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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携带辎重器械,这样的轻骑过来,那不是送死的吗?”
监军蔡楠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此时插嘴说道:
“没有粮道,没有积储粮草之地,这两天鞑虏那边也该查明了,咱们大车带的再多,终究是有个定数,鞑虏也该明白此处。”
“监军说的是,我军粮草有限,多让我军行一日,就是消耗一日的粮草,我军军心士气就惊慌一分,他们就占一分的便宜,加上前面那个那颜被咱们打的大败,他们心里也是没底,屯兵于坚城之下,打得过咱们自然最好,打不过咱们,退进城里去,不过三万的兵马,如何能围攻这样的大城,必然会耗尽粮草退去,到时候在追杀不迟。”
“大帅,属下算过粮草,就算有那些牛羊补充,也仅仅是够一日战罢,然后回程,这等大战,怎么可能一天见分晓。”
一旁坐着的马勇忍不住说道,虽说来前,马栋曾经千叮万嘱,可如今这个局面,一场场胜仗打下来,但隐忧却越来越重,若是王通因为这桩事倒了,那自然不会对马家有什么好处,甚至这点力量都保存不住。
“如果一日不能见分晓,咱们立刻回程就是,鞑虏破不了我们的车阵,拦不住我们的行动,怎么来怎么回去就是,你们可以将这番话对你们下面的兵卒讲,蓟镇那边见多识广,大同镇那边都是老兵,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大帅这般说未免太不妥当,岂有和下面的兵将说明只战一日的道理,要过了这一日怎么办,战况胶着持续怎么办,大帅既然说了这般,属下们都是心中有数了,到时候听大帅调度就是。”
听到他们这么保守,王通笑着摇头说道:
“本帅定了这个计划,就是有这样的把握。”
方才说归说,杨进和马勇心中定然是担心,原本这几日觉得王通应对得体,就应该当成一个成熟的军将统帅来对待,今日里这么一说,却还是觉得年轻莽撞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准备到时候再做计较。
王通有一件事说的没错,目前来说,明军的车阵好像是个乌龟壳一样,再不济,也可以守的完全,大不了退回去就是。
退后几步说,就算是现在这么回到大明去,手里也有几千个首级了,兵临归化城下,这可是不世出的大功,足以自傲,富贵几代,而且这次一系列的战斗,让杨进和马勇这些原来对鞑虏忌惮非常的军将都感觉鞑虏并不是那么强悍,只要是找对了战法,不让鞑虏的骑兵冲打发挥起作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有这个底线在,就可以很清晰的判断一些问题了,杨进和马勇该说的都说,天色已晚,大战在即,大家都要养好精神,也不便多打扰了,刚要告退,外面谭剑却急匆匆走进来,一看到杨进和马勇都在,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躬身行礼说道:
“大帅,各位大人,方才游动骑兵抓到四个人,这四个人自称是鞑虏大汗派来的使者,想要面见大帅。”
王通愣了愣,笑着坐了下来,他倒是明白谭剑为什么有松了口气的样子,有非虎威军系统的人在场,面见鞑虏使者的时候也有个旁证。
对这个使者的事情,王通感觉有几分意外,转头笑着问蔡楠和杨进道:
“蔡监军,杨副将,这使者见还是不见?”
这话问出来,杨进还在那里迟疑着没有说话,蔡楠笑着开口道:
“见或者不见,大帅做主就是。”
王通点点头,开口对谭剑说道:
“使者里面有几个汉人,几个鞑子?”
谭剑愣了愣,连忙躬身说道:
“属下急忙来报,没来得及看问,属下这就过去。”
王通向着椅背上依靠,摆摆手说道:
“不必看了,鞑子都杀了,汉奸留一个,割了这个汉奸的耳朵,让他提着其余人的脑袋回去。”
谈笑间就要杀人,谭剑在那里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躬身答应了就要出帐篷,杨进连忙开口说道:
“大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对方派人过来,大帅是不是见见?”
对杨进的话,王通笑了笑,不屑的说道:
“什么两国,本帅率军来此,是来剿灭草原上的马贼,天朝的钦差大将,和盗贼匪类派来的使者有什么好谈的,左右都是要剿灭的,这些脑袋带回去,让他们不要心存侥幸”
谭剑脸上的笑意有些忍不住,连忙躬身领命,退了下去,王通拍了拍手,开口说道:
“快十万大军就要会战城下,那边却弄出这些猴戏来,实在是好笑。“
万历十二年正月初八,明军遭遇到了行军途中人数最多最频繁的侦骑,最起码有四个鞑虏骑兵千人队一直在远处游弋监视。
大战在即……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 阵前雷霆灭奸贼
第七百五十章 阵前雷霆灭奸贼
天气晴好,北风不大,视野极为的开阔,地平线上已经看到归化城的轮廓了。
这样规模的交战,除却极特殊的情况之外,出奇谋用阴谋的意义都是不大,或者说,对目前这支明军来说,想要用什么计策之类的,怎么也要等明军的粮草耗尽。
“马队牵马前进,保存马力”
架着望楼的那个马车厢车现在不是在虎威军的阵列之中,而是在整个大军的中军处,王通站在车厢顶,望楼边上,一边眺望着远处,一边下达命令。
明军马队的士兵都是下马,差不多所有人都从怀中掏出饼子馒头的喂自己的坐骑,马匹平时吃草料,真要有消耗体力的剧烈活动的时候,就要吃粮食才能维持。
大车装载,携带的马匹和草料毕竟有限,骑兵们喂马的粮食,都是从他们自己的口粮中节省下来的。
蓟镇马队和虎威军马队训练严谨,知道这样做,大同镇骑兵则相对松散,知道这样做却不会苦了自己,今日这般模样,却也知道大战就要爆发,骑兵这里,骑手体力稍微差点还可以,坐骑却万万不能虚弱了。
