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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宝在京中有些势力;在淄州都有些影响;但在咱们水师当中;他就是一个屁;能奈我何?”
“他若是到杨驸马那边告状呢?”
“你说杨驸马是愿意与王元宝分亨傲来国之航路;还是独占其利?”程方远阴笑道:“这个宣节校尉;我早就当厌了;想要升个官儿;再不济也要当个如王元宝般的富家翁。只要这厮在傲来国购得玻璃宝货;回途中他自己得意忘形失足落海……谁能怪得我头上?便是王元宝;只怕也要求到我头上来;求我给他供些玻璃宝货”
身边军士闻言挑起大拇指;敬佩地道:“还是校尉想得深远;咱们兄弟今后富贵;就靠着校尉了”
“诸位兄弟只管放心;这一票咱们做得漂亮了;我自然不会亏待大伙;升官发财;大伙想什么就有什么”
他不仅仅是口头上许诺;还将王辏带上船准备用来与傲来国贸易的丝绢拿出来;赏赐给船上的水工、军士;一时之间;船上士气大振;众人都是卯足了气力;紧紧盯着蓬莱号。
蓬莱号东行了九日;海鹘船便跟了九日。此时海船;多靠着海岸地形来辨识方位;象这般深入海中航行九日之举;即使是大唐水师;也并不多见。海鹘船上水工、军士虽得了赏钱;但每日都只见茫茫大海;夜里唯有靠着前方蓬莱号上的灯光照明方向;心中渐渐惶急起来。包括程方远;也是急躁不安;到得后来;不得不召集船上主要军官一起商议;究竟是否要继续追下去了。
“此前数次;多则五日;少则两天;我们必定失了安东商会船的行踪;此次能跟着他们九日;已经是难得。只是九日未曾见着陆地;也不知他们是向着目的航行;还是在海中失了航向;如今船上水工、兵士都已疲累不堪;连着打了七次架……大伙一起商议一下;究竟是继续追;还是掉头西向。”
听得程方远这样说;众人当中有人便打起退堂鼓:“程校尉;以卑职之见;咱们当回航。毕竟再向前去;谁都不知道会跑到儿;便是到了傲来国;咱们了记不得如何来的啊”
“叶畅为何能记得往傲来国的海路?”有人问道。
“正是;此前我们以为他手中藏有海图;但如今情形很明显;没有任何一张海图;能将这既无岛屿又无海岸的海道绘出来要么;叶畅此次所行目标;根本就不是傲来国;要么;所谓的傲来国;根本就是他编出来的谎话”
“谎话不可能;那玻璃器;咱们在登州可是亲眼见到过了;他们的船出海转一圈;然后回到登州;便有了玻璃器”有人对这个最接近真实的猜测表示反对道:“以我之见;最大的可能;他还是在耍我们”
叶畅戏耍他们的胆子自然是不缺的;论及官职;叶畅比起他们这里官最大的程方远要大得多。若不是双方互不统属;他们见着叶畅;还要行大礼;叶畅甚至可以寻借口拿军法处置他们。
此时众人经过长期航行;一个个都是心头火起;故此在被点出有可能是被叶畅戏耍后;他们当中便有脾气暴躁地忍不住道:“奸贼狗胆……如此茫茫海上;依我之见;不如于脆拿下那厮;逼他交出傲来国的机密;然后往海中一扔
“这么多人;若是消息走漏;咱们谁都落不了好……”
“大伙都得了好处;又齐动的手;谁敢走漏消息?而且若是咱们得能到傲来国海路;何愁杨驸马不支持咱们;有堂堂驸马撑腰;走漏消息又能如何?”程方远怦然心动道。
大人物们知道的消息更多;知道就算有杨洄撑腰;也未必能惹得起叶畅。但是程方远这般小人物眼中;驸马乃皇帝的女婿;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叶畅虽然声名远扬功劳卓著;可是比起堂堂驸马还是差得老远。故此;他才有这个胆子;敢做如此决断。
众人听了都觉有理;三言两语之间;便做出了决定:于一票大的
他们既做了决定;便不欲再跟在蓬莱号后边吃浪;于是鼓足风帆;令所有兵士都充作桨手;开始全速前进。
听得这个命令;诸军士与水工顿时欢声如雷;他们这些时日心中焦躁;自己内部都发生了斗殴;也都清楚此等情形不能放任下去。如今分明是要真刀实枪与追踪对象做过一场;众人都觉得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更何况;安东商会向来以富庶闻名;抢掠对方的船;众人必然能有所收获。
