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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内立时响起一片吸溜吸溜地喝粥声,调查组组长看了看炊事兵,忽然凑到丁鹤洋身边道:“你们区队怎么留这么个麻烦的主儿,干脆把他下放到炊事班得了,在炊事班里还能折腾出多大动静出来?!”调查组长是原山东根据地游击队的,山东**叛变投降向日本人后,山东根据地的游击队,抗联等抗日组织都被并入了以三团为主的十一分区内,所以对李卫的真实底细,并不太了解。
“我到是想,可没人会同意啊!”是啊!丁鹤洋虽然心底小声嘀咕着愿意,可他可以百分百更是肯定李卫调到炊事班第一天就会在给他丁鹤洋的饭碗里舀上一大勺砒霜。
丁鹤洋还小心谨慎地偷瞧了一眼李卫,这厮睡得正香,自己当他面说他坏话,应该不算背后阴人,丁李二人八字不合,互看不爽已是由来已久,不过都是人民内部矛盾,通常一切都向抗日统一战线看齐。
自从李卫那小子拿到了上级发的**员证,没事就喜欢在丁鹤洋面前瞎显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少把丁鹤洋气个够呛。
默然无声等待着丁鹤洋等人把早饭吃完后,炊事兵手脚利索收拾完空碗收工,当然睡得正香的李卫面前那碗粥依然放着,天知道这货什么时候醒来,反正醒了就有吃,也由得他去,炊事兵也没半分叫醒李卫的意思。
吃完早饭,丁鹤洋和那五名调查员走出屋外慢慢活动僵直了一个晚上的身体。屋外操练的声音已经替代了石井村村民们上工时的喧闹。
忽然一伙士兵骂骂咧咧地冲着审查室来了,为首一个还挥舞着长长的,锃明瓦亮地大马勺,远远地就听见那人的骂声:“娘的,看不起咱炊事班是吧,犯错误的都往炊事班扔,当咱炊事班是啥了?垃圾堆?!谁也别拦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高人敢这么门缝里小看人!”
几个炊事班的士兵也是拎着锅碗瓢盆家伙事儿紧跟在后面,一副兴师问罪的阵式。
“老耿!”像是平地一声雷。丁鹤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副好嗓子,这气势!“你想干什么?!”他趁势两眼一瞪,指着冲过来的炊事兵喝道。
挥着马勺形凶器的炊事兵正是炊事班耿班长,人跟名字一样耿。若不是脾气实在是太冲了点,加上饭菜作得不错,才安排到炊事班做班长,否则放在战场上又是一员虎将。
“刚才是谁说把麻烦的主儿扔炊事班的?!难道咱们炊事班的就这么招人厌?!全是惹麻烦的惹祸精?!”炊事班耿班长手里的马勺几乎快顶到了丁鹤洋的鼻子尖上,丁鹤洋骇地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鼻尖都可以感觉到马勺上的一丝森寒。
这老耿就是一火药脾气,一点就着,听着口气,就知道刚才自己和调查组长间一时嘴快,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几个炊事兵表面不作声,回头就找他们班长告状去了,瞧瞧老耿气得这个样子,就知道火气绝对不小,可丁鹤洋也没有把炊事班比喻成祸殃子班啊。
“这,老耿,您别生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是正讨论着李卫同志的事嘛,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有半点小瞧炊事班的意思,人是铁,饭是钢,炊事班的工作是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嘛。”丁鹤洋心头直抹着冷汗,他可没胆子说那话是调查组长说的,只好硬着头皮往自己身上揽,拜托**保佑,老耿下手不要太重。
民以食为天,这炊事班地位在区队里也是说一不二。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你分明是瞧不起人!炊事班咋啦!咱们区队炊事班又不是炮兵连的,凭什么让你这么拿话说人的。”耿班长手里的马勺扇起的劲风,刮得丁鹤洋脸皮子直痛。
