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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洛水帮为求得便利,也的确借助李密与尚书府扯上了关系,一时间也是好处多多。只不过后来杨玄感有了非分之想,而杨老醉又不愿惹祸上身,才逐渐疏远。当日洛水帮叛乱,他也只知道是慕容康一手策划,并没能看到李密的踪迹。
这次也是因为李密突然驾到,他怀中又拿着那要命的信函,不免连带着对李密也起了恶感。但此时此刻,他却又对自己的猜疑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这个,李法主,你当真与我洛水帮叛乱毫无瓜葛?”
李密见他言语间已有动摇,当下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无牵扯其中,更是肃然对老醉承诺,回去后一定要告知尚书大人,严查此事,看是否其中另有人捣鬼。
杨戈在旁边听李密义正言辞的讲话,心中冷笑不已:这人果然生的一张利口,左右那慕容康已经死了,还不是随便他乱说一气。可笑的是杨老醉,貌似还真的相信了他这套说辞。
王伯当见杨老醉的面色渐缓,赶忙笑呵呵道:“都是自家兄弟,话说开了,一切都好说不是。来人,摆酒设宴,我要与法主大哥痛饮几杯。”
杨老醉哼了一声,并没反对,显见得对李密猜忌之心渐淡。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萧炎,突然开口说道:“李密,方才我师父问你,那外面的兵马可是与你有关?”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李密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笑着询问道:“三郎,这位姑娘是?”
王伯当赶忙上前介绍:“法主兄,这位姑娘正是醉老哥的得意弟子,萧炎萧姑娘。”
“哦,原来是萧姑娘,李密有礼了!方才姑娘问我之事,说来话长。可否让在下先和诸位英雄认识后,再行解答呢?”
李密这话说的甚是恭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萧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齐国远李如珪早就听闻过李密的大名,那可是勋贵之后,又在江湖上大有名气,此时得见真人,态度上自然恭谨异常,连连称呼久仰。
胡刀久在边关,从无与这等世家子弟打过交道,看李密风度翩翩,言辞过人,也颇有些好感,也客气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并不多言。
反倒是介绍到谢英超时,李密眼睛骤然一亮,热情问道:“谢兄弟,我有一位好友,却是与你同姓,不知你可认得谢映登?”
谢英超面色一怔,随即浮现出一抹喜色,欣然道:“不错,那正是我家二哥。没想到法主兄居然与我二哥交好,小弟这边有礼了!”
杨戈在旁边猛然听到谢映登三个字,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心中懊恼,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己一个嘴巴。
谢英超?谢映登,怎么自己居然就忘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瓦岗山五虎将呢?这等豪杰的兄弟就在自己手下,居然自个毫不知情。看着李密拉着谢英超的胳膊兀自在那里寒暄攀着交情,不禁有些警觉,这李密挖人墙角可是出了名的,像秦叔宝程咬金这类的人,都曾被他说服过,别一个不小心,再让他拐走了谢英超,那可太不划算了。
杨戈这里正有些头疼,那边的萧炎却又有些不耐烦了,尖着嗓子叫道:“李密,这厅里面的人也都认识了,现在总该说说你和那外面的追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这一嗓子,又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齐齐将目光看向李密。
李密笑着看向萧炎,点头道:“没错,外面的追兵正是奉了尚书大人之命,前来追查一样物事。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聚义厅内众人顿时哗然,齐国远已是扯着嗓子吼道:“李密,莫非你想让我们投降不成?”
李密环顾四周,除了王伯当还有些迟疑外,其余人都怀疑的盯着自己。突然哈哈大笑,朗声说道:“齐兄弟,李密这次前来,正是因为听说三郎在此,不想使大伙为难,这才主动上山,想为大家化解这场风波,想来也没人愿意与追兵无缘无故的硬拼一场吧?”
除了王伯当、杨老醉以及杨戈三人,其余人并不知道那封信函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追兵究竟为何纠缠不放。
听李密这么一说,李如珪不禁点点头,开口道:“三郎,法主说的也有道理。这追兵到底是为何事紧追不舍,不知道两位杨兄弟可知道其中内情?”
矛头直接指向了杨戈与杨老醉,言下之意自然是责怪两人带来了这无妄之灾。
杨老醉面色一沉,就要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来。杨戈赶忙说道:“李寨主,其实这追兵为何而来,我们也是刚刚知晓。三郎,依我看,还是将这书信的内容说出来吧,何去何从,还是需要大伙一齐拿主意的。”
王伯当看看杨老醉,后者自然不乐意,但被李密将话说到这里,如果还藏着掖着,恐怕那李如珪齐国远当场就能蹦起来,也只好点头同意。
待到众人都看过书信后,都是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这书信干系太大,甚至可以说是牵扯到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皆都沉默不语,不敢开口说话。
李密见到此番情景,心中暗喜,微笑道:“齐兄,李兄,两位既然与三郎在此立寨,自然是不满那杨广所为。尚书大人既有此意,对几位而言,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应该彼此守望相助才对,如果这书信流露出去,尚书大人自然没了活路,但朝廷势大,各位难道还有的好么?”
齐国远李如珪脸色骤变,显然意识到这后果的严重性。两人对视几眼,脸上青白不定,最后齐齐看向王伯当,讷讷道:“三郎,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伯当也没了主意,心中思量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要让他拱手将杨老醉等人送出,那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为了这一份书信,要与李密为难,更是断了山寨中兄弟的活路,也是万万使不得的。这,这究竟如何是好,如果那杨老醉能主动将书信交出,或许能免了这场兵灾?
