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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镐一笑;没有回应;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王昌龄说完这个;便又上去抓住岑参:“岑公;你说每年花费十九万贯之事;愿闻其详。”
积利州才八万人口;每年官府花费就达十九万之巨;从岑参的口气来看;这些钱并不是用在官吏薪俸上;故此王昌龄甚为好奇:究竟是哪儿用掉了这么多钱。
“兴建港口;铺桥修路;建了四所书院、四座医馆……”
岑参一边说一边摇头;十九万贯算得了什么;按照叶畅原先的计划;只怕九十万贯都打不住
“书院医馆?”
“对;书院乃教习之所;便是凡九岁之上、十二岁之下孩童;无论汉胡;皆须就近入书院授课;设字、射、数、理四科……”
字就是识字;射则是骑射战阵;数即数学;理却是“道理”;包括春夏秋冬这样的自然之理;也包括人生道理。这些都只是启蒙学科;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但在这盛唐之时;书院之风尚未盛行;除了官学之外;少有学校;故此积利州在行此事;让王昌龄愣住了。
“叶司马好大气魄这是……这是……”
“这是为往圣继绝学。”岑参笑道:“当初叶十一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句时;某顿时拜服;乃立志为其佐辅;当助叶司马一臂之力。惜哉我无所长;能做者不过万一”
王昌龄听得这钪锵有力的一句后;刹那间也是呆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我只以为自己已经是看透了叶十一郎;却不曾想;每每以为见至顶峰之时;便又见另一奇峰更高……叶十一如山如渊;非常人能揣测;其人必胜班超之流…我亦当如岑公;倾心助其一臂之力。这民政之事;理财为其枢要……岑公与我;皆无理财之能;张公则善于军略奇谋……理财;对了;倒是有一人”
他是想到就做的人;故此松开岑参;又去找叶畅;结果便看到叶畅正在喝斥一个军士:“你这厮倒是好大的胆子;整日里脑子里想的就是小娘?”
“我在来此之前;可不怎么想;只是见着了才想。”被训丨者正是樊重武;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身份不高;故此没有资格参与方才的会议;但是因为心里想着那迪烈的女儿;终究还是壮着胆子来求见。
“没出息”叶畅又骂了一声。
樊重武缩着脖子;倒退着走了几步想跑;叶畅又把他喊住:“你这厮又要做什么?”
“回去睡觉去。”樊重武垂头丧气地道。
“瞧你那模样;不过就是一个小娘;便成这德性”对樊重武这厮;叶畅还是寄予一定期望的;他勇武只能算一般;不过是个愿意动脑子的;就是有时一根筋;象现在便是。这种人;要顺毛捋着;用得好了;有奇效。想到这;他哼了声:“带路”
“去哪?”
“当然是去看那小娘;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美人;能让你迷成这模样”
樊重武顿时大喜;然后又面现忧色:“司马;我带路可以……不过你自己;可不能瞧上了和我抢”
他终究是性子野;虽然学了军纪;却还不懂什么规矩;和叶畅也这般说话。旁边的南霁云一巴掌便拍过去;抽得他险些趴在地上;他一边呼疼;一边紧张地看着叶畅。
“那难说。”叶畅又哼了一声道:“便是我自己不要;迪烈的女儿……我也可以用来赏人”
“赏我成不?”
“带路;莫让我说第三遍”
樊重武亦喜亦忧;只能带路;叶畅见王昌龄又跟了过来;便招呼道:“王公可是还有别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聊;去看看这厮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
王昌龄已过半百之年;对于美人什么的兴趣不是很大;他道:“叶司马;辽东经营不易;司马幕下;张公可为谋主;岑公可主文书;某无所长;唯能为司马劝农;还缺一经济能手;能为司马理财啊。”
叶畅闻弦歌而知雅意:“莫非王公有人荐我?”
“正是;正有一人……”王昌龄略一思忖;然后缓缓道:“此人声名远扬;叶司马也必闻之。”
“敢问是谁?”
