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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岁月,她几乎都与这男子度过。表面上,几乎整个惠国都知道,惠王极爱她这个惠王妃。
惠王对别人严厉甚至残忍,但对她总是很温柔——说话是温柔的,而牵手也是温柔的。
但几乎整个惠国都不知道,惠王竟然没有一次临幸过她!
这说出来是多么的令人震惊。
凌月衣学有幻术,身上融有幻玉,但一年以来,惠王竟从未召见过她侍寝。
凌月衣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恐惧。
难道惠王知道她是来卧底的?那为什么不揭穿而杀了她?或许惠王不喜欢女人?
凌月衣从入王宫之日起,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有一个深夜,她突然醒来,忽觉得床前站着一个暗影似乎正俯身看着她,呼吸都喷吐到她的脸上,但当她醒来的那一刻,那影子便如鬼魅般的离去了,令她惊惧到极点。
凌月衣盼望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否则她就要崩溃了,但她一想到身旁的男子今天会被人割下头颅死去,她又忍不住害怕。
“月衣,你在想什么?”
惠王向她这边坐了坐,两人已经靠得很近了。凌月衣突然有些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而且不知为何,心开始乱跳了——她有种突如其来的害怕。
惠王握住她的手,慢慢问道:“为什么你的手都是冷汗?”
凌月衣被他用力一握,手心的湿汗不但没有止住,反而越冒越多。
惠王嘴角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盯着凌月衣问道:“你心里,正在害怕着什么事吧?”
惠王发现了吧!他一定是发现我是旋月宫的人,发现今天有人要刺杀他!
凌月衣越是这样想,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她慌乱中,正想着是否该在这时施展从未使用过的幻之术时,身侧却亮起了一道光芒。
凌月衣见身旁的惠王被包围在光圈之中,并在高速旋转着看不清他面目,吓了一跳,侧头避过那强光。
片刻,惠王周身的光芒才渐退,对她道:“你现在看着我。”
凌月衣转过头,惶恐地看着面前的帝王。
突然,她发现面前的惠王与刚才有些不同之处——同样是雕塑似的长条脸,额头中间却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看上去似乎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从那里喷薄欲出。
“这是我的真身。”惠王平静地说道。
声音还是相同的。凌月衣闻言睁大了眼——惠王的真身原来是这样的,只有一颗痣的区别。但她刚刚反应过来,惠王便又恢复了假身。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惠王突然俯下身,凑近了她。
凌月衣慌乱地摇头。
惠王捉摸着她的表情,嘴角冷酷的笑意更加明显:“今天会发生一件特别的事,而这件事情结束后,从此,你就会真的成为我的王妃了。我忍了一年多,该有报答了。”
凌月衣闻听此言,只觉得脑际轰然一声炸响,隐约觉得惠王竟像是已知道了要刺杀的事。
“王妃,接下来,我们一起观看好戏吧!”
无极天院的正门已到。
大门处,无极天院的掌门清仙身着一袭墨黑色云袍,率领众仙跪地迎接惠王。
惠王无限威仪地下了车辇,但他身后的惠王妃却像木偶一样,跟着下了车。一身红衣的林秋和樱女,紧跟着惠王和王妃身后侍候,再后面则跟随着御史风昱和丞相。
风昱看见了凌月衣下车时,那苍白得如白纸一样的脸庞和慌惧的双眼,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惊疑不定。
惠王向前走了几十步阶梯,问身后的林秋道:“一切可准备好了吗?”
林秋紧走几步,与清仙低语几声,又回到惠王身侧,回道:“准备好了。”
惠王微微点头,问凌月衣道:“王妃,你身体不适,还跟去仙天境吗?”
