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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云扬眉笑道:“广阳王府中有孤本尚存,姑娘可要一观?”
绿竹兴奋起来:“真的?”
赤云点点头,诚恳说道:“若绿竹肯跟我前往广阳郡。”
绿竹怏怏叹气:“山高路远,妾不过是笼中雀鸟。”
赤云近前一步:“那就跟我走,海阔天空任凭驰骋。”
绿竹动容,淡然的脸庞明亮起来:“海阔天空任凭驰骋的话,好。”
赤云一笑,绿竹看着他:“不过,我在京城尚有心愿未了。”
赤云豪迈点头:“等你就是。”
21殷殷之情
绿竹红着脸从藏书阁跑走,赤云在她身后笑看着,一直都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犹久久凝望,她的心愿是什么?她不肯说,也许表哥知道。
此时嫦曦正歪在榻上看广阳王妃给她的信,怀瑾坐在窗下,摩挲着一柄玉如意,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嫦曦喊声过来,他也没听到,嫦曦又叫一声,才抬头看过去,嫦曦指指手中信笺:“说是给我的,满纸都是你,过来看看吧。”
怀瑾过来往她身旁一躺,闭上双眼说道:“昨夜又没睡好,你念给我听。”
嫦曦往里让了让:“你这位舅母,可真是一片殷殷之情啊,待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怀瑾头一歪,枕到她腿上:“写的什么?”
嫦曦笑道:“足足三张纸的蝇头小楷,好好听着啊。”
信中皆是殷切嘱咐,说安王年幼丧母,让安王妃体贴夫君,怀瑾不喜甜食,怀瑾冬日畏寒,怀瑾多思少眠,怀瑾身子太瘦脸色太白,一字一句皆是关切,又说让安王妃多劝着怀瑾,低调收敛,别贪慕权势,安心做个闲散王爷,万不可行动莽撞,让太子起了戒心,嘱咐他孝敬帝后兄友弟恭,末了又说安王膝下尚无一男半女,嘱咐安王妃好生将养身子,为安王多养育儿女。
嫦曦念完,怀瑾的脸已埋在她腹间,竟是良久无言,嫦曦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发作,他转过来看着嫦曦,眼圈微微发红,他一笑:“舅母她,真是,我无以为报。”
嫦曦拨开他腮帮乱发,手指摩挲着他的肩:“广阳王妃,不是去年头一次见到怀瑾吗?”
怀瑾笑道:“是啊,去年到了广阳郡,前去拜见舅母,一见之下慈和亲切,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她老人家见着我泪流不止,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舅父在旁说,因舅母和母妃亲如姐妹,母妃当年凄惨离世,舅母心里一直记挂,见着我,又想起了母妃。不曾想短短两月,舅母对我观察入微,了解至深。”
嫦曦手抚上他的脸:“又想起母妃了吗?多思少眠,我倒是不知,昨夜既没睡好,什么不用想,安稳睡一觉才是正经。”
怀瑾闭上双眼,嫦曦扯一床被子为他盖上:“冬日畏寒,就这么睡吧。”
怀瑾枕在嫦曦腿上,微微一笑,很快睡了过去。
嫦曦靠坐着,微闭双眼想着这两日的纷乱,到最后清晰的只剩太子对仪蓁深情的一笑,还有赤云笑嘻嘻满不在乎的脸,阳光般明朗,猛想起绿竹来,待要下床到藏书阁去,以腿为枕的人睡得正酣,低声唤青梅进来,让她去请绿竹。
绿竹进来时,屋内暖意融融,王妃靠坐在榻上,王爷微微蜷着身子,枕着她的腿,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脸来,脸上平静安然睡得正酣,王妃的手抚着他的发,动作缓慢而轻柔。绿竹一时忘了回避,看了好一会儿,方捂嘴轻笑道:“没见过王爷睡得这么香,怕是打雷也不会醒吧?”
