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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粘罕沉默不语时,又见数骑奔来。奇怜的是,其中一骑的马后。居然拖着一个人!
“报!国相,捉住一名宋军信使!”马背上的骑士远远呼道。
这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连粘罕也侧过头去。但见那人被线索缚住,已然拖得衣裳破裂,血肉模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那百夫长下得马来,自怀中取出一物,呈到粘罕面前,却是一颗蜡丸。后者接过。朝地上半死的那人看了一眼,手上一使力。捏碎蜡壳,现出里面的书信来。他不懂汉字,便将:“上面写的什么?”
张深接过一看,脸色忽变。这是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徐卫,写给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徐原的书信。上面说,长安城里粮草物资尚可支撑大半年,固守当无问题,请徐原审时度势出兵,攻打廊延,让女真人在关中没有立足之地,日久必退。
张深原本就是廊延经略安抚使,他当然知道徐卫这个构想不是空谈。现在金军的主力都云集在长安四周,而且延安北面的几个军以及折家所在的麟府路还没有平定,若是此时徐原出兵去打延安,结果还真不好预料。
当他把信的内容解释给众人听时,粘罕愈加狂躁。先让他震惊的,便是长安的物资储备竟然如此丰富,还可以支撑大半年?我要是在此处围困半年,搞不好先把自己给饿死了。二十万人呐,每日所耗甚巨,莫说半年,便是再呆上三个月不动,后勤也会出问题。
其次,便是徐卫的主张让人深感忧虑。他自信,没有哪支军队敢在关中平原跟他打野战,虎儿军也不行。但廊延就不一样了,自己几乎把所有精锐都调到了长安来,徐原或是曲端若是趁这个时候兵延安,后果堪忧。
不过,急归急,气归气,粘罕到底不是一介莽夫。很快他便想到一个问题,对众将道:“依你们看,紫金虎这封书信,是真是假?”
妾宿迟疑道:“不好说,紫金虎非等闲之辈,他有可能是想借这封书信来慢我军心,让我军知难而退。”他的意见得到了很多将领的赞同,认为这是徐卫故弄玄虚,说不定城里早他娘的断娘了,饿阵满地呢。毕竟,咱们是看着华州、定戎、同州等地的鼻姓奔入长安城的。不说多了,军民一共几十万还是有的吧?他能储存这么多的物资?别忘了,咱们可是连水源也给他断了!
“要万一是真的”完颜银求可说了这么一句。
万一是真的,那事情可就棘手了。长安不打也不打了,要是现在才调转马头往环庆去,打得顺便罢,要是再遇到顽强阻击,士气可就掉到谷底了。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耶律马五的劝,直接打曲端!
粘罕一时无言,现在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自从出兵南下以来,女真大军一直在攻坚,现在才算碰到一块硬石头。如果继续打,恐怕除了徒增伤亡以外,没有其他结果。如果长期围困,后勤怎么办?延安防不防?如果退回廊延,分兵屯田,又保不保险,万一紫金虎时常出兵袭扰,站得住脚么?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头疼。此时,他有些理解当初完颜韩离不的心情,碰上徐卫这样的对手,确实让人头痛。难道就没人治得了他?
随后两天”…:也没干,就召集文武商议对人各持只见,一任何人都没有异议,那就是别再去踢长安这块铁板。既然不攻,那就只剩下围和退这两条路可选。如果要长期围困,就必须防着徐原和曲端去打延安,而且长安这么大的城,锁城法可能效果要打折扣。要是选择退回嘟延去,又怕宋军不时骚扰。
讨论来讨论去,众人达成一个共识。现在对金军最有利的,就是和谈。如果能让南朝承认金军占领的城池土地,那事情就好办得多。关中汰野尽在女真铁蹄之下,我们大可以廊延作为立足点,分兵屯田,自给自足。都知道南朝是“以文制武”只要宋廷答应割让,便是紫金虎也不敢违背他们皇帝的旨意吧?
