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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送钱财珍宝,徐卫肯定直接拒绝,但这些东西你若是不收,要是就是嫌礼轻,要么就是嫌人柬。况且,对方还是在他困难之时拉过一把的。徐卫看了一眼,拱手道:“徐某是个武夫,不喜客套,东西我收下了
本来等着胡茂昌说事,可对方却像是极欢喜一般:“痛快!既如此。小人就不打扰知军一家团聚了,告辞
这倒大出徐卫意料之外,不过也没表露分毫,起身相送道:“慢走。改日寻个地方,本官要好生相谢。”
果然,胡茂昌一听这话连连点头:“知军如此赏脸,那明日在大人上次宴请部下的酒楼设宴,请知军大人赏光如何?”
徐卫应允,忽又问道:“你怎知。
“哈哈,实不相瞒,当日堂子本是小人包下的,衙门张大人寻来,小人就估摸着可能是知军大人要用,因此赶紧相让。”胡茂昌打着哈哈道。
徐卫还能说什么?用心用到这份上了,看来对方志向不而定戎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种商人感兴趣?不言自明了吧?送走了胡茂昌后,徐卫回到后堂。张九月早就已经在中庭石桌上摆下了果品美酒。此时还在厨房里张罗着菜。都说君子远庖厨。又尤其是当官的,可徐卫没这概念,一路寻到厨房。正堂堂五品命妇还穿着布衣,系条围裙正在灶台前忙活。心里不禁一堵,娶她之前,在何少保府上被当成丫头,粗活累活都干。现在嫁给自己。还是忙里忙外。不行,寻个空闲。得多雇几个人来。
“这些活让仆妇们干就走了。你是主妇,何必亲力亲为?”徐卫站在娘子身后,不无心疼地说道。
张九月翻炒着锅里,也没回头,答道:“她们浆洗衣物,打扫庭院还可以,这饮食却做得不细致,再则又是中秋,作妻子的下厨给官人炒几个菜又有甚么要紧的?。虽然看不到她正面,但徐卫知道,那张脸上一定挂着笑容。
没等丈夫说话,她又道:“你可别动任何东西,一地军政长官,让人看见了笑话
徐卫却不理她,东张西望一看。现案板上黄瓜还没切,挽起袖子上前操了家伙,嚓嚓嚓一阵响,动作倒是十利落,可刚没几下,一刀切在手指上,鲜红的血立时涌了出来。染得那黄瓜片煞是好看。
张九月听得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急忙回头一望,见丈夫戳着个手指正在那儿看呢。脸色一变,扔了菜铲奔上前,二话不说一把扯过徐卫左手,将手指含在嘴里吸起血来。徐卫见她紧张的模样,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什么破砧板,根本就不平。”
张九月吐出了血水,嗔怪道:“你看你,叫你别动别动非不听。你那是提掩月刀的手,使不惯这菜
徐卫还想嘴硬,却见娘子拉着他到墙边,从壁上撕下来一个蜘妹藏。掀开外面那层带着油灰的,将里面洁白的一块缠在指头上。蜘妹窝还有这作用?分明是天然创可贴嘛。
“官人且去院里坐着,黄瓜拌好我就来。”张九月检查了一遍之后。对丈夫说道。
徐卫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添乱。就悻悻地出了厨房,到中庭瓜架下坐定。仰头从架上摘下一串葡萄,也没洗,就吃了起来。趁着娘了没来,他开始琢磨起来,以目前局势来讲,以后可能就在陕西扎根了。两三年之内,宋金之间只有小争。没有大战,这是一段宝贵的展机会。若是条件允许,本该强兵丰财。但自己现在兵权在手,财政却没有权力过问,军饷装备都是上头拔给。不过胡茂昌此来,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看朝廷目前的大政方针,是想休养生息,积蓄财力物力,以陕西为屏障对抗女真。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可是官家到底是走不走?如果走。那是迁都还是退守?那又迁退到何处去?关中?南方?