此时海上并无大多规矩可言;他们虽是大海水师;但也不是没有做过充当海盗杀人夺货的勾当;竟然没有一人质疑程方远的决策;反倒个个欢欣鼓舞起来。
坐在舱中的王辏觉得有些不对劲;船速似乎明显快了;他以为乃是发现了傲来国;便想着出来。原本盯着他不让他乱走的官兵;如今也被召去准备作战;故此他出舱时没有人阻拦。
他到得甲板;便看到兵士们都已经站在了绞弩与抛石机旁;准备随时发射;而拍杆与跳帮舷战的军士;也都各就各位。他虽然不大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却也知道;情形不对。
“程宣节;你这是做什么?”他惊恐地大声问道。
程方远正与同僚盯着前方的蓬莱号;见他来了;厌恶地哼了一声:“滚回舱中去;若是再给我看到你在外边厮混;便扔入海中喂了鱼蟹”
王辏心中一惊;从程方远的话语里;他确实听出了杀意;他能被王元宝派来执行此事;原本就是善于察颜观色的;再从程方远等人的准备来判断;他们分明是失去了耐心;准备硬上了。
王辏最初时还只是惊于程方远的胆大;然后便意识到不对:对方做出这等事情来;难道还会留他们这些知情的外人?
心念及此;他顿时惊惧交加;不敢再在外边晃着;忙跑回了舱中。他也有两个同行的伴当;与他分别被看着;如今知道情形不妙;他便去寻那两个伴当;想要商议一番;看看能如何脱身。
对于海鹘船与蓬莱号的战事;他心中倒是没有半点怀疑;叶畅在陆上确实是威名赫赫;可是海上如何能敌得过海鹘这样专门为海战而设的船
程方远没有理睬王辏;只是盯着蓬莱号。
最初时双方的距离有六里远;但随着海鹘船速度越来越快;距离便越来越近;五里、四里、三里;再到不过十个船身左右。
“抛石”程方远下令道。
这是他们惯用伎俩;抛石威吓;让对方停船;等他们靠上去;那便可以生杀予夺了。
士兵将石块装入兜袋之中;几名力士吭噗吭噗地绞动皮索;然后一名力士用榔头砸开机括;嗡的一声响;那人脑袋大小的石头飞上了天空。
只不过此时的抛石机谈不上多精准;更别提是在风大浪急的海上了。那块石头飞得倒是既高且远;但离蓬莱号差了个半里左右;落入海中激起了数丈高的浪花。
“再来;再来”程方远也有些面红耳赤;击不中目标乃是意料中的事情;但相差这么远……未免有些过了吧。
可就在这时;他身边人却道:“校尉;你快看”
第301章 弦翻霹雳弩作雷
方才第一枚石弹射出;因为偏离得太远;程方远并不觉得;它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顺着他身边人所指;他却看到;蓬莱号减速了。
不但减速;而且还调整船身;将侧面曝露在海鹘船的前方。
“怎么了;莫非他是在准备接舷?”程方远有些讶然地道。
他不相信对方会轻易被吓住;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他虽不是很了解叶畅;却也知道这位积利州司马不是这种人。
“都打起精神;当心些;对方可能有什么诡计”略一琢磨;程方远下令道。
两艘船越来越近;程方远又下令抛石机发射了一次;这一次算是比上回近了些;投出的石头越过蓬莱号顶部;落在了距离蓬莱号约二十丈远处。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丈了。
蓬莱号甲板上并没有什么人影;看上去不象是做好了接舷战准备的;程方远心中越来越犹豫;但事已至此;现在住手是不现实的事情。他再度下令谨慎;命令船上的绞弩、拍杆做好准备。
