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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站住,赵琪的两眼直盯着李子诚,终于在他的脸上找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神采。
“那……那恭喜你。”
赵琪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失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遥远的就像是天和地的差别,而现在他更是要朝着更高的地方走去,这只加重了她心中的失落,而在失落的同时,她却又对他的脸上表现出那种对权力的渴望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感觉他变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只是从一个战场转向另一个战场罢了。”
这句话没有任何违心之意,在李子诚看来,去京城无疑就是去一个战场,而那个战场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自己的心里还没有一点底,现在有的只是对权力和未来的渴望。
“战场……”
赵琪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她说道:
“如果你真的去了京城,我希望,我希望……”
她边走边朝他望了一眼,说话也显得吱吱呒呒的,然后赵琪却莫名其妙地把头扭向一边。她每次认真起来,都要摆出这个姿势。突然她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知道,或许,这意味着自己和他的人生将不再有什么jiāo迹,他会成为一个让人铭记的大人物,而自己呢?不过只是一个播音员,还想什么呢?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呢?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李子诚的手,而李子诚则有些诧异的握了一下她戴着手套的手,微微一笑。
“很高兴,你终于成为了一个政客!”
政客!
在赵琪这么说的时候,李子诚对这一次见面却是久久难以忘怀。难忘的并非是那张脸上意料之中的东西,而是意料之外的印象。在他们这个时代,最受推崇的nv人面容是文静、柔顺、腼腆。那张脸却显然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标淮,但是以自己的眼光来看,她是那么漂亮。不论什么时代,也不管用什么样的审美标准衡量,这都一张极为漂亮,甚至有些jīng致过份的的脸蛋儿。
但这却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因为这是一一张悲凉凄切的脸。这张脸上所流lù出的悲哀,正象树林中所流出的泉水一样,纯净、自然、难以遮拦。这张脸上没有矫róu造作,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骗人的面具,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神情。
而对着那双清泉似纯真的眼神,李子诚只觉得那双眼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当然,这样说并不是指目光本身,而是指它的效果。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对方一眼看穿,活该被刺透、被消灭。
自己成了一个政客!
nv人的评价让李子诚的神sè一阵变幻,难道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只是一个政客?
这,这是自己想要的吗?不是!
显然不是!
而此时赵琪却是默默不语。她回头看的时间充其量不过两三秒钟,随后便转过身,照旧盯着大海,她看着大海,不再发出任何言语,终于,在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后。
她再次转过身,朝着李子诚微笑一下。
“谢谢你,谢谢你今天chōu时间陪我。好了,我们走吧!你还有很多事情!”
在赵琪说完转身朝着陆地走去的时候,李子诚却看着她的背影,张嘴yù说话。
“不,我不是一名政客!我不是,我会成为……”
但话却没能说出口,准确的来说,李子诚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比赵琪的比喻高尚多少,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最庸俗的渴望拥有权力的人罢了,无论自己的理由多高的高尚,说出来的是多么的道貌岸然,但在那双眼睛的面前,在那双纯洁的视线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
高尚的理由不能掩盖自己心中的所想,道貌岸然却只能让自己去鄙视自己的为人,苦笑着,李子诚看着赵琪的背景,在这一瞬间,李子诚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有很多事情,对于自己而言,不过只是一种奢望。
至少普通人的普通爱情,对自己而言,只是一种奢望,既然是,那为什么还要追求呢?为什么还要……
两人沉默着朝着陆地的方向走去,此时,谁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走着,仿佛从此时开始,天与地便不会再有任何jiāo集。
在距离公共汽车站台还有百米时,赵琪回头朝着李子诚挥了挥手,然后笑靥满面的说道。
“再见!”
再见……
默默的在心中道出这两个字,李子诚在心下叹口气,看着nv孩的背影,他明白现在或许是自己告别很多奢望的时候了,人总需要学会放弃,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是如此。
用过午餐后,在办公室内室的休息间内。李子诚对着镜子,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脸,此时他的的思路húnhún沌沌,难以理清。他感到脑袋里有说不尽的神奇东西,感到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挫败感。这种心情与海堤上发生的事毫无关系。真正使他烦恼的倒是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
前往京城是自己的即定策略,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将不得不面对如何从袁世凯手中获得权力的挑战,去京城,无论是出任任何职务,都不能也不会做袁世凯的印章工具,袁世凯有他的追求,自己有自己的理想,或许,再过一年多,袁世凯就会去世,但是在此之前,自己必须要建立起足够的权威,只有如此,自己才能在后袁世凯时代,利用之前狐假虎威积下的权威去建立自己的权威,从而确保这个国家沿着正常的道路上走下去。
而在这一过程之中,自己必须熬过一个漫长的、充满斗争的道路,而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且,自己还需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自己不过他刚刚才二十四岁,在很多人眼中,自己不过只是一个青年,而若是自己身处那个高位,能够让那些老jiān巨滑的政客们服气吗?
当然不能!