凌月衣刚才头中似晴天霹雳过后,现在则是一片混沌,但有一点她却明白得很,今日,或许用不了多时,就是北渊刺惠王之时。
但无论怎样,仙天境她是一定要去的。她必须将樱女带到那里,等见了北渊,设法相告……想到此,凌月衣点点头。
清仙立即吩咐众仙领路,飞往无极峰。
惠王此次带来的一万飞天军,有五千人跟随去无极峰。只见两千匹飞天马展翅高翔,整齐有序,而另三千名穿着用翼人翅膀制成的“飞天翼”
大军,也雄伟浩荡地起飞。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大军便降落在无极峰顶。
队伍肃然有序地停留在峰顶,而十四地仙及守仙天境的八大弟子全部出列,恭迎在仙天境的入口红门处。
凌月衣一眼便看到一年未见的北渊。他穿着蓝色云袍,神情淡然,颇具仙人之姿。
她趁机对他摇头示警,可惜北渊却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
清仙恭请道:“王上,是否即刻入仙天境?”
若照往年,只要惠王点头,十四地仙和守护弟子就会先入境而去,直至九阙朝天鼎下方,参加护法,然后是惠国的丞相、御史及惠王贴身侍卫。
清仙会陪着惠王最后入境,登上云端的朝天鼎处,开启生死轮。
这次,是惠王携新王妃第一次来,因此,入仙天境的惠王贴身侍者中也有樱女,而清仙是陪着惠王及惠王妃最后走进仙天境。
仙天境内仙气缥缈,云阶之巅,九阙朝天鼎威然矗立。这具可以浮现出人间帝王生死之命的仙鼎,此时鼎中仍如往日般云雾枭枭。
北渊面容始终淡然,惠王昂然走过众仙面前,惠王妃却魂不守舍地跟在身旁。
吉辰已到。
祭台前方离云阶一百米处,众护法之人皆停住脚步。除了惠王,均跪地俯首。
惠王走入这百米之内的空间中,转身背对着云阶,面对满地跪首的众人。
离惠王最近的是左手处的惠王妃和樱女,而右手处是清仙和林秋,再向后是御史和丞相,更向后是保护安全的近百名惠王侍卫及十四地仙和护法弟子。
而所有的人,都在百米线之外。
惠王独立云阶前的空旷之地上,目光突然透射出森冷之意。
“清仙,今年仙天境的护法弟子中,似乎有了新面孔。”
清仙微微直身,答道:“回王上,仙天境确于去年新增护法弟子一名,名叫北渊。此子资质甚高,清仙以为加以修习,可成大道,于是提拔他入仙天境。”
惠王道:“林秋,带此人前来。”
林秋连忙应声起身,穿过队伍走到后边的北渊面前。
林秋知道惠王的这声吩咐,便是要提北渊吸取炼心。一想到眼前仙姿飘然的年轻男子,就要命丧于此,他不由得心中感叹,低声道:“北渊兄,好久不见,请。”
北渊只是淡然起身,稳步跟着林秋向惠王走去。
跪地的众人中,有三人的心,此时已不由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一个是风昱。风昱已从俯首之姿微微抬起头来——他一生的蜇伏,一生的野心,一生的梦想,将全然取决于北渊走过这几步路之后。
是非成败,便在此一举。如若惠王当场被割断头颅,惠国从今天起,便将永远不复存在,而登在云阶上的便是月国的国主,是他,风昱。
同样紧张的,还有樱女。这一年来她虽身在皇宫,却从未有一日忘记修炼九幽绝杀。北渊此时攻下第四重,她也已过第三重。
她等待着北渊给她发出明确的信号。
在最前方的惠王妃,此时的心早已跳入了嗓子眼。她只道北渊立即要施展刺杀,而惠王看起来竟已知晓。不过,她并不知道北渊已成了惠王的炼心,这个秘密别说是她,便连风昱和樱女都不知道。
见北渊已慢慢踏入百米之线到惠王面前,凌月衣突然高叫一声:“王上!”
