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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还没有什么进展;否则能进行输血;就可以救更多人了。
此战唐军三万人;犬戎南诏联军七万人;犬戎损失近半;而南诏两万援军近乎全军尽墨;真正逃回的;还不到三万;唐军仅俘虏就抓了一万余。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成了难题;此时诚节、王归唐等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们于蛮人俘虏中招募人手;两人倒是拉起了自己的部队。虽然这些人还不值得立刻信任;但至少让他们驱赶犬戎俘虏做起苦力活儿;那是没有问题的。
叶畅在这边善后;龙尾关上;阁罗凤一脸凄凉;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龙桥头;一群唐军在那边耀武扬威;他抚牒良久;发不出一声。
昆川一战;他已经损失万余人;今日一战;又损失两万人;如今手中还剩余的;也不过是两万多兵马;而且这些兵马还心惊胆战;已经被唐军杀得丢了魂魄;真让他们出关会战;只怕立刻要逃跑。
此时他也得到消息;犬戎同样遭遇惨败;损失不比他少;这是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安慰的地方:不是他无能;实在是唐军太强大。
短短几个月间;此前还被他打得找不着北的唐军;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呢?此前还一入云南便发疾疫的唐军;为何就不生病了呢?此前还士气低落军纪败坏的唐军;怎么如此斗志高昂军纪严明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心头盘旋缠绕;让他胸闷气短;几乎无法呼吸。
此次谋叛;在他看来;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李隆基与李林甫这两个真正有些眼光的家伙都老了;其余人等;则不是无能平庸;则是骄狂自大;抓着这机会;只要能打个一两次胜仗;那么整个云南就为其所有。到那时;李隆基与李林甫差不多就死了;他再遣使者入长安去求和;新帝为了粉饰太平;必然会答应他的求和。
便宜占尽;然后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唐恭顺藩国;每年从大唐那里领来赏赐、支援;等到消化完毕之后;再重演一次叛乱……
可偏偏一个叶畅横空出世;此人原本在东北;怎么偏偏会跑到西南来
“大王;要不要……去夺来黑龙桥?”旁边的赵全邓低声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
阁罗凤定了定神;现在自己;还不能倒下
夺黑龙桥没有什么意义;明显唐军不会强攻龙尾关;虽然船场被火烧了;但唐军完全可以再重建起来;只等战船造毕;他们就可以乘船过洱海。
洱海西岸南北长达百里;任何一点都可以成为唐军登陆之地;而南诏兵力不足;根本无法守住。
琢磨来琢磨去;阁罗凤意识到;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弃龙尾关;回太和城笼城。
但是太和城乃其余皮罗阁所建;防守向来仰赖于南北两关;本身城池防御并不是很强;而且失去南北两关;仅凭一座孤城;如何能守得住?
阁罗凤正在迟疑间;忽然看到黑龙桥对面唐人一阵骚动;紧接着;唐军欢呼声传了起来。
“唐军的援军到了……”部下幽幽地说道。
阁罗凤放眼望去;确实;看到了远处唐军的旗帜。他抿着嘴;转身便下了城头;心中着实难以决断。
外头唐军时不时地欢呼;龙尾关内则是一片死气沉沉。
到得下午时分;阁罗凤坐在自己的临时大殿中正发呆;突然听得关外唐军再度欢呼;而且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都掀塌下来。他心中一惊;原本以为唐军不会强攻龙尾关的;莫非自己又料错了?
