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饭是放牧点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六个人全在,张鹏进屋的时候,三个老知青已经点起油灯,一边收拾桌子准备吃饭,一边说话,苏丽莉默默地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到我们点上的两位同志,这位男同志是张鹏,那位女同志是苏丽莉。我们表示热烈欢迎!”赛班长大声说完,带头鼓起掌。
一阵掌声后,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的老知青和张鹏握握手说:“我叫张玉凤,放牧班的副班长,六八届知青,山东的。”
“是吗!我老家也是山东。”张鹏用山东话说的。
“那太好了,我又多个小老乡。”张玉凤热情的拉着张鹏的手说。
“我叫周爱娣,七零届的,河北的,你好!”一个留着苏联女英雄卓娅式短发的高个子知青对张鹏说。
“好了,该我了,我叫朱月梅,七二届的,来自广州!”一个娇小的女知青主动与张鹏握了握手。
她们看来认识苏丽莉,只是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两种对待,形成反差,让苏丽莉很尴尬,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各位同志,尝尝我做的饭怎么样!”张鹏说着给每个人盛了碗汤,又把饼放到桌子上。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朱月梅撕了块饼边吃边说。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张姐你找对象就要找张鹏这样的。”周爱娣用筷子点着张玉凤笑着说。
“是你思春了吧,别拿我打掩护,我不和你抢!”张玉凤的嘴也不饶人。
“好了,不要闹了,小苏你坐张鹏旁边。”赛班长见苏丽莉端着碗,拿块儿饼要走,叫住了她。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刚要收拾碗筷,外面传来牧羊犬的狂吠声,赛班长和张玉凤持枪冲出去,张鹏的枪还在宿舍,他只好抄起一根烧火棍跟在后面跑出屋外,明亮的月光下,只见四五只狼正向羊圈快速跑来,三只牧羊犬守在羊圈前,大声吼叫,可是不敢上前。
‘啪啪’赛班长边跑边向狼群开枪,屋里的三个人也拿着面盆,铁皮桶敲的‘哐哐’乱响的跑到院子里,狼听到枪声,改变了奔跑的方向,从容的在羊圈前兜了个圈子,消失在夜幕深处。
张鹏和赛班长当先跑到羊圈前,赛班长安抚着仍在向狼群消失的方向狂吠的牧羊犬,张鹏见圈里的羊惊恐的聚成一团,几只大公羊守在外围,‘咩咩’的叫着。几个人借着月光分头检查了一遍羊群,没有羊被咬死咬伤,大家松了口气。
“张鹏,你是不是头一次看见狼,吓坏了吧!”周爱娣用手里的擀面杖指着张鹏说。
“切,你才害怕呢!”张鹏反驳说。
“不怕,你不怕掂着条烧火棍干吗!”周爱娣说。
“你不也拿着擀面杖吗!”
“我这是敲盆用的,故布疑兵,斗智不斗力!”周爱娣‘咣’的在张鹏耳边敲了下面盆。
张鹏向后退了一步,揉揉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刚要说话,手里的烧火棍被朱月梅一把抢走,摆了样板戏《红灯记》里李玉和最有名的POSS说:“我们张鹏是要演一出‘烧火棍战群狼’的大戏,可惜被你们给搅了!”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我…我当年九岁就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
没等张鹏说完他的‘丰功伟绩’,张玉凤又抢过话茬,“对,你九岁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苍蝇,十岁打死一只鸡,昨儿还踢死一只母耗子!”张玉凤连比划带说,笑得几个人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就连苏丽莉也转过身去偷笑。
张鹏脸红脖子粗哑口无言的戳在一边,这会他明白个道理:不要和女人斗嘴,尤其是和一群女人斗嘴!
