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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正俯首于文案,听这一声,抬起头来,满面肃色。张庆匆匆上前将匣子奉上,紫金虎开了匣,取出其中的银牌一看。四日之前,韩军越过宁州边界,入侵庆阳府。驻扎赤城镇的刘锜,以营垒为依托,与敌接战,并初战告捷。同一日,环庆帅司接张中孚军报,敌自保安沿洛水而来,势大,守军正苦支撑。
“还真就打起来了……”徐卫看罢军报,喃喃自语。
他知道,光是韩军那些臭鸡蛋烂黄瓜,根本不敢来捋西军的虎须。敢这么张狂地入侵环庆,一定有金军撑腰,不用说,以擅长攻守而闻名的韩常,一定在
“相公刘光世撑不住的不是卑职看不起他,张家兄弟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刘锜和李彦仙两个,还不成气候,环庆需要增援”吴玠沉声说道。
这个道理徐卫如何不懂,不过,他虽然已经命令泾原帅徐原密切关注环庆局势,一旦战事爆发即挥师增援。但是,徐原毕竟是徐原,他会怎么作,谁也预料不到。
刘子羽匆匆进来,正好听到吴玠那句话,因此道:“相公,务必保证徐原不要按兵不动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朱记关首战
第五百一十四章朱记关首战
徐卫很有自知之明,尽管于公是上下级,于私是堂兄弟,但这两种关系都不足以让徐原俯首听命,甘受驱使。徐处仁分他的权,分他的兵,已经让徐大非常恼火,可能正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拿宣抚司和制置司一把,想让他积极支持环庆抗战,难。
紫金虎一支拳头不停地在文案上捶着,堂中幕僚都盯着,等他拿主意。一阵之后,他转过身,手指刘子羽:“你亲自去渭州,督促徐原。”上回徐绍还在任时,就曾经派出刘子羽去渭州任命徐原为都统制,让他出兵支援凤翔。
刘子羽表示领命,但同时不无担忧地提醒道:“下官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说动他。”
吴玠此时插话道:“刘参议不妨跟徐经略挑明,此番韩军发动攻势,进兵方向只可能有两处,一是庆阳府,一是凤翔府。无论是环庆还是秦凤,无论哪一路出了闪失,泾原都将暴露出来。泾原出兵,是在保自己。”
徐卫闻言赞同道:“不错,我这个堂兄虽然跋扈一些,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个明白人。”
刘子羽仍嫌不足:“万一,真到了紧要关头,徐经略就算同意出兵,但还是要端架子,下官如何自处?”
按道理来讲,徐卫是陕西制置使,对各路帅守一级的武臣都有处置之权,你敢违节,我就罢免你。但现在,显然不是动用这个权力的时候,徐九思之再三,快步回到案桌之后坐定,提起笔道:“本帅修书一封,你带上,当面转交徐经略。”
八月上旬,陕西战场首先在环庆打响。庆阳北面,金韩联军迅速拿下怀威堡等北部三寨,把张中孚所部逼退到大顺城。而南面的刘锜,虽然初战告捷,但韩将高宛纠结三万兵马与刘锜激战两日,终于将其击败,被迫退往庆阳府城。
八月中旬,金韩联军四万围攻大顺城,张中孚据城坚守,火速向帅司告急。但这个时候,刘光世正全力布置府城的防务,根本分不出来兵去救,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向制置司求援。
而徐卫所在的秦凤路战事也是一触即发,韩常和赤盏晖两人已经在长安集结了金韩联军十二万,这里面光是金军就达到了五万规模,随时可能越过边界,进入凤翔府。探听到消息的徐卫很是吃惊,这时候他手里有多少兵力?三万就算把驻大散关和尚原的徐四徐五也算上,也只五万人,可徐四徐五的守着蜀口,那是轻易能动的么?
