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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眼一看,看得这伙贼人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这是人么?这还是人么?这要么是天仙,要么是狐仙,凡人哪能长出这般模样来?前面那顶凉轿旁,站着一个女子,穿一身素服,不施粉黛,手里握着一块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身段婀娜,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嫌瘦;五官精致,如精雕细琢,俏目含悲,我见犹怜,巧嘴微开,似哭无声。便是个乡野粗鄙村夫见了,也当生出恻隐之心。
那匪吞了口唾沫,急急道:“小娘子,莫伤了自己才是呀!”
“是啊是啊!”一众喽罗赶紧附和道。
“小娘子这般花容月貌,我等绝无伤害之意,赶紧放下吧!”匪见那女子不为所动,诌笑着劝道。
“是啊是啊!”喽罗们又附和道。
那轿中妇人此时仍未现身,听女儿要寻短见,哪里顾得了许多?滚将出来,一把抱住女儿双腿,放声大哭。怪不得能生出天仙般的女儿来,这妇人至多四十几岁,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第一卷第三十三章一刀三贯钱
那行车队,行至林前空旷处停下,前头押车的几个汉子朝林里张望。既不见逃,也不见进,林中那匪见小娘子态度坚决,若加逼迫,必来个香消玉殒。外头买卖又上门,心头急,狠狠一错牙,喝道:“留下几个人看着她!弟兄们,走!”说罢,提着刀大步抢出林去,几十个贼寇依依不舍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这才跟上。
一窝蜂窜出林来,故伎重施,将那车队围在中央,生怕走了一个。仔细一看,都是两**板车,车上载着成堆的麻袋,鼓鼓囊囊,不知是何物?一辆车,有五六个汉子押着,十二辆车,便有六七十人。可贼人们全然不惧,按往常经验,这些人多半是运货的客商,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金贵,吓唬几句,将一刀全晃,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这群撮鸟!不想吃板刀面,就赶紧滚蛋!”心里牵挂着美娇娘,匪省略了不少说辞,直截了当的喝问道。喽罗们显然比他更急,个个晃着刀枪,大声威胁。
那头车旁一个年轻后生瞪着匪哼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贼人们面面相觑,这小子还没断奶吧?问出这种混帐话来!王法?王法几钱银子一斤?给我来六两成不?那匪似乎被后生逗乐了,大笑道:“在这处地儿,爷爷我就是王法!小崽子,要想活命,赶紧丢下车滚罢!”
这时,那后生身旁一人说道:“可爷爷我既想活命,又不想丢车,怎么办?”
匪眼中杀机陡现,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后生,直视那人。也就是个生瓜蛋子,不到二十岁年纪,长得挺标致,但一张俊脸像是结了层冰,让匪看得心里极不舒坦。将刀抬高几分,指向对方,沉声道:“再说一次。”
“我说,上路吧!”话犹在耳,突然从车上麻袋下抽出一柄刀来,手起刀落!匪的头颅高高弹起,被那年轻人一把接住,提到手中,奋力吼道“三贯到手!”他这话说完,无头的身躯才扑倒在地!
剩下的人没二话!纷纷亮出兵刃,冲着早已定好的目标扑将过去!几十号贼人没来得作出反应,对方已杀到跟前。那最先说话的后生,在匪头颅弹起之时,已经提刀冲锋!一刀削掉一名呆若木鸡的贼人半边脑袋,暗叫一声坏了,这值一贯半不?
“兄,兄,兄弟们!拼,拼,拼啦!”一贼喊出这句后,自己却撒丫子往后跑。猛然听到背后有人追来,劲风忽起!这却是个老油条,心知不妙,突然一侧身!肩上一凉,剧痛传来!他却强行忍下,几乎同时,手中短剑死命往后一刺!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那贼抽了剑,头也不回,肩上嵌着刀继续狂奔!跑出几步,肩上砍刀方才落地。恰在此时,背后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贼却不故伎重施,突然将一双脚往上抬,身子飞快仰倒,手中短剑再度如毒蛇一般向后刺去!
可这一回,他却落了空,正惊骇时,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一声凄厉的惨号,那贼被拦腰斩成两截!他居然拼命抬起头,只见自己从腰部以下被砍断,内脏流了一地!那斩杀匪的年轻人正收回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可那双眼中,分明充满了怒意!
当他双手执刀,再度扬起时,贼人咬牙闭上了眼睛,听到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这有三贯!”
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喊杀声,惨叫声震天的林子重新归于平静。地上,满是无头的尸,一个个红了眼的年轻后生,拿刀作镰,收割人头。
林中,几个赤条条的男人捂着下身,蹲在地上,惊恐不安的望向围着他们的年轻人。十几把蠢蠢欲动的刀时刻都有可能取了他们项上人头。那对母女,紧紧相偎,靠在轿上,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眼前的一切。
“给九哥让路!”一个声音高喊道。
围着裸男的后生们闪开一条道,徐卫上得前来,扫了那些护卫一眼,未及开口,那护卫头目已抢道:“哪一军的弟兄?”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手中提的刀,正是大宋军队制式装备中的“刀八色”之一,手刀。
“靖绥乡勇营!”一个手里提着两颗人头的后生无比骄傲的回答道。
啥玩意?乡勇?几名赤身**的护卫互视一番,现同伴脸上闪出喜色,那护卫头目渐渐直起身子,又觉不雅,重新蹲下,恼羞成怒道:“把你衣服扒下来!”
徐卫双眼一眯,侧头道:“你在跟我说话?”
“废话!知道我是谁么?”护卫头目以一种惯有的口吻问道。
“没兴趣。”徐卫轻蔑的盯他一眼,转身就走。那护卫头目急了眼,猛地站起来,破口大骂:“老子是步帅府的人!你敢……”可那一众杀红了眼的徐家庄愣头青,挥舞着钢刀强令他蹲下,声色俱厉!
