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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袁世凯心烦意乱,只有两字。
银子!
“那小子,也忒不玩意了!”
心想着自己派人去试探李子诚时,那小子的左顾言它,只让袁世凯心中更是气闷,他来的时候自己可是屈尊亲迎,还特意在设宴亲自款待,可那小子是怎么回报自己的。
“大总统,那李致远到也还算实在!”
恭坐在大总统的书房内,熊希龄到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前日,又值款,部里还差75万的款子,我只不过一说,他就给开了支票,要不然这……”
摇头一叹,熊希龄面上的愁容更浓了,每月25日饷时,面对僧多粥少、几百万差额的局面,当局中人一个个如热锅蚂蚁,而他这个财政总长更是一筹莫展,打从当上这财政总长,也就是这个月的日子好过点,过去是求爹爹告***连筹带借才弄到一些银子,可这个月,最后原本以为没指往的几十万,弄到手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75万管个鸟用!
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袁世凯还是忍不住心底骂了一句。
“大总统,其实您也看了,咱们若是说不拿出一些东西,只怕那李子诚口袋里掏银子,还真不是什么易事!”
嘀咕着,熊希龄的眼睛一转又开口说道。
“那些在外国长大的,一个个贼精的,吃亏的生意,他们可还真不干!”
“吃亏?”
冷哼一声音,袁世凯双目圆瞪。
“他那里吃亏了!”
大总统投来的视线让熊希龄心头一紧,连忙开口说道。
“没错,大总统,财政部开给借款的利息是五厘,行价格九扣,实收八二扣,怎么算他李致远都占着便宜了,可咱们虽承着用盐税做保,可各省截流盐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他自然有他的顾虑。”
话声稍沉,熊希龄又继续解释下去。
“若是中央收不回盐税,那边关余各国不移交,按月偿还时,咱们就是左手借他的钱,右手拿他的钱还利息,以李致远的精明,他岂会看不穿这些,就算他看不穿,身边也肯定有人能看穿!”
熊希龄的实话实说,使得袁世凯冷哼一声,可也没了下话,身为大总统他岂会不知道现今政府财源紧张的根源,打从共和后,这除了河北、河南、山西、山东之外,各省纷纷截流应缴中央的税款,不单是这个税款他们要截流,就连过去满清那会雷打不动的盐税,也被他们截了,而另一边,主掌海关的各国又卡着条件不承认自己,自然的他们掌握的关余也不移交。
在前清那会主持新政时,把中央财政收入翻了两番,可根里靠的却是盐税、关税,其次才是各省解款,现在没有了地方解款,又没了盐税、关税,中央政府财政紧张自然是必然之事。
“那,”
话沉片刻,袁世凯才看着熊希龄开口询了一句。
“以你的意思,咱们要拿出一些东西,才能从他手里换来银子是吗?”
“大总统,这是人之常情!”
熊希龄只是点点头。
“秉三;那你说说咱们能拿出什么来给他李子诚!”
听着大总统的询问,左手抚须的熊希龄沉默了下来,拿什么?现在能挖的财源已经罗掘俱尽,即便是政府中还有一些能抵押的东西,可不到关键之时抵押,他还真不希望现在就把那些什么大楼、地皮、自来水厂、电厂什么的都抵押出去,没准以后在关键的时候,这些东西还能顶一把,更何况,即便是把这些东西都抵押出去,又能借来多少款子?不过也就是千把几百万的,这么点款子……顶个屁用。
心里嘀咕出一句粗话,一时间熊希龄可还真没了招,这思来想去,似乎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东西。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大总统书房内静悄悄的,偶尔只能听到响起杯碟相撞声。
“大总统,约法会议议员关冕钧求见!”
突然侍从官的报告,让袁世凯的眉头微皱,低下头来,什么约法会议议员,那是名,他关冕钧还有一个张绥铁路总办、晋北榷运局局长的职务。
听着是关冕钧来拜见大总统,知道他为何事而来的能希龄却像火烧屁股一般站起身来,对大总统行个鞠礼,随后说道。
“大总统,今天正在去见……”
熊希龄急欲离开的模样让袁世凯心底苦笑一下,然后随手打断他的话。
“关耀芹来这,怕还是为了张绥铁路款子的事情!秉三;你是财政总长,走和我一起见见他吧!”
站身起的袁世凯看着熊希龄那一脸苦色又开口说道。
“走,去办公室吧!”
正色走进书房,在距离大总统的书桌还有五步远时,关冕钧立即行个深鞠。
“见过大总统!”
除去没有跪礼之外,其它都是参着过去参见皇上的礼数,同时又朝熊希龄轻鞠一礼。
“熊总长!”
脸上到是未露任何神色的袁世凯点点头,手指着书房左侧的椅子。
“坐吧,耀芹!”
而熊希龄却在关冕钧坐下时,特意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西式牛皮公文包,没准那里头又是给张绥铁路请款的请文。
“大总统……”
落坐后,关冕钧正欲开口说话,却被熊希龄主动打断了。
“耀芹,现在财政部实在是没有一分钱的款子,当初财政部初成,库中余款不过数十万,可现在的花销你不是不知道,大总统扛着面子,好不容易从四国银团那先借了一笔款子,可那款子,单是给军饷及各省遣散军队就花个差不多了,而现在仅北京一地,每月需款就达35o万元。这几个月每月积欠,以及拖欠应还未还外债,现在政府早就给被债务已压得气也喘不过来了,你说,你说说。”
哀叹一声,熊希龄这会不禁嫉妒起前朝那阵的财政大臣起来,人家那是一个风光,可轮到自己这呢?成天人家一见着就是要钱,要钱还不是和颜悦色的。
“现在政府那里还余钱去修什么铁路!”