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陕西制置司向熙河帅司发出了战备令徐卫告诫各路帅守,此次抗战,关系到西军生死存亡,关系在陕西归属谁人,各路务必同心戮力谁敢在这次抗战中耍手段玩花样,我姓徐的,会用尽一切办法搞掉他,不管他是谁
曹碑镇,朱记关。
这座刚刚兴建完成的关隘即将迎来它的第一战。与两年前的“朱记台”相比,此处已是面目全新。在朱记台和凤鸣山之间,一道长四百余步,高四丈,宽三丈余的厚实关墙挡死了西进的道路。它简直就是一个城墙的精简版,四百步的关墙上,设马面六处,保证没有一处攻击死角。在朱记台上,工匠们动作山形和坡度,设立了三层壁垒,建立永久性的坚固工事。
各种弓弩,火器,布置齐全。所差的,就是兵力。朱记关守将是吴玠的弟弟吴璘,现在他手里的正军,只有六千人。好在,秦凤路境内剽悍的乡兵义勇们在守土保境上从来都是积极而勇敢的,自备器械,自带粮食,八千壮士已经云集吴璘麾下,听候他的节制。
此时,关上甲士林立,看不到来来往往的身影,因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所有器械已经进入击发状态,该上城的物资早就已经就位。关前空旷的平地上,义勇们布置了许多鹿角、拒马、陷坑,摆出了死守的架势。
“听人说环庆已经开打了,咱们这儿怎么还没动静?”关墙上,两名巡弋的军官完成任务后,靠着女墙闲聊起来。
“你闲得慌?盼着打?”同袍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军官紧了紧刀把,冷笑道:“谁不盼?上到大帅,下到士卒,谁不想一雪鄜州之耻?谁不想打回去,替那些战死鄜州的弟兄报仇?”
同袍拍了拍身旁那门黑漆漆的铁炮,直起身来笑道:“仇早晚要报的,现在,我们得顾着眼前,朱记关首战,不容有失走罢,把所有飞火炮和八牛弩都检查一遍。”
这两人刚走没几步,忽听士卒叫道:“来了”
两人同时侧首向东,果见关前的平原上,一片黑点快速移动着。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非常清楚那是什么,一名军官当即喝道:“来人速去报予统制官人”
说话间,那片黑点愈近,已经能看出其轮廓。正是一支全速飞驰的精骑巨大的蹄声震碎了曹碑镇的宁静,轰然而至不多时,这支上千规模的马军已经进抵至关前的障碍带。阵前的军官拨动战马来回奔走,窥视着城防。
这是敌人的踏白前军,按常理推断,很快,大军就将铺天盖地而来那声言报仇的军官奔到关墙的另一头,凭墙俯视下去,原来这朱记关的关墙之后别有洞天。一字排开的数列巨型砲车静静地耸立着,操砲手们还没有就战斗位,但每座砲车旁已经堆放着如山般的砲石,以及装有震天雷的木箱。
“敌袭砲手就位”那军官放声呼道。
并不当值,正在关墙下阴凉处躲避日头的士兵闻声而起,一名小兵利索地射上马背,飞快地纵马向西奔驰,赶去军营报信。不一阵,那关后一片营中,就如同灌了水的蚁穴,哗一阵涌出无数人影来。
无论正兵还是乡兵,无分你我,拔腿就跑砲手就战斗位;弓手抢上关墙,忙而不乱地列阵;弩手们窜上壁垒和马面,再次检查每一个部件;而炮兵一来,就掀开了套在炮口上的布幔和弹丸箱的盖子。
本来宁静的雄关突然活泛起来,嘈杂的脚步声,呼喝声响成一片……
第五百一十五章西军团结
第五百一十五章西军团结
当吴璘带着他的部将飞也似的往关墙上窜时,就已经听到了士兵们发出的连串惊呼声。他奔上关墙,极目远逃,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作为虎儿军的高级将领,吴璘见过的大场面不在少数。比如当年的定戎之战,双方几十万部队混杂在渭水以南的狭窄地带厮杀。眼前的景象,与当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往东看去,从南到北,凡是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攒动的人影初看时,只是一条黑线缓缓移动,在天地相接之处。越到后来,敌兵已呈飞蝗之势,席卷所过之处朱记关前的这片平原,不可谓不宽广,但已被敌人挤占得密密麻麻那人海中无数突起的物件,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大型攻城器械