可马上问题又来了,现在宋使简直比金使还牛,只承认“靖康和议”和答应赔些银钱,搞得好像大金国打了败仗似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倒难不住粘罕,现在定戎已经在他掌控之中,长安是什么情况,宋使并不知道。我就说长安城破在即,如果南朝再不答应条件,我就一月内攻破城池,屠尽全城!
为了不过分刺激对方,粘罕决定,不再派张深为使。并遣人知会耶律马五,为尽快达成和议,部分条件可以作让步。比如宋帝要尊金帝为伯父,见金使必须跪拜,宋帝必须由金国册封这些事关“脸面”的条件。总而言之,金方的谈判策略就是务实不务虚。
可接下来生的事情,让粘罕都看不明白了。尽管耶律马五作出了让步,可宋使还是一副大爷相,咬定承认“靖康和议”和赔钱两条不松口,要干就干,不干拉倒!这不禁让金军文武怀疑,这宋使到底是来干嘛的?你是来议和的,还是来找不自在的?不要忘了,是你们主动提的议和,现在倒弄得象我大金国求你们一般!
粘罕都快疯了,他简直搞不懂,南朝在耍什么把戏?有这么议和的么?要饭的比施主还牛?
终于,事情在九月底,十月初出现了转机。
东哀
自从兀术退兵以后,徐绍虽然没有放松军备,但仍旧开了城门,让百姓自由出入,并恢复市易。目前,百姓生活基本恢复正常,山东和大名已经被高世由的军队盘踞,期间试探性地来进攻了两次,被徐洪、韩世忠、岳飞等将杀得一败涂地,再不敢来犯。如果不是镇江行在严令不许进兵收复故土,估计留守司几大将已经把山东光复了。
虽然饱受战火,可东京毕竟是大宋的都城,虎死架不倒,城里仍旧人来人往,生意依然繁荣,汴河上船只还是穿梭不停。
让人不得不佩服徐绍的本事,到底是干过枢密使的人啊。
东京留守司就设立在从前的枢密院,不过就换了块门匾而已。衙门里,二堂内,徐绍身上披着件袍子,正审阅文件。到了十月,天气已经转凉了。
他手里拿着的,便是代表大宋与金军谈判的官员从定戎回的报告。报告中说,他们按照留守的指示,寸步不让,搞得金使非常恼火,已经宣称说,一月之内若得不到满意答复,便攻城长安,屠尽全城!
“你要是能攻破城池,还会与我和谈?”徐绍自言自语,笑着摇了摇头。他三个侄子加一个儿子都在陕西,尤其是徐卫,他最放心不过。以徐家老九的本事,旁的不说,守住长安应该没有问题。粘罕这么诈呼,说明他已经急了。
“相公,黄右承又来求见。”房外响成一个声音。
徐绍放下书信,昂向天沉思片刻,对方毕竟是朝廷特使,代表天子而来,自己此前已经几次避见。现在再拒绝,恐怕也不合适。一念至此,便道:“请。”
不多时,一人昂然而入。年在五十上下,个头不高,约六尺出头,便双目有神,气度不凡,几缕稀疏的胡须使他看起来颇有几分从容的风范。
“下官黄潜善,见过相公。”这位不是旁人,甚至可以说不是外人,正是尚书右承,黄潜善。徐卫当初还是白身时,他就是夏津的知县。
“不必拘礼,坐吧。”徐绍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和颜悦色道。
待对方坐定以后,徐绍拉起了家常:“说起来,茂和也不是外人。本官常听徐九提起,说当初在夏津时,多承黄右承照顾提携,他还一直感激得紧呐。”
黄潜善此来本有急事,但听他提到徐九,笑道:“时过境迁,先,阴似箭啊。想当年,夏津那位少年郎,如今已然是西军帅守,叱咤疆场,金人谓之紫金虎,端得是威风!当初在夏津时,下官就认定子昂非池中之物,总有一日必将建功立业!今果不其然!离京时,官家再三嘱咐,说是见了徐子昂,要好生勉励,告诉他,联念着他呢。”
第一卷第三百六十九章谋划袭击
蒜沼闻言亦笑。拱手朝南道!”怎敢劳条挂念。他不甘出方尽本分而已。”。哎,相公此言差矣。子昂效力军前,固为尽忠职守。然自宣和年间事以来,军中将佐多负官家厚望。子昂年不及弱冠便投身行伍,历年来征战四方,屡立战功。下官时常听官家感叹,说子昂忠勇,冠于诸军。这都是故太师徐彰和相公教导有方啊。”黄潜善一番吹捧,说得很是恳切,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绍谦虚几句,又闲话一阵,黄潜善终究按耐不住,把话了到了正题上来:“相公,下官北上已久。镇江行在急盼和议消息,不知可有结果?”
