问:“奴才如果失手伤了他……”
“不追究你。”
“遵命。”
“最好要活的。”
“遵命。”志超欠身恭敬地答,举步向方大郎走去,眼中焕发着怨毒而得意的火花。
众人纷纷退至两侧,以免被波及。
志超阴阴一笑,在八尺外止步,狞笑道:“阁下,你还不丢剑,还要在下自己动手么?”
方大郎呵呵笑,说:“且稍候,在下将丁家的人移开些地方宽,动手起来尽足施展,败
了在下心服口服。”
“少废话。”
“志超,让他败得心服口服。”
魔笛飞仙叫。方大郎抓住机会,挥剑割断四人的手脚捆绳,命丁家四老少退开,挪开
椅,然后从容立下门户点手叫:“老兄,你上啦!咱们剑上见真章。”
志超一声长笑,迫不及待地拔剑冲出,恨不得一剑把方大郎刺透方消心头之恨,剑上注
入内力,招发“飞虹戏日”出手便是锐不可当的走中宫狠招。
方大郎明知对方了得,仍不希望用上剑术绝活,存心要激怒对方以智取胜,向侧一闪避
过一招笑道:“利害,可惜慢了些。”
志超招变“三星追月”豪勇地迫进连发三剑,势如狂风暴雨,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
步,抢尽了先机,志在必很奋勇挺进。
方大郎连闪四次方位,只封出一剑。绕了两匝换了两次照面,但见他人影飘飘,在排山
倒海似的剑虹中闪动,眼看一剑及体,却又被他险之又险地脱出剑网下,“三星追月”劳而
无功。
志超两招急袭落空,更是怒火如焚,大喝一声,凶猛地抢上,展开了空前猛烈武林罕见
的迫攻。
“铮铮!”方大郎一封住对方的先头两剑,又开始游走闪避的身法轻灵迅速,从容飘
逸,在对方疯狂的冲刺下游击自如,不时回敬一两剑,反而将志超迫得撤招自救,未能主宰
全局。
志超攻了二十余招,竞然未能沾上方大郎的衣袂、不由心中焦躁,一声怒苏啸,攻出绝
招“怒龙张鬣”,以立身处为中心,剑虹扭曲着八方飞射。
方大郎急撤,志超的剑虹终于抓住机会聚合了,一击之下,石破天惊。
人剑俱合,剑气外迫八尺外,依稀的剑影急据地吞吐,可怕地纠缠一起。
方大郎被迫得掏出真才实学了,一声低啸,被迫得逐渐萎缩的剑影倏张,像是吃了一点
补剂,起死回生神威大发,剑反击了,千万道剑虹派出,其中只有一道是真影,向八方一
进,挣脱了对方的压迫与束缚,得手了。
人影倏分,各向侧飘。剑气四散逸出,凶险的恶斗终于停顿下来了。
同一瞬间,叱声传到:“小心下盘……”
是魔笛飞仙的叫声。同一瞬间,她随叱声上扑。
方大郎飘退丈余,额上见汗。
志超退出八尺外,突然屈一膝坐倒,右大腿外侧血透蓝裤,被刺了一个剑孔,伤得不轻。
魔笛飞仙到了,白影如电光一闪,便已近身,快得骇入听闻,不愧称飞仙二字。
金芒耀目,魔音入耳,人影似电,二面齐聚。
这瞬间,灰彩如穿林怒矢时入
这瞬间,白影似九天白虹自西窗射到。
这瞬间,西窗外梵音震耳。
“南无救苦救难观音菩萨!”
厅中的人光听到魔笛发出的魔音,一个个抱头掩耳向下扑倒。
“铮!”剑笛相交,方大郎的剑被震飞。
他抗不住魔音,再经一招硬封,只觉脑门一震,头皮发炸,身躯被震退,“砰”一声撞
倒在壁根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蓦尔昏厥。
梵音传来得晚了一步,他突然苏醒,但已经晚了,浑身软弱不堪,他叹口气,本能地
想:“这魔音太可怕,我无力抗拒。”
厅中一静,凶险消失了。
灰影是一个一头灰发,老脸青灰,一身灰袍,手持一柄八尺色灵芝的老丑怪人,那一头
灰发直披至腰下,前面半掩住苍老全是皱纹的脸容,大白天出现,仍然令人,感到胆跳。
灰色的灵芝遥指着魔笛飞仙,双方皆神色凛然地对峙,随时皆可能放手一拼。
白影是白凤,她脸色庄严,挡在方大郎身前手中剑隐发龙吟,也在准备行雷霆一击。
西窗外,慧静老尼实相庄严,合掌肃立如同入定,老尼眼半闭视若无睹。
久久,魔笛飞仙沉声道:“原来是行疫使者,久违了。”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以苍老奇异的嗓音说:“久违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这副尊容,谁能忘记你?”
“你这美丽的人间尤物,更令世人难以忘怀。”
“你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
“那你为何要来?”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魔魔相护,本仙姑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只想看看八臂金刚是否真死了,因此想做个旁观客。”
“但你出面插手管我的事了。”
“此中别有缘故。”
“本仙姑洗耳恭听你的解释。”
“不需解释,老夫也从不想解释。”
“你是……”
“高抬贵手,请你不再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