几个人闹够了,又检查了一遍围栏,把三条牧羊犬分开栓在羊圈三个边上,回到伙房,赛班长挑了挑油灯的灯芯,让屋里更亮堂一点,说:“今晚我值夜,你们睡觉。”
“老班长,你已经值了好几宿夜班了,今晚让我来吧!”张玉凤抢着说。
“我值班吧,我年轻!”张鹏也说。
见其他几个人还要说,赛班长站起身已不容更改的口气说:“都不要争了,你们放了一天牧,早累了,张鹏你刚来,不熟悉情况,过两天再说!”几个人只好作罢。
张鹏和赛班长回到他们的宿舍,他抢先进屋点亮桌子上的油灯,赛班长帮他铺好被褥,点燃炕洞里的柴火暖炕,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赛班长一会儿又出去打来半桶热水,让张鹏洗漱、烫脚,他一边往张鹏的脸盆里倒水一边说:“我的老首长常说,脚是步兵的命,烫烫脚,一天什么疲劳都没了!我当兵的时候,一宿营老首长就给我打水烫脚。”
等张鹏躺好,赛班长又趴在书桌前写今天的工作日记。他写完时,张鹏已经在彼此起伏的狼嚎声中睡熟了,给张鹏塞塞被子,赛班长拿起枪,吹熄油灯,悄悄的出去值夜了。
睡到半夜,张鹏起来方便,当他披着大衣,趿拉着鞋拉开屋门时,大冷的天惊起一身冷汗,月光下一只牛犊大小的狼正叼起傍晚剥了皮的那只死羊准备跳墙。
第十八章 狼与羊(四)
那只狼的前爪已经搭在半人多高的院墙上,张鹏来不及多想,甩掉身上的大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探手抓住狼尾巴,向后猛的一拉,竟然没有把它从墙头上拽下来。狼受了惊,前爪死命的扒住墙头,后腿在墙上乱蹬,企图挣脱张鹏的拉扯,翻过墙去。张鹏稳扎马步,憋住气扯住不松手,狼吃痛想叫,可嘴里叼着死羊不敢松口,想叫也叫不出来,拼命挣扎想逃跑,一人一狼各自闷声用力,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几分钟后,最先撑不住的竟然是墙头,饱经风雨的土坯墙经不起拉扯,轰然倒塌,正用力的张鹏一时收不住劲,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仍然攥着狼尾巴。狼突然失去借力的墙头,趴在地上,嘴里的死羊也掉了。腾出嘴的狼回头就向扯住自己尾巴的手呲着牙咬来,张鹏急忙松手,右手反掌给了狼一个耳刮子。狼被扇了个骨碌,它不愿恋战,起身叼起死羊向倒塌的围墙缺口冲去,可没跑两步,后腿又被张鹏扯住,只好又丢掉嘴里的羊,反身去咬抓住自己后腿的手。张鹏用力一扯狼腿,将一百多斤的狼倒提起来,松手的同时一脚将它踢得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
狼这次学聪明了,知道逃命要紧,不再顾就要到嘴的羊,起身就跑,可张鹏已经拦在它前面,一脚又把它踢回来。狼四处乱窜,试图逃出‘虎口’,可每次都被一拳或一脚给打回来。张鹏自从受伤后,除了在团部食堂打了一小架外,很久没有动手了,这次找了个打死也不用偿命的对手,起了玩心,没有下重手,和狼做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追的狼满院子逃命。
狼被张鹏打得没了脾气,躲在墙角弓着腰,夹着尾巴,乍着毛,低声咆哮着给自己壮胆,不敢再向前,没了往日的威风,如同一只落魄街头的癞皮狗。这时,女宿舍的门‘咣’的一声打开了,张玉凤持枪一马当先冲出来,身后是持棍拿棒的另外三人,院子里折腾的鸡飞狗跳,惊醒了熟睡的几个人,急忙抄起放在炕头的各式武器出来帮忙。
“张鹏,快躲开,我要开枪了!”张玉凤大声喊。
张鹏回头看了一眼,张玉凤神色紧张地端着枪,枪口乱摆,试图瞄准窝在墙角的狼。
“别开枪!”张鹏担心紧张的张玉凤胡乱开枪打不到狼,再把自己给毙了,那可冤枉死了。
狼见张鹏回头说话,认为是个机会,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长嚎,跃起一人多高,张嘴向他的咽喉咬去。张鹏听到风声,矮身让过狼嘴,右手并指如刀,狠狠地戳向狼的心窝,铁指戳破坚韧的狼皮,撞断肋骨,整只手插进胸口,掏出它的心脏,用力一攥,如同薄皮鸡蛋般的被捏爆了,眨眼间要了狼的命。
