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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寺的人是怎么说的?”刘继续问道。
太仆寺,九寺之一,掌握车马的地方,执掌厩牧、辇舆,统领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个衙署,皇宫的所有与马有关之事,都是由太仆寺提供,在历代中,唐朝的太仆寺管得最宽,太仆卿的品衔为“从三品上”,像宫中的每一个匹马,都有其标记,记录在册,方便随时查阅,现在太子坠马,还是因为马突然失控,发飚而摔倒在地,自然是从源头开始查起。
估计现在的太仆寺少卿,已经是坐卧不安了吧。
关勇大声地说:“查阅了太仆寺的记录,作为太子的用马,紫电交付东宫前,已经接受一系列的训练,如吓惊、水火逃生、饥饿、鞭策等测试,每一项都是优秀,他们也不清楚为何紫电会突然失控,属下也亲自骑它到闹市和郊野,骑了二天,没有任何问题。”
这皇帝一家的命就是矜贵,就是骑的马,也这般用心,其实回想一下,太常寺,负责国家祭天、社稷,管理宫廷音乐、医生、占卜术士;光禄寺,负责为宫廷宴会供应准备酒食;卫尉寺,管理宫中武器库,警备仪仗;宗正寺,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太仆寺,管理宫廷厩舍、国家牧场、车库,供奉皇帝行幸,九寺中有五寺是明确为皇帝一家服务的条款,从声乐、宴会酒食、护卫、车马,甚至连皇帝亲戚都有专人照顾。
难怪一个个都这么想当皇帝。
刘远不动声色,扭头对岳冲点了点头,岳冲马上把一叠整理好的说道:“禀将军,你需要收集医例,已重新整理好,请你查阅。”
最后一个候军和尉迟宝庆,他们负责审讯太子身边的侍卫、马夫等人,而他们的任务也最重。
候军站起来,把一叠卷宗递给刘远,有些苦笑地说:“将军,刚开始查问,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后来就是采用了你的那个方法,把他们折腾得累了,然后不停地盘问,反复地盘问,一件事让他们来回说几遍,没想到,还真有人前后方不符,再经过进一步的拷问,倒是查出一些消息。”
“什么,找出可疑人了?”关勇一听,马上兴奋地追问道。
此事是皇上亲自下令,又直接对他负责,这可是一个露面的机会,所有人都非常卖力,好在皇上面前混个面熟,到时有什么好事,也会优先想起自己,一听到有收获,一众人的目光突然都亮了。
候军苦笑着说:“这些事,你们问将军吧,我可不说。”
刘远拿过那些卷宗,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先是一脸平淡,慢慢地皱起眉头,最后有些哭笑不得,太子就像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李承乾贴身侍卫有五十人,在这五十人中,挖出了二名魏王李泰的人、一名蜀王李愔的人,连李二也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眼线,此外,还有五名侍卫收其它王公大臣的好处,把太子的消息出卖,可谓乱象百出。
兄弟相互监视,就是老子也不甘寂寞,其它的王公大臣、名门世家也来凑热闹,想从李承乾这里获得好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官场斗的激烈,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难怪候军不敢说出来,摊上这事,他自个都是落得一个苦笑。
刘远真想说一句:贵圈真乱。
大约花了二刻钟,刘远快速浏览了一次,然后一脸苦涩地合上卷宗。
“将军,有什么可疑?”候军不肯说,关勇只好询问刘远,唐大山和岳冲,就像两个好奇宝宝看着刘远,那眼中写满了好奇。
刘远摇摇头说:“好了,都不要看了,也不要过问,这些事,你们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哦,属下知道了。”关勇也不是笨蛋,闻言也不敢再问。
“候军”刘远拍了拍那叠卷宗说:“这些人埋得这么深你也挖得出来,没弄出什么事吧?”
李承乾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很多人眼中的目标,对自己的贴身侍卫肯定是再三挑选,不会让敌人埋伏在自己身边,就是他不动手,那些依附他的势力,也会小心再小心,饶是这样,还有人藏得这么深,而这些潜伏的人肯定不会简单位,而候军一下子挖出这么多东西,肯定是用了非常手段,刘远还真怕他弄出什么事。
候军和尉迟宝庆相视了一眼,尉迟宝庆低下头,而候军则是有些尴尬地说:“这些人嘴巴都密得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出来了,用了人间凶器所传授的审人手段,一个傻了,一个残废,其它,有点皮肉伤。”
什么?傻了一个,残了一个?
刘远无力地挥挥手说:“好吧,本将知道了。”
他们还真够能耐的,太子的贴身侍卫也敢往死里弄,不用说,这锅得自己扛了,作为一个好的长官,除了勇于身先士卒,还要敢于背黑锅,若是什么事都推在手下身上,那以后谁还敢替自己卖命?
