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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那军人不是希望死在最强的人手里吗?”
黑衣少女,仍站在十米之外的白袍老者身边,甚至还背对着众人。若不是声音暴露了她,沙尔斯一时半刻恐怕很难想到这少女头上。
“如果我记得没错,‘龙眼’好像也是大陆七强之一……”
如此说着,少女缓缓转过身。黑暗隐去了她的样貌,却隐不去,那只深不见底的左眼中发出的暗金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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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帮他如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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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我要你偿命!!”
说着,沙尔斯猛然蹿了出去,右手单手顺势带起了地上的巨剑,速度竟未减慢分毫;只见那百斤的身子贴地疾行,饿虎扑食般冲向那黑衣少女,如此惊人的爆发力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但,看着凶兽般扑来的沙尔斯,黑衣少女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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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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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黑衣少女的话,半途而止。
却是因为,一股气势惊人的呼啸狂风,骤然掠起。
下一刻,势不可挡的沙尔斯,生生定住了。——中年男人鬼魅般出现在沙尔斯面前,巨大的拳头深深陷入了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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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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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字还未出口,沙尔斯已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麻烦你们几个,把他抬走。”
这话是中年男人对几米外的白衣女人们说的,可五个女人全像没听到一般,只盯着躺在地上的沙尔斯发怔,仿佛让什么东西吓傻了一般;单看她们的表情,你没准会以为那个叫沙尔斯的军人已经被人杀死了。
然而事实却是,就算沙尔斯叫人大卸了八块,也绝不可能令这群看惯了残肢死尸的军医露出如此骇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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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此时此刻真正所惊惧的,是那个名叫兰德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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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仅仅是一个瞬息之前,他,还站在这五人身旁。——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事实。
没有人眨过眼,五个女人屏住呼吸,全部的目光,全部的注意力,刚刚,都集中在狂奔的沙尔斯身上。
而中年男人,就是这样,在所有人的关注下,打倒沙尔斯的。
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
——没人看到,男人是如何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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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那……刚刚……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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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缓步走向远处的少女和老者,不过他在经过那个领头的白衣女人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心一点,他的肋骨又断了三根。”
“……明……明白……姐,姐妹们,该工作了。”
领头的女人吞下一口口水,直到这时她才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另外四个白衣女人一起把沙尔斯抬走了。
当中年男人走到白袍老者身旁时,黑衣少女正冲着他微笑。
“这就是天下闻名的‘不动’吗?——厉害,厉害。”
“手下的人无知,请您见谅。”
中年男人一直走到黑衣少女身后才冷淡地回了一句,那张刚毅的脸上仿佛蒙了层阴云,不见半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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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地问一句,您刚刚看到我出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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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的语气仍然冰冷平静,不过这言语之中却分明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中年男人缓缓转身,黑衣少女的笑脸已消失不见,却是睁开了那只曾隐藏于黑色眼罩之下的左眼。——深,无底的深;犹如一口掀开了井盖的千年古井,这重见天日的眼瞳仿佛要将它目光触及到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但更令人惊讶的是,那最深的地方并非一片漆黑,竟是暗淡的金辉,似有黄龙被困眼底,虽已无光,虽已失色,仍充斥着无尽的龙怒,龙威!——如此王霸之气尽收于一寸金瞳之中,非皇命者,绝难容其栖身。
——然而,黑衣少女对面那高大木讷的中年男人,却只拥有一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眼睛。——没有光辉,没有灵性,呆滞古板,毫无生气;两个大眼珠子一动不动,连眨眼的频率都低得吓人。但,就是如此一双无神钝目,与那黑衣少女的暗金龙眼对视,竟能不改本色,浑然无惧。——这就是军人的眼睛。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太多的磨砺,就算刀尖顶到眼皮,也绝不眨上半眨。这双眼睛已经失去了人性,它只受忠于主人的命令;而对这双眼睛的主人,恐吓、诱惑之类的手段,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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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对刚刚砍下自己战友脑袋的黑衣少女的挑衅,中年男人的表情虽然阴沉,却并没有更多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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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能替我成全阿克。——您出手时我也不知看到没有,但我至少清楚我自己是绝对不愿对战友出手的。”
中年男人极为巧妙的回答了少女的问题,既未给出正面答复,言语间更暗含了讽意——即便不属一支军队,阿克大将绝对也算是这黑衣少女的战友。这样的回答,心情暴躁失去理性的人是绝不可能想出来的;如果中年男人也像沙尔斯那样对自己拔刀相向,黑衣少女或许会十分高兴,然而中年男人却依然是那样礼貌、沉稳:如此的回答,如此的态度,才真正叫黑衣少女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或许,这才是圣军中“少将”和“大将”之间的,真正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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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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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却在这死寂空旷的山谷之间越传越远,久久不能散去。下一刻,黑衣少女和中年男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一旁那负手而立的白袍老者。
“姑娘专程为老朽耍了套看家本领,实在叫老人家我开了眼界。”
当老者说出“耍了套”三字时,黑衣少女的脸色顿时阴了下去,那只黄龙般的左眼之中分明露出了杀意。
“大师如此说,不知是何意?”