狼‘窟嗵’一声掉在地上,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四腿抽搐,冒着绿光的眼睛转瞬没了光采,紧随其后的‘娘子军’呐喊着一拥而上,一顿乱棍,把狼头砸了个稀烂。河边传来群狼呼唤同伴的嗥叫,几个人看看墙边被狼撕扯的烂糊糊的没皮的羊,低头瞅瞅脑浆迸裂的狼,在惨白的月光衬托下,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一阵冷风吹过,大家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你们不冷啊?”院外传来赛班长的说话声,这时几个人才意识到自己大冷的天只穿着衬衣衬裤。
“冷啊!”张鹏怪叫一声,拣起刚才甩掉的两只鞋,向屋里窜去,几个女孩子把手里的棍棒扔在地上,一轰而散。
第二天清晨,张鹏起床后,看到院子已经清理干净,狼皮也被赛班长剥下钉在墙上,伙房里几个女知青在忙碌着,张鹏插不上手,到院子里帮赛班长修补昨晚被损坏的围墙。
早饭时,几个人少不了又说了一遍张鹏昨晚打死狼的事,没人再提‘母耗子’了,在这个崇尚英雄的时代,张鹏能赤手搏狼在几个女知青的心里打下深深的烙印。
饭后,大家劝下要去放牧的赛班长,让他和朱月梅在家休息做饭。张鹏回到宿舍穿好大衣,背上挎包水壶扎好武装带,部队发的棉裤裆大裤口宽,骑马往里灌风,他想找条绳子把它扎上,赛班长未卜先知似的扔给他一幅绑腿,张鹏会心一笑的接过,熟练的扎好,跺跺脚,感觉好多了。往大衣兜里装了包子弹,张鹏验过枪,麻利的压上子弹,关好保险,捋顺背带,背好枪,赛班长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到马棚,赛班长牵出一匹刚从部队退役的白马,屁股上还烙着它的编号,他将缰绳递给张鹏,马有些认生,昂头顿首,直打响鼻。张鹏扯住缰绳,嘴里轻轻的吹了声口哨,马立刻安静下来,他拍拍马脖子,在马下巴给马挠了挠痒,马具然用脑袋在张鹏脸上亲热地蹭了蹭。
“这不会是匹母马吧,也看上我们的英雄了!”张玉凤惊呼一句,这匹马除了赛班长,其他几个人都治不了它。
张鹏不理睬几个人的玩笑,轻拍下马背,马立刻保持着立定的姿势一动不动,驯服的让他备鞍,几个人更看不明白了,可赛班长知道,只有曾经行伍多年的老兵才能轻松的做到这一切,这下他的最后一点担心也消失了,心里的疑虑却加深了,这孩子小小的年纪,这身本事是怎么学到的呢。
九、十月份,是羊长秋膘的的最后阶段,关系到羊能不能挺过随后几个月的严冬。这也是羊交配的时节,关系到明年的产羔量,谁也不敢怠慢。大家收起玩笑,在赛班长的嘱咐声中准备出发了。
几个人轰出圈里的牛羊,苏丽莉不会骑马和张玉凤共骑一匹栗色的母马走在前面,周爱娣骑着一匹黑白花的蒙古马指挥着牧羊犬驱赶羊群。张鹏对放牧是个外行,老实的走在队尾断后,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了他第一天的羊倌生活!
第十九章 狼与羊(五)
草原上的草已经泛黄,牛羊一路走一路吃,来到一块茂盛的草地,羊吃过一片,又跑向下一片。大群慢慢分成小群,小群又渐渐都散开了,这时就需要把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牧羊犬真是‘狗眼看人低’就是不听张鹏的使唤,只是懒洋洋的看着他。这羊也欺负新人,见张鹏眼生,无论他怎么吆喝,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对他不理不睬。张鹏骑马兜了几个圈子,人马跑的都是汗,也圈不住羊,着急起来,三个女同志也不帮忙,坐在一个高坡上看他的笑话。
张鹏跑了几圈,渐渐看出了门道,羊无论怎么跑,都不会离头羊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