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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又问:“飞雪先生可知,这两块玉玺如何区分?”
飞雪先生点点头:“桌上那块是在下拙作,区别只有一处。”
怀瑾点点头启开桌上卷宗,递给刑部尚书:“当年汪一鹤关于玉玺的辩称,请大人读给诸位。”
刑部尚书接过去,大声宣读:“臣不敢再家中私藏玉玺,此事定是栽赃陷害。”
怀瑾问道:“后来呢?”
刑部尚书低了头:“此玉玺和前朝记录一模一样,无人会信汪一鹤一面之词,因他狡辩,后来上了大刑。”
怀瑾点点头看向飞雪先生,飞雪指指玉玺:“桌上那块角上有一个小小的傅字,只有在阳光下可见。”
怀瑾又问:“当年,飞雪先生为何要仿制前朝玉玺。”
飞雪先生看向秦老爷:“当年秦老爷痴爱玉器,常常找在下打磨一些心爱之物,是以来往较多,有一日,秦老爷拿一块玉石过来,色绿如蓝温润而泽,笑问在下此玉做何物最妙,在下一时失言,说做玉玺最妙,第二日秦老爷拿一本书过来,上面有前朝玉玺的描述和图样,在下推辞再三,经不住对此物的喜爱,是以做了一块玉玺。”
飞雪先生,绿竹,云环,怀瑾一一询问,嫦曦从他们的叙述中,拼凑出往事。
当年秦老爷对飞雪先生给以重金,他却因心中忐忑没敢收取,慢慢的也就淡忘了此事,几个月后他出院门归来,惊闻兵部大司马汪一鹤被抄家斩首,他多方打听,方知祸事缘于一块前朝玉玺,他与汪一鹤打小相交,汪一鹤志在金戈铁马,他则爱玉成痴,二人朝着不同方向拼搏,各自心愿得遂,汪一鹤官拜兵部大司马,他则被奉为玉匠之神。
他们一直保持着儿时亲密的友情,他们的女儿,汪绿珠和傅云环,亲如姐妹,他们的夫人,温和贤良,二人每次把酒,都叹说满足,谁知祸从天降,他怀疑那块玉玺就是自己做给秦老爷的那块,他去找秦老爷,在路上遇一友人,攀谈中得知,秦老爷乃是当今国舅,也是新任兵部大司马的兄长。
此时方知上了别人圈套,断指发誓为老友报仇,没等到他行动,秦老爷来了,让他快快离开京城,否则难逃一死,他匆匆带着妻女离京远走,沿途留心寻找真正的玉玺,妻子在路途中病故,女儿跟着他受尽苦楚,他找到过前朝的太监宫女,甚至流落民间的王爷公主,却没有玉玺的下落。
经过几年东躲西藏,追寻他们的人没了耐心,或是他再形不成威胁,他才脱离被追杀的生活,女儿年岁渐长才在西北一个小山村安了家,女儿在家打磨些玉器变卖为生,他则接着四处寻找,一个多月前他回到家,却不见了女儿,几个年轻人候在家中,说女儿在京城等他。
汪绿珠,嫦曦看向跪着的绿竹,原来绿竹是汪一鹤的遗孤,此时方明了怀瑾和绿竹曾说过的话,嫦曦沉吟着,怀瑾已转向秦老爷,微微笑道:“敢问岳丈,那块玉从何而来?”
秦老爷身子微颤着抬起头来,皇后一挺身挡在了他前面,开口道:“兄长的玉,是本宫给的,兄长喜爱玉石,长春宫这样的玉何止一块。”
怀瑾看着皇后,缓步过去跪在她身旁,朗声说道:“父皇,母后总跪着,难免伤了身子,再说秦府的事,母后不见得知情,父皇,就让母后起来吧。”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怀瑾扶住皇后手臂,和气说道:“母后请起吧。”
皇后下巴微扬,不着痕迹避开怀瑾搀扶,站起身来昂首到书案旁坐下。
皇后默然坐着,没有看皇上,她只是不敢看,她冬至照例召兄长和弟弟进宫家宴,正说着话皇上悄无声息进来了,然后是安王,一身带血的甲胄,身后跟着一位老者和两个姑娘,她正要问何事,皇上已经喝令跪下。
她担心塔城事发,却原来不过是汪一鹤的旧事,她看着英姿勃发的安王,咬牙冷笑,竟翻出汪一鹤的旧事来,看来你蓄谋已久,不过依然太嫩了些,你不想想,当年汪一鹤军功卓著,若不是皇上默许,一块前朝玉玺岂能将他扳倒,他既有辩言,没有皇上点头,谁敢对他用刑?