“曹州刘士安。”
“刘士安?”叶畅琢磨了一会儿;并不记得这个人物;脸上便有疑惑。
王昌龄见了提醒道:“便是刘晏”
“原来是他;王公与他有交情?”叶畅闻言一扬眉;这人的名声;确实是听过。这人在唐时便以理财治民著称;而且他恐怕是出仕为官最年幼之人;才九岁(一说七岁);便当了秘书省正字;此事迹;被列入《三字经》中
“颇有往来;曾有诗歌唱和。”王昌龄道:“他曾与我有言;天下各处皆有理财之机;卩见钱流地上;。我素知刘士公言下无虚;既出此语;必有其能”
见叶畅笑了起来;王昌龄又道:“愿以我之微末职司;担保其人确有才
“王公啊;我也听过刘晏大名;只不过如今刘晏可是洛阳尉;而且考绩甚优;怕是不愿意来这辽东之地”
王昌龄一听便默然了;他只顾着荐人;却忘了刘晏早有才名;如今年纪也不算大;又在洛阳尉这个可谓重要的职司上;岂象他一般;只是一个区区江宁尉;又已年老;再无机会;便要蹉跎终身
“不过王公所说也是道理;总得试上一试。”叶畅又笑道:“就请王公将我辽东之事;以书信告之;探探其意愿;如何?”
“愿效此劳”王昌龄道。
见王昌龄欲离去写信;叶畅失笑道:“王公当真雷厉风行;不过此事不急在一时;先与我一起去见见将我部下智勇双全之士都迷倒的美人。”
樊重武在前面顿时乐了;方才叶畅喝斥他;他觉得自己这次要丢大脸出大丑;不仅美人没有弄到手;在叶畅心中的形象也被破坏了。现在一听叶畅夸他“智勇双全”;那简直比灌了蜜汁入口还要甜;顿时心花怒放;咳了两下;将胸挺了起来;摆出一副威猛模样。
他几乎是横着走在前;领着叶畅等便向城西南行去。没有多久;便看到一处用木栅栏围起的空地;周围有数百名安市城兵守着;见到樊重武行来;便有人上前狂拍马屁:“樊将军又来瞧美人了?小人早就说了;樊将军只要一声令下;小人便将美人给您送到府上去……”
“嘘;不许胡说”樊重武原本高挺的胸膛顿时又收了回去;瞪着那厮喝了一声:“我家司马在此”
“司马……”那安市城兵一哆嗦;在他眼里樊重武便已经是大人物了;那么指挥樊重武的积利州司马叶畅;又是何等了不起的大人物
叶畅只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众人入了那栅栏中;便看到几个契丹孩童满眼恐惧与仇恨地躲到一边;叶畅见他们一个个那模样;眉头一皱:“怎么;没给他们吃的;怎么将孩童饿成这模样了?”
“那是契丹人;饿死一个今后就少一个祸害。”樊重武嘟囔道。
“那你还瞧上了契丹人家的小娘呢”叶畅瞪着他道:“这些都是我们积利州的财产;饿死一个;便是损失……你这厮管着契丹营;便是这般做的?”
樊重武于笑了两声;向着那安市城军官使了个眼色:“去弄些粥来;莫真饿死了。”
“是。”那军官可不敢在叶畅面前大声说话;点头哈腰;然后小跑着离开。樊重武带着叶畅穿过几座帐幕;到了中间最大的一处;然后咳了一声:“阿依丽;我来了”
“嗡”
一只马扎从帐中扔了出来;险些砸中了叶畅;叶畅身边自然有卫士;顿时拔刀要往帐里冲;结果又是“哗”一声;一盆不知什么水浇了出来;将一个卫士淋得满头都是。
“别;别;她只是脾气大些;不是真要为恶……”樊重武脸色大变;慌忙喊道。
叶畅示意卫士不必太紧张;笑着道:“这便是你瞧中的女郎欢迎你的手段
樊重武嘿嘿一笑:“常言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烂腌菜……她越是如此对我;便越是对我欢喜。”
这厮的心灵大概有些问题吧;叶畅心中暗想;莫非是积利州男女比例失调得太过了;致使这种到了年纪的变得有些不正常?