杨老醉脸色格外难看,这书信关系到杨玄感的成败,对他而言却是扳倒杨玄感的唯一机会,也是复兴洛水帮的唯一机会了。没想到这个李密一上山,几句话就将齐李两位寨主拉了过去,看王伯当的意思也有些心动。不禁叹了口气,对杨戈说道:“杨子,你是怎么考虑的,大叔听你的。”
杨戈早就想的明白:杨玄感起事,那是根本无法避免的。这书信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凭借杨广的个性,单凭一封书信想将杨玄感置之死地,无疑是在说笑。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这书信搭上自己兄弟的性命。不过,这书信对他无用,对别人而言那可是宝贝,说不定能借这书信之力,帮上自己一些大忙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恰好杨老醉征求他的意见,杨戈也不迟疑,直接说道:“大叔,依我看来,这一封书信,虽然上面言之凿凿,却也无凭无据。单凭这个,即便到了圣上面前,恐怕也是落个捕风捉影之说。这书信交出去倒也无妨。不过正所谓秘不传六耳,这谋逆大事,既然已经进了诸位的耳朵,恐怕再想忘记也是很难的。书信交了出去,万一尚书大人心狠手辣,却是来一个杀人灭口。我们这些人难道就束手待毙么?法主兄,你说呢?”
李密听他前面说的话正合他的心意,但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这几句话一说,厅中诸人恐怕立刻就会另起心思,即便是自己的好友王伯当,恐怕也不会甘心情愿。
这杨戈,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又将场上局面扳了回去。
(以前的名字起的不好,容易生出不良念头,正式改为“大隋草头兵”,希望大家能喜欢支持!谢谢了!)
正文 第69章 杀人灭口
杨戈陈说利害关系,厅中诸人的心里重新泛起了嘀咕。
杨老醉眼中精光闪烁,沉声追问道:“不错,李法主。即便我们将书信交了出去,你又如何能确保我们不被杀人灭口?”
李密的眼光缓缓扫过众人,淡然笑道:“各位,我李密说得出做得到,只要将书信交付给我,并对天盟誓不将此事泄露,我担保各位没有一丝危险,非但如此,尚书大人也不会亏待了各位。一旦大事有成,诸位都是有功之人。”
此言一出,齐国远与李如珪两人脸上都带出了一些笑容,脱口问道:“法主兄,你说的可当真?”
“哈哈,自然当真,两位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三郎么?凭我与三郎的交情,难道我还会害他么?”
王伯当连忙点头称是,齐国远李如珪心中驽定,长长吁了口气。
杨老醉鼻中却是冷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李法主,这许多人的性命,可不是光凭着你一张嘴就能担保下来的?”
李密颇为自信的放言道:“这点诸位不用担心,这区区小事,尚书大人还是会给我一些薄面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密神色颇为自得,左顾右盼之际,好似已经十拿九稳一般。
突然角落里传出嬉笑声,李密掉过头看去,却是胡刀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道:“闹了半天,这许多人的性命在这位李密先生的眼中,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我们这些草民,还真是难入这法主兄的法眼啊。”
那腔调极其怪异,惹得萧炎扑哧就笑了出来,也附和着冷笑道:“没错,就不知这区区小事,在李密先生的心中,到底有多大份量,又是如何能做得了主呢?”
边上的谢英超连忙扯了一下胡刀的衣袖,略带歉意的对李密说道:“法主兄还请见谅,我这兄弟说话比较直。”
李密被他两人嘲弄,不禁也有些火气,当即板着面孔道:“在下好言相劝,既然还有人不信任李密,也罢,三郎,算哥哥无能为力了,告辞!”
他这一摆出要走的架势,王伯当哪里肯答应,连忙拉住,开口道:“大哥说哪里话来,还请稍待片刻,容大伙再细细琢磨琢磨!”
齐国远李如珪也赶忙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喊道:“法主兄,方才你为我们兄弟着想,我们兄弟自然听从就是,还请留步!”
李密本来就只是做个样子,此时听他们三人这般说话,也就停住了脚步。不过他心中也明白,别看刚才胡刀与萧炎两人一唱一和与自己作对,说到底这里面真正拿主意的还是杨老醉与杨戈两人。
于是偏过头来,对着杨戈淡淡说道:“杨兄弟,不知你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杨戈却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长身而起,冲着王伯当说道,“三郎,你可信任法主兄的这番言辞?”
众人皆不知他的用意,王伯当也是一愣,脱口而出:“我自然相信!”
杨戈洒然一笑道:“也好,对三郎的兄弟义气,在下一直钦佩的很。既然三郎说可以信任,我自然也相信法主兄的说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法主兄,也莫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自然同意将书信拱手交出,再无二话。”
李密不由欣喜,连忙问什么事请?
王伯当更是对杨戈这番信任的言语激荡起心中义气,只要杨戈所言不过分,他自然会据理力争,不让他们吃亏。
杨戈看一眼杨老醉,斩钉截铁的提出一个要求:“很简单,我等一行本要去往洛阳,眼下追兵封山堵住了去路。只要让他们让开通道,让我们平安渡过济水,这书信自然不在话下,关于此事我们也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李密心中咯噔一下,迟疑道:“让开通路放你们过济水自然是情理当中,但是,如果你们不遵守承诺,却又该如何是好?”
杨戈哈哈大笑道:“法主兄,这点我早已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