未立功,先惹祸,本想查坠马的事,没想到挖出几条眼线,刘远苦笑一下,这算是种瓜得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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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条件反射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候军有些迷茫的地说。
尉迟宝庆也一脸困惑地说:“这样说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畜牲就是畜牲,不能像人一样知书识礼,偶尔有失控,也能理解,我们只要如实禀报皇上吗?怎么说也好,有了这些收获,我们也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有大理寺的无作为在前面,半途出家的刘远还查出潜伏在李承乾身边的密探,包括李二派出的密探,也算有交侍,李二也不好说什么,对此,尉迟宝庆很有自信。
“将军,我们真的把那些卷宗交与皇上?”候军有些犹豫地说。
派人潜伏在太子身边,这可是重罪,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就能够让他们大祸临头,这样一来,就要与他们交恶了,这绝对是吃力不讨好之事,好处没挣着,一下子树立这么多敌人,还真是得不偿失。
在政场上,多一个朋友,永远比多一个敌人好。
刘远虽说也头痛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把这些事揽了下来,摆摆手说:“好了,这些卷宗,就交与本将处理,以后任何人不准再提,也不许再议,我说了,是任何人,明白了没有?”
“是,将军”在场的人看刘远说得一脸郑重,一个个都不敢怠慢,马上正色地回答,他们明白刘远强调“任何人”的意思,就是包括家里人也不能告诉,候军尉迟宝庆内心则是非常感激,刘远这样一来。是准备把二个摘身事外,有什么事他都一个人扛了。
关勇小心地问:“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我们去马厩看看那匹紫电去,这件事,它可是主角。”刘远斩钉截铁地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与那匹紫电的马有关,也理应从它入手。最复杂的问题,往往要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马是整件事中的关键。刘远转了一圈,还是决定以马为突破口。
众人齐应了一声,马上起身前往马厩。
走的时候,候军故意落在后面。刘远知道他有事想跟自己说。也刻意放慢脚步,这样一来,二人就与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知道你有事要说,有什么事,说吧。”刘远瞄了一旁的候军,面带着微笑地说。
候军有才能,变通,不拘于泥、不守于陈规。特别在灵活应变方面,犹在自己之上。刘远一直很看好他,把他视在扬威军未来基石与未来,所以对他一直也很宽容,这次把最重要的审迅工作交给他,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将军,换你处于属下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处理?”
刘远明白他的处境,候君集是太子李承乾的铁杆支持者,太子也多次在朝堂上为他争取机会,像这次出征吐蕃,这么多名将,候君集坐上主帅之位,这与太子李承乾的支持分不开,而刘远还知道,李承乾后面的谋反,候君集不仅参与其中,还是其主力,候军也是候氏一族的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查到这么重要的情况,要是告之一声,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可是刚才刘远又严令不准泄密,他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一边是绝对不能抛弃的家族,一边是自己最尊敬的上局,候军都不知怎么办。
刘远犹豫了一下,很快笑着说:“行了,不用纠结了,你的成长,候将军花了不少心思,候氏一族也没少出力,要是不说,只怕影响你们的关系,在家族中也不受待见,本将破例,允你向族里回报,不过有一个前提,你只能告诉候将军一个人,其它人绝对不能泄露一星半点。”
候君集和程老魔王还在吐蕃清剿吐蕃的残余势力,有生力量,这信一去一回,最少也得一个月左右,一个月时间,什么事都处理完毕,等候君集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就是自己,也不会按常规办事的。
“是,谢谢将军”候军闻言马上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对刘远表示感谢。
这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走吧。”刘远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是,将军。”候军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马厩上,刘远眼前一亮,只见一匹紫色毛发的健马正在吃着精料,看到几个人来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继续吃着料,不愧是经过训练的马,一点也不怕生人。
这匹马体格健壮,品相上乘,胸肌异常发达,四肢强壮有力,毛色光亮,一根杂毛也没有,摸起来犹如绸子一样光滑,那马的双目犹如宝石一般,炯炯有神,一看知是极品好马,平日照顾得也非常周到。
“这就是紫电?”刘远一边拍马这马的后背,一边随口地问道。
“是,将军,这正是太子当日的骑乘的马匹,紫电是太子殿下所起的名字。”关勇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
好马,看品相,差不多比得上自己的那匹追风汗血宝马,不过真跑起来,肯定比不过自己的追风,刘远心里有些可惜:所处的环境不同,责任不同,而成就也有差异,若是它能上战场,很有机会成为将士手中的一大利器,有机会成为一代名马,可惜它把分配到东宫,成为一种衬托的存在。
看到那马吃得那么香,刘远不由好奇地说:“这东宫之马,平日喂养什么?”
关勇翻看了记录,很快说道:“闲时每日草一围、粟一斗、盐六勺,每三日喂以精食加豆子和鸡蛋,若有骑用,酌情添加”
刘远闻言,有些无言了,而唐代官奴婢的口粮标准则为:“其粮丁口日给二升,中口一升五合,小口**。诸户留长上者,丁口日给二升五合,中男给二升,正是所谓“一马伏枥,当中家六口之食,人不如马呢,这和后世也有些相同,有些人养宠物,每天牛肉牛奶外加宠物的口粮,一个月光吃的开销就几千块,而很多人连温饱也不能解决。
“将军,现在怎么办?审问这马?”候军有点摸不着头脑说。
关勇哈哈一笑,指着候军说:“你傻了吧,马会说话?那你和马说说,问它为什么会发飚把太子摔下马?”
“好了,都不要吵了,我们来听听将军怎么说吧?”尉迟宝庆在两吵嘴之前,把话题岔开。
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刘远也不转弯抹角,点点头说:“那好,我们说正事吧,本将仔细想过,无论什么样阴谋,都离不开一个主体,那就是马,马本身就是一个温驯的动物,要让它们失控,只有一两个可能,一是有它们非常害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