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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司容纳兰老泪纵横,翻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怎么饶你?”阿真黑着脸轻问,随后便说:“你不贪又勤政,大家都知晓。但是你害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百姓已恨不得生啃你肉,渴饮你血。我怎么饶你。”
“大王,呜……”
不想见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板着脸孔转身大喝:“拖出去,即刻发榜告知天下臣民。司容纳兰馋言媚主,强苛百姓,以至昆明遍处皆难。着落日前,于城门口处斩。”
“王上英明。”满厅之人唯诺恭应。
“王诣。”
“恭聆王诣。”
“各州各府各县,立即开仓放粮,派送寒衣。责斥昆明四州四府,要以民为尊,决不允许饿死一人,冻死一人。违令者,斩!”
“遵诣。”
“发榜。”阿真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下诣:“即日起,大理管辖州、郡、府、部,免去粮赋,期限三年。”
“大王万福千寿。”众人齐声磕完头后,押着司容纳兰怆惶地急速退去。
昆明距大理不远,往死里赶一天就到。
可……
在昆明全城欢呼下,阿真找寻了满城,也找不到间客栈。既压抑又郁闷地逗留了一小下便出城了。
“哇,痛……”马车内的阿真裂着嘴巴,高声呼痛。
“郎君,你别动。”贝妮用一个煮熟的鸡蛋,包着手绢在他肿涨的脸边轻揉滚着,絮絮叨叨,“谁叫你不听劝,自顾闯进去,活该。”
“谁知那个该死的司空纳兰连问老子都不问,就掌。”不爽的阿真咕哝地回后,脸肿如猪头。表情已是狰狞到极点。
“好了,别抱怨了。”把一颗热鸡蛋滚凉,贝妮拾起玉露,柔指轻抹他肿起来的半边脸道:“司空纳兰都被你砍了,不然你去鞭他的尸。”
“哼……”火辣的脸抹上玉露,微没那么烫热,不爽地环抱着胸,盘坐在颠覆的马车内,气呼呼大瞪着贝妮,“满城的百姓被这些个家伙搞成这样子,真是天大的罪孽。”
贝妮窒了窒,“是我与盈盈失察了。”
“知人善用,知人善用。”叨叨念后,摆着脸不爽说道:“你们是失察了,但是吐蕃的官职有漏洞。”
“漏洞?”贝妮狐疑询问:“我吐蕃以前的典律确实不完善,可是经有盈盈屡屡修改,已超越了大周与辽国,仍有漏洞吗?”
“对。”阿真抬手说道:“除一环扣一环外,每个州还须指派一名御史,御史无权也无兵,但是却是朝庭的耳目,敢说话,有变动可以第一时间参奏。”
若有所思的贝妮歪着小脑袋询问:“郎君所说的是指言官?”
“没错。”脸色不太好的痛斥朝中那些大臣:“昆明如此,秀山必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两府如此模样,朝中那些大臣不可能没人知晓。”
“因为这个司空纳兰是王后亲派,大家三缄其口?”
“除了这个原因外,想必大部份人都想看你们的笑话。”重声大哼:“昆明和秀山如此模样,堵是堵不住的,当大量的难民拥进别府内,必然会请示老爹,到时老爹一定会参奏此事,那时满朝文武就有好戏看了。”
深想了一下,贝妮的小脸窘迫,“他们仍对女人当朝耿耿于怀。”
“女人当朝原就惊世骇俗,而且盈盈强势。虽然出发点是对的也是正确的,但是仍不能说服这些木头脑袋,久而久之便心存怨恨。”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人知道。
听闻他这番话,贝妮若有所思询问:“郎君你想干什么?”
扬起一抹笑,云淡风轻说道:“盈盈快进入待产期了,到时我不得不去那张金椅坐上一坐。他们这群人老喽,不中用了。”
贝妮惊呼:“郎君想要换掉内阁?”
