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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它带我到这里来是因为受到了某个邀请。”哈寇回答。
凯蒂·布莉儿的脸上充满了怀疑,崔斯特也一样。
“这是真的!”哈寇激动地高喊,“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忘事,别说你们没有说过!那时,你,还有你,”——他从崔斯特望向凯蒂,气愤地挥动着手指——“在六年前路过长鞍镇的时候,你们说非常希望能和我重逢,‘只要你知道我们在你附近。’这不是你们当时说的吗?”
“我不是……”崔斯特开口道。但哈寇挥手示意他安静,然后冲向他带来的那个巨大的包裹,那东西正湿嗒嗒地躺在甲板上。他的毯子被他彻底扔在地上,让凯蒂只能马上回过头,呆呆地望着远方的海景。
哈寇从背包里拖出一个小长颈瓶,赶忙又重新披上毯子,跳回到崔斯特面前。挑衅似的在卓尔面前大声打了个响指,拔开瓶塞。
从瓶子里传出一个声音,那是凯蒂·布莉儿的声音——“只要你知道我们在你附近,就来看看我们。”
“所以,”哈寇使劲把塞子塞住,用胜利的声音说道,“我就到这里来啦。”他双手叉腰,再不说一句话。
崔斯特连忙赔笑。
“我们在哪里?”魔法师转头问杜德蒙。
船长看了看卓尔游侠,崔斯特只能耸耸肩作为回答。
“来吧,我来指给你。”杜德蒙说着带魔法师向船舱走去,“不过先要给你拿些衣服穿。”
他们两个离开之后,凯蒂·布莉儿回到朋友中间,罗毕拉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离去的两个人。
“祈祷在他离船之前,我们不会再遇上海盗吧。”海灵号的法师说。
“哈寇会帮助我们的。”凯蒂反驳。
“那我就要更加诚心地祈祷了。”罗毕拉嘀咕着离开众人。
“你以后要对你说的话更加注意些。”崔斯特提醒凯蒂。
“即使我不说,你也会说的,”年轻女子毫不示弱,“而且,哈寇确实会帮助我们的。”
“有他在,我们很可能会被大火或者洪水吞没。”崔斯特继续提醒她。
凯蒂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他们望着舱门,杜德蒙和哈寇正要进去。
“那么你在我们的海盗朋友身上施加的就是命运迷雾喽?”杜德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力一些。
“哦?那个吗?哦,不是不是,那是个火球,我很擅长打火球!”这个哈贝尔停了一下,垂下眼睛,跟着杜德蒙走进船舱。“不过我确实瞄得不够准。”哈寇低声承认。
凯蒂和崔斯特彼此望了望。然后又看着罗毕拉。“祈祷吧。”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喃喃自语。
※※※※
崔斯特和凯蒂那一晚一直和杜德蒙在一起。自从离开深水城之后,船长一直显得很有精神。两个朋友再三为哈寇的到来向船长道歉,但杜德蒙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他甚至表明自己并不为哈贝尔的到来感到有什么困扰。
最后,杜德蒙坐回到椅子里,用绸巾拂拭着整洁的山羊胡,严肃地盯着两个友人。他们安静下来,心知船长有更重要的事情对他们说。
“我们到这里并非出自无心。”杜德蒙坦率地承认。
“也不是要去博德之门,”崔斯特推测,这是他一路以来一直抱有的怀疑。船长声称他们的目的地是博德之门,但他始终也没有让海灵号靠海岸航行。如果要去博德之门,奇Qīsūu。сom书沿岸航行无疑更加直接,更加安全,也更容易遭遇海盗。
很长时间,三个人谁也没说话。最后,船长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我们转向西方,去明檀。”
凯蒂张大了嘴。
“一个自由港。”崔斯特做出注解,也是警告。明檀岛是著名的海盗与亡命徒的天堂,一个野蛮和无法无天的地方。像海灵号这样为正义而战的船只怎么可能会被那样一座港口接纳呢?
“一个自由港,”杜德蒙表示同意。“对海盗自由,对海灵号也自由,我们需要从那里获得情报。”
崔斯特没有出言置疑船长,但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怀疑。
“深水城的领主们让我全权管理海灵号,”杜德蒙的声音有些严厉,“她是我的船,我有权力决定她的行止。我能带她去明檀,带她去月影岛,去罗瑟姆岛。全凭我的意愿,没人能阻止我!”
崔斯特坐回到椅子里。船长严苛的话语让他感到震惊。他们一直是知心的朋友,杜德蒙以前从未曾把他当做下属看待。
船长在卓尔失望的眼神中退缩。“请原谅。”他低声说。
崔斯特从椅子里向前探身,臂肘支在桌面上,让自己更加靠近杜德蒙,“卡维?”
杜德蒙直视他的双眼,“变形怪提到了卡维。我必须去那里一趟。”
“你不认为这会是一个陷阱么?”凯蒂加入讨论,“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让你去的?”
“谁?”杜德蒙问。
“那些派来变形怪的人。”凯蒂推测。
“谁?”杜德蒙又问了一遍。
凯蒂耸耸肩,“也许是皮诺契?或者是其他痛恨海灵号的海盗?”
