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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渊脸上变色,眼见前路已被巨石堵死,立即吩咐众人退回屋中,急奔另一道石门。好在这石门当时已被他和赤壁砸碎,直接便可进入外面通道。
进入甬道,向前疾奔。北渊紧急之中,记起武元的地图上画着瀑布的地方,是幻梦谷的出口,当即努力从众多杂音中辨出流水声。
前方便是岔路口,而左方是赤壁曾逃来的方向。因赤壁已走过,知道前方没有什么瀑布,众人立即折向右拐,奔跑一段距离后,听到微小的流水声响起。
众人在满是沙尘的甬道上狂奔,而“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不多时,便见前方赫然是一道水帘!
水帘约高一丈,不知从何处来,流在地上便消融不见,也不知流向何处。
“进!”
北渊毫不迟疑带着纪烟烟进入水帘,赤壁和云阳亦立即跟着进来。
一进水帘中,竟是别有洞天。只见十米见方的空旷之地阴暗潮湿,而四周长着几株不足半米高的植物,颜色各异,都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此时,地底轰隆隆直响未绝,石壁仍在颤动。众人顾不上看那些植物,见前方有通道便直奔而去。
北渊跃入前方通道跑了一程,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纪烟烟的手道:“你跟他们走,我随后就来!”
纪烟烟未待说话,北渊已经往回折返。
头顶上空的壁石已开始大块大块地向下落,情形十分险峻。北渊穿梭躲避,回到刚才一入水帘的那个空间。
他矮下身,迅速将各种植物都连根挖下一株,收入乾坤袋中,这才迅速离开追队伍而去。
到了前方,北渊见纪烟烟正走在队伍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看他是否回来,立即快步上前拉住她。众人同时施展月影,火速逃离。
只听地底轰隆隆巨响犹在,飞沙碎石掉落得更厉害。大家心知已命悬一刻,若慢了些,恐怕就葬身地底空间,只得拼尽全力飞奔。
良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四人满身灰尘的跃出地道,只见他们所出之处,正是那座盆形山谷的顶端。
正在此时,就听谷底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他们身后的地道和谷底处那条巨大的裂缝,齐齐被落下的巨石阻断。
地底中又响起“喀啦啦”的机关声响,谷底突然开始剧烈晃动,随后开始向上平移,而谷地上的蝙蝠尸体如翻江倒海般向下方堆叠,再向四周溢出。转眼之间,整座山谷的谷地与地面持平。
最后一声“喀”的机关契合之响,整个谷地便再无声息。
幻梦谷就这样再次消失不见,而一览无遗的平地之上,只有那满地黑压压的蝙蝠尸体提醒着众人,这看似平常的大地之下隐藏着一座神秘山谷。
北渊盘算一下此行幻梦谷的伤亡:通天十八怪全部死亡,流沙带来的沙之巫全部死亡,神路巫师和丞相府十大高手全军覆没;除血巫婆婆外,白里所带的手下全部死亡,而自己带的二十名旋月宫死士,也全部葬身此地!