“哇噜咕叽呗呐……”
然后叶畅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子声音吼了起来;只不过满嘴都是契丹语;叶畅却是听不懂。樊重武在旁眉开眼笑;叶畅讶然道:“你听得懂?”
“我也不懂契丹语;但听得她说话;心里便说不出的畅快。”
叶畅对这贱人有些无语了;向身边卫士一使眼色:“带出来;莫伤着了。
卫士冲了进去;但转眼就一脸古怪地退了出来;然后;叶畅便看到让樊重武念念不忘的迪烈女儿阿伊丽了。
此女身高六尺;端的高大;最重要的是;她腰围只怕也有五尺;长得膀阔腰圆;叶畅身边能与她相提并论者;唯有释善直一人。
便是南霁云;都没有此女雄壮
叶畅的眼睛都看直了;王昌龄同样发呆;这位真是女郎么?
再看了看樊重武的身板;与那位阿伊丽比一比;叶畅忽然笑了起来。
“坏了;坏了;果然眼睛都看直了;大胸脯大屁股;正好生养;听闻天子宠爱的杨贵妃杨娘娘;便是这种模样……叶司马定然也被迷住了”
樊重武心中嘀咕;哀声叹气起来;叶畅拉着王昌龄转身就走:“樊重武;只要你能降伏这女郎;这婚事我便准了。但若你被这女郎降伏了;我可就要连你的脑袋一起砍掉”
第288章 辽河水深风云扬
辽河之西;一个少年郎远远望着河对岸;略薄的双唇紧紧抿了一下。
在他身后;一群身着大唐官兵服饰的军士正在牧马;一个个神情肃然。
“怀玉;当真要去做?”
少年郎身后一人身材雄伟;沉声向他问道;这少年回过头来笑了笑:“兄长胆量也特小了些;此时正我辈立功之机;岂可放过;你看董将军;一听我建言;便立刻出兵
被称为兄长之人摇头苦笑;自己这个表弟;年纪不大;才十五岁;可升官之心却是极为迫切。此次得了消息;他鼓动自己不说;还将董秦也说动了。
他只是一个裨将;董秦却已经是平卢军先锋使;身份地位更在他之上。不过董秦性子憨直;又喜好女色;故此为他表弟所说动;竟然出兵冒这个险。
“你心太急;怀玉;再过几年;你何愁没有立功的机会我观安大夫其人;不似此前几位节度;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到时就算没有边事;他想法子也要弄出些边事来”他又劝说道。
“兄长;出名要乘早啊。”被称为怀玉的少年郎一扬眉:“那叶畅扬名于长安时;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我李怀玉如今与他当时年纪相当;难道我竟然不如他?”
听得李怀玉提起叶畅;那身材雄伟之人眼前便是一片火热。
身在辽东之地;谁不知道叶畅
几乎就是赤手空拳到了辽东;只靠着收拢一些当地汉人;便白手起家打出了一州之地;从一个挂名的襄平守捉;到现在的辽东行军总管府录事参军;这官职的变化;可是一种飞跃
“我侯希逸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若再抓不住机会;只怕这一生就唯有蹉跎……怀玉擅自向董先锋建言;结好这位将军;倒是我的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侯希逸向着后方望去:“董先锋还未至啊?”
“未至正好;咱们过河;先夺头功”李怀玉目光闪动:“安大夫能做的事情;咱们如何做不得?”
“那就过河吧”侯希逸想想;河对岸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乘着这机会;立个功劳回来”
“前些日子捉到的契丹人不是说了么;安市城都被积利州军占了;想必契丹大军已经尽败;咱们能捡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微末功劳”
李怀玉尖声笑了起来;他眼中寒光闪动;一点都不象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们择水势较缓、河道较浅的地方渡了河;却没有往安市城北走;而是径直到了安市州与建安州之间的要道大石桥。此处原本也是一条河沟;当初太宗皇帝东征时御马过此;陷于河滩之中;乃建石桥得过。这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他们一到之后;立刻在大石桥两端各设关卡;拦截往来的人员。
此时刚刚过兵;再大胆的客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