所以,自己必须要完成一些事情,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人明白,或许自己很年青,但是绝不能轻视自己,必须一系列的事件建立起权威,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根本就离不开袁世凯的支持,而这又意味着,自己和袁世凯之间,存在着权争,同样也必须要有合作,这意味着在很多问题上,自己必须要做出妥协,否则袁世凯很难给予自己支持,可是袁世凯……
想到袁世凯是不得不给予自己一个显职,作为对自己同样也是对国民的一个jiāo待,可是在另一方面,他甘心分权给自己吗?显然是不甘心,或许在袁世凯看来,现在自己对他的威胁甚至远超过其它人,而这又意味着袁世凯不从背后给自己一刀,已经实属了,还能指往他的支持?
但是即便是生死相较的敌人之间,都可能为了共同的威胁进行合作,那自己同袁世凯呢?并不意味着没有合作的可能xìng!
眉头紧锁着,李子诚不断的在心中寻找着各种与袁世凯合作的基础,准确的来说是寻找利益的契合点,只有找到这个契合点之后,两人才能进行合作,如此,自己才能获得袁世凯的支持,从而建立起自己的权威。
可利益的契合点又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紧皱的眉头猛然松开了,李子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次中日冲突中,袁世凯的表现,无论如何,袁世凯都是中国的大总统,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在一些问题保持立场上的不变,这意味着,如果自己谋于外事,谋求国家利益的保全,袁世凯为了自己的声望也好,为了国家的利益也罢,他只能选择同自己合作,给予自己支持!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可以通过“外争主权,内扬实业”在发扬实业的过程中,获得国民尤其是资本界的支持,而通过收回国家主权,获得青年和普通国民的支持,这些支持最终会变成自己的政治资本,从而压制那些老jiān巨滑的政客,让他们为自己驱使。
但是自己同袁世凯合作的基础如何建成?
jiāo出兵权!
这个念头不过是在李子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果说这场“胶澳事变”对袁世凯最大的启示是什么,恐怕就是军队为长官sī有,过去,袁世凯之所以要把部队变成他袁世凯的是因为他是满清的臣子,而现在却不同,他袁世凯是中国的大总统,他自然不能容忍军队为长官sī有,而这场冲突,别说是各省,就是他视为心腹的北洋诸将,无不是怀有sī心,这岂能不引起他的警惕。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用治淮借款编练“新建陆军”,建立一支受中央,实际上是受他控制的军队,而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北洋诸将或各省省军,都将是他的心腹之患,按照京中传来的情报,袁世凯准备借用欧战将旧军以及省军调往欧洲,从而通过统一补充,实现对这些军队的控制,而在国内,他则用新编师实现对国家主要兵力的控制,所料不差的话,袁世凯肯定计划着战后的裁军,到那时,袁世凯便会拥有一支属于“中央”的军队。
可问题在于,袁世凯压根就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脸上lù出笑容,李子诚找到了自己同袁世凯合作的基础,他希望拥有“中央陆军”,那自己就帮助他,支持他,甚至可以借助后世的经验,在现在的中国建立一支国家化的军队,想来袁世凯肯定乐意,而且会乐见其成,而这可以做为一个敲mén砖。
派兵参加欧战!
嗯,这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筹码,一个用来同英法等国列强讨价还价的一个筹码,出兵欧洲是法国人所需要的,同样也是袁世凯需要的,而对自己而言,原本不过只是一个过场,而现在却可以把这变成筹码,对内,对袁世凯的支持,可以换取他在一些问题上的合作,对外,可以借此收回部分权益,甚至修订新约。
至于袁世凯想借助参战改变军队的构成,从而兵不血刃的掌握军队,但是他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那个时间,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给自己做嫁衣罢了,而对于外界来说,外界所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大公无sī”,只会看到自己的“国事为重”。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同袁世凯合作的开始,在这一步之后,会有更多的问题的等待着自己,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一个开始!
“当真是一个新的战场啊!”
……
第330章 敲打(求月票!)
1914年12月
一场大雪之后,隆冬的北京,早又一派冰雪世界。绿叶不见了,红huā不见了,从楼顶到树枝、到地面,一sè的银装素裹,耀眼明晶,单调到是单调了,但却纯洁了,可这纯洁却只是表相,任何嗅觉灵敏的人都能看到,现在的京城,事实上却早就是一片暗cháo涌动,这四九城中的平静不过只是暴风雪前宁寂罢了。
政事堂国务卿徐世昌来到居仁堂拜见大总统,随行的还有左丞杨士琦,已经六十有余的徐世晶,面上早已呈现出老态了,一副疲惫像,眼神也显得不足。他素常不是这样,三十五年前,他和袁世凯结为盟兄弟,得袁世凯资助北上应试,先中举人,后中进士,后受翰林院的编修,在袁世凯小站练兵时,成为袁世凯的心腹谋士,两人一文一武,互为同道。
两年前,袁世凯继任临时大总统时,徐世晶力辞太保,前往青岛观望时局变化,在青岛,他是处于“宁为袁世凯夺权,也不让权落孙中山手”的jī奋中,拒绝规劝,毅然在半年前出山,当他再一次来到京城的时候,他处于“袁氏天下究竞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的míhuò之中。“五十而知天命”,徐世昌转眼六十了,六十岁的应该知道自己的去从了,不会遇事慌慌张张,他是有这个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