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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禀粗重地呼出一口气,好似谁招惹了他一般,一脸的不快。徐卫先前敬他茶就察觉到了异样,此时见他如此模样,更加肯定,遂抽身回走:“来来来,有事但说你我相识多年,在公在私,都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王禀跟上前去,落坐之后,坦承道:“相公,自当年我尊先太尉之命,归划相公节制以后,无论公私,自认得体。受相公抬举,执掌泾原帅印,禀也是感恩在心的。”
“说这些作甚?你王禀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说点能吃的。”徐卫挥手道。
王禀长叹一声,摇头道:“老实说,这泾原帅不好当。徐少保虽然去了,但他两个儿子还在,卑职也知道泾原的情况,所以平时也很注意与两位小帅保持良好关系。只是……”
“我说正臣,你素来是个直肠子,怎么现在吞吞吐吐?有事你就直说,还怕我护短么?”徐卫皱眉道。
别说,王禀担心的还正是这个。思之再三,他终于道:“前些时日在甘泉,与敌接战,本来打得胶着,恰逢金军援兵赶到,猛攻我侧翼。当时,我就决定稍却,避敌锋芒。可徐副帅违抗节制,擅作主张,命令部队反扑。相公你是知道的,行伍讲阶级,令行禁止含糊不得。徐副帅这么搞,置我于何地?我以后还怎么作这泾原帅?”
语至此处,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个人脸面事小,关键是大战在即,泾原军若作不到军令畅通,谈何破敌?万一激战之时,又有人违抗节制,那可就坏了大事有此一节,所以卑职不得不说还请宣抚相公体谅”
徐卫越听脸色越难看,等他说完之后,一举手:“行了徐成在哪?”
王禀回答道:“想是在帐外未走。”
徐卫一阵沉默之后,正色道:“正臣,你作泾原帅,不但是我的意思,更是宣抚处置司的决定说得严重点,这就代表了朝廷不管是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哪怕是我的侄儿,也绝不姑息”
“有相公这句话,卑职就放心了”王禀起身拜道。
“这样,你先回去,我自会处理。”徐卫挥手道,王禀再拜离帐。
他一走,徐卫就起身,气呼呼地在帐内来回踱步。不一阵,帐外卫兵报道:“宣抚相公,泾原徐副帅求见。”
徐卫一听大怒,吼道:“让他马上进来”
第五百六十五章斗智斗勇
第五百六十五章斗智斗勇
徐成快步入内,他好像知道王禀告了一状”
“这是本帅的牙帐”徐卫怒道。
徐成心头一抖,俯拜道:“宣抚相公。”
“我问你,怎么回事?你头一天当兵?”徐卫几个大步走到侄儿跟前,厉声问道。
徐成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晓得是自知理亏还是怎地,结果叔父一见,更加震怒,吼道:“哑巴了”
“宣抚相公息怒,当日两军交手战况激烈,王经略心生怯意,但卑职……”徐成企图解释自己违节的原因。
徐卫将手一挥:“少跟我扯这没用的,我问你为何违节怎么?作个副帅,翅膀就硬了?还是说泾原是你家的地盘,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徐成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慌道:“卑职怎敢心存此念?实是,实是……”一直以来,徐卫待这个侄儿甚厚,期望颇高,如此生气还是头一遭,徐成哪能不惊?