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五丈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清楚看到蓬莱号上的情形。海鹘船虽非楼船;甲板上也有重楼;因此程方远可以居高临下观望。蓬莱号上面有十余个人还在甲板之上;看情形都是水工;一些操帆手之类的;却无半个士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方远心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先停住船;再观望一番。但这点距离;他便是想停船;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事情。桨手们此时已经不再全部划水;而是准备将船横过来靠上去。
就在这时;蓬莱号对着海鹘船的这面船壁;突然打开了。
象是同时打开了十二扇窗户;然后;便看到一团团火球被推了出来。
程方远瞳孔猛然收缩:“绞弩——小心”在他喝叫的同时;那十二扇窗中几乎同时传出沉闷的机括声响。十二枝绑油脂、布团的长弩矢飞了过来;在这样的距离之内;即使海浪让蓬莱号不停地晃动;这十二枝长弩矢还是有一半狠狠扎入海鹘船的船体之中。
“奸诈”感觉到船因为遭受射击而带来的倾斜;程方远骂了一声;然后下令:“反击;灭火”
船上的水工与兵士们;忙将准备好的水向船身上泼去;避免弩上的火引着船身。
甲板之下的一间船舱里;王辏脸色惨白地看着船壁;半截弩矢从外贯入;正穿进了他所在的这间船舱。
“这是怎么回事……打起来了?”他旁边的一个伴当惊呼道。
“定是打起来了;这应当是蓬莱号上射出来的……蓬莱号上竟然也配有绞弩;看;还有火;他们应当是想用这火弩引燃海鹘船。”另一个伴当道。
“我们盯着蓬莱号也不短啊;没见甲板上曾装过弩……”
“奇怪;你看这弩矢上;怎么还缚着个竹筒……”
“快走;快走”两个伴当还有闲心去讨论蓬莱号上的装备;王辏却隐约觉得不妙;他有一种面临灭顶之灾的感觉;故此大叫着便推开舱门便跑。
他的两个伴当却有些惊讶;这有什么可跑的;无非是一点火罢了;用水浇灭就是。
与王辏一般;有着灭顶之灾感觉的还有程方远。程方远盯着那些弩射中之处;心中暗有所思。他身边一将嘲笑道:“叶畅黔驴技穷矣……在甲板之下发射绞弩;虽是更有隐蔽性;却不可能重创……”
此将的想法很简单;这种射击方式;注定了不可能有很大的射击仰角;弩的射程就不远;甚至无法射到对方的甲板之上。虽然弩上备火;但那种火只有在附着帆布等易燃之物上时才能真正产生杀伤力;这样钉在船身上;看上去吓人;可只要扑灭及时;不会给船造成多大伤害。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轰的巨响;一枝弩钉入的船身处;突然冒出一团大火球;刺鼻的硫磺味随着这火球扩散。
这只是第一声;紧接着又是两声响;六枝钉入船身的弩;倒有三枝炸开;在海鹘船身上造成了三个窟窿
“这……这……这这?”
程方远连着说了四个“这”字;却未成一句;这变化;实在让他无法想象
那好端端的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爆炸;而且还将船身炸出三个大窟窿?
海鹘船比起一般的水师战船确实更为坚固;更适应大海中的风浪;但其整体结构;仍然是这时的船通用形式;自然比不得蓬莱号这般牢。三枝弩矢炸开;将其结构破坏得甚为严重;而风浪造成的摇摆;又加剧了这种破坏。此时海鹘船上;各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木料断裂的声音;可却没有人有精力去管它;因为方才的三下爆炸;不仅仅是造成了船体破坏;飞溅的铁片、碎木;也在船甲板之下的舱内;造成了人员伤亡。
王辏回头望着自己刚才所处的船舱;如今船舱里已经是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碎片狼籍。他的两个伴当;一个断了只胳膊正疼得满地打滚;另一个靠近舱壁的;于脆就浑身是血地仆在木板之上抽搐。而原本是舱壁的地方;却多出了一个一人大的窟窿;窟窿四周;火苗乱窜;烟蒸雾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