历史匕,赵构将行在设在杭州,那是被赶过去的。现在赵桓看样子是已经意识到东京不可守,可大臣们反对意外很多,因此犹豫不决。如果皇帝退守关中,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往京兆府,如此一来,陕西六路就等于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对自己可以说是不利的。如果朝廷退往南面。山高皇帝远,就是大展拳脚的时机。现在,陕西六路里,大哥是泾原大帅,四哥知华州,自镇定戎,如果皇帝迁往南方,那徐家绝对是一股不可视的力量,陕西,乃至四川。就是大有可为之地。
这不是不可能,朝廷眼下虽然仍用文臣宣抚地方,但从历史上看。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人在宋金战局恶化之时,都被任命为宣抚大臣。统抓军政大权。后来,赵构和秦栓之所以要收“三大将”的兵权。其一,是宋金势力已经达到一个平衡,金国主动讲和,但带甲百万,位高权重的武臣们极力反对,不解除大将兵权,议和难成。其二。那就是拥兵自重的大帅们确实有尾大不掉之势,甚至视朝廷的军令如无物。
可即便赵构秦权解除三大将兵权成功。其中的惊险,恐怕外人并不清楚。当时,赵构是以论功行赏的名义,召岳飞、弗世忠、张俊赴临安行在。张俊和韩世忠两个,因为路近先到了。岳元帅呢,因为路途遥远,晚到了六七天。赵构秦枪那叫一个担心吊胆,参与此事的副相王次瓮,在后来回忆中说,岳飞没到的那几天,秦栓和他都是“外示闲暇。而终夕未尝交睫。”甚至做好了被“灭族”的心理准备。由此可见。当时将帅们的权力实力已经达到了可以颠覆朝廷的程度。
岳飞到了之后,朝廷立即解除了他们三人的兵权。韩张两个先到。被委以枢密使,岳飞后至,被任为枢密副使。赵构假惺惺地对他们说:“联昔付卿等以一路宣抚之权尚”就是说,从前你们只掌管一路的军政大权,太小了,怎么能跟你们的功劳匹配呢?所以联把你们召回东京,委以枢密院这样的全**务大权。
三大将知道遭了黑手,但态度却各不一样。张俊自抗金以来,情绪就不高,拥兵自重,畏敌怯战。而且贪图享乐,因此被秦栓拉拢。但弗世忠和岳飞则不一样,他们被迫交出兵权之后,韩世忠特地作了一条“一字巾”一进枢密院大门就囊在头上。岳飞一进枢密院,就“被襟作雍容状”他二人用这种方式,来讽刺抗议官家和宰相忘记了危险,成天地悠闲自得。
结果,世人后人都知道。三大将再也没有机会重掌兵权,杀回前线。虽然高爵厚禄,甚至封王拜相。可对于驰骋疆场,金戈铁马的将帅们来说,有什么意义?而岳飞,甚至落了个惨死风波亭的下场。赵桓去年出于抗金的需要,就刻意拔高武臣的地位。今年文官集团虽然反攻倒算,但武臣权力地位的提高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趋势,未来几年之后的宋金大战,就可能会达到顶峰。
“官人?官人?想什么呢?”妻子的呼唤将徐卫从沉思中唤醒过来。一怔之后,笑道“忧国忧民嘛。”
第一卷第二百三十三章合家欢乐
茶九月将菜放千桌卜,汉才解了围裙。徐卫提起酒壶替心口杯。笑道:“来,咱们第一个中秋,无论如何也得喝上一杯。”
九月笑颜如花,坐定之后端起酒杯与徐卫碰了一碰,轻轻抿了一口。笑容更盛:“可惜公公和叔伯弟兄们都分别各地,否则全聚在一处才热闹。”
徐卫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老爷子赴山东剿贼,实则避祸。据说成效斐然,但高世由扩张的步伐太快,整个河北除大名府外,都落入他的手中。山东紧靠着河北,驻扎此的的部队在金军两次南侵中被胡调乱用,损失惨重。老爷子剿完贼后。就坐镇东平府,主管山东军务,加紧练兵。
想着想着,徐卫突然“啧”了一声,张九月一见,问道:“官人怎么了?”