那一头,两母女紧紧抱作一团,四目紧闭,瑟瑟抖。那女子一袭素服,也被溅上一道血迹。看来她们着实是吓怕了,贼寇的出现已经让她们胆寒,徐卫这伙人的残酷,更使得母女二人魂飞天外!
听到没有了动静,那女子微微张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对方正毫无顾忌的直视着她。感觉到这人的无礼,她将头扭向了一旁。刚才听说这些人是什么乡勇营的,料想应是大名府治下的乡兵部队。遇上他们,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娘,没事了,娘。”女子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那妇人这才睁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力竭般喊了一声“天呐!”喊完之后,头一歪,身子一软,靠在了女儿身上。
那女子慌了神,用力摇晃着母亲,大声呼喊,语气中已带着哭腔。
“没事,可能是惊吓过度,暂时昏迷。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处去?”徐卫轻声问道。
那女子似乎没打算搭理他,只顾呼喊着娘亲。徐卫也不生气,扔下一句话:“那你们呆在这儿吧。”说完,竟还真的走开了。
“哎,你……”那女子一急,险些将母亲摔在地上。一把抱住,费了老大的劲才塞进凉轿,安顿好之后,略一迟疑,追上徐卫。这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要是被扔在这儿就糟了。那人虽然无礼,但终究不是歹人吧?护卫们已靠不住,还得请他帮帮忙才是。
“我们打东京来,要去清河县。”那女子跟在徐卫身后,低声说道。
徐卫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右手指了指那伙裸男:“那几个鸟人是你们一起的?”
女子瞧也未瞧一眼,断然否决道:“不是。”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乱刀分尸
徐卫点点头,嗯了一声,略一思索后说道:“前面不太平,你们得回去。”
那女子侧头看了看母亲所在的轿子,满面忧色。娘亲这一昏厥,不知何时能苏醒,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在这荒郊野外,怎么回去?再说母亲身体本来就虚弱,近日又受了打击,如今又惊吓过度,必须尽快求医,耽误不得。再三思量,客气的问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这样,你母亲受了惊吓,行动不便,我派几个人送你们回去。”徐卫好像没听她的问话,自顾言道。方才一战,我方也有伤亡,正要送回徐家庄,顺道送她母女二人一程。
那女子一听,面上闪过一抹喜色,赶紧说道:“壮士高义,待母亲醒来后,必亲自登门道谢。”语至此处,顿了一顿,又问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徐卫见她是个孝顺人,又思量她母亲需要休养,如果赶往夏津县,怕是没有走到天已黑了,入不得城,于是说道:“你们先去徐家庄,寻徐太公府上住下,再请郎中诊治不迟。”
那女子一愣,随即明白了徐卫的用意,心中惊讶对方年纪不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些,又是个男人,心思却如此缜密,不似那军中粗犷豪放的军汉。当即再三致谢,徐卫有要事在身,也不跟她多话,点了一什人马过来,命其护送伤员并这对母女到徐家庄。
此时,那女子取出一些银两,递到徐卫面前:“耽误了他们,这些银子,请他们吃杯酒。”
“你自己给他们不就成了?”徐卫疑惑的说道。
那女子脸上一红,更显楚楚动人。这倒怪了,看你说话倒也利落,处事也周到,怎么这般害羞?徐卫接过几锭银子,扔给几个人,口中说道:“拿去分了吧。”那几人正郁闷没有斩获,现在银子砸在身上,个个欢喜,抢了银子,争先恐后抬起轿子,连声说道:“请请请!”
那女子看了徐卫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等她想说的时候,徐卫却已经走开了。无奈之下,只得折身上轿,奔徐家庄而去,按下不表。
“九哥,我们伤了七人,斩三十二级,可惜跑了几个。”最先与匪说话的少年,姓周名熊,也是当初贼寇进犯徐家庄时,与张庆一同过河探听军情的两名后生之一,靖绥营组建后,被徐卫提拔为都头。此时,他手里提着两颗还在滴血的人头,向徐卫报告战果。
跑了才好,要不然后面的大鱼怎么上钩?
看着满地的无头死尸,又看了看一个个提着人头,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的部下,徐卫骂道:“看你们这点出息!来个识字的,记下个人的斩获!埋起来!提在手里干什么玩意?还有你,别在裤腰带上干啥,留着当夜壶还是你本命年?”
那一头,护卫头目见这伙一脑袋高梁花子的土包子居然敢如此对待他,憋着一肚子火没处,这会儿终究按奈不住,不顾羞耻跳将起来,破口大骂道:“挨千刀的畜生!爷爷不威,你当我好欺!老子是步帅府的人,一群土狗,知道什么是步帅府么?就是你们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上头……”
徐卫眉头一皱,对身边周熊说道:“这逼口吃?”
“肯定是,九哥,怎么处置他们?”周熊仍然紧紧攥着两颗人头不肯松手。这可是六贯钱,不是小数目,大米一石也才一贯,这两颗人头足够一家农户花销俩仨月不成问题。至于那手里提两颗,裤腰带上拴一颗,刀上挂一颗的弟兄,恭喜他,家里爹娘再支援一部分,就可以找媒婆下聘娶媳妇了。
徐卫一时没有说话,那护卫头领见围着他的这些乡巴佬似乎有些怕了,越骂越起劲,污言秽语,出口成脏,几乎把人全家女性问候了一个遍。
“一颗人头三贯赏钱,你们在等什么?”
徐卫一语既出,三把刀同时向那护卫头目招呼过去!可怜这厮,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脑袋就被砍成三瓣!剩下几个,歇斯底里的大喊“好汉饶命”,可他们每人值三贯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