想到连接在叶畅手中吃亏;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厉声喝道:“上城;准备守城”
上得城墙;才发觉唐军并未来攻;而是又有一队唐军到了此处。仔细看那唐军的旗帜;阁罗凤吸了口气:“叶畅来了”
叶畅的大旗便出现在龙尾关城下;唐军受其鼓舞;当真是欢声雷动。阁罗凤盯着那大旗看;发觉大旗每到一处;那处的唐军就兴奋不已;旌旗挥舞不停
显然;叶畅在这支唐军中的威望;达到了一个顶峰
战前的卜钱;战争过程中的连连获胜;这些让唐军忽略了他们自身也有伤亡的事实;几乎每个唐军心中想的;都是在叶畅的带领下攻破南诏国;大伙搏个封妻荫子然后衣锦还乡。
“谁是叶畅;谁是叶畅?”阁罗凤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多久;却见数人;从唐军中出来;向着关城这边接近。城上人顿时紧张起来;阁罗凤眯眼望去;见这些人都是蛮人打扮;情知不对;当即下令:“射杀他们”
城头自有弓箭手对着下边瞄准;但那几人各执一盾;将中间人挡住;中间那人藏身于盾后;开始用蛮语大声说话。
“奉大唐皇帝之命;除去阁罗凤云南王之称号;罢免其南诏诏主之职……诚节为原云南王皮罗阁之嫡子;性情忠顺;宽厚仁和;宜立为南诏诏主;承袭云南王之职。如今许诚节在南诏故地立王庭;南诏旧臣;纷纷归顺……顺之者可不纠既往;逆之者举族诛亡”
却是替诚节来宣令的
诚节为皮罗阁嫡子;在阁罗凤于长安为质之时;颇得皮罗阁宠任;阁罗凤只是倚仗早年替皮罗阁征讨五诏的功勋;得了各部支持;才继承了王位。此时诚节树旗招降;城中的蛮人将士;顿时军心趋乱。
若没有连吃败仗;大伙会对阁罗凤忠心耿耿;但现在接连大败;南诏实力已经去掉大半;却仍然拿唐军没有任何办法。这等情形之下;是谁都会考虑另觅前途。
阁罗凤面色阴沉;看了看自己身边;身边的将士大多躲开他的目光。
他心中虽怒;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好在如今他身边之将;不仅仅是当初蒙析诏成员;也包括其余五诏和别的蛮部头领。这些人对诚节没有什么感情;诚节在他们当中也没有什么威望。
就在这时;那传令之人又道:“大唐皇帝旨意;因为阁罗凤倒行逆施;残害诸部;而诸部遗民;颇有恭顺;甚至亲至宫阙哭求者;故此恢复五诏故地;五诏部民;凡能在征讨阁罗凤中立下大功者;皆可封爵;擒获阁罗凤献者;即为诏主”
听得这个命令;阁罗凤顿时魂飞魄散;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尖声嘶喝:“射杀他;射杀他”
他身边亲兵便乱箭射下;奈何对方五六人之盾墙防御甚严;又不接近关城;无法寻着射中的角度;只能听得那蛮人连着念了三遍;然后众人安然退却。
阁罗凤惊恐地望着远处叶畅的大旗;心中明白;这一切;必然又是叶畅的计谋。
这是阳谋;此令一宣;阁罗凤在龙尾关内;根本没有多少人可以信任了。
他极目南望;然后被一阵窃窃私语声惊动;回过头来;却看到一双双疑惑恐惧的眼。阁罗凤看哪个人;就觉得哪个人可能将他献与唐军;他猛然拔出刀来;将自己身边一白蛮首领砍倒:“你这奸贼;意欲谋逆”
那白蛮首领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砍翻在地;紧接着阁罗凤又一刀剁下他的首绩;然后一脚将首绩踢到了众人面前。众人纷纷避让退后;惊恐地望着他。
“此贼听了唐人蛊惑;意欲谋逆;已为我所诛杀”阁罗凤厉声道:“来人;传我令去;将此贼满门老少;尽数诛绝;不可留一个”
这血腥与残忍的手段;总算让众人平静下来;不过阁罗凤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而且是饮鸩止渴。但方才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更是觉得;如果自己不这样做;身边的部下只怕立刻会绑了自己献与唐人。
“与其让他们投降;倒不如我来……”
心中暗暗生起一个念头;阁罗凤令亲信守好关头;自己又下了关。叶畅既然开始攻心;那就意味着不会立刻发动攻击;这龙尾关的安危;暂时不必挂怀
他暗中召来弟弟阁陂;令其乘人不备;单人乘船;悄悄去唐军处。阁陂得了他吩咐;依言去了;接下来阁罗凤便是在自己临时的宫殿之中坐卧不安。一会儿担心唐军即刻攻城;自己的部下已无斗志;未必能守住龙尾关;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似乎为人包围;外边的那些各部随时可能叛变献关。
到得夜间;听到禀报;他派出的密使终于回来。他心中顿时大喜;召阁陂入内;见面之后披头盖脑便问道:“如何;叶畅可曾见了你?”
