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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秦桧上窜下跳那一拨人,原来不少是对金“主和”派,或者根本没立场的骑墙党,这一次却跟着秦桧摇旗呐喊,坚决主张反击。
他们这就这么闹哄哄地,送走了大宋朝廷派出的使团。这次出使金国,谁是正使?郑仲熊。领的什么任务?肯定不是主线任务,而是代表大宋皇帝,朝廷,前往金国,提议联手制辽。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方向,具体的措施,还有待两朝具体商议。
当rì在垂拱殿直言不讳的陈康伯,为他的言行付出了代价。被免去参知政事的差遣,外放陈州。他这些rì子在副位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建树,但是临去之时,却一鸣惊人。折彦质唏嘘不已,处境被动。
朝中有人攻击他,说如果不是他当rì坚决反对完颜褒的提议,说不定边境上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作为首相,应该要负起责任来。这种议论,让他很无奈。
而此次联金,成了秦桧一力主导,从准备到挑选使节,诸般事务都将他排除在外。这又让他很愤怒。
陈康伯一走,他在中书顿显孤单!这些rì子,他已经看出来了,秦桧搭上了范同,搭上了刘家,对他已经没有了从前尊敬,并且开始反目。此人,真真小人也!
作为与徐卫齐名的宋军统帅,甚至排名还在徐卫之前,折彦质应该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现在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他曾经很清醒,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进入权力核心,担任首相。不过就是为了掣肘徐良,所以他上任以后,事事顺着皇帝的心意来办,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折彦质毕竟折彦质,成不了秦桧。
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又特别是关系到大宋安危的问题上,他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立场。恰恰就是这种坚持和立场“害”了他。说句难听的,既然想当娼fù,你就不要再想着立贞节牌。要当坏人,你就一定要坏到底,否则,你得罪了好人,又斗不过比你坏得更彻底的人,到头来,你就里外不是人。
麟王现在就处于这么一种尴尬的境地,他并不想作一个高风亮节,让后世景仰的,完璧无瑕的大英雄。他也希望有权力,有实力,名利双收。但是,他也不想作一个毫无立场,见风转舵的小人。
就么这地,把自己绕进去了。!。
第三卷第八百六十四章
四川,梓州,shè洪。
近来,这县城涪江岸边的百姓大多都已经知道,江心小岛鹭屿洲,住着一户特殊的人家。从哪来,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基本连几口人也不知道。倒是整rì地看见一个汉子,没事便在江边垂钓。遇到过往的渔夫船家,他倒也和颜悦sè而对,你若跟他打声招呼,他也点点头笑一笑,并没有多的话。还有人时常看到一个少年,在那院坝里打拳,耍枪弄棒,这在本地十分少见。因此都说他们是外乡来的。
反正,这一家人仿佛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他们家似乎从来不会离开鹭屿洲,rì常采买最先是一个仆妇,cāo一口浓重的外地腔,后来才换了一个本地口音的妇人。有些好事的问她,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倒是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好心肠的菩萨,三月三的时候,金华山道观作法会,这位夫人添了很多的香油钱,还向附近赶来乞讨的叫花子们布施了食物。可是,连观里的道长们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只称“徐夫人”而已。
于是,根据有些零碎的线索,有人猜测着,这家怕是外来的富户,说不定是吃了官司或者惹了什么祸事,才专门避居到我们这里来。不过,即使打听也好,猜测也罢,这家人的到来并没有让shè洪这座宁静而淡泊的江边小城起多大的涟漪,不过就是给百姓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这种rì子,在大宋靖安五年的五月。有所改变了。
五月十五,在四川称为大端阳,反而是五月初五被称为小端阳。习俗也很特别,家家户户在门庭挂艾草。然后和面蒸包子,不似江南包粽子。而且这包子蒸来不仅是自己吃,邻里乡亲还要互相馈赠。
那县城里,到了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都摆开了饭菜,桌中间无一例外放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过端阳节。再加四川天气热,所以街市少有行人。偶有几个贩卖瓜果的小贩。也是躲在yīn凉处,无jīng打采,慵懒地用篾扇驱赶着虫子。
此时,突然有人看见打北面来了一支队伍。前头几个穿黑衣戴纱帽的汉子举着牌。不知道写的是甚,顶着毒rì头一丝不苟地走。又近些,才发现在他们之后,是一溜滑杆,头坐着的人好气派。无一例外都穿青衣。或许因为热,没戴幞头,但翘的脚却穿着缎面的靴子。都不拿正眼瞧人的,个个靠在椅背。随着那滑杆一颤一颠。
当这支队伍通过街市时,小贩行人们早躲到街边去了。此时他们才发现,队伍后头还跟着挎刀执枪的军士。整整齐齐两列,怕是有百十人之多。
“县翁出巡咱们见过,头的太守下来咱们也见过,可都没这般气派。”几个小贩聚作一处谈论道。
“这是投哪处去?”
“没看到么?这是往县衙去的。”
升斗小民们从没见过这等阵仗,议论纷纷,却见那支队伍果然投县衙去了。再一看,咦,段知县几时出来的?正跟那儿打拱作揖呢。
shè洪段知县此时一身公服,收拾得整齐,正率领全班人马立在衙门口台阶下,拱手对那滑杆的人道:“天使莅临shè洪,实是荣光。本县谨以……”
结果,那滑杆的人也不下来,中有一个年轻些的,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生得干干净净,唇红齿白,手里捏块方巾,正不住地擦着额头和脖子的汗,尖声细气地对段知县道:“你还是闲话休说,这天热得不行,快叫人备了冷茶来止止渴是要紧!”
