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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霍英雄早早起床,下地时惊醒了大列巴。眼见着施财天还在呼呼大睡,他小声对大列巴说道:“今天晚上我得晚回来,你带着他睡觉吧。”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大列巴又是个眯缝眼,乍一看简直不知道他睁没睁眼:“他又不是婴儿,还用人带着睡觉?”
霍英雄压低声音说道:“你搂着他点儿,别让他往我怀里钻。”
大列巴圆睁二目,让人看清他的确是睡醒了:“为啥啊?你俩干仗啦?”
霍英雄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不想让他钻。”
大列巴打了个哈欠:“那你再整张床吧!这床本来就是个双人床,咱俩挤就够变态的了,再加一条蛇,他不钻也没地方躺啊!”
霍英雄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当晚就扛回来一张折叠床。把折叠床支在了房间一角,他又往床上扔了个气囊枕头。施财天的头发已经长得过了肩膀,乱糟糟的在脑后束成一条马尾巴辫子。盘在大床上看着霍英雄,他开口问道:“大列巴要一个人睡吗?”
霍英雄没看他,坐在折叠床上低头脱鞋:“你夜里总挤我,我往后睡小床,你和大列巴睡大床。”
施财天张了张嘴,像傻了眼似的,半晌没说出话。末了他开口答道:“我不挤你了,我趴到大列巴身上去睡。”
大列巴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大床上,听闻此言,当即骂道:“滚一边儿去!你那么压着我,我还能睡好吗?”
施财天没还口,爬下床去扭到了小床边,双手扶着床边,他探头去看刚刚躺下的霍英雄:“英雄,我靠边睡,不挤你。”
然后他要往床上爬,不料霍英雄忽然坐起了身,急赤白脸的说道:“你老缠着我干嘛啊?你说你都二百五十岁了,是个人的话都能老死三回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赶紧回去,别没皮没脸的总往我身边凑!”
施财天歪着脑袋去看他的眼睛:“英雄?”
霍英雄极力避开他的目光,直接抬手一指大床:“你回不回去?你不回去我就走,我上别的屋睡去!”
施财天六神无主的回头去看大列巴,大列巴没言语,只对着他一耸肩膀一摊双手。
施财天感觉英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英雄的脾气的确是有点莫测,而且容易激动。乖乖的爬回了大床,他不知所措的趴下了,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晨时分,大列巴摸黑下床,在室内卫生间里哗哗撒了一泡尿,顺路发现施财天不知何时又溜到了霍英雄的小床上。直条条的合身靠着霍英雄,他睡得很熟。
大列巴起了促狭心,故意在霍英雄脑袋上弹了一指头,随即两大步跳回大床装睡。霍英雄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如今受了袭击,登时一睁眼,随即就看到了施财天。
霍英雄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施财天的头发和肩膀。末了一狠心坐起身,他下床抱起施财天,要把他送回到大列巴身边去。
他这么一动,施财天也醒了,垂下去的尾巴梢顺势卷住了霍英雄的小腿。霍英雄弯腰把他放到了大床上,然后转身想走,哪知左腿不得自由。低头向下一看,他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放开!”
施财天的上半身仰卧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尾巴却是越卷越紧,力道透过皮肉,一直勒进骨头里去。霍英雄站在暗中不言不动,直过了良久,才忍无可忍的痛哼了一声。
大列巴本是在装睡,如今见情形不对,只好起了神出了声:“你俩干啥呢?”
因为霍英雄和施财天都不吭声,所以大列巴只好欠身打开了房内电灯。这回眯着眼睛再一看,他惊呼一声,发现霍英雄从小腿往下,包括整只左脚,因为血流不通,已经成了青紫颜色。伸手再去摸施财天的蛇尾巴,触感硬如钢铁,显然还在收紧。
啪啪拍打了施财天的蛇尾巴,大列巴急得催促:“混蛋蛇,赶紧松开,这都容易把腿勒坏了!”
霍英雄垂着头,仿佛被勒的不是自己的腿,电线杆子似的一动不动。而施财天很伤心的慢慢收了力气,心中就感觉凡人太善变了,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结果他说不理睬自己,就彻底的不理睬了。
施财天爬到了床头,霍英雄也一瘸一拐的坐回了折叠床。大列巴喝了一口水,也不睡了,盘着腿说道:“我发现你们俩全跟二×似的。英雄,我早就看你不是好得瑟,整条破蛇天天抱着捧着,好像他是你生的,结果现在可好,舍不得了吧?甩不开了吧?装冷酷让人给卷了吧?活他妈该!”