丁鹤洋一听到耿班长这话,这心头拔凉拔凉地滴血啊,炮兵连炊事班的故事绝对是李卫那炮籽儿留下来的祸害遗毒,想当初连区队第一高手李卫无意中说了这个笑话,都被暴走中的耿班长挥着大马勺整整追杀了绕着整个营区跑了三圈,都楞没敢还手。背黑祸戴绿帽看人家**,这都成了炊事班的绝对禁忌,谁惹谁倒霉,丁鹤洋哪儿还敢多嘴。
丁鹤洋几乎连毙了李卫的心思都有了,苦着脸赶紧调转话题,道:“老耿,消消火,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是谈工作嘛,这里还有外人,老耿,给个面子行不,我给您道歉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此刻,连调查组的五人也是面如土色,这12区队炊事班长的杀气惊人啊。
“哼!少拿工作来压人!”耿班长一挥马勺,“今天暂且放过你!”扫了一眼周围看士兵,继续道:“炊事班咋啦,炊事班不上战场就孬种啦!日,老子这大马勺上挂着的鬼子小命起码有十来条呢,李卫来咱们班,咱们欢迎,咱们炊事班也好上战场,还可以升级成炊事排、炊事连、炊事营,一样上阵杀敌,不论是多厉害的敌人,碰上了咱们,他也是一盘菜,想咋整就咋整,由不得他说话。”
炊事班耿班长最后那句“不论是多厉害的敌人,碰上了咱们,他也是一盘菜,想咋整就咋整,由不得他说话。”虽然带着强烈的职业特色,却博得了周围战士一片喝彩声。
耿班长说这话可没半点忽悠,跟着12区队这么长时间,有时战场上敌我双方打急了眼,打起了白刃战群殴,炊事班耿班长有时也会热血上头,扔下手上的活,抓着不离身的大马勺就冲上战场,重二斤七两的精钢铁铸大马勺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凶器,勺到脑裂。
嘣!敌兵钢盔四陷!
嘣!敌兵脑花四溅!
嘣!敌兵筋断骨折!
这件奇门兵器横扫之处所向披靡,屡建奇功。
杀退敌人后,随意弄点水冲洗一下大马勺在战场上沾染的脑浆血汁后,再直接伸进行军大锅里搅巴搅巴,看上去挺恶心人的,战士们捧起饭碗的时候并不在意,一方面是累得实在没力气计较,另一方面是颇有古宋名将岳飞时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沙场豪情意境。
望着一干炊事班的大爷们在好劝歹劝后才肯离去,调查组的五个调查员齐刷刷地抹了把冷汗,这12区队还真是卧虎藏龙,连个炊事班都这么牛。
“你们这儿可真是了不得,难怪传闻说12区队是十一分区里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可真是有一套啊,果然不同凡响。”调查组组长说话都谨慎了许多,不再敢祸从口出。
“嗯,好险,今天我这条小命差点没祭了那大马勺!真让各位同志见笑了。”丁鹤洋背后是一阵寒意,“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少惹是非!”
调查室的门再次关上,丁鹤洋看向仍趴在那睡着的李卫一瞧,乐了,这丫的动作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面前摆着的一大碗小米粥就被整了个干净,刚才屋外那一顿吵闹也不过只是引起他注意送到跟前的小米粥。
再接着问了一日,李卫这老油条让调查组的调查员们也觉着烦了,不论是用什么方法都没查出他有什么异常问题,李卫的回话,总让人感觉处处有问题题,但处处又没问题,调查员和丁鹤洋都感觉自己快得了神经衰弱症,想当年在任丘到日军大牢里,李卫可是审讯人员的克星,更何况丁鹤洋这几个半道出家的非专业虾兵蟹将,他们也仅仅是被授权为调查,而非审讯,更非审查。
熬了两日,调查组组长实在是看貌似人畜无害表情状的李卫同志,眼神里都有些犯憷,无奈之下只好鸣金收兵,草草写了一封查无问题的总结报告,带回分区司令部,调查组在走之前,也没少数落丁鹤洋,下次拿到证据再提请调查啦之类的话,其他的重话倒也没多说,不过总算是认识了12区队里这一干人。
偏偏丁鹤洋本想着一心立功露个脸,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好为了挽回面子,自告奋勇犯险陪着李卫去接应军火。
耽误了几天后,李卫带着丁鹤洋和四个战士在清晨离开了区队军营,在晨光中劳作的石井村村民看到李卫一行人从村口出村时,习惯性地在田里直起身,热情地打着招呼:“早啊!李卫同志,上哪儿忙去啊!”