嫦曦低低说了声坐,绿竹坐下回过神来,慌忙要起身躲避,嫦曦笑说道:“没事,他这么赖着,我也动不了,睡也睡不着,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绿竹点了点头,嫦曦问她多大年纪何处人氏娘家尚有何人,绿竹低低回答,她今年一十六岁,娘家就在这京城,只是已经没人了,说到没人,红了红眼圈一吸鼻子笑道:“是王爷救了妾。”
嫦曦嗯了一声:“所以,绿竹以身相许?”
绿竹没说话,嫦曦目光直盯在她脸上:“那绿竹的心,可给了王爷?”
绿竹头垂得更低,两只手绞在一起,嫦曦笑笑:“绿竹,此时不是忸怩时候,若是有青年才俊喜爱你,愿意娶你为正妻,王爷也愿意放手,绿竹可愿意?”
绿竹踌躇着,望向熟睡的安王,他在睡梦中露出一丝微笑,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嫦曦又追问一句,绿竹突然起身跪倒在地:“王妃莫要逼迫绿竹。”
嫦曦点点头:“我知道了,绿竹先回去。”
绿竹走了,嫦曦看着怀瑾,低声说道:“你倒是挺有福气,若是再问下去,绿竹该以死明志了。”
怀瑾在睡梦中翻个身,手臂环住她腰,嫦曦笑笑,动一动换个姿势,唤青梅拿本书来。
怀瑾一觉睡到天黑,神清气爽醒来,嫦曦嚷嚷着腿麻,怀瑾犹豫一下,盘膝坐在榻上为她捶捏,嫦曦正舒服得昏昏欲睡,青梅进来说,太子妃派了人来,有急事邀她过府。
嫦曦跳下床穿衣就走,怀瑾喊声等等,接过青梅手中斗篷为她披上,系着带子说道:“多听少说,早些回来。”
嫦曦点点头急匆匆走了,到了太子府进了仪蓁屋中,仪蓁独自坐着,瞧见她进来,眼泪扑簌簌落下,嫦曦忙问何事,仪蓁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紧紧抓着她手:“彦歆彦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急得想要一头撞死,无奈请了你来,如今也只有跟你说说。”
仪蓁慌乱着不知所云,嫦曦耐下性子,等她情绪平稳,仪蓁慢慢冷静下来,凄然说道:“这个月过了月信,皇后得知后派了太医来,当时也没说什么,十六一早,突然说是有了身孕,太子欣喜若狂,我当时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再每月被皇后派人责问,哪日同房何种姿势多少时辰,我受够了。”
嫦曦看着仪蓁,她又激动起来:“每次同房都担惊受怕,一切都是为了皇嗣,我快被逼疯了,这种时候说有了身孕,我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可是今日,今日一早,月信却来了,我怕告诉太子,更不敢让皇后知道,我在这屋中关了一天,我想起彦歆来,我们小时候无话不谈,彦歆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嫦曦咬住了唇,如何是好?她反问道:“太子妃又想如何?”
仪蓁深吸一口气:“我想要瞒着,至少皇后能暂时放过我,得几个月安宁,过几月,再假装跌倒落胎就是。”
嫦曦沉吟着:“你有了身孕,皇后自会日日派御医前来把脉安胎,此事如何能瞒得住?”
仪蓁挫败着又流下泪来,嫦曦逼迫自己冷静,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此事告诉太子,让太子和皇后说去,母子连心,总好说些。”
仪蓁停了哭泣:“可是我不忍让太子失望。”
嫦曦摇头:“若太子知道太子妃骗他,只怕更为失望。”
仪蓁一怔,半天抬头说道:“是我糊涂了,这就差人去请太子。”
嫦曦点点头起身告辞,出来时月亮已移至中天,不由想起去秋从皇宫出来,大概也是这个时辰,被吉王截至荒野,吉王,很久没想起他来,也不知如何了。丫鬟婆子们催着上车,嫦曦方回过神来,有人掀开车帘,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攥住嫦曦,将她拉到车上,嫦曦跌进他怀中,笑说道:“怀瑾怎么来了?”
怀瑾声音有些沉:“深更半夜的,虽然怀玉不在京中,万一有别的危险。”
嫦曦靠在他怀中打个呵欠:“困死了,先让我睡会儿。”
怀瑾拍拍她脸:“太子妃找你,何事?”