然后他转向了身后的施财天:“还有你,小蛇,你说你都活了好几百岁了,能不能成熟优雅性感懂事一点儿?我对天发誓,英雄他真不是你亲爹,你俩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别看我眼睛小,但我这是一双蔚蓝的慧眼,已经彻底洞察了你们这两个二×的心灵。行了,听我一句,从现在起,小蛇跟着我混,提前适应一下没有英雄的生活;英雄你也别装×了,你看如今我已经红了,你也快婚了,小蛇也安全了,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施财天低声说道:“我要去找我的树——”
大列巴伸手关了电灯,打着哈欠骂道:“树你妈了个×,赶紧给我卧倒睡觉。”
第二天,施财天独自出行,去见了大将军,让大将军去把婆娑宝树接过来。大将军虽然现在气派越来越大,但是对待施财天,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和气。依着施财天的话,他果然去和肥满办了交涉。肥满最近也变得不那么讨人厌了,居然很配合,当真去向婆娑宝树作了传达。
无线电波你来我往的穿梭了一天,末了有了结果——婆娑宝树表示自己懒怠动弹,如果施财天思念他了,可以到骸集团去和他一起生活。如果施财天不肯去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来。
施财天在感情方面接二连三的受打击,简直沮丧得快要喘不过气。
没等他缓过这口气,霍英雄和阿奢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三天后。而等婚礼举行完毕,他们夫妇两个就要前往那一块小小的领地去安家落户了。
74、婚礼
在一个干燥的清晨;霍英雄和阿奢举行了婚礼。
在饿鬼道的世界里;一切可以省略掉的习俗礼节全都被省略和遗忘掉了;所以婚礼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两个人公开的一起露一次面;宣布双方今日喜结连理;至于其余的热闹;则是干脆简化成了一个“吃”字。大本营中最近一次婚礼是在三年前举行的,新郎是商务组中的高级军官;颇有权势;能够向每位来宾提供一个肉罐头和一个水果罐头,堪称是一桩豪举。阿奢料想自己一辈子也就正经的结一次婚;所以万万不肯落了下风;大将军也很慷慨;愿意牺牲畜牧组的所有牲畜;为阿奢摆一次真正的婚宴。
于是厨房从婚礼前一夜就进入了紧张状态,忙了整整一夜还没忙完。
阿奢给自己预备了一件白色的绣花丝绸袍子,袍子里面缝了一层棉布衬里。袍子算是婚礼时的礼服,婚礼结束之后,又是一件很美丽的睡衣。在东部大陆,除了雍容华贵的加餐和花枝招展的肥满之外,在平常人的眼中,没有比军装更利落体面的服饰。阿奢没有效仿加餐和肥满的意思,所以不肯多制礼服,把多余的丝绸棉布全当成贵重物资储存了起来。
大将军的眼光,和阿奢时常是处于两个极端,阿奢是务实的,大将军则是唯美的。为了表示祝贺,大将军送了阿奢一套化妆品——此化妆品来自北美大群岛,是个珠光闪烁的大塑料盒。大将军若是不送这份礼物,阿奢对于化妆品这种东西也没有概念和需求;大将军把礼物递到她手里了,她像端着火似的端着盒子回了房间,先是感觉大将军这礼物实在是没有价值,起码不符合自己的需求,随即她打开盒盖看着里面的五颜六色,心中又生出了一点别样的兴奋情绪,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件新玩具,急迫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婚礼前夜,霍英雄结束了他与施财天的冷战。
他躺着不说话,单是把施财天拽过来搂到了怀里,又一下一下摸他的头发。大列巴也在旁边挤着躺下了,躺好之后扭头对他一笑:“好家伙,你还在这儿混了个媳妇!”
霍英雄慢慢的说道:“当时要没把小蛇拽出来的话,现在我可能还在我二姐那房子里住着呢。住到年底回家过年,过完年应该就得找工作了,我这样的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肯定也找不着什么好工作。我三姑有个厂子,她老让我上她厂子里上班,我在外面要是混不下去的话,那就得上我三姑那儿干活了。其实我是真不想去,三姑这些年太照顾我了,我要是在她那儿工作的话,她还得继续贴补我。我这么大了,总花三姑的钱,心里其实也挺难受的。”
大列巴笑道:“这回好了,在这地方,你的烦恼全不成立了。”
霍英雄把施财天的头发从前向后捋,露出他白皙的额头:“我就是挺惦记我三姑的,除了她之外,我就没谁可惦记的了。”
施财天闭着眼睛,在他怀中一动不动。霍英雄低头看了看他,然后撅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大列巴,等明天我结完婚了,你俩就赶紧回去吧。”
大列巴枕着双臂望向了天花板:“我?我还真不着急。英雄,自从我踏入演艺圈后,这一段时间我真是感觉——怎么说呢——就感觉我这人生价值全都翻倍的实现了。要是放到人间,我哪有这机会?”
霍英雄沉默片刻,然后答道:“过了明天,我和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也不管你们了。大列巴,你听我的话,第一是早点儿回人间,第二是回了人间不许整容,第三是有了钱不许乱花,因为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谋生不容易,钱得花在刀刃上。记住了没有?”
大列巴对着天花板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你放心吧,我这人的优点是比较灵活,在哈尔滨能找着工作呢,我就先干着,干好了就抓紧买房,有了房子好结婚;要是找不着呢,我就去俄罗斯找我爸,我爸对我一直挺好,不能不管我。”
霍英雄也感觉大列巴不是个轻易能吃亏的主儿,所以低下头又望向了施财天:“你啊……”
施财天把双臂蜷在胸前,细长的双手松松攥了拳头。睁开眼睛仰起脸,他看了霍英雄一眼,然后又把脸埋到了霍英雄胸前。
霍英雄也想嘱咐施财天几句,可是想了又想,却是感觉不知从何说起——在他心中,施财天还是幼小的。
把施财天向上抱了抱,霍英雄对着他一扭脸:“来,亲一口!”
施财天不会亲,只把嘴唇贴上霍英雄的面颊狠狠蹭了几下。霍英雄被他蹭痒了,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
大列巴侧过脸来看着他们:“英雄,要不然你就把他也带走吧,或者等他把我送回人间了,再让他回来找你们。”
霍英雄摇了摇头:“大列巴,我虽然决定留下来了,但我知道这个世界特别糟糕,我不会因为我留在这里,我就说这里好。你们能够离开,就该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
然后他翻身仰卧了,把施财天拖到了自己身上:“从明天起,我就是饿鬼道的人了。你们忘了我吧,我也要忘掉你们。各过各的日子去,谁也别想谁。”
大列巴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