“徐家是行伍世家,你当知令行禁止且不论谁对谁错,战场上,服从长官是第一要务,你怎能擅作主张,置王禀军令于不顾?临阵违节,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么?你这经略安抚副使和兵马副总管还能不能干”徐卫看来是真怒了。
在堂叔雷霆之怒下,徐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单膝跪地,请罪道:“卑职知罪,请相公息怒。”
“知罪?一句话就想混过去?告诉你,小子,别看你是我侄儿,这事我饶不了你”徐卫冷声道。
徐成道:“但凭相公处置,卑职绝无怨言。”
徐卫骂了一阵,稍稍消了点气,见他还跪着,也不叫他起来,正色道:“徐成,此番西军主力齐出,是来干什么的,你清楚。战前,本帅三令五申,诸路兵马务必令行禁止,不得含糊,没想到,你却来开个头。在公,你这是违节抗命,在私,你是拆我的台,知道吗”
越听越惊,本来徐成当初跟王禀争执以后,没太当回事。可现在听叔父一说,方知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冷汗淋淋,悔道:“卑职一念之差,乃至于此,实是罪大”
徐卫见他倒不似敷衍,摇摇头,唤道:“起来吧。”
徐成缓缓起身,仍旧不敢抬头,只听叔父道:“你父弥留之际,以家事相托。我虽小你几岁,到底是你叔父,照顾你们母子责无旁贷。可是我提携你不算,你自己也要争气王禀是泾原帅,你如何敢小觑他?他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这件事情,制置司会公事公办。你给我记住,回去以后,必须当着泾原诸将的面,给王禀赔罪”
“是谨遵相公钧旨。”徐成恳切道。
大战在即,徐卫也不想多说,挥手道:“去吧,好生用心,将功补过是紧要。”
徐成再三保证,这才拜辞离帐。徐卫在帐思虑一阵,即命人传下命令,泾原副帅徐成临阵违节,触犯军法,但念大战在即,暂处降一官之处分,留军听用,以观后效。
徐成回到泾原军大营以后,当着大小武的面,亲自向王禀赔罪。王正臣知道,徐成必须在宣抚相公面前被痛责了一番,立马又被降级,确实是并无丝毫偏袒。他也是个磊落汉子,也就不再耿耿于怀。
这道军令一下,全军肃然徐副帅是宣抚相公的侄儿,触犯军法也逃不了干系,谁还敢去捋这虎须?
八月十七,泾原军奉命先于诸军之前动攻势,猛扑向金军扎在南城外的大营。而在此指挥的是谁?原泾原帅司都统制,张俊面对昔日的同袍,张佰英并没有打算留一手,因为他没有任何选择
而王禀也本着清理泾原门户之心,号令将士死战战事一开打就异常猛烈,泾原步卒蜂拥而上,冒着矢石撞向金军大阵。
张俊在泾原军供职多年,他太了解泾原军的打法了。王禀的先锋部队一上来,就遭到强弓硬弩的极力压制,神臂弓、踏张弩、床子弩、黄桦弓、黑漆弓,几乎所有远程利器金军都用上了。
箭如飞蝗,贯穿了泾原将士的铠甲,但上到军官,下到士卒,无人胆怯退缩,踩着同袍的尸前赴后继弓弩部队随后填上,开始对金军大阵展开反击。两军一旦短兵相接,徐成亲率精锐从侧面进攻,就在那府城南郊展开混战
一时间,金石相交之声,士卒搏杀呐喊,便是在城里也清晰可闻延安百姓都绷紧了心弦,暗暗祈祷着官军战胜,一举夺城
十七日晌午之后,两兴安抚司都统制徐洪率本司精兵一万八千人,向东城动了进攻。
延安东城外,金军集结了五万部队,这其除原来的鄜延军和汉签军以外,更有女真本军近两万人要知道,女真人可是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有两万女真本军在,你就千万别小看对手
徐卫让堂兄打前站,就是先试探,企图等待机会,一举击溃东城之敌。
而在东城上督战的韩常看破了徐子昂企图,便令张深之子张和率鄜延兵和汉签军应战。徐洪虽然是徐绍的儿子,但他自小对诗书典籍没有兴趣,只喜言兵,博览兵法,精熟战阵,又有多年的历练,在短暂的试探性进攻之后,就肯定对手全是二流货色。他剑走偏锋,直接命令全军掩击
这种打法,把城上的韩常张深都骇了一跳
