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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之后,追随徐良的大臣纷纷出班附议陈情,独李若朴不发一言。你道这是为何?只因徐良已经挑明了,要在宰执大臣里挑,首相次相肯定是不会去的,所以就要在副相和枢密院里挑选。
而枢密院如今名存实亡,所以剩下来的,也就是三位副相了,他怎敢自己出去多事?至于朱倬,人家才不担心,他的女儿朱氏已经选进了后宫,而且是超等赐封为“良人”,极受朱太后喜爱,他已经是皇亲,自然不怕。
赵谨听了半天,一知半解,便问道:“那谁人去宣抚河东?以慰三晋之民?”
朱倬奏道:“此事,怕要着落在秦参政身上。宰执大臣中,秦参政出任过河南知府兼西京留守。当年,奉诏修整皇陵,备受好评,重建河南,更得世人称赞,谁也不如他经验丰富。舍秦参政外,没有旁人了。”
秦桧听了这话,差点没昏过去!只因朱倬这番言论,句句说在要害上!没错,宰执大臣里,除了他秦桧,还有谁具备治理光复区的经验?没了!蝎子拉屎他独一份!
徐良也顺水推舟:“朱参政所言极是,以秦参政之声望、才干、经验,若宣抚河东,不消几年,必然百业复兴,使三晋之民,重沐皇恩!”
秦桧暗呼不好,只盼着折彦质出来替他解围。因为此时,他是断断不能自己出去推辞的!
纠结的还有上面的皇帝,昨前两天,皇后还在闲谈时跟他提起,说如今朝中的局面,多亏有了秦桧当初提的“分权”,这个人实是朝廷栋梁。对于这话,赵谨也深以为然,所以当徐良提出宣抚河东时,他根本没想过要秦桧去。
只是没料到,让朱倬这么一说,除了秦桧,还谁都不行了。于是便想着,实在没推托的话,便让秦桧去吧,打定这主意,便问道:“秦卿,你意下如何?可愿去宣抚河东?”
秦桧之心里恶毒地咒骂着,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出班道:“圣上但有驱使,臣敢不从命?”
朝臣们虽然个个都肃静,但一些不知内情的心里早犯了嘀咕。今天是怎么了?这没来由的,怎么突然把一位宰执大臣弄出去宣抚地方?而且还是秦桧?
正当皇帝想赞同时,折彦质出班了,抱着笏板道:“圣上,这宣抚河东,秦参政原本也去得。但如此有一个更要紧的职事恐怕也离不得他。”
赵谨随即问道:“哦?什么职事?”
“方才臣已奏明,要出任御营使之条件,遍视朝中大臣,独有秦参政合适。他是宰执之列,又有相当的履历,且曾经为台谏长官,还作过西京留守,是御营使的不二人选。若去宣抚河东,倒是大材小用了。”折彦质道。
赵谨未及反应,徐良又出班道:“臣不赞同麟王意见,御营使管军,必当有治军履历。当年秦参政作西京留守时,驻军乃是神武右军所部,归太原郡王指挥,参政并不曾干预一日。相比之下,秦参政的地方重建经验更为难得!倘不派他宣抚河东,朝中又有谁人?”
他这么一说,折彦质一时倒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因为对方只抓住一点,就是秦桧当初在河南府出色的重建政绩,这本是秦会之的功劳,现在却变成了他的死穴!
两大首脑歇了战,喽罗们却来了劲,各执己见,争个不休。那郑仲熊,魏师逊一班人,竟也与折彦质一系保持一致,极力拱秦桧出任御营使。
赵谨有心留秦桧,又压不住徐良这边,左右为难,只得瞪双眼睛看着大臣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双方谁也不肯让步,把个秦桧急得没奈何,心中暗骂郑仲熊,你个腌臜泼才!是不是拿了我的金子私吞了?并不曾给沈择?要不然,官家怎么没个态度?