阿真摇了摇头道:“不能大刀阔斧,先换掉那些自以为是的,慢慢来吧。”
“如此做,必引起恐慌。”
“让他们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吗?”理所当然的他说道:“君主换人,朝政肯然是要重洗。而且我吐蕃不是没有人才,是被那些自恃甚高的三朝老臣罢占着位置,才停滞不前。”
“确实。”想到那些老迈的重臣,贝妮也叹息不已,他们很老了,脑袋也不中用了。“郎君不要太去苛刻这些老臣,他们一生全献给朝庭,纵然没什么政绩,却也是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我当然会善待他们。”理所当然的他说道:“让他们亨亨清福,儿孙绕膝,累了一辈子了,还有几年的福可亨?何必终日汲汲于名利。”
第403章 《男儿本色》
达尔巴早接到女儿的书信,一大清早便领着所有人站在府门口亲迎着他的好女婿。
咕噜的车轴转动,大理城依然是那么的热闹繁华,人群里依然人声鼎沸。
自进城后阿真哪里还能在车里闲得住,老早就跳下马车,牵着贝妮的小手儿,闲逛、游逛,于繁荣的大街上。直到抵达了亲王府,才撂起大量的笑意喊道:“老爹,我来了。”
“大王。”达尔巴激动万分,远远见到好女婿如散仙步来,兴奋的跑上去。紧紧熊抱住阿真,老嘴叨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
贝妮见阿爹如此激动,含着两颗小酒窝退到一旁,让这爷儿两人好好的腥腥相惜去。
阿真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肩,哪里承受得了达尔巴的熊抱,一口气喘不上来,憋的俊脸发紫,猛推达尔巴,“老爹,你要勒死我啊。”
激动过去,听到好女婿破口大骂,达尔巴老脸一木,开始大行君臣之礼:“臣下磕见大……”
“行了。”他还没跪,阿真一把拉起他,朝府门面的大干丈母娘步去。
大干人见到女婿没事,嘴角皆吮着喜悦的笑容,齐跪拜道:“臣妇磕见大王。”
“丈母娘,快起来。”上前把贝妮的生母亲扶起,吮笑说道:“今次我来是喝贝琪的喜酒,你们这样子,这喜酒就不好喝了。”
“是。”起身的大干人脸上喜气洋洋,达尔巴的第四夫人眼角含泪,没想到琪儿也到了要出嫁年纪了。
“贤婿快进府歇息。”贝妮的生母欢喜邀请。
顽皮的贝妮见她阿娘如此拘谨,蹦跳到她身边,体贴的搂抱她的手臂嘻嘻笑道:“阿娘,郎君很随便的,你不要太好客了,不然他浑身会不自在。”
“贝儿。”白了她一眼,贝妮生母拘谨的对阿真轻拜道:“小女不识规矩,大王勿怪。”纵然贤婿风趣随意,但君臣之礼不可废。
阿真高翘着嘴角,怜爱地揉着贝妮的脑袋,抱拳谢道:“丈母娘不要拘谨,我还未谢您生出贝妮如此好的女儿呢?”
“大王折煞了。”天下父母心,见他如此怜爱女儿,她比谁都还要开心。
“强夺您的宝贝,是我对不住您才对。”阿真假的连猪都想踹他。
“哈哈哈……”达尔巴见这两人如此之假,高兴爽郎的大笑,牵着阿真的手,虎虎吼道:“走,好贤婿,咱们喝几杯去。”
“大清早喝什么酒?”白眼一翻,一点都不懂作客的道理,自顾牵着贝妮,向这栋亲王府迈进。
贝妮被大干娘亲拥进房内,不以为意的阿真翘着二郎腿询问:“老爹,台段什么时候来订亲?”喜酒早喝完,早回廷,全国上下好大一摊子事。
刚刚喝完一口茶的达尔巴,见他询问,讷讷回道:“订完了呀。”他大爷不是要段台马上回来,就马上来订吗?谁敢违抗啊?
“完了?”专程来喝喜酒的阿真傻眼了,怎么就完了?