两兴安抚司的部队,就是从前徐绍在位时的宣抚司直属部队,从陕西各帅司抽调而来,经过王彦、徐胜、徐洪严加训练,战力强悍,鄜延兵和汉签军哪里抵挡得住?节节后退,连主阵也被冲乱韩常见势不好,急令女真本军支援,这才止住颓势,打退了两兴军的进攻。
第一天打下来,金军折损八千多人,伤者极多,西军损失也不少,阵亡加受伤,也过六千。
开战日就如此惨烈,实在大出韩常意料之外。他整整一天都在城上观战,东南两面时刻注意,他现西军作战十分骁勇,不管是东面还是南面,绝没有任何一支西军退却的,而且对方一直控制着战局,金军只是被动接招。
而且他猜测,徐卫的亲军,秦凤军肯定还没有出来。尽管东面西军的剽悍颇有些虎儿军的模样,但他没有看到铁甲重步堵墙而进的场面,那可是徐虎儿的拿手好戏。
这不禁让他胆寒,照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早晚自己会被徐虎儿磨得精光
十七日夜间,韩常在帅府紧急召开军事会议。除他和张深以外,城外的张俊等主要将领都出席会议。
白天一场恶战下来,坐在节堂上的将佐们都是沉默不言。西军的剽悍让他们心惊胆战,对方固然有着精良的装备,但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知道装备不代表一切。
高坐于上的韩常感受到了部将们的颓废,朗声道:“今日一战,诸位有何看法?”
张深的儿子张和抬头道:“虎儿军果然不名虚传,颇有战力。”
“你认为白天跟你交手的是徐卫的部队?”韩常问道。
“莫非不是?”张和诧异道。
“哼,虎儿军在冯店镇没动,他在等机会。”韩常笑道。
张俊面无表情,沉声道:“原想徐大死了,泾原军易帅,多少会有影响。以今日战况观之,泾原军英勇如昨,王禀确实有些手段。”
韩常素知张俊是西军宿将,见他也有些暮气,遂激道:“怎么?张都统有些顶不住?”
张俊听到这话,猛然抬头,负气道:“经略相公,非是卑职夸口,不论王禀还是徐家小帅,卑职都不惧,泾原军也休想在我手里讨到便宜”
“好”韩常一击帅案,大声赞道。“都统不愧是西军名将众将官,你们就少一点张都统这种傲气西军又怎样?不都是一般的娘生爹养?我军有延安坚城,又有充足物资,更兼兵力雄厚,此役,必让虎儿再尝鄜州滋味”
他这一通鼓励,堂下应者寥寥。没用,这些都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又不是新兵蛋子,岂会让你几句话就煽动得热血沸腾?
韩常也不意外,故意笑道:“徐卫扔大兵而来,锋芒正盛,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以本帅观之,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堂下众将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静待下。
“西军兵出两路,一路走关平原,抵同州以后,转兵北上。一路从庆阳出,经保安军入延安。但是,走关平原这一路,受阻于丹州,徐卫另辟蹊径而来,必然无法携带重型装备和足够的物资。所以,在丹州未陷的情况下,他务求胜。本帅猜测,徐卫的军粮至多不过二十日。”韩常的语气异常肯定。
堂下将佐窃窃私语,这倒是极有可能。徐虎儿突然从东面出来,肯定是七绕八拐,他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物资。而且现在丹州还在我军控制之,他无法得到补给。这确实是他的软肋。
“再说这泾原军,尽管有保安作前沿基地,但鉴于目前形势,他们的补给线也只能是从保安出,沿着洛水到敷政,再走驿道至府城。”
韩常娓娓道来,不急不徐,那堂下诸将听出些意思。莫非经略相公是想袭扰西军粮道?
“东面的徐卫士气正高,且战力强悍,持续与之正面对决与我不利。从明日起,你们只需坚守营寨,任他来攻,耗上个十几日,他就会急得上窜下跳。”
张深此时插话道:“丹州兵马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