幻梦谷,其实应该称为死亡之谷。
回顾了幻梦谷最后一眼,北渊几人即刻启程回返。四人一路飞行五天,终于到了必须决定方向的时候了。
如果以此路向北,则是去往旋月宫;向南则是去阳溪,回翼之国。
这几天,北渊用白翰鸟与旋月宫通信,海棠姑姑自然是希望北渊先回旋月宫,而北渊也有先将幻玉拿回旋月宫的打算。但这样一来,纪烟烟的去向就成了问题,若是让赤壁和云阳护送回翼之国,因活地图的缘故,委实令他不放心。
最终,北渊遣赤壁和云阳带着幻玉先回旋月宫,他则要亲自送纪烟烟回翼之国。
次日一早,四人便分路而行。
两人成行,安全便成了第一位。因不知血巫婆婆和白里是否会再次出现,北渊担心目标太大,便放弃了飞行,携着纪烟烟在丛林中穿行。
虽然幻梦谷一行十分凶险,但神路巫师和幻玉任务都已完成,北渊的心情与来时相比,自然是大为不同。这时再放眼观看四周青峦叠翠、高山流水,疲惫颓唐之意立时收去,与纪烟烟同行,一路观山赏景只觉美不胜收。
纪烟烟跟在北渊身旁,心中也充满淡淡的喜悦。
这次幻梦谷之行虽是险些丧命,但她却只觉无悔。就算是在来此之前知道会有这样一番凶险,她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在幻洞之中,北渊的那句“我娶你”已被她深深存入心底。这几天来每每回想,她的脸上便露出美美的羞涩笑意。
只是……虽是这样,她仍觉得心中总有一片空隙似乎在那里空着、漏着,无论怎么努力也填补不上。
纪烟烟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晌午。她刚才依着树睡了一个午觉,才醒过来,向前方小溪边望去,见北渊正在溪边洗脸。而不住晃动的蓝色身影上最为醒目的,是他背后那柄溟狼宝剑。
纪烟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见北渊正在喝水,并没在意她,便握住他背后的剑柄,将溟狼剑抽出来。
剑身荡起阵阵寒意,而溟狼宝剑在阳光下散发出青色玄光。
“想研究一下这柄剑?”
纪烟烟摸了摸锋利的剑刃,道:“大恶人,白里得到了幻之剑,再不会来抢你的溟狼剑吧!”
“他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北渊微微苦笑道,不由想起当初他假扮白里时,偷听到白展亦有杀惠王的计划。
纪烟烟向剑柄里瞧了瞧,从外表看来,剑柄的内凹处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晶石,那是当初启动小溟狼时,它吞吃的岩浆晶。但是若用气道或意识向里探查,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异空间中,小溟狼睡得正香。
纪烟烟将剑拿到手中,作势比划几下,问道:“他们争这把剑,是因为哆叽威力大的缘故吗?”
“不止。”北渊见纪烟烟感兴趣,也不瞒她,又详细讲道,“当初惠王炼这把剑的时候,是为了能够斩杀其他国家的帝王,所以,溟狼剑是一把帝王之剑。而白府现在虽有了幻之剑可以交差,但他们身为楚国人,自然也想拿到这把可以斩杀别国帝王的武器。”
纪烟烟以前并不知道这剑是可斩杀帝王的宝剑,不由倒吸了口气,只觉得手中的溟狼剑确实散发着一种天下霸气,连忙将剑插回北渊背后的剑鞘中,说道:“难怪木峰那老头当初在岩浆之地丢了剑时,大声痛哭,连说“大楚之不幸,大楚之不幸”。”
说到这里,纪烟烟叹口气,低头道:“我现在该算是哪国人呢?还是楚人吗?”
“你以前是楚人,但现在的你,身分当然是翼国人。”北渊随口答道,却见纪烟烟在一旁默默发呆。
他旋即想到自己将来若能回到臻之国,岂非也要承认自己不是惠国人?可是,他从小在惠国长大,已经当自己是完全的惠人,一时间又怎么能忘记?
北渊这时才明白纪烟烟此时的感受,有心想安慰她,想到一事不由笑了笑,转露出严肃神情看着纪烟烟,摇头道:“唉,纪烟烟,以后你翼国人的身分恐怕也不能长久。”
纪烟烟闻言吃了一惊,看着北渊,慌乱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吗?我没长翅膀,根本不像翼人。我正担心这个呢!
“现在的翼奴们当初被惠王卸了翅膀,和我是一个样子,当然不会反对我,可是等到那些十四岁以下的少年们长大成人后就不同了!到那时,所有的翼人全有翅膀,只有我是个异类,恐怕要有大乱呢!唉唉,翼国要是内乱,可就糟糕啦!”