只要揽到自己身上,皇上定会象以往一样,大事化小,她心里盘算着,就听到皇上说:“安王,接着问,问不出可以用刑。”
皇上声音温和,皇后闻听心中却如惊雷滚过,一句话,皇上意味已明,她看向低头跪着的弟弟秦钺,你可知今日,你就是当年的汪一鹤,当年扳倒汪一鹤,姐弟曾郑重说过前车之鉴,可大权在握永不满足,一步一步的,不觉已重蹈当年覆辙。
39丢死人了
秦老爷听到用刑二字,心里一缩,他不过一介书生,从无野心,以国舅之尊赋闲在家,平生所好不过是把玩玉器,十几年前,弟弟给他一块玉石,他爱不释手,弟弟在旁笑说:“若是雕琢成器,兄长看什么为最好?”
他拿出偶然得来的前朝玉玺,仔细比对,弟弟笑道:“竟是雕琢玉玺的好料。”
隔一阵子,弟弟又上门来,他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玺给弟弟看,弟弟拿过那块真的笑道:“仿制的几可乱真,哥哥留着,真的弟弟拿去用用。”
秦老爷自然不肯,弟弟软硬兼施,最终,他悄悄换了盒子,将假的给了秦钺,谁想今日成了罪证。
想想刚才妹妹的护弟之意,他也起了爱弟之心,这些年,整个家族都仰仗弟弟护持,妹妹在宫中地位也一直安稳,他仰起头尚未开口,一直在旁沉默的秦钺大声说道:“姐姐给兄长的玉石很多,唯有这一块是下官给的,下官为嫁祸汪一鹤,诱骗哥哥找傅飞雪做了那台玉玺。”
怀瑾看一眼秦钺,此人心机深沉,此刻紧要关头,迅速明了皇上心意,弃了自己保全皇后太子以及整个秦氏家族。
自从救出绿竹,他一面派人追查飞雪先生下落,一面寻找真的玉玺,四处寻得几块难分真假,想起岳父乃品玉高手,特意去找他品鉴,他看着那几台玉玺得意笑了:“绝对是假的,真的嘛……”
他没有说下去,一一端详着那些赝品,半晌摇头叹息:“谁也没有飞雪先生手艺高明,以假乱真无人能辨,当年汪一鹤……”
他又不说了,怀瑾却起了疑心,汪一鹤秦恩甫飞雪先生,他借着几丝线索去追查旧事,收买了秦恩甫的书僮,果然,那方真的玉玺在秦府。
去年腊月,他有意和凌薇打赌,诱她偷了出来,凌薇得到的是一窜稀有的红玛瑙。
拿到玉玺后,他加紧派人寻找飞雪先生,终于,狄庆凭借云环打磨的玉器找上门去,将云环带到了京城。
一月前,得知飞雪先生动身上路,怀瑾亲自带人前去迎接,看到飞雪先生,就将那方真的玉玺塞在他怀里,越接近京城,跟踪他们的人越多,快要抵达京城时,他们遭到伏击,然后一场恶战,所幸……
怀瑾捏紧了拳头,刚刚他一求情,皇上就让皇后起来,他就察觉时机未到,皇上准他追查汪一鹤的旧案,不过是要找一个处置秦钺的由头,一个汪一鹤,尚不足以逆到皇上龙鳞。
他下定决心,微笑着抬起头来:“既然真相已水落石出,请父皇定夺。”
皇上摆摆手:“削秦钺兵部大司马一职,羁押刑部密牢,无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后看着弟弟怔怔落下泪来,器宇轩昂勇冠三军,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秦恩甫想说什么,皇后狠狠瞪他一眼,他缩回头去,自小他就怕这个妹妹,长大后越来越怕。
好在,皇后抹抹眼泪,没有连累到秦氏一族,唯今之计只能丢弃弟弟了,眼泪又涌出来,整个兵部都在弟弟手中,各级官员都是他的旧部,不管谁接任大司马,都会拥戴太子。
皇后站起身,含泪看着皇上恳求:“臣妾想跟弟弟说几句临别的话。”
