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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责任躲也躲不过啊。还是准备向东京上表自贬吧。
悔不听徐九之言,悔不用川川二策,以系干此。唉,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坏是想想知公紫旧吧。这败仗一吃,今后河东局势指不定又如何展。最最要命的,这回是宋军背弃了靖康和议,不知女真人接下来会有哪些动作。一想到这些。李纲不禁头痛,撑着脑袋在那坐了半晌,突然坐正了身子,徐九呢?
夫名城,白马寺。
自从回到大名府后,徐卫吃住都在寺庙之中,任何人一律不见。他每天做的事,就是亲手清扫亡父权屏之处,早晚各三柱清香。徐洪每次去看他,往往见到堂弟静静站在二叔权屑之地前,一动不动。前两天,老六徐良代表父亲回乡奔丧,老九拢共跟他说了两句话四个字。一句有心,一句多谢。从前,都说徐家五兄弟,数老九最浑,最不是个东西。可现在看来,全不是那么回事。
徐洪徐良两个进入塔林之时,正看到徐卫将青石在板清扫得干干净净,端着盆在洒水,害得他们都不忍心一脚踩上去。
“唉,从前都说老九不晓事。尽让二叔受气,现在看看”徐良家族中行六,与徐洪是亲亲兄弟。可两个相貌却大不一样,徐良明垦的到了父亲徐绍的“真传”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而与其他兄弟不同的是,这厮文也来得,武也来的。这不,去岁刚考中进士,官家还不让他放外任,直接到枢密院去了。
徐洪摇了摇头,并不搭话。兄弟俩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徐良朗声唤道:“九弟。”
徐卫抬起头来,只见不复往日之威,沉静得像一潭子水,叫道:“五哥,六哥
“今天来,是跟你辞行,枢府事务繁杂,为兄得回京了。”徐良说道。
徐卫点点头:“请六哥代禀三叔,就说徐四徐九致谢。”
“这就是你的不走了,一家人怎地说起两家话来?二叔去世我父悲痛万分,多少年,我没见过父亲大人掉泪。徐荣侄儿到京城报丧时。父亲在书房里是老泪纵横”徐良说到这里,竟似也哽咽着不能继续。片刻之后,叹了品气,走到香案之前,燃上三柱清香插上,而后,又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也不管那石板坚硬,咚咚三个响头。看的徐卫面有悲戚之色,到是徐洪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
磕完了头,徐良将徐卫拉到一旁小声道:“九弟,为兄有一事需得提前知会你。我离京之时,陕西有本上来,据父亲大人说,李纲请求朝廷将你“夺情起复”火回陕西复职。此事,你心里得有个数
徐卫眼睛都没眨一下,轻声道:“为人子者,父丧守孝是人伦大事。四哥已被“夺情”而父亲尚未入土为安,这样的夺情恐怕是不近人情吧?法理不外乎人情,人情总大不过孝道,我意已决,为父守孝三年,矢志不移。”
徐良听罢,盯着这个弟弟看了半晌。点头道:“九弟放心,哥哥一定将你这话,原原本本转达东京
徐九心里一跳,脸上却不露分毫。躬身一揖道:“那就请恕小弟不能远送兄长了
徐良走后,徐洪想着山东军中也是一大摊子事,正欲告辞。徐卫却叫道:“五哥留步。”
“何事?”徐洪回身问道。
“徐家祖坟被掘一事,详细经过终究如何,哥哥可知道?”徐卫突然问起这事,倒让徐洪有些不解。
略一沉吟,即回答道:“最先的知此事的,是张招抚军中统制岳飞岳鹏举,他派了部将尖贵来知会。二叔去世之后,我曾详细追查此事。审问俘虏之后得知,命令是高孝恭亲自下的,具体执行的是他麾下一个名唤李成的部将。”
徐卫一皱眉:“祖坟远在徐家庄。就是距离夏津县城也还有些距离,高军是如何得知的?。
提起这个”徐洪怒气冲天,切齿道:“你可记得徐和这个。人?。
徐和?有些印象,只是记不清终究是谁了。徐洪见状,解释道:
“徐和,就是徐家庄的保正。李成带着乱军围了徐家庄大肆屠戮,追问我徐门祖坟何在。父老多不肯言。就是这个徐和领着高军将我徐氏先祖坟茔十六座掘了个干净!事后,我想重敛祖先遗骨,竟连一根也找不到”。
徐洪越说越激动,那几缕红须不住颤抖,双目尽赤,显然悲愤已极。徐卫对祖先遗骨能否寻回不太上心,他只知道徐彰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气死。
“那徐和的下落?”