王通一道道命令下达,下面的官兵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现在距离早晨拔营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和王通那一晚的判断一样,鞑虏并没有出什么奇兵,甚至没有在早晨拔营的时候来攻击,而是采取了白日里的正面会战。
在上面发令,嗓子也有点干渴,王通盘膝坐在车顶,谭将从厢车中拿出一个水囊递上来,王通结果,拔掉塞子刚要喝。
水囊似乎震动了一下,王通愣了愣,随即能感觉到马车也微微震动起来,下面不管是拉车的牲畜还是骑兵的坐骑,都有些焦躁不安,发出低声的嘶鸣。
抬眼望去,在北边有一条黑线正朝着这边涌来,震动也是越来越强烈,王通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将水囊丢下,笑着说道:
“数万骑兵奔驰,声势果然惊人”
王通从车顶站起,大喊道:
“传令,继续向前六十步,然后列阵备战。”
下面轰然回答,传令兵在车阵之外,快马奔驰,将命令传递到各处,下面的蔡楠也从车厢中走出来,站在车辕上开口问道:
“大人?为何不就地扎营,此地看着有些起伏,可列阵备战也是适合。”
“前进六十步,就可以把前面的那个池塘和边上的丘陵包在阵中,有水源,有高处,多少也是方便。”
王通笑着解释了两句,开口说道:
“喊杨进、马三标、张磊、马勇到本帅这边来”
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王通说话也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在他这个高度,已经能看到鞑虏大军中的旗帜。
在鞑虏大军和明军之间的空地上,能看到零散的骑兵在拼命的抽打马匹,朝着明军的方向急赶,而他们的后面则是同样急赶的鞑虏骑兵,有的人在马上就张弓搭箭,向前面的目标发射,但没有射中。
也有赶上的,双方拿着兵刃直接在马上就拼命的厮打,先前撒出去的侦骑,现在就必须赶回阵中,要不然在对方如山如海的大军面前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了。
望山跑死马,鞑虏大军距离明军这边其实并不近,但几万骑兵的声势的确是惊人,马队不必列阵备战,杨进那边也有营千总等人忙碌,他们也是急忙赶来。
“杨副将,蓟镇兵本帅到现在才领了不到一个月,指挥调度自然不如你方便,你们偏厢车的阵列,就交给你全权指挥了,我率虎威军另列一阵,马队则是合兵一处,听从调遣”
“大帅阵前不比寻常,合军一处方能制胜”
“我是主帅,军令如山,岂能容你辩驳,虎威军比蓟镇走的快,火力强,合兵一处,彼此牵制,反倒是自弱,快去准备”
王通身为主帅,一直对杨进还算是和气,此时却疾言厉色,杨进也是一愣,随即抱拳领命,王通看着马三标、张磊和马勇三人,开口说道:
“马队乃是重中之重,万不可分兵自弱,即刻起,马三标为我军马队统领,你二人皆为马三标副将,听从马三标号令,等下,列阵完毕,马队在两阵之间游弋,听我号令动作。”
马三标躬身领命,但杨进等人都有些愕然,合军一处,分兵自弱,这都是王通自己在说,而且马队这么强的一支力量却放在两阵之中,这更让人捉摸不透,王通到底是什么打算,他虎威军的队列孤悬在外,这不是送死去了吗?
要不是王通这一路上还算是中规中矩,并且第一战的时候,火器威力众人都看在眼中,恐怕现在就有人要开口说话了。
前进六十步,军将们大声的吆喝,前排一列列的停下,后面则是将马车开始向外圈扩展,偏厢车停下之后,就卸下牲口,然后将上面的辎重也是搬下。
二万蓟镇兵卒,偏厢车首尾相连,扩出了一个极大的阵列,牲畜和携带的物资在一起,兵卒们有的列队准备,有的则是在车上操控武器。
马队则是在偏厢车阵的右侧后方列队,而虎威军的营地恰好是在那个池塘的边缘,距离偏厢车阵差不多是三百步的距离,也是结阵,王通的望楼也是在虎威军的阵列之中,不过偏厢车阵之中,也有王通安排的传令兵,这个安排让杨进等军将颇为不解,心想隔着三百步,扯嗓子喊也未必能听得清楚,何况到时候战场上杀声震天,怎么可能听见。
鞑虏大军已经在距离明军阵列的五百步左右的地方停下,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各自凝神对敌才是正事。
骑兵虽然众多,但旗帜并不像明军这么多,差不多是一面大旗领一个千人队的样子,其余都是一尺见方的小旗,想必是百人队的领兵 标志了。
鞑虏的大军阵列中也有大车,而且这大车也在阵列的最前沿,上面装着很多东西,盖着苫布,却不知道是什么。
骑兵大阵的右侧,兵马明显比其他处雄壮了许多,旗帜和衣甲都看着光鲜,一面金黄色的大旗最为显眼,这想必就是僧格都古楞所在的位置了。
王通让望楼上的亲卫下来,自己爬了上去,看着眼前的阵列,王通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些许的紧张是难免的,这样规模的兵马对王通来说并不稀罕,古北口大捷那一日,万户那吉特率兵的骑兵和科尔沁部的骑兵加起来,规模虽然比眼前这个小,但并不是小太多,人数到了一定程度,给人的观感区别就不大了。
但今日的鞑虏兵马相对于那一日却有不同,更加沉着,更加的正规,军容军姿,这就是气势的一部分。
鞑虏全是骑兵,而且数量还要比明军多,加上又是在他们自家地盘附近作战,这种从容和威慑当真是了不得。
相对于明军这边有些漫长的列阵准备,骑兵的列队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很快就是整备。
听到号角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