她的声音在静寂得只听见风声的广场上,赫然响亮。
北渊不由停住了脚步。
惠王看向凌月衣,说道:“王妃,你过来。”
凌月衣嘴角哆嗦,站起身向前走,也踏入百米之线。而地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惠王妃身上,眼见她就要走到北渊身旁,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道极强的光芒比日月之光还要猛烈耀眼,正以迅极无比的速度罩向北渊。
这光芒来势极汹,以至于地上众人被这强光刺到时,在眨眼间,便看见仙天境的护法新弟子已被牢牢罩在强光之中。
众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见那光芒夹杂进两股赤红之色,如红色闪电。转眼间,这两股“闪电”转化为刚猛的爆炸力,向被罩之人的四周喷爆而出,转成熊熊烈火将北渊紧紧罩牢。
“啊——”这声尖叫却是来自于凌月衣。
然而,更惊恐的却是被烈火和强光紧固住的北渊。他此时面呈痛苦之色,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在圈中颤抖。
那两道强光正绕着他的身体,一股从上至下,一股从下至上,如穿骨虫般一道道从他体内强横穿过,然后闪电般入了惠王口中。
而在两道光入他口中的同时,又有两道猛烈的强光再次穿进烈焰圈中,并刺入北渊的身体。
不说十四地仙,便是杀人如麻的风昱,也被这前所未见的吸力方式所惊骇。
风昱先是脑海中空白一片,随即便认出了这是“炼心”法术,转念又想,看来惠王已知道了北渊是臻人一事,但他此时却不能上前去救北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跪在后面的樱女亦是浑身颤抖个不停。她亦不能动手,因为谁都知道此时的惠王仍旧是假身!
在惠王未转变真身之前,一切的行动只会让局面更不可扭转,加速失败。
凌月衣捂着嘴以防自己再次惊叫出声,并深深闭上了眼,她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
十四地仙面面相觑,他们也已认出惠王这种吸取他人内力的方法,正是炼心。然而,掌门清仙却对此未有什么异议,他们内心虽鄙恶这种方式,却无从说出。
整个广场,竟像死一般的沉寂。
眼见北渊脸上汗如雨下,身体也颓然倒地,惠王却仍没有罢手的意思。
林秋和清仙在一旁漠然观看,看样子,是早已知悉此事。
风昱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脸色也愈加地有些苍白起来,而扶地的手指,已深插入青玉石地面中。
这时,在地上的北渊突然抽搐了下,口吐白沫,便不再动了。北渊周身的两道强光终于消失,而包围在他身上的红色烈焰也一并消失。
凌月衣脑际轰然一声大响,险些再次晕厥过去。
惠王站在场前,目光凛冽,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似在捉摸他们的表情。
“哈哈哈哈——”忽然之间,惠王两手向天,仰天狂笑,“本王的生死轮之劫终于要结束了!”
惠王身上王袍猎猎飞舞,他提起剑,便要一剑刺死地上的臻人。
“王上,不可!”清仙和林秋竟异口同声地说道。
惠王斜瞥清仙一眼。清仙上前一步,回话道:“王上,现在万万不可斩杀此人!王上很快便要以炼心之气催动生死轮,若万一有偏差,炼心之气力道不够,这天下间,再找臻人做炼心,可是难了。”
林秋也正是此意,连连点头。
惠王亦觉有理,扔掉长剑,转身大踏步向云阶走去。
只要登上云阶,以炼心之气催动生死轮,死于臻人之手的预言便完全破灭。他半辈子的恶梦也终于可以结束。
百米的距离,惠王走得异常得意。来到云阶面前,他心怀舒畅,两手合十,身体在这一瞬间急速转动,过了不久便已转化成原身,额间黑痣闪闪发亮。
风昱眼见惠王转变原身,却只有眼睁睁看着,就算现在出手又怎么样?北渊重伤在地,袭王已变得绝无可能。
三年才得以一见的机会,就这样转瞬即逝。
风昱感觉一切的机会完全失去了。原先他还有北渊这一张底牌,可现在,这张底牌功力尽失,性命是否保住都很难说。
然而,场中一场谁也看不到的异变竟在此时发生。
便连樱女也未料到,在看到惠王走向云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