李卫脸上带着亲切微笑,挥挥手道:“我们去叛变,投降**去!”李卫的声音宏亮清晰,道貌岸然地似是一片军民鱼水情深。
第三百四十七节
“你!~~~~~~”
李卫的话刚出口,丁鹤洋的脸都绿了,这,这小子绝对故意的,这狗日的绝对不是调查组后遗症,天啊,调查组前脚刚一走人,后脚李卫决这样的话来,简直,简直是不把组织放在眼里。
“呵呵!~”李卫似乎没把丁鹤洋的表情看眼里,其他四个战士脸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地硬忍着,李卫和丁鹤洋这两人,他们谁都惹不起,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12区队就这点好,铁了杆的贼团结,有啥内部矛盾都是直说,没人藏着掖着。
丁鹤洋却是打定主意死盯着李卫,一定要抓到他叛党叛国的举动,用确凿证据以报被李卫愚弄之仇。
“刚才李卫同志说了啥?!”田里柱着锄头的一个上年纪的村民倒是听出了不寻常来。
“爹!刚才李卫同志说,他们去叛变去投降,哎哟!”年轻的村民倒是替父亲复述了一遍,没料到老头子脸上勃然变色,甩手就是一大块泥块扔了过来,正中脑门子上。年轻村民抱着头一脸委屈状道:“爹!你打我干啥!”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你这小兔崽子,刚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卫同志他们去干啥?!”老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愤愤然盯着自己儿子道。
“他们说,他们去叛……咦?怎么,怎么会,我明明听到的!哎呀!老爷子,别!”回过神来的年轻村民不防被老农又是一锄头柄敲在小腿上,疼地他蹦了起来。
“你这混蛋,李卫同志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叛变投降!人家是执行任务去了,笨蛋,还瞎说。”老农以自认为理解地说词强行镇压了不肖儿的妄语。
李卫一行人换成便装出行,根据范国文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没藏着躲着,大大方方的到了鬼子的火车站,买票上了平汉线的火车,悠哉悠哉地一路向南。
只是坐在摇晃个不停的火车厢里,丁鹤洋却是不停地抹着冷汗,头也晕晕地。胃里也是不断翻涌着,另外让丁鹤洋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是,这节车厢的鬼子列车员就坐在他的斜对面,死敌照面,真是非常折磨人啊。
李卫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哼着小曲儿细心剪着手指甲,光鲜的衣着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这趟公差扮得是保定城里有钱人家少爷到河南新乡去走亲戚,丁鹤洋客串管家,四个四排的战士则是家丁,以李卫个人的表现。活脱脱一个少爷羔子的德性。
晃荡的车厢更令丁鹤洋直感觉嗓子眼里酸意上涌。忍不住扒到窗边,狂呕起来,毕竟是没坐过火车的土八路。这不!晕车了!他又把这个帐算到李卫头上,一定是的,故意把我骗上火车受这种折磨,来报复我,丁鹤洋心里充满着怒火。
“嘿嘿!~没用的中国人!”日本列车员似是嘲讽般的怪笑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受不了火车速度和颠簸中国平民晕车时的难受表情显然是他枯燥的工作中那一份难得的笑料。
听到日本列车员的讥笑,丁鹤洋一边狼狈地扒在车窗上不住地将胃里的东西倾泄出来,一边心底不住的咒骂日本人:“狗日的破火车,咋这么颠。早知道我宁可走路也不愿上这破火车。”
待吐地差不多了,他欲缩回头来,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几条人影突然从铁路旁一跃而上了,扒上了火车了,正鬼鬼祟祟往车顶上爬,那些人身上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