嫦曦闭上眼喃喃说道:“太医误诊了脉,仪蓁并没有身孕,她怕太子失望,皇后责怪,一时没了主张,原来皇后每月都要差人问她,跟太子行房之事,她难堪不已……”
她絮絮说着,怀瑾听着垂下眼眸,嗤笑一声道:“误诊吗?”
嫦曦声音越来越低,怀瑾又捏捏她脸:“太子妃准备如何做?”
嫦曦又打个哈欠:“她原本打算瞒着,过几月再假作落胎,我劝她告诉太子,让太子和皇后说去。”
怀瑾一怔:“为何?”
嫦曦嘟囔道:“妻子有了难事,不让自家夫君护着,还能找谁?”
怀瑾心中一动,声音柔和许多:“你若有难事,也会头一个想到我吗?”
嫦曦的手捂在他嘴上:“困死了,你真是聒噪。”
闭上眼再不肯睁开,也不肯说话,怀瑾怏怏得看她好一会儿,刚刚在府中久等她不归,心中烦乱,骑了马过来,问在马车旁等候的亲兵,说是进去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怀瑾抬头看看月亮,果真是刚过树梢。
让人牵了马回去,坐在车厢中等她,何时起,竟离开她一个时辰都觉漫长?低头看着嫦曦,不可再有任何牵绊,让他人随意拿捏,可是……
将她斗篷裹紧了些,坐直身子听着外面车声辚辚,眼眸中慢慢显出几丝嘲讽,明日也该进宫拜望一下皇后娘娘了。
22不争是争
第二日,嫦曦一觉睡到中午,悠悠醒来尚犯着迷糊,这是哪儿啊?明明记得去了太子府,听仪蓁哭诉,怎么就睡着了?看青梅进来方傻笑道:“原来回家了。”
青梅笑道:“昨夜王爷在马车中侯了两个时辰,后来王妃在车中睡着了,到了府门外,是王爷一路抱回来的,今日天不亮就进宫去了,嘱咐让王妃好生安睡,不得打扰。”
嫦曦挠挠头:“想不起来了。”
青梅伺候她梳洗着,低笑道:“消息传得这样快,王爷抱着王妃回来的事,传到了那三位耳朵里,四夫人没什么,依旧钻在藏书阁,三夫人肝肠寸断,听说眼睛都哭肿了,最奇怪是二夫人,一反往日温良,早上有个婆子摔了个瓷碗,竟吩咐家法伺候,将那婆子打了十几板子,打了个半死。”
嫦曦照着镜子:“这么说来,都是我的罪过?”
青梅笑道:“是她们不安分,妄想着王爷冷落了王妃,好借机麻雀变凤凰。”
嫦曦看她一眼:“人往高处走,她们也没什么错。”
青梅拿钗在她头上比了比,嫦曦笑道:“束上就行了,今日无事,只想好好歇歇。”
青梅利落束了,看嫦曦乌发散在腮边,端详着笑说道:“王爷似乎很喜欢王妃这样装扮。”
嫦曦站起身伸个懒腰:“我是图的自在,不是要讨好他。今日太阳不错,用过饭后花园中走走去。”
饭菜用了一半,有人在门外说有给王妃的帖子,青梅拿进来,却是邀安王妃到吉王府去,相邀之人不是花隐,却是兰妃。兰妃是?嫦曦没问,青梅已回道:“兰妃是吉王的生母,因出身低微,直到吉王妃生了皇长孙,才加封两级,封为兰妃。”
加封两级为妃?嫦曦问道:“出身怎么低微?”
青梅将漱口水递给她:“听说是洒扫宫女。”
嫦曦点点头:“洒扫宫女晋升为妃,且封为兰妃,此女子,或美貌无双,或富于心机,非寻常人也。”
可是要到吉王府去,她想起花隐怨恨的目光,犹豫片刻,终究是见兰妃的愿望占了上风,换了衣衫重新梳妆出门而去。
一下马车,有两位女子迎了上来,其中一位正是花隐,嫦曦看得出她勉强的客套,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