段知县见对方如此托大,已然不悦,再听如此口气,竟像是使唤下人一般,心里便来了气。但说实在的,这些人虽然狗屁都不是,毕竟在御前当差,轻易不能得罪。遂客气道:“诸位若是热了渴了,不妨先下来,到衙门里凉快一阵,吃杯茶再去也不迟。”
那人听了,便不快道:“你拿出来不就行了吗?非要我们进去?”
这段知县除了当年考中进士,受皇帝赐见时见过内侍以外,从来没有目睹过这些人的“风采”,因此这会称听他不yīn不阳的语气,大热天身也起一层鸡皮疙瘩。正要说话时,忽听前头一人道:“罢了,是段知县?”
段知县忙前去,只见说话那人年纪大些,估计该有个三十来岁,肤sè要深些,除了没胡子以外,倒是十足的男人,说话也不扭捏。段知县一前,就发现他腰里的金带。
宋代对各级别官员的区别,不像后代的明清那样,有补子可以区分。它主要是依靠官服的颜sè,以及腰里系的束带形质重量来区别。比如徐卫,他是三品以高官,所以穿紫sè,又因作到了武臣的极致,所以系武臣最贵重的二十五两御仙花金带。
因此,遇到来路不清的官员,先看服sè再看带子,基本就能判断出级别,虽不中,亦不远。只因来的是内侍中官,段知县不太清楚服sè的区别,所以就一眼看在了金带。但仔细一瞅,那又不是“真金带”,而是“涂金带”,所谓“涂金带”,就是在“银带”面涂了一层金。初时看不太出来,但如果使用得久了,有些磨损,还是能一眼看出端倪的。
既然是涂金,那就属于低级官员,同侍省的都知,也就是最高长官,也止为正六品,你这用涂金带的怕也不过就是仈jiǔ品,级别还在知县之下。
看到这里,段知县语气也就平常了,道:“正是本县。”
“此番我身负皇命而来,客套虚礼就免了罢。你何知徐卫住在何处?”那内侍问道。
段知县听出些意思,对方小小中官。竟直呼徐太尉名讳。若非是太过骄横,那便是有恃无恐。当下也不敢大意,遂答道:“徐太尉自去职后,隐居在本县境内。距此不足三里地。涪江江心小岛,鹭屿洲便是。”
那内侍听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段知县引路,让我赶紧了了差遣,好回去复命。四川这天气,实在是适应不了,太热。”
段知县有些犹豫。我堂堂知县,一地长官,通过十余年寒窗苦读,博得正经的进士出身。你区区内侍,岂敢驱使我?便没有功名,只一读人,也不当如此轻慢。但对方是天子使者,御前行走。还是不要得罪。再说,我若跟去,至少也听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念至此,遂道:“也罢。”语毕。便叫衙役们准备凉桥,这是不想失了身份。
那最先跟他说话的内侍见状。不耐道:“你不说只有三两里地?那走过去便是了,还坐什么轿?”
段知县充耳不闻。倒是后头那内侍回头训斥下属道:“不可造次。”
等他轿子准备停当,坐了,又到最前头,队伍这才出发。沿着街市往金华山方向去。果然只三里地,眨眼就到涪江岸边,惹得那扭捏的内侍又嘀咕一回。
到了江边,远望那江心小岛,果是仙境一般的所在。这年长些的内侍笑道:“徐太尉还真会挑地方。选得如此景致,许是想逍遥自在过活。”说到这里,他转过头,问段知县道:“徐太尉近况如何?身体可大好了?”
段知县答道:“徐太尉自到shè洪,本县只跟他见过一面。近况,不太清楚。”这倒是实话,他自从回跟李莫李知州了一回岛后,再也没有去过鹭屿洲。一是因为徐卫说了,让他们少去,二是因为他本身也不想跟徐卫走得太近。
那内侍也不多问,见江边小码头拴着一条船,道:“我们便坐这船过去,可有会摇船的?”
“来人。”段知县唤了一声。他那抬轿的汉子里有一个自小在江边长大的,听了话便利索地解了缆绳跳船去。先伸出手去扶了段知县船,这才来扶几名内侍。船虽然不小,但也只能装得下五六人,这随内侍来的军士们是不得了,只能在江边候着。
水,那轿夫有意卖弄,因此把船摇得离弦之箭一般,这几个内侍虽说是江南来的,可平时连宫门都不大出,哪涉过大江大河?除了那年长些的,其他几个都吓得“花容失sè”,训斥起摇船的来。
没奈何,慢悠悠地摇到那岛处,小心翼翼地请了这些差们下来。一沾地,几个内侍是感到踏实了。其中有一个背着匣子的,岸后便将匣子解下来,捧在手里。几人都整理衣冠,便沿着石板路,投徐卫的“别墅”而去。
因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这一行人踏着石板路,一直走到徐卫院坝里,只见堂屋门大开着,里头一桌人围着桌子吃得正香。大概是其中有人看到了外头的情况,一提醒人,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出来。
很快,便有一人起身,绕过桌子,跛步而出。跨出堂屋,到了院里,就往那院坝中一站。众人看去,但见四十多岁,正当壮年,竟有七尺身长!两道剑眉,一双虎目,高额挺鼻,端得是好相貌。更兼皮骨强劲如铁,一看便知,非终rì坐而论道之生辈。
但人靠衣妆,佛靠金装,再看此人行头,却实在不济。身就一领黑sè直裰,扎条布带,脚下一双最普通不过的纳底布鞋,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这内侍们看到有人出来,本以为是徐卫,观他容貌也确实像,可再看衣着,又不敢相信。遂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自处。
倒是段知县见状,回过神来,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