皇上点点头,皇后走到弟弟面前,就听到皇上沉声说道:“宣旨,兵部由太子掌管,大司马一职暂缺。”
皇后看向秦钺,秦钺也看向她,看着看着笑了起来:“阿姐,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该如何做。”
皇后点点头,和颜悦色说道:“阿钺在狱中好好自省,阿钺的妻妾,本宫会照顾好,阿钺的儿女,本宫会视如己出。”
众人走出长春宫时,天光已微亮,嫦曦满腹疑问,碍着众人都在,不好问怀瑾,懒懒跟在他身后,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在宫门外,长丰迎了上来,扶住怀瑾关切问道:“王爷可还撑得住?快上马车。”
一句话,似惊雷在嫦曦耳中炸响,仔细看向怀瑾有些僵硬的腿,以为他是紧张,原来受伤了,疾步冲过去,手脚并用上了马车,许慎行也坐在车中,刚要施礼,嫦曦摆摆手道:“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虚礼,快给王爷诊脉。”
怀瑾一笑,身子一歪倒在嫦曦身上,嫦曦扶住他,解了怀瑾身上沉重的盔甲,看盔甲底下的衣袍血迹斑斑,怒气升腾起来,破口骂道:“哪个混蛋将他伤成这样?底下人怎么保护的?你也是傻,这么重的伤硬撑着,就不会先治伤再问案,真是气死我了……许慎行,赶紧为王爷医治,若有差池,将你的胡子一根根拨下来。”
凝神诊脉的许慎行吓一跳,倒不是怕拔了胡子,而是这个王妃泼妇一般的架势,几句话将王爷,王爷的敌人,王爷的手下,还有他这个郎中都骂了一遍,长丰亲自驾车,听到车内动静劝道:“阿姐,先别生气,王爷为了今日的时机,等待已久,昨日下午被挡在城外,对方拼死抵挡,好在傍晚时分,广阳王世子派我带人来助,才得以进城,若再迟一刻,秦钺就会离开宫中,他一离开,京城遍布他的人马,王爷就没有机会了……”
嫦曦没再说话,撕开怀瑾的裤腿,大腿上一处剑伤,皮肉狰狞外翻着怵目惊心,许慎行忙清理包扎,嫦曦声音低柔:“许郎中,你轻些,他眉头紧皱,一定很疼。”
许慎行点头称是,嫦曦又问:“可伤着了筋骨?”
许慎行斟酌说道:“此剑刺得极深,王爷要好生将养才是。”
嫦曦嗯一声:“可会跛腿吗?”
许慎行尚未答话,她叹口气说道:“若是跛了腿,他是不是就没那么多野心了,要不,许郎中疗伤时留一手,让他跛了算了。”
许慎行再次被吓一跳,嫦曦已抚着怀瑾的脸说:“还是尽力医好吧,就算让他放弃,也要心甘情愿才好,若受到半分逼迫,他的余生岂不是总有遗憾,那样太过无趣,还是医好了吧。”
怀瑾在昏睡中动了一下,靠得嫦曦更紧了些……
怀瑾醒来时,嫦曦正为他换药包扎,怀瑾的腿缩了一下,嫦曦抬头看他醒了,笑道:“别乱动。”
怀瑾又缩一下,嫦曦笑道:“怎么?害臊了?”
怀瑾点点头又摇摇头,迟疑问道:“你做这些,能做好吗?”
嫦曦眉头蹙了起来,啪一巴掌拍在怀瑾腿上,震动了伤口,怀瑾疼得一咧嘴,忙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也不想变成跛子,让绿竹或者云环上药,是不是好些?”
一提绿竹云环,嫦曦绷紧了脸,将药扔在一旁,气呼呼坐着再不理怀瑾,怀瑾喊了声青梅,待青梅进来吩咐道:“请绿竹或者云环来吧。”
青梅看嫦曦神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