这一日早朝,算是白瞎了,御营使,河东宣抚使,一个也没议出来,最后只得草草散场,各回各衙。
徐六看得明镜似的,折仲古替秦桧出头,说不得,私底下已经有了暧昧。这厮,断断留不得!非得赶出朝廷!老九当初劝我的话真没错,此人,用不得!
秦桧更是撞墙的心都有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横生枝节,现在已经跟徐良撕破脸皮了,可自己的去留,还是个未知之数,实在难堪!这可如何是好啊!
折彦质倒不那么急,秦桧能拉过来就拉,拉不过来反正徐良也不会用他了。他们自己生了龌龊,空出个参知政事的位置来,也未尝不是好事!
却说中书的大员们回了三省都堂,仍自去办公,秦桧哪里坐得住,到自己办公堂屁股刚沾椅子,又窜起来,竟丝毫不避讳,拿几本折子充样,径直往折彦质处去了。
见到他进来,折彦质先叹了一声,未及说话,已听秦桧道:“大王救我一救!”
“唉,方才朝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折彦质又叹道。
秦桧坐在他对面,耷拉着脑袋:“若如此,下官只能远窜了。”
“这也是没奈何的事,人就抓住你一点,说你有治理收复地区的经验,朝中谁也比不过。你当初在河南府,若是混日子也就罢了,怎么就那么起劲?非干出一番政绩来?”折彦质笑道。
秦桧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消遣我?昨日你一本正经,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诸葛武侯一般,今日怎么?让徐六噎住了?只是这些话,他是断断不敢说出口的。
沉默片刻,秦桧道:“非说我经验丰富,我也不过是作了几年的河南知府兼西京留守罢了。河南的情况能与河东相比么?知府又能与宣抚使相比么?非要说经验,那太原王的经验最丰富,何不让他继续兼管着?这只怕也正合了徐相的意!”
“那哪成?徐卫已经身兼两地长官,若再正式接管了河东,那还了得?”折彦质道。
“纵使他不成,那陕西的官员,熟悉河东的不少吧?非得从朝中调?”秦桧随口道。他本是随意那么一说,折彦质却听进了心里,一时沉默不语。秦桧因为焦急,嘴里一刻不得停,喋喋不休,麟王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再说那一边,徐六越想越气,铁了心要撵秦桧出朝。便召了朱倬和李若朴来商议。
“麟王只是要他作御营使,我们虽极力反对,但官家拿不定主意。要想作实此事,恐怕徐相也得推一个御营使的人选出来,才好与他们争辩呐。”李若朴道。
徐良靠着椅背想了半晌,坐直身子道:“这不难,御营司本就是个空壳子,没甚要紧的事。李参政或朱参政,两位兼任就是了。”
“嗯,只需紧紧抓住一点,强调他在河南的政绩,又说朝中没有人比得上的,不怕他不去。今日朝会上,非但麟王替他说话,那显谟阁郑学士,枢密院魏编修等大臣,都替他进言。相公现在知道,那日下官所言非虚吧?此人,暗里藏奸呐。”李若朴道。
“悔不早听公言啊!”徐良直摇头。“其实不瞒你们说,早在我奏请圣上,调他回京之前,太原王就再三嘱咐过我,说此人城府极深,貌似忠良,实则不妥,劝我疏远他。当时,我只当是太原王白话,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他是比我看得透。”
“当初他作西京留守兼知河南府,跟太原王离得近,有来往,想必那时太原王就看清了他。相公因为爱他之才,一力提携,倒没注意罢了。”
第三卷第八百三十章调走张浚
第八百三十章调走张浚
兴元府,衙署大街上,徐卫骑着他那匹汗血宝马,踩着小碎步,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两个随从小跑着一左一右跟在马旁,这天有点风,吹得徐卫的官服大袖猎猎作响,瞅着要到宣抚司衙门了,他便勒了缰绳。谁知那马不知什么原因,竟收不住缰,一溜烟地往前窜了!徐卫手头又一紧,战马长嘶一声,竟人立而起!差点没把太原王给颠下来!