“何意?刚刚这位兄弟明显已要出手,你却抢先一步杀了那军人,不是为了给你对面的老人家我看,还能为何?”
虽叫人说穿了把戏,黑衣少女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就是做给你看的,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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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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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突然爽朗地大笑起来,这笑声震人耳鼓,绝不逊于狮吟虎吼。黑衣少女和中年男人立时凝息运气,与这笑声之力抗衡。
“姑娘啊,你的实力不弱,资质更是极佳,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你还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哩!”
白袍老者的笑声终止了,深邃的目光蓦然射向黑衣少女的左眼。比起那只深不见底的暗金龙眼,老者的眼睛虽是漆黑无光,却绝不浅上半寸,更似有股异力从那眼中涌出,生生扼住了少女左眼藏龙的咽喉。黑衣少女呼吸旋即一窒,反射地闭上了双眼,刚刚那幻觉般的窒息感竟是如此真实,以致黑衣少女不得不大口地喘息。——这或许是她生平头一次用龙眼与人对视时在气势上输给了对方。
“姑娘,你年纪轻轻,竟已能凭‘感’的力量看穿老夫我的想法,确实值得称赞,但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的好。若你执意要用你那把看不见的刀拦住老夫的去路,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听到这话,黑衣少女仍很急促的呼吸蓦地屏息,登时愣住了,右手中指却下意识地探进了那空空荡荡的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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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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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老者只两句话便已将这孤傲强横的龙眼少女镇住,其实力恐怕远在少女之上;然而一旁原本对老者心存敬意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大步走了上去。
“大师,晚辈愚钝,绝看不出您的想法。——但是,我接到的命令是将您护送到会场之中。到了地方,您想去哪里是您的自由,可如果您一定要现在离开,那晚辈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说着,男人双腿劈开,挺直身子,右手搭于剑柄,可他既未拔剑,也非居合;事实上,男人根本没摆出任何架势,单那高大魁梧的钢躯纹丝不动地屹立在白袍老者面前,便已有一股惊人的气势涌出,犹如一座小山挡住了去路。黑衣少女此时也清醒过来,站到了男人身旁,暗金的左眼和夜黑的右眼同时聚焦于老者身上。
白袍老者静望了二人一阵,对手实力显然不俗,不过这老者的眉宇之间,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不动”和“龙眼”么?——果然名不虚传。我倒真有点想和这两个孩子比划比划……
如此想着,老手藏于袍袖中的右手,食指和无名指暗暗动了半动,似在结印,可终还是未成诀形。半晌,负手而立的老者仰天轻叹一声,远处的二人不明其意,却丝毫不敢松懈,如临大敌。
——不行。“噬灵”上的封印刚刚被解开了,红月那里一定出了情况,我必须先去看看。
一念至此,老者再不犹豫,大步向二人走去,看似轻浮如踏天云,实则每步都在坚土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同时对付百万人类联军中两大绝顶高手,白袍老者竟是如入无人之境,面不改色,直直冲着二人正中的缝隙大步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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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您不会是要现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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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袍老者再停下的时候,身后的黑衣少女和中年男人——目瞪口呆。
来路的方向,渐渐出现了两个人影。二人一前一后,都披着灰色的斗篷,看不清样貌。前者身材同黑衣少女相仿,只略矮些;后者个子虽高,却并不魁梧,倒是和身材纤细的前者十分般配,不似黑衣少女和中年男人那般反差强烈。——而真正拦住白袍老者的,正是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中年男人和黑衣少女直到这时才缓缓转身,却是未瞧来人半眼,黑黄四目只死死盯着白袍老者的背影。——白袍老者刚刚就是从二人中间迈过去的,然而决意要拦下他的中年男人和黑衣少女,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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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说,是无法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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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者的速度绝不快,甚至普通人都可以看清他的步伐,中年男人更是眼瞅着老者从自己身边穿过,却只觉得过去的是一股气,一阵风,根本没有实体。
一旁,拥有龙眼的黑衣少女此刻表情更加复杂。——她看到的东西远比中年男人看到的要多得多。
……不是体术,也不是单纯的“气”;简直已经超越“感”的观察范围了……
白袍老者能轻易过关,绝非因拦路的二人实力太弱,而是他们的对手——太强大了。
这一刻,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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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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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二人此时已走到了老者面前,却都未脱下罩帽。灰色的帽檐把他们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矮一些的前者,老者只能瞧见嘴唇;也就那高大的后者,还能勉强看到鼻梁。
“——大师,您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这柔细的声音,白袍老者立刻辨出刚刚叫住自己的正是现在说话的前者,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那高大的后者身上。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现在天下黎民最需要的,——是您。”
白袍老者不作声色,只静静地听着;但仅凭一句话就能让决心离开的老者停步,这二人的来头看来比中年男人和黑衣少女还要大得多。
“家父曾经说过,大陆上英雄无数,可除了化心大师,唯有您能与他平起平坐。如今天下有难,家父他又……”
那柔声渐渐哽咽,此刻更已带着哭腔;然而仅凭他说的头两个字,就已令这身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