北渊见纪烟烟果然与以前不同,也懂得忧国忧民起来——虽然她这个“忧”是建立在她自身将要面临的危险上,但也与以前不顾翼人的死活时有了不同。
但这与他刚才所要表达的意思可差得太远,不由笑道:“怕什么,被翼国人赶出来时,你可能已经成为了别国人,比如……臻国人,哈哈哈……”
纪烟烟这才听出了其中意思,知道北渊在捉弄她,脸颊立即飞起了两朵红云。
北渊见了,心头轻轻一荡,瞬即又想起自己当时在幻洞之中答应要娶她,可是要他履行诺言,他如何能做到?
两年之后的弑王一事,败自然是死,可便是成功,他又怎知自己一定能独活?
北渊仰躺在草地上,轻轻叹口气。
纪烟烟挨在北渊旁边坐下,见他像有什么事情似的想得出神,轻轻问道:“大恶人,送我回到翼之国后,你……你要去哪里?”
北渊仍是仰躺在地,阖着眼睛答道:“我还要回旋月宫,然后明年初回无极天院。”
纪烟烟轻咬着嘴唇,低低“嗯”了声。
北渊闭目想了想,转头看向纪烟烟又道:“在幻洞中,我曾答应要娶你的话……恐怕,我要待一件大事完毕后……”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等你!”纪烟烟飞快打断他的话。
北渊心头更是苦涩,道:“不。若是等,只等两年。两年后我要是没去找你,你就不要再……”
纪烟烟心中一紧,却笑着打断道:“大恶人,两年后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
“难……”
“没有什么难说哦,我只等你来找我!”纪烟烟根本不允许北渊再继续说下去,又语气欢快地道:“喂!大恶人,我和你之间太不公平了!”
北渊被纪烟烟成功转移话题,闻言不由扬扬眉,问道:“哪里不公平了?”
纪烟烟凑了过来,噘着嘴抗议道:“我的事,你全都知道;可是,你的事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说回旋月宫,那里有些什么人,你都跟谁在一起,我全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公平啦!”
纪烟烟明亮的眼睛看着北渊,几乎以恳求的声音说道:“北渊啊……
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北渊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却转移视线,望着天上被风吹乱的浮云慢慢说道:“我是一个杀手。”
这几个字,就意味着他背后的秘密,会一直是秘密。
纪烟烟垂着头,不免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心中空着的那片空隙,将会随着“杀手”两字一直存在。
北渊也觉得这样的回答实在有些冷漠,但那些阴暗冷酷的东西,能不让纪烟烟知道,便尽量不让她知道。北渊不希望她介入他背后的残忍阴谋之中,纪烟烟知道他是臻人、是杀手,那已经到了底限。
“我知道你是……杀手,可是……”纪烟烟咽了口唾沫,感觉到自己嘴唇发乾,仍是问道,“你为什么会去无极天院?”
一个杀手,可以有自己的组织,也可以独来独往,但一个杀手,尤其是武功已经很高的杀手,竟去无极天院修仙,而且一去不只三年,这确实是令纪烟烟疑惑的地方。
北渊自然不能将两年后在无极天院刺杀惠王的事告诉她,便以退为进,转头露出一个微笑道:“喂!丫头,你非要问出点什么东西才满意吗?”
就算北渊不答,纪烟烟也已猜到他去那里该是杀人。杀手,不就是杀人吗?
纪烟烟虽不再发问,但心中却一直猜测着北渊到无极天院所杀之人到底是谁,而这件事是否就是他所说的“一件大事”。
思及此,她更是担心起来,握住北渊的手道:“大恶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北渊侧头问道:“什么事?”
纪烟烟紧握他的手,“你完成那件大事以后,就不要……不要再当杀手了罢!”
北渊怔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想了一想,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事。”他坐起身,郑重地道:“将来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绝不许轻生。”
这句话说得纪烟烟两腿一软,差点倒下去,接着鼻子一酸,眼圈红起来,说道:“北渊,我们现在就远走高飞吧!你做杀手那么危险,不要去做啦!我们逃出这里,离开这个国家也离开这个陆地。我跟你走,到哪都行,做海里的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