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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琰飞至今没有对敖远解释过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他身份的原因,她不知道怎么向这个跨越了这么多年代的青龙神君解释现如今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
在这么个世界上她再清楚不过,所谓神明哪里还是像敖远那个年代那样被人们所信仰所坚信所崇拜,而那些承载着历史的器物被统一冠上了古董的名号,不是被标价拍卖就是粘贴上一个冷冰冰的标签在博物馆的冷光下寂寞的看着人来人往。
夏琰飞再清楚不过,再了解不过,因为有很多东西就是她冷眼看着从历史的承载物变成了沾染了铜臭的商品。
可是她从来不觉得愧疚。
她纤长的手指伴着音乐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没有再回答敖远的问题:“对那个诅咒你有什么线索?”
敖远也没有纠结于最初的那个问题,因为他发现夏琰飞对这个问题已经明显不想在继续:“你书房里那把刀上面的龙纹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敖远提起这个的夏琰飞有点奇怪:“我家的龙纹啊,我家还有方家,蓝家以及湘西的张家都是用这个做标示的。”
在这点上夏琰飞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四家出手的东西无论真品还是仿品都会在隐蔽的地方带上这个龙纹,只有真正是道上的人才知道这龙纹抬出去有多压人。
而他们藏龙纹的手法也高明无比,除非是特意指出,否则没人能看的出东西上还带着这些。
“那是阴阳龙纹,就是阴阳龙玉。”敖远皱着眉靠在车座上说道,“没看错的话你那把刀上面的龙纹是阳玉的纹路,这也就难怪你身上带着阳玉。”
“但是那个纹路用了不只一代。。。。。。”说到这里夏琰飞突然想起了四家里只有族长及下任族长才能知道的过往,她不是没有疑惑过四大家族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她能了解到的所有都表现出四大家族似乎是一夜之间便出现且压制住了其他人。
夏琰飞思来想后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所熟知的一切似乎都换了狰狞狡诈的笑容围绕在她身边飞快的旋转,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在她身边的敖远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
我在这里,无论你上山下海,无论你所处之处是哪里,无论你所见是真是假,我都在这里,在你身边。
第二十五章 老宅 下
夏家老宅是个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夏琰飞停了车,随后便和从屋里出来的高大男人打了个招呼:“岩哥,老爷子在屋里?”
男人沉默的点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敖远皱起了眉头。
先前夏琰飞也和敖远说过这个人,陈岩是老爷子一个朋友的孩子,那人下地折在斗里,老爷子便收养了陈岩当儿子养,陈岩这人也知道知恩图报,现在基本上算的是老爷子最称职也是最信任的保镖。按辈分来说夏琰飞应该叫陈岩一声叔,可是看在陈岩就比她大了三岁的份上她实在叫不出口,陈岩也觉得别扭,从小到大夏琰飞和几个小辈都喊他一声岩哥。
一般人看到陈岩这审视加上戒备的眼神都会下意识后退,可是敖远带着闲适的微笑就站在原地和他对视,两人都没有收敛周身的气场,就那么站在原地对视。
夏琰飞觉得自己听到了雷电噼里啪啦的交接声只好开口:“岩哥,这是敖远。嗯。。。。。。我朋友。”
一阵诡异的沉默。
夏琰飞觉得自己头一次发现维持自己惯有的笑容居然这么累。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时陈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夏琰飞一眼,随后少见的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终于知道带回来了?老爷子在屋里等你,进去吧。”
说完后便率先进了屋子,留下听了这句话的夏琰飞在原地风化成一具表情极度扭曲的石像。
等等这个略带欣慰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喂!
岩哥你刚刚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坦白告诉我?!
夏琰飞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岩的背影在心里呐喊,随后哀怨的看了敖远一眼:“我都说了回个老宅而已你跟着我干嘛。。。。。。”
敖远实际上也想到了夏琰飞想到的东西,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乐得装糊涂:“什么?”
“算了,你估计没听出来。”夏琰飞习惯性的去揉太阳穴,她发现自从遇到敖远之后她做这个动作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可她不知道,敖远心中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暗爽。
夏家老爷子虽说是六十多将近七十岁,可是精神抖擞身体硬朗,若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说他是刚刚五十都不为过。
显然在两个人进来之前陈岩已经对老爷子说了敖远这个人,此时老爷子笑的一脸欣慰:“我还以为你就打算闷在你那地下室里或者那个斗里一辈子呢。”
我觉得。。。。。。爷爷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夏琰飞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规规矩矩的坐下,老宅规矩虽然多,但是好在她早已习以为常:“这是敖远,岩哥刚刚应该跟您说过,我朋友。”
夏琰飞伸手接陈岩递过来的茶一晃眼之间没有看到,可是敖远却清晰的看到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老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神情。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也伸手接了茶品了一口,顺便也掩饰了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老宅(二)
对于夏琰飞来说,老宅其实是个无比神奇的存在。
她所学到的一切现在用来谋生的法子,都是从这里学到的。
夏琰飞曾经无比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便为真实,可是那阴阳龙玉和龙纹分毫不差的样子却让她无法仅仅用简单的巧合两个字就来解释,她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眼见的这座老宅里的一切都是如她曾经那样坚信不疑的是真实的。
她这么想着便入了神,连喝到口里的茶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出来。
直到夏老爷子喝了半盏茶后开口——
“琰飞,前些日子老陈那铺子里出去的一副齐白石是不是你的手笔?”