吴璘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压制心头的狂跳他知道,自己以六千正军,数千义军的力量,迎来了十倍不止的敌人朱记关完工之后的首战,即将爆发了
“报统制官人,所有弓手、弩手、砲手已经就战斗位预备部队也已就绪请长官示下”先前声言报仇的军官前来报告。朱记关虽是一座雄关,但受限于地形,它不可能排下太多的兵力,因此吴璘手里万把人,还能留出预备队。
“传令各部,近前就打”吴璘没有过多的训示。敌人大军压境,什么都是虚的,武器就是最好的发声方式
敌军漫野而来,朱记关前的平原上人满为患。金韩联军的气势不可谓不强,已经到了挥汗成雨,联袖成云的地步朱记关在这十数万大军的面前,显得那么地弱小
韩常出现在大军之前,头戴一顶牛角盔,身上裹着铁叶甲,他上次负的伤显然已经好利索了,一手紧紧攥着刀把,一手执着马鞭,正远眺眼前的雄关。早在闻听西军于曹碑镇建关之时,他就知道,下次战端再起,这朱记关就将成为金军不可回避的险阻
当他真真切切看到这座新关时,他不禁对徐卫这个败军之将感到佩服。虎儿虽然战败于鄜州,可他率残部扼住了凤翔府,又借两国议和之机,在此处抢修了如此雄关。这厮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而这座关修得极有章法,关墙和高台上的壁垒互为依托,北面又有高耸的凤鸣山,谁也休想绕过去
开战之前,他和韩军高级将领已经多次讨论进兵路线。最后确定,金军的主力在韩军配合下,前来进攻凤翔府,韩军主力协同少量金军,拿下实力最弱的环庆。如果攻势顺利,两路兵马,则合击泾原,剩下熙河一路,不过瓮中之鳖。
而在选择凤翔攻击点的时候,韩常与他的同僚意见高度一致,都选择了朱记关。原因就在于,金韩两军的细作早已经探明,凤翔府城的城防已经更新完工,其格局正是当年河东平阳府的“两壕三墙”时至今日,众多金军将士想起当年围攻平阳一役,仍旧感到后怕,那是怎样的一座要塞多少金军勇士陈尸平阳城下,堆积如山以至于后来金军拿下平阳之后,毫不犹豫地把这座要塞夷为平地
而拿下朱记关,大军就可溯渭水西进,直扑大散关,对蜀口形成威胁。这时候凤翔府要么就闭门死守不出,要么就到平原上来一决雌雄无论哪种情况,对金军而言,都是有利的
韩常拿鞭子顶了顶头盔,对眼前这座雄关感到有些棘手。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来看,朱记台是天然的险要,如果去强攻壁垒,几乎没什么胜算可言。要拿下朱记关,只能正面突破这座四百步长的关墙,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怎么样?有想法么?”一个雄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韩常扭头看去,紧接着摇了摇头。
那将看不出来年纪,但他却是典型的女真人形象头顶刮得精光锃亮,两侧耳后结着辫子,左耳挂一个硕大的金环身上只裹着一片身甲,挎一把弯刀,蹬一双皮靴。坐着一匹乌黑的良驹,鞍上弓箭长枪一样不少。久经沙场,时冒风沙的缘故,他的皮肤呈现出如铁似钢的颜色,两道浓眉之下,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正是兀术麾下的悍将,南征的先锋,赤盏晖
“不急你有足够的时间谋划此关,务必拿下”赤盏晖扔下这句话,拔马就走。
韩常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老上司粘罕已经交出了兵权,作宰相去了,他是粘罕一派里,唯一还执掌兵柄的将领。这次朝廷派兀术的心腹大将来陕,并让自己受他的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