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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暗哑无光的刀身到了张霈身手突然暴射出一阵耀眼的黄茫,单婉儿眼中蓦地出现惊异神色,美眸中满是迷醉,她相信自己这一生都休想忘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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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井中八法
张霈手中井中月仿佛整个活了过来,九啸龙吟惊天变,屋中所有供架上的兵刃都轻轻震颤着,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好伙计,你已经沉寂了太久,久得江湖已经忘记了你的存在,现在是你再次一刀霸九洲的时候了。”张霈轻轻抚摩着再次恢复为黑色的井中月,试着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刀身。
张霈手握井中月,只觉手中仿佛握着一团灼灼烈焰,全身燥热难当,自己的内力正被一个黑洞源源不绝的吞噬。
就在张霈感到自己即将力竭的时候,一股霸道的神秘力量疯狂涌回自己身体,脱缰野马般左冲右突,完全不受控制。
见此情形,单婉包儿急声道:“霈儿,你怎么样了?”
张霈心中震骇,他在无意间竟然唤醒了沉睡在井中月刀身中神秘的力量。
此刀本是天外玄石,当年欧冶子耗费近十年光景呕心沥血铸成此刀。
刀成时天现异象,滚滚惊雷直轰而下,仿佛要阻其诞生,然关键时候,欧冶子之女欧冶静怡不忍父亲十年苦心毁于一旦,不惜跳入铸炉,以处子之血铸刀,此刀遂成。
在欧冶子手中,刀挥惊风雨,斩落泣鬼神,黄茫锐利无匹,挡者披靡。
欧冶子尔后所铸之刀完全没有办法与之相提并论,但他心伤女儿之死,遂弃刀不铸还将这把刀封印起来,改而铸剑,终以一代铸剑名师之名流传百世。
虽然最终此刀辗转于多人之手,但是无一人有张霈之际遇,身怀异种电能,所以终没能诱发刀身内蕴藏的神秘力量。
而张霈不能完全运用潜伏在身体内的力量,却又贸然引发此刀玄奥之秘,导致发生现在这种不能控制的局面。
随着流入张霈体内的神秘力量越来越多,并且迅速运转至四肢百胲,狂猛霸道的拓宽他的脉络,更可怕的是它竟然扯动张霈体内那原本顺时旋转的力量旋涡强行反向运转。
张霈立感痛不欲生,全身每一处肌肤均寸寸欲裂,苦不堪言。
若是放任不管,张霈很可能会被霸炽的力量冲毁全身经脉,轻则走火入魔,成为废人,重则直接去见上帝,当然前提是上帝愿意见他这个无神论者。
单婉儿见张霈脸色惨白,神色凝重,冷汗已布满额头,全身震颤不休,眼中满是痛苦与焦急,芳心如绞。
由于不明真相,单婉儿也不知如何施救,不敢贸然出手,担心弄巧成拙。
就在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张霈体内的力量已经达到饱和,如果任其这样肆无忌惮的疯狂发展下去,张霈终将落得生死魂灭的下场。
就如防汛的河堤,若是暴雨不断,总有洪水泛滥的一天。
一切都是因为张霈手中的井中月在作怪,他不知道如何引导身体内的力量,想要松开井中月,但是五指却仿佛紧紧粘合在刀柄上,怎么也甩不开,就象已经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单婉儿不顾一切的伸手抓住张霈的手臂,可是一股反冲的巨力传来,将她震飞老远。
张霈无法可想,只能胡乱挥刀,砍劈斩削,虽然有效,但是释放的力量却远远及不上井中月输入的力量。
冷翠阁内,刀气纵横,空中满是刀气激起的乱流。
以张霈体内狂暴莫测的神秘力量,再加上井中月无坚不摧的锋锐,刹那间整个冷翠阁三楼的四壁破开无数裂痕。
大批守卫在暗处的高手被巨变惊动,纷纷围拢上来。
张霈的神智渐渐模糊,在迷失自我前,他猛的大吼一声:“姑姑,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四壁早已经被狂暴的刀气撕开无数裂痕,最后整个屋顶都被掀飞,九九八十一刀过后,冷翠阁塌毁了一大半。
单婉儿见张霈如痴如狂的样子,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从背后将他抱住,双臂紧紧缚在他身上。
张霈身子一颤,手中的刀缓了下来,不过很快又再次失去控制,疯狂如昔。
强大的反震力已经震伤了单婉儿的筋脉,但是她并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脑海中灵光一闪,张霈虽然不明其意,但却猛一咬牙,井中月悍然劈落,泄出一道巨大的刀气,同时向后送出一道暗劲,将单婉儿轻轻震开。
张霈一溜轻烟般穿窗而出,没入院落,几个起落消失在暗黑中。
“霈儿,你怎么了?”单婉儿心中焦急,大声呼喊:“来人,快拦住他。”
张霈仿若一个手持胸刀的绝世魔神般,速度迅猛,勇不可挡。
那些负责看守冷翠阁的侍卫早已经被里面的动静惊动,只是碍于身份,只是围在外面,不敢轻易闯入。
正踌躇间,料不到张霈竟然破窗而出,那惊天动地的声响,加上单婉儿的呼喊声,惊动了一些不知发生何事的巡逻侍卫,纷纷赶来。
张霈飞离冷翠,全身真气鼓胀,足不沾地,迅速向着东溟山庄外奔去。
听见单婉儿的呼喊,守护冷翠阁的侍卫众人纷纷一涌而上,想要留住张霈。
但是当他们接触到张霈冰冷的眼神时,心中无不涌起一股寒气,全身没有来由的哆嗦了一下,未战而气势已泄。
张霈显然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见有人围困自己,二话不说,手中井中月高高扬起。
万幸的是张霈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否则今晚东溟山庄将血流成河。
虽然不知道张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前此人不能得罪,这点所有侍卫都是明白的。