“中秋佳节,不想公事,全心全意陪娘子过节。”徐卫从胡茂昌送的礼盒中,拆出一块酥饼递到娘子手上。在宋代,还没有大规模流行吃月饼,禁中和富妾之家喜欢吃一种“宫饼”民间称为“月团”苏东坡有诗云小饼嚼如月,中有酥和怡”说的就是这种酥饼。
张九月从前日子过得和下人一般。因此嫁到徐家来,仍旧保持节俭本色。你看她吃酥饼,一手拿饼。一手接在嘴下,小咬一口,细细品尝,似乎十分知足。
徐卫抿了一口酒,惬意地看着妻子。时天色渐暗,圆月已升,院中凉风习习,拂面而来,禁不住寂寞的虫儿开始欢声而歌,间或不甘示弱的蝉虫聒噪几声,也听不出烦心来,满是喜庆。
前一世在江湖上冒险混饭吃,这一世也时常置身于枪林箭雨之中。难得有如此平静幸福的时刻。
徐卫酒没喝两口,却不禁有些晕了。轻声问道:“娘子,跟我到定戎来还习惯么?”
九月仍旧一脸的笑意,她现了丈夫摘了葡萄没洗就吃过,遂端了果盘到院中井口打了水。一边清洗一边回答道:“夫唱妇随,官人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不觉得辛苦?”徐卫又问道。
“官人说傻话了不是?我十几岁的时候,爹娘都不在了,那时候真如天塌下来一般。后来到了姨父姨母府上,总归还是不如自己家里。几年下来,倒习惯了,受了气,吃了苦总想着,自己或许就是这个命吧。也怨不得旁人,不想申辩一句,也不想反击半分了。直到后来官人至何府,哎,官人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么?”张九月洗好葡萄,放回丈夫面前笑问道。
徐卫哪能忘记了?第一次见面,是当初三叔写信召自己进京,自己当时正在三叔府门前,让何书莹碰见了,遣人来请自己到何府作客。当时对九月印象就不错,认为她知书识礼,落落大方。只是奇怪,既然是何书莹表姐,怎么会跟个丫头一样。后来才知道其中的苦楚。
当下如数家珍道:“第品次见是在街市上,第二次看你洗衣裳,第三次看你喂马。”
张九月顿时大为感动,她实在没想到,丈夫戎马住德,竟还记得这些。笑道:“不瞒官人说。你第二次来何府,跟为妻说了一阵,那是头一次有人像闲话家常般跟我说话。而且还是个男子,还是朝廷官员。你走之后,我曾想了许久,就为了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徐卫心里不禁心疼,脸上舟笑道:“还说我傻话,你这不是傻话?大活人站在你面前,厚着脸皮跟你搭讪。你还怀疑是做梦?”
九月难得有像小孩子的时候。耸箕鼻子,娇笑道:“后来官人第三次至何府,我们在马棚聊了许久。当时,我虽断断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心里总是时常盼着,盼着你什么时候再来。”语至此处,顿了一顿。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这才道“盼来盼去,竟盼成了你的娘子。”她说这话上,脸上洋溢的幸福之感让徐卫动容。
“不是你盼成的,而是我铁了心非你不娶!”徐卫正色道。
九月听了这话,一双凤目也成了月牙,可恨地上那石凳挪不动,否则。真想靠近他身边。
“自爹娘去世后,我虽在姨母府上。却是寄人篱下。如今,跟官人来到定戎,才有了自己的家。这宅子是我看着重新修靠,里面的家什也是我亲自挑选,这院里的一瓜一果,也是我亲手栽培。一个妇道人家。一生所求的,我都已经得到了,而且比别人都好。所以,怎么会觉的辛苦?”
徐卫不知是感动,还是怎地。把玩着酒杯久久无言。一阵之后,忽然挤眉弄眼道:“娘子啊,妇道人家一生所求的,你好像少一样哦
张九月一愣之后,随即明白过来,正想说话时。就听见偏门咣咣作响,谁这么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