“据幸存的乡人说,掘墓的当天。徐和一家就跟着李成所部离开了徐家庄。我估计,徐家庄户口众多。这厮干了多年的保正,李军不会把他当个流民对待的。”徐洪分析道。说完,不等徐九回话,又问道“你想作甚?”
徐卫没回答他,而是扭头朝外喊道:“来人,叫李贯来见我”。
第一卷第二百四十六章以退为进
武臣丁忧,当然不可能带着部队起跑。而且徐卫离兄时。陕西三路兵马正准备进军河东。因此,只有非作战部队的李贯带着人马护卫。李贯的部队,其成立历史。几乎与靖绥营在同一时期。当年还驻扎在牟驼网的时候,徐卫就命李贯挑选合适人才,加以专门刮练。练的是什么?刺探、暗杀,护卫,甚至连下蒙*汗*药这样的下三滥也练。因为李贯从前在江湖上就是搞这些。
就为这个”李贯很久一段时间内在军中抬不起头来。因为他的部下几乎从来没有穿过铠甲,也没提过大刀重斧,时常就是怀揣一柄利刃。背后背张臂弩,说不定袖里还藏着暗青子。也不参加虎捷乡军的日常练,因为大军练的是阵法,他们练的是格斗。所以,其他指挥使们时常讥笑李贯不务正业,尽干些江湖上下作的勾当。
可后来,他的部队出动过几次。尤其是当初驻防京南时,截杀金国游骑,袭扰金国使团,再到后来的刺探洱东,无一不是抢在大军前头。成为虎捷的耳目,军中的非议之声才逐渐消停。现如今,他麾下只有数百人,可他仍旧是指挥使之一。而且他的部队,还是由徐具亲掌的。
当他匆匆赶来时,见徐卫神情有异,心中一凛,快上走上前去,抱本道:“卑职奉命赶到,见过知军。见过徐都统。”
徐洪料想九弟必然有所吩咐。虽说是弟兄,可人家的军务也不方便旁听,遂告辞离开,徐卫送走他后,回过头来第一句话就把李贯听的变了脸色。
“李贯,这几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这叫什么话?当初自己带着些弟兄赶到徐家庄投军,若不是知军大人收留,哪有今天?七品乌纱戴着。每月俸禄领着,偶尔还能得到奖赏。虽说手下人马少点。可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敢死之士。这些,都是拜知军所赐。
“知军待卑职,恩同再造。”李贯正色道。
“好。实话告诉你。我家祖坟被人挖了,我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气死。现在。我要你亲自带人往北走。给我揪出一个叫徐和的人。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管你用多少时间。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卫方才在堂兄们面前,还静的像一潭子水,可此时脸上的怨毒之色让李贯看了也不禁胆战心惊。
“知军放心!投军之前,卑职北到真定,南到大名,哪一地都去过!江湖上的朋友也极多,卑职立即挑选得力干将,明天就动身,无论如何,一定完成使命!”李贯保证道。他从前本来就是江湖上讨饭吃的。一对双刀。一手暗器,在河北山东搏得了不小的名声。投了徐卫之后,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招揽了不少浪迹江湖之徒。
这些人如果充入作战部队中。作用可能还不如一个农民,但如果干暗杀这种勾当,那是手到擒来。