夏琰飞像是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她这反应的敖远不引人注意的轻轻皱了皱眉,他显然是直到夏琰飞刚刚想了些什么。
她假装呷了一口茶才慢慢回答:“啊,没错。不过说回来那画的原本也是他拿过来让我帮忙仿的。”
“那画你仿的倒巧,要不是我知道你藏龙纹的手法估计也看不出来。”夏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后才继续说下去,“怎么?看你这样子有事求我?”
“我的手法说到底不还是爷爷您交出来的?”夏琰飞不自然的笑笑说了句场面话,若是曾经她或许还不是这般拘谨,还能自在的和老爷子开玩笑甚至撒娇,可是现在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要让她怎么轻松的起来?
顿了顿夏琰飞才继续说了下去:“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进趟书阁。”
她这一句书阁指的并不是老宅里的书房,而是只有老爷子点头同意了以后夏家嫡系才能进入的一间小小的屋子,可那里面藏着的古籍书画却是实打实的无价之宝。
听到她说起书阁,老爷子放下了茶盏仔细看着她:“琰飞你是遇上什么事了?我听说你好像和方家的方沉晔一起下了次地。”
“倒和这次下地没什么,因为我就带了俩夜明珠上来让蓝若雪帮我脱手了。”夏琰飞真假掺半故作轻松的说道,“就是在家里歇着看书看到点东西,记得原来在书阁里看到过就想着过来找找。”
听了这话老爷子也就点了头,对着陈岩低声说了几句话,陈岩便掏出了一把古朴的钥匙出来递给了夏琰飞。
夏琰飞双手接过后道了声谢,随后就站了起来打算直接往书阁走。
可是这时老爷子却平静的开口:“琰飞是我夏家嫡系,这位小友不妨留在这里喝个茶和我这个老头子絮叨两句怎么样?”
原来敖远这一段和夏琰飞一起行动惯了,感觉到夏琰飞要走便也和她一起起身,此时听了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
毕竟这天下还真没有地方是他敖远去不了的地方。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夏琰飞却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对他说:“忍着点,这事我不想现在就闹出来。我去去就来。”
敖远看了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头。
却不知他们两人的互动全部都落在了夏老爷子的眼里,两人也都没有看到端坐于主位的老人奇怪的表情,更没有听到陈岩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把敖远劝在了厅里后,夏琰飞拿着钥匙一个人慢悠悠的向书阁走去。
当一个人曾经坚信的,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信仰的东西突然揭开了面纱,露出了真假不明的内里时,夏琰飞的表现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冷静万分了。
她这个人似乎拿了钥匙就下意识的要玩出各种花样来,古旧的钥匙在她手里也能翻出一朵花来。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边走边思考。
夏琰飞一会儿想到蛇冢里封印了敖远的那间墓室,一会儿想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龙纹,没过多久思维又跳到了那霸道无比的万鬼同哭上,这一路走来她觉得自己想了很多事情,但细细考虑过来又觉得其实什么也没想。
她晃了晃脑袋清楚了那些不靠谱的想法,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书阁的门。
只有在陈岩进来打扫时才能见光的小小房间的门刚一被推开就荡起了一小片浮灰,夏琰飞摆了摆手驱散了灰尘之后打量起书阁。
这里的布置还是和她上一次进来时没多大区别,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的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从雕花窗透进来的阳光似乎也因为这里而显得格外宁静。
可是夏琰飞无心欣赏这些,她径直走到书架那里开始快速的寻找起自己要找的东西来。
夏琰飞这个人,不开口时看起来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开口就能暴露她的女王抖S毒舌人格来。外人一看便知这种姑娘接受的一定是新式教育,对那些之乎者也无比繁琐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夏琰飞非但阅读速度飞快,古文造诣也是深到不可思议。夏家书阁里的书没有一本不是用晦涩的古文书就,可是她就着靠在书架上的姿势研究着手里刚刚翻开的书本,几乎手指从上滑到下便是已经看完了整页。
她手里拿着的这本虽然是本孤本,但却是在寻常不过的《礼记》,她对阴阳最初的印象也正是来源于此。
《礼记?郊特牲》有云:“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阴阳和而万物得。”
她看着这句话不由陷入沉思。
阴阳有太多的意味,天地人伦,生死动静都可以用阴阳来表示。可归根结底,阴阳终归是相生相对的事物,怎么可能她手上的阴阳龙玉都代表着大煞之物?
想了半晌依旧没有结果的夏琰飞不由靠着书架叹了口气,随手将书本放回原处。
就在她放好书不经意的抬头时,正巧瞥到了位于最上层的一本不起眼的书。
那本书也许是因为放置在最高层,因此很少能有人注意得到,在整个井井有条的书架上只有这一本书孤零零的躺着。
夏琰飞一边在心里念叨岩哥怎么没发现一边伸手拿下来准备放好,可当她看到封面的时候忍不住双眼一亮。
那本书的封面上没有名字,仅仅只是黑底之上有着银色的暗纹。
而那暗纹,正正好好是阴阳龙玉,四家龙纹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老宅(三)
当敖远耐着性子喝完第三盏茶,并且似乎要无限的和主座上的老爷子你来我往的把太极打下去的时候,夏琰飞才又一次走进了屋子。
敖远刚想开口,却发现夏琰飞脸色白的有点不正常。
他只好微皱着眉站在她身后半步,听她和老爷子告别。
从背后看去,夏琰飞站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可是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