这一下可坏了事,不说徐卫两个家丁,那宣抚司衙门前的卫兵也一窝蜂地抢下来,都去扯缰绳,这才把马拉住,将太原王扶下地。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大王无妨吧?”
徐卫甩甩袖子,一挥手,摒退了众人,牵过缰绳,抚着那马脖子叹道:“到底是战马,本该驰骋沙场,奈何终日驮着我在这街市招摇,倒委屈了它。”说罢,又抚摸一阵,这才抬阶而上,进衙门去了。
你道川陕宣抚处置司,是四川陕西两地最高权力机关,当雄伟宏大才是。其实,不过是小门小户,甚至并不显眼,连兴元知府衙门也不如。只因这州治府治,一般都是固定的,百年不变。但宣抚司可立,可撤,甚至要根据局势而迁移。再者,宣抚司权力极大,但编制极小,只宣抚使一人、判官一人、参谋一人、参议一人、主管机宜一人、干办公事两人、准备差使两人、准备差遣两人,总共加起来十一人,因此便没有必要如此讲究。
进了衙门,绕过正堂,往左厢去,便是宣抚司官员日常办公所在,右厢是会客接见场所,后面便是吃饭的地方。太原王进去的时候,在外厢办公的干事准备们都起身,徐卫不等他们说出话来,便一挥手,众人又都坐下去,继续忙。
经过马扩和张庆两人的签房时,打个招呼,倒是张浚还没来。进了自己的签房,还不忙坐,端起已经泡好的茶喝两口,又站在窗前打望片刻,爽爽精神,这才到案桌后坐定,从那堆得有一尺多高的文书中取出一件来,细细看。
正看时,突然瞥见有一件公文单独放在旁边,一瞄封皮,竟是朝廷中书发来的省札。徐卫一见,便撇了手中公文,单取省札来看。这札子是首相次相联名签发的,只几句话,说了一件事情。
徐卫看罢,脸上露面狐疑之色,朝外唤道:“请张参议来。”
不一阵,张庆踏入签书,直接道:“大王看了?”
“早上收到的?”徐卫举起那本省札问道。
“是,卑职看时也觉得诧异,这没来由的,怎么调了他去?”张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徐卫想了想,不得要领,便又请了马扩来,将省札给他一看,后者顿时啧啧连声:“这倒怪了,他在本司多年,虽然加官不断,却从未调职,这回是怎地?”
你道那省札说的是甚?调川陕宣抚判官张浚,河东公干,权河东宣抚使!
张浚最初是作地方官,后来在枢密院勾当,再后充了一回陕西宣谕使,然后就留了下来,从参议一直作到宣抚判官。虽然不明说,但任谁都知道,张浚在川陕,等于是朝廷的耳目,说得直白些,就是监视徐卫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动,现在突然调去宣抚河东,难免使人意外。
但徐卫细想,也觉得无可厚非。张浚在川陕这么些年了,熟悉情况,河东又是西军一力收复的,从川陕宣抚处置司调人坐镇河东,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川陕官员,除了张浚,就再没有合适的了。你不可能调一个我的亲信或者心腹再去宣抚河东。
只是有一点,朝里难道没有人了么?非要从川陕调?再有,把张浚调走了,谁作川陕宣抚判官?是从川陕提,还是从中央派?
“呵,是什么事让大王一早就把参谋参议都聚了起来?”张浚踏进房来,打趣道。
张庆见他来了,拱手道:“给张判道喜,恭贺荣升!”
“恭喜恭喜!这你须得请上几桌,才走得了!”马扩也道。
张浚听了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荣升?又怎么走?到哪里去?大王,何事?”
徐卫笑容满面地将那道省札递出:“自己看罢。”
张德远打量着几人,上前接了札子,翻开一看,虽然极力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