“详细情况,我稍后告诉你。记住,告诉弟兄们,虽说是帮我办私事,但徐九绝不亏待。有生擒徐和者,我自掏腰包,赏钱五百贯。取其人头者,三百,凡参与此事者,每人五十贯。”徐卫大方的许诺了赏钱,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李贯却道:“我部弟兄深受知军提拔之恩,如何敢要银钱?请知军放心,不揪出徐和,卑职绝不甘休!”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那叫徐和的人是什么来头,跟徐彰的死有什么关系。可他不会问,也不敢问,他们这几百人在军中,只需要执行命令,不需要询问原因。
就在徐卫滞留大名守丧,并暗中派人为父报仇之际,李纲因为三路西军的失败,而急于要让他复职。前线失利的消息传回东京,赵桓深感忧虑。战前,不光是他,详议司里面的执政重臣们都相当乐观。因为河东局势在徐卫主持之下,一直呈现好转趋势。
现在倒好,三路西军出去,让女真人打了个大败而回。据报,汾州一战,西军死伤近六千人,金军又一路追杀,至郭栅镇,姚平仲吴阶等人阻击成功为止,西军一共折了人马近万,还不算物资军械。损兵折将。赵桓能接受,可他不能接受的是,这次是大宋先撕毁了靖康和议进攻。女真人占着这个由头,一定会有所行动。可等到现在,不见金使来朝,这就说明,金国没打算跟南边耍嘴皮子。
因此,一接到李纲请求将徐卫“夺情”的奏本,赵桓没有丝毫犹豫。下了诏书,让枢密院官员带着去大名府,命徐卫“起复”
官员因父母去世,去职或留职守丧,称作“丁忧”因为孝道在伦理纲常中是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因此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丁忧”制度,父母去世,如果隐瞒不报者,轻则降职,重则丢官。
有时因为特殊情况,朝廷不允许官员守丧丁忧,叫作“夺情”意思就是说,录夺了你日女尽孝的亲情。如果官员在守丧讨程中。朝廷出千需要吁忧儿提前结束丁忧,这就叫作“夺情起复”
可枢密院的官员到了大名府,见到徐卫,宣读了天子诏命之后。徐卫当场表态,先父尸骨未寒,且未入土为安,为人子者,若不能尽孝。有何面目立于世上?因此不奉诏,还给赵桓上了表,请求皇帝体谅徐家的难处,徐四已经被夺情,就留下徐九给亡尖守孝吧。
徐卫那道经高人捉刀的上表。说得是情真意切,赵桓看了也颇为感动。可那股感动劲还没过去,河东就出事了。六月底,金军因为实在顶不住炎热,撤回了云中。但李植好像是奉了女真人的命令,倾巢而出。疯狂进攻河东南境。
因为根本没想过借助义军,所以西军一撤,被他们拿下的辽纷二州。威胜一军不费吹灰之力重回李植之手,平阳府就当其中。六月二十四,李猛率军两万余寇平阳,一路击败平阳义军,于二十九晌午时分破城。平阳义军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李军交手,力量本就被削弱,何况还有“河中事件”?因此,李猛轻取平阳之后,转兵向东,配合其父李植的大军,两面夹击马扩镇守的昭德府。一时间。河东大震!
徐卫是河东义军总管,他正在丁忧守丧,因此曲端就以“河东经制使”的身份向义军布命令,要求他们坚决抵抗。可平阳府义军河中遇袭事件仍旧历历在目,血迹未干,河东几十万义军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上司可以说没有丝毫认同感,甚至深恨之,根本没把他的命令当回事。从六月末起,相继出现义军弃城和投敌的事件,让京兆的李纲和何灌心急如焚,迫切地需要了解河东情况,深得义军拥戴的徐卫回来收拾这烂摊子。于是,请求将徐卫夺情起复的奏本连续不断地加急送到东京。
赵桓闻讯大惊,急忙命人草诏,不许徐卫继续守丧。命他诏书到日。即玄启程复职。同时为了安抚徐卫,赵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