阁陂神情却再无镇定;他可以用装神弄鬼的那一套吓住论若赞;但这一套当他用在叶畅面前时;却是小巫遇大巫。听得兄长相问;他沮丧地道:“见是见着了;但是叶畅并不允降”
“什么;为何不允降;我都答应遣子宿卫长安;他为何还不允降?”阁罗凤半是绝望半是疯狂地喊道。
“他说……他说;大闹一场;屠戮汉人;然后又从汉人皇帝那儿骗取好处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阁陂亦是绝望地道:“兄王;完了;咱们全完了
第354章 明犯强汉不轻饶
叶畅所说;比起僧阁陂所言还要激烈。
“回去告诉阁罗凤;我很谢谢他;他以自己的丧心病狂;为千秋后世之戒。自今往后;那种以为大闹一场;杀些汉人;然后汉人官府还要奴颜婢膝地跑来哄着护着;不惜奉上民脂民膏以讨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请自阁罗凤起;从逆或许可逃脱一死;但阁罗凤本人及其亲族;非受车裂凌迟之刑;不足以赎其罪;不足以安此前于云南城中无辜死者之灵”
当时僧阁陂甚为震惊;还以此举于伤天和残暴不仁必有天谴说之;叶畅却回道:“对阁罗凤这等分裂叛逆的丝毫仁慈;便都是对汉人和愿意与汉人携手的华夏诸族之残忍。我为大唐之将;华夏之官;只须考虑对华夏大唐百姓仁慈即可”
这不仅仅断了阁罗凤本人请降之途;就连他的家人;也被宣布了死刑
阁罗凤听得这里;勃然大怒;霍然起身:“既是如此;那就死战;让这洱海变成血海吧”
他下定决心;在殿中稍转了一圈;然后对僧阁陂道:“王弟;还须烦劳你一趟”
“兄王只管吩咐;那叶畅说我为兄王出谋划策;也是元凶罪魁之一;也是必死的;只是要我充当这个回使;才饶了我一条性命。”阁陂惨然道。
“休要惧他;他有本事擒着我们兄弟再说”阁罗凤冷笑了一声;然后道:“既是如此;我就来个鱼死网破……请贤弟你速速去龙首关;正好那土蕃兵马使论绮里余在我这;你与他同去;只说我欲举国内附;将这田土人口财帛;尽数献与土蕃赞普”
他这决断;让阁陂也目瞪口呆
“兄长;何至于此?”在回过神后;阁陂慌忙道。
“就是如此叶畅小儿既然逼我;我奈何不了他;便让大唐天子为我对付他。你去献土之后;便请论若赞速向其国内请求援军;我不信赤德祖赞能弃这一国之地而不顾只要赤德祖赞来援;哪怕我们守不住太和城;退至龙首关;或者退至剑川;终有杀回来之日。而且不只如此;我会遣人去成都;去长安;去大唐诸地;宣扬他叶畅有意割据云南以图自立;宣扬我本欲降却被他凌迫逼反。唐皇年老多疑;必不容他;定要召他回京”
对阁罗凤来说;这是他两败俱伤的选择;在没有退路的情形下;他自然只有孤注一掷了。
阁陂见他心意已决;想想除此之外;确实再无退敌之策;当下也不休息;径直去寻论绮里余。论绮里余逢此大败;身边仅剩余十余兵士;原本极是担忧;唯恐被南诏送给唐人;又恐回去无法向论若赞和土蕃赞普交待;可听完阁陂所说的阁罗凤的打算之后;他兴奋地跳了起来。
战场上的失败虽然会被责罚;可是若得到阁罗凤献国;他这个经办人也少不得一份大功劳;足以将功补过了。
他心中也急;当下连夜出发;次日上午;便抵达了洱海西北处的犬戎军营。一到此处;论绮里余的兴奋便失了大半:原本人声鼎沸的大营;如今空空落落的;便是有些声音;不是伤兵濒死的哀嚎;便是因为惨败而半疯的犬戎之哭喊。一股凄凉气息;笼罩在整个军营之中。
他们才到门口;突然听得一阵哭声和求饶声;紧接着;便见百余个蛮人被绑着推到了营门前;一人一刀被了结掉;脑袋亦给砍下来挂起。论绮里余仔细一瞧;认出这些蛮人正是投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