话未出,就被熊希龄一阵叫苦声打断,关冕钧苦笑一下,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大总统、熊总长,政府的难道,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理解。可现在铁路已经修到了阳谷县,阳谷至大同的路基半成,若是冒然停下,只怕先前投的百多万的款子,也就打了水飘,而且若是工地上师工薪资久欠,只怕……”
苦笑一下,关冕钧知道,若是今天自己不是有备而来,想要这款子,至少还得再等上几年。
“难啊!”
袁世凯跟着出一声苦叹,随后看着关冕钧说道。
“耀芹,你那有难处,可这边的难处……哎……”
一声长叹后,袁世凯闭上眼睛,似乎闭上眼就可以不再面对这些问题。
“大总统,前阵子,那李致远不是来了嘛,按理说……”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关冕钧的一句话,让袁世凯、熊希龄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外人都以为他李财神来了,这政府也就有银子了,可……
“耀芹啊!”
见大总统闭着眼睛不说话,这人是大总统请来的,可到现那人还是没什么表示,摇着头熊希龄便为大总统解起了困来。
“若是少了,这钱好借,可若是多了,这钱……”
哀叹片刻,熊希龄又继续说道。
“现在各军索饷之电,一日数至,不应则哗溃之变,外人见我愈急,要挟愈坚,我之窘状危险,而窘状之危,又至全局危殆,即他人有爱国解困之心,可若是质物,又岂敢拿出巨款!”
一句话,只让三人一阵叹息,甚至连成腹在胸的关冕钧亦随之流露出些许哀色,可内心深处,却是已经乐开了花来。
“质物?”
面上不露声色的关冕钧,似不解的冲熊希龄询问道。
熊希龄点点头。
“借款自需以物相抵,银团借款,需要盐税、关税做保,并监督我国之财权、军权为质,若向私人借款,则更需实物相抵!可现在政府有何物可以相抵?”
听着熊希龄的解释,目的已达的关冕钧反倒是沉默下来,在思索良久之后,他先朝熊希龄年去。
“熊总长,冕钧有一个不甚成熟之见,不知可否?”
原本闭着眼睛的袁世凯,一听这话,立即竖起耳朵,想听听关冕钧有什么建议。
“总长,若是咱们以铁路相抵呢?”
关冕钧的一句话,只让熊希龄眼前一亮,同样使得袁世凯睁开眼睛,目带喜色的看着关冕钧。
“耀芹,你的意思是拿京张铁路相做抵?”
(第五更了,呒呼,无语都佩服自己了,一天五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成绩啊!大还不推荐鼓励一下吗?呵呵!)
第029章 质物(第一更)
“耀芹,你的意思是拿京张铁路相做抵?”
熊希龄的一声反问,反倒是让原本目露喜色的袁世凯眼神一敛,眉头顿敛,整个人都犹豫起来。
京张铁路正是在袁世凯支持下,由国人一力承建,亦是唯一路权皆属中国之铁路,当初为何要一力承建这一铁路,甚至由中国工程师承建,原因就是因为这条铁路的生要性。
张家口为北京通往内蒙古的要冲,南北旅商来往之孔道,向来为兵家所必争,因此京张铁路就有着重要的经济价值和政治价值。当初清廷要修京张路的消息传出后,在华势力最大的英国志在必得,视长城以北为其势力范围的沙俄誓不相让,双方争持不下,最后达成协议:如果清廷不借外债,不用洋匠,全由中国人自修此路,双方可都不伸手。
而当年自己正是倾力支持自修,原因就是这条铁路是中国之动脉铁路,关系西北边防之固,绝不能为外国所控,后来铁路修成了,可续修张绥铁路却因为革命被打断了,没了款子,路也修不下去了,可那边俄国人、日本人、法国人、英国人却不断游说自己,希望能承修张绥铁路,妄图鲸吞这条铁路,不过一直都被自己拒绝了。
而现在,若是把这条铁路权抵于李子诚,若是将来他转手售出此路,到时国之要害为他国所掌,到时此路非但能固边,反而祸边于无穷。
“京张铁路!”
觉察到大总统神色变化的关冕钧,装做一阵思索之后又摇了摇头。
“京张铁路,为国之要害,不可为私人所得!”
点点头,虽未说话,但袁世凯还是在心底暗自道了一声,还算你关冕钧识得大体,懂大局。
“那难道要拿京汉铁路为质?”
这会熊希龄反倒是摸不准关冕堂的意思,同样的看着关冕堂,袁世凯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除去京张铁路之外,已筑成的,且路权于中国的也就只有京汉、粤汉这么少数几条铁路,粤汉铁路就不用想了,现在还没筑成。
再一次摇一下头,关冕钧摆出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偶又露出颇为为难之色。
“不行,京汉铁路、粤汉铁路都不行,好不容易收回的路权,可万万不能最后又落到洋人手里!”
思索着,关冕钧甚至还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虽说李子诚是咱中国人不假,可商人重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是断不可无的……”
思索良久之后,关冕钧似突然想到一般,看着大总统,面带喜色的道出一句。
“有了!”
“耀芹,快快讲来!”
这会袁世凯那里还顾得什么架子,连忙开口询着。
“大总统,若是咱们把路权售予李子诚如何?”
售路权?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若是他李子诚转手一卖的话……想到这里袁世凯便朝着熊希龄使个眼色,然后便端起茶杯,装做喝茶状。
“耀芹,这出售路权,只怕……”
呤着熊希龄倒是留给了关冕钧插话打断自己的机会。
“总长!”
久居官场的关冕钧岂不知道官场的规则,这会熊希龄出面无疑是撇开大总统的关系。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把一条铁路交给李子诚的**公司,就是商办铁路!咱们给他一条铁路,没修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