“哦,还在谈。”徐绍轻描谈写地回答道。
黄潜善面露疑惑之色,又追问:“不知谈到什么程度?”
“北夷欺我太甚,提出大量无理要求,事关家国荣辱,因此不得不据理力争,且僵持着呢徐绍笼统地说道。他心里明白。黄潜善是镇江行在派出来的特使,名义上是向东京留守司传达和谈的诏命。其实说白了,他才是真正代表朝廷,代表天子的人物。说起来,这厮倒有些本事,当初老九起事时,他才是个知县。没几年,居然升到副相了。听老九说,他最初是投靠在蔡攸门下,蔡氏一门可被官家关的关,杀的杀,这厮居然能躲过一劫,左右逢源,倒也算滑头。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黄副相满意,身子朝前一倾,继续刨根问底:“不知金人提出了什么条件?”
徐绍看着他几眼。将案上那封书信拿起。往前递出。黄潜善立即起身,快步上前接过,又退回原位,展看读来。徐绍自捧起茶杯,也不喝。就暖手而已。半晌之后,黄潜善看罢,将信送还。脸上阴晴不定。
良久,拱手问道:“相公的意思,只承认靖康和议,以及答应赔款?”
“不错!金人野心颇大。非但张口就要两河山东,甚至连陕西也想插上一手。若是答应,如何得了?更遑论什么称臣岁币云云,这一点上。本官决不让步”。徐绍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黄潜善见他是如此态度,本欲进言,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对方在任枢密使时,就是主战派数年以来,立场从未改变。基本上属于李纲这一路人。但与李纲不同的是,徐绍极得官家信任,因此明知让他出面谈判恐怕没什么结果,也不愿意绕开他,驳他的脸面。这一节,耿相吴相倒是早就料到的。
徐绍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茂和有话不妨直说,都不是外人。”
“相公既如此抬举,那下官就多一句嘴黄潜善点头道,“坦白说。若换他人,下官绝计不敢聒噪。也无须多事。但相公为国之柱石,子昂又与下官有旧,因此有一言不吐不快。”“尽管说来徐绍放下了茶杯。
“这宋金开战,金人假托各种借口,然其本意,志在亡我。这是朝野共识,不容置疑。但此次女真南下,怪只怪那陕西某些人好大喜功,擅作主张,惹怒北夷兴师来犯。若不然,这场战事还得延后数年。有这段时间,朝廷大可从容整备,也不至于弄到眼下这副局面。两河沦陷,山东失守,中原又被兀术劫掠,幸赖相公坚守帝阙。又有子昂等将与陕西屡战,稍阻女真兵锋。”
“眼下,兀术虽然撤退,但粘罕仍提大军虎视关中。长安已被围困,若再战下去,下官当然愿意相信子昂。不过,凡事总得作最坏的打算。万一陕西有个闪失,金军直趋蜀地,则东南不保。朝廷也正是考虑到这一节,因此不得不提出和议。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