“对。”点头说道,“从李朝返回时,段台立即快马送来聘礼,我收下了。”
“呃?”愣愣看着前面这个木头老爹,阿真额头滑下一颗大汗,原来是鸡同鸭讲。清喉更正问道:“成亲,什么时候成亲。”
讲到成亲,达尔巴满脸开花,愉快地站起身说道:“前晚贝妮飞鸽说你们要来喝喜酒,我便选订吉日,派遣快马通知段台,今天傍晚来迎亲。”
“这么快?”老爹什么时候办事效律这么高了?
“呵……”达尔巴不太好意思地搔了搔大脑门,“苗族娶亲什么时候都是吉日,况且大王特意来喝喜酒,更是吉中大吉。”
“真会说话。”打死阿真,他也不相信他这个暴躁的老爹,有这么细密的心思,挑眉问道:“老爹,这些话是丈母娘教你的吧?”
达尔巴老脸窘红,呵呵笑道:“反正就嫁个女儿,没什么大不小的。”
听他这话,阿真点头调侃道:“这才像你。”
扭头四周看了一下,狐疑询问:“你是说段台傍晚来迎娶?”
“是呀。”
“为何未贴喜标,也无张灯结彩?”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没有,太奇怪了吧。
达尔巴见他不明了,愉快回道:“贝琪的婚礼在俟寨举行,不在王府内。”
“俟寨?”
“就是大理城外三十里的苗村。”
听到苗村,阿真大张着嘴巴,指着他疑问:“老爹你是苗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爹应该是正统的吐蕃人吧。
“当然不是。”达尔巴大瞪着前面的女婿,别说他是他的臣子,就单身为人家女婿,竟然不知老丈人是什么族的,这也太过荒唐了。
皱着眉头,阿真挑了挑眉,“既然不是苗族人,怎么按苗族风俗来?”
达尔巴吹胡子瞪眼,怀疑眼前这个贤婿是不是坠河把脑袋摔傻了,理所当然说道:“我领大理亲王衔,贝妮又统领着苗族众部。纵然不是苗人,也得按苗族按列行事。这样便可亲民,让所有苗人明白我绝无偏颇。”
阿真大张着嘴巴听完他这番话,无法相信这个木头老爹竟然连这么微密的细节都想到了,疑惑询问:“是丈母娘想出来的吧?”
“这……”浑不自在的达尔巴呵笑掩示,“贤婿,谁想出来的不重要。”
眯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爹,阿真眉开眼笑地点头,“听人劝吃饱饭,老爹能听得下别人的话,已是很大的进步了。”想他以前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哪里能听别人只字片语,没想到现在他连极为不屑的妇孺之话也听得下去了。
自大理一败再败,大西北见到大王的谋略。达尔巴就痛定思痛,一改前性。定下心看书,忍着性子听别人把话讲完,认真的去分析对与否。早不像以前别人还没开口便暴叱,精进的何只是一点点。
“贤婿快坐下,喝茶。”达尔巴很不好意思,比着手邀请。
“老爹,越来越有修养了喔。”眯着笑赞扬道:“以前的你虽勇,却也只是能称得上猛将,现在有自已的思绪,有判决能力,足可领一州牧。”
“什么?”达尔巴不爽:“才小小的州牧?”
“没错。”润了一口茶,吮笑指着他笑道:“等你到不会大惊小怪,或许可以领一州郡。”
“那封王呢?”
“哈……”鄙视投去一眼,“如不是贝妮嫁于我,你哪里能做到亲王,更别说封王了。”摇头叹笑:“在我心里能封王的只有三人。”
达尔巴老脸拉的比马还要长,急问:“哪三人?”
“辽国的耶律栋,我吐蕃的锦采烨,阿葱球勉强称得上。”
听到辽国就有两名,达尔巴大大的不爽,站起身暴吼:“他耶律栋、锦采烨、阿葱球算个屁,三十回合我必把他们挑于马下。”
“嗯。”阿真刺激地点头,“你再凶猛又怎么样,能杀敌多少?没有战事的时候,你再猛有个屁用。”
达尔巴窒了窒,疑惑询问:“贤婿,你太长他人志气了。”想他辽国可是被他吐蕃打的屁滚尿流,连白城,大西北都丢了,还要赔偿三千万两。辽国有个屁。
阿真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