张霈双眼赤红,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你们快走,快走……”
其中一名守卫首领拦住张霈去路,沉声道:“属下职责所在,希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张霈心中烦闷,杀意狂涨,哪里还有功夫和这些人废话,手中井中月一振,龙吟声慑人心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场。
众守卫这时方才记起张霈是东溟夫人的弟子,再见他逼人气势,心底不由虚怯几分,脚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希望拉开距离,缠困住对方,等待其他高手来援。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脑海中再次炸响一道闪电,张霈体内膨胀的气劲已经到了不发不快的地步,暴喝道:“杀。”
三名首当其冲的守卫瞬间感到自己仿佛正面对着奔杀过来的千军万马,仓促间拔剑迎敌。
张霈身形如电,高高举起的井中月刀锋,泛起微微黄色光芒,如迅雷闪电般全力向下劈落。
“锵!”“锵!”张霈随手劈出两刀,刀至剑碎,强大的气劲将两名守卫撞飞出去。
“锵”第三声脆响再起,挡在张霈正前方的那名侍卫首领握在手中的长剑应刀中断,对方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井中月堪堪停在他的额头上。
那名侍卫首领此时脸色一片惨白,手中断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双目圆睁的立在场中,已经被刀气冲晕过去。
张霈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停住了井中月的去势,否则对方就不止是眉心裂出一道血痕那么简单了。
强行发力制住井中月狂暴的神秘力量,张霈此时全身痛苦的要命,低吼道:“滚开,挡我者死。”
他不想杀人,特别是这些不相干的人,但是如果他们还留难自己,结果就不好说了,一旦张霈完全失控,这里将没有半个活人。
一刀立威,井中月虽然没有沾血,但是战意却不住高涨,跃跃欲试,刃身颤鸣不休,杀气纵横。
而蕴藏在刀内的神秘力量再次爆发,狂涌入张霈体内。
张霈越发狂躁不安,双眼红的好象要滴出血来,仿佛一遵活生生的地狱杀神。
张霈已经控制不住,狂舞手中井中月,发疯似的向外冲去。
所过之处,只闻一路上断剑之声大作,竟然无人能抵他一招,阻他半刻。
众人见张霈武功如此骇人,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慑人的寒气,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否则谁愿意上去送死。
但由于职责所在,却又不敢退后,只能跟在张霈身后,呼呼喝喝,却不敢真个上前动手。
张霈猛一提气,身形拔地而起,朝远处一座险峻的山峰狂奔而去,心中杀意如狂滔,浑身刺痛难忍,所过之处,刀气纵横,鸟飞兽散。
轻功本该足不点地,衣不沾尘,但是张霈纵情奔跃,每一脚踩在地上,地裂;踏在树颠,树碎。
呼啸夜风在耳边呼啸,张霈只觉一口气闷在心口,全身好不难受。
当奔到孤峰之颠,张霈倏然跃起,仰月厉啸,同时向着四面八方劈出了整整数百刀。
犀利的啸声混着破空的刀声远远传开,经久不息。
张霈蓦然喉间一甜,脑袋一阵剧烈的晕眩感,体内真气奔腾,双眼重若千钧,在闭眼的刹那,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在半昏半醒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口诀,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因敌而制胜。
自从寇仲和徐子陵双双携佳人归隐山林以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若说他们最后破碎虚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张霈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无数刀意,这些是寇仲一生武学精要。
不攻,击奇,用谋,兵诈,棋奕,战定,方圆,速战,井中八法一一在张霈脑海中演练,并深深刻入脑海中,想忘也忘不掉。
二十一世纪也没有这么先进的学习方法,若是能够这样学外语,张霈当年也不会外语四级屡战屡败,往事不堪回首。
“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
张霈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但是脑中却很清醒,一句句刀法口决流过心头。
“用兵之法,以谋为本,是以欲谋疏阵,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固己。”
张霈此时心中出奇的平静,仿佛古井不波,一切尽在心头。
这些口诀若是被江湖上其他刀客得到,肯定会欣喜欲狂,珍若至宝,即使以封寒如今黑榜第一刀手的威风,也创不出井中八法这样的绝世刀法。
井中月不但是张霈手中玄铁黑刀的名字,更是一种高明的心法,是寇仲见明月映照古井顿悟而成。
井水波动,则反映的明月波动扭曲;井水静止,则反映的境象平整如一。如果把人心看作是一口井,那么外界的万事万物就如投映在井中的明月,只有保持平常、自然的心境,才能客观地反映万事万物,明察细微之处。
只有知道井中月的心法才能理解井中八法的刀意,井中月要求保持平常心去看外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张霈此时的状态恰好符合了要求,所以误打误撞之下,终于领悟了寇仲无敌于战场的八招刀法。
“疾则存,不疾则亡……人生,战场如棋盘……方为阳,圆为阴;阴为方,阳为圆。阴阳应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