杜德蒙和崔斯特都靠回到椅子里,船舱又陷入沉默。
“我不能继续在剑湾四处游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相信你也不能。”船长为他的行动做出解释。崔斯特闭上紫罗兰颜色的双眼,他无法否定船长的话。“他们一定是很强大的家伙,变形怪绝不是普通人能够驱使的。他们要看到我和海灵号的毁灭,我必须找出他们是谁。我从没有在需要战斗时逃跑,我的船员们也不会。任何不准备到卡维去的人都可以在明檀上岸。我会用自己的钱资助他们回深水城去。”
“会有不止一个人想离开。”凯蒂承认。
“但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卡维是否真的存在,”崔斯特提醒船长,“有很多人自称去过那里,但那些无非是水手们的醉话和吹牛。”
“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去找到它。”杜德蒙断然抛出这句话。崔斯特和凯蒂都不想和船长发生正面冲突,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你们的魔法师朋友来加入我们并不是一件坏事,”船长继续说道,“另一个熟悉神秘世界的魔法师会帮助我们解决我们现有的问题。”
凯蒂和崔斯特交换了一下怀疑的眼神,杜德蒙船长显然对哈寇·哈贝尔毫无了解!他们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在一起共进了晚餐,并说了一些关于船只和船员们的日常事务。杜德蒙执意要去明檀,崔斯特和凯蒂只好陪着他一起去。
饭后,两位友人在几乎没有人的甲板上散步。满天的星星顽皮地冲他们眨着眼睛。
“船长挑起了你肩上的重担。”凯蒂突然开口。
片刻的惊奇之后,崔斯特点了点头。
“你认为深水城的那件事要由你来负责,而不是杜德蒙和海灵号。”凯蒂继续说道。
崔斯特停下脚步,凝望着这位女子。像往常一样,她的眼睛看穿了卓尔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在凯蒂面前,永远只是一本摊开的书。
“你总是认为所有危险都来自你的出生地。”凯蒂走到船栏边,望着海面上随水波一同荡漾的星光。
“我有很多敌人。”崔斯特来到她身边。
“你把他们都踩在了脚下。”凯蒂笑着说。
崔斯特分享了凯蒂的欢笑,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这次他相信,此事与他无关。几年以来,这个巨大的世界已经成了他的舞台。来自魔索布莱城的威胁原本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现在看起来也成为了过去的事情。在这星光夜,在凯蒂的身边,魔索布莱城已经成为数千里外和许多年前的往事。崔斯特·杜垩登感觉到真正的自由与轻松。他不害怕明檀和那些神秘的孤岛,那些鬼怪的谣传并不比鬓旁的微风更加重要。崔斯特·杜垩登并不害怕危险。走在刀刃上的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杜德蒙遇到了麻烦,崔斯特的弯刀时刻都会来到他的手上。
他望向凯蒂,神弓塔玛瑞就斜搭在她的肩上,华丽的佩剑卡基德一直插在她的腰间;他又想到忠实的关海法。崔斯特不害怕危险,只有内疚之情才能让他弯下刚强的肩膀。他不应该为这件事而感到内疚,杜德蒙受到的袭击和海灵号选择的路线不应由他负责。他只是杜德蒙的一名部下,一名自愿的部下。
他和凯蒂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和浪花,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第二篇 命运迷雾
我们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都在围绕我们运行,也因为我们才能运行。人们管这种想法叫做狂妄自大,或者是自以为是。这就是社会的问题,个体与群体的冲突,个体的意愿往往和群体的需要发生矛盾。我们永远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只是我们的一个梦,不是吗?
我不相信这样的想法是狂妄自大或者自以为是。这只是我们个人的感知。我们可以体会别人的想法,但我们绝不可能通过别人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或者评判各种事件对另一个人思想和心灵所产生的影响。即使是对于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也做不到。
但我们必须去尝试,为了这个世界,我们也必须去尝试。这是我们能为我们的社会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它包含着最基本、也最为不可否认的利他主义因素。但这里也存在着我们必须面对的矛盾。从逻辑上来讲,我们不可能像关心我们自己一样关心他人,但如果我们都将自己的需要和愿望置于社会的需要之上,我们将没有社会可言。
我们来自魔索布莱城,那是一座卓尔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斥着自私之心的城市。我在那里见证了私欲的泛滥,也见证了它的惨淡收场。到最后,那里的社会完全崩溃了,为了私欲而进行的奋斗变毫无价值。
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所知道的每一种价值都来自我们和身边事物的相互关联。爱与友谊都是无法度量的。
因此,我们必须克服我们的私心,这是我们要尽力去做的,这也是我们一定要注意的。杜德蒙船长在深水城遇袭后,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对于这件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过去又在做恶,我的朋友又在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这样的想法让我痛苦不堪,我感到衰老和疲惫。后来,当我得知做这件事的可能是杜德蒙的旧日敌人,而不是我的敌人时,我才感到自己有更多的心力去进行战斗。
为什么是这样?我身边的危险始终没有减少,它们同样伤害了杜德蒙、凯蒂和其他所有关心我的人。
但我对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非常真实。我一直都知道并理解这种感情,虽然以前我可能并不明白它的源头。现在,我同样理解了这个源头,并为它而感到骄傲。我见过因为放纵欲望而带来的毁灭,我就来自那样一个世界。我宁可自己因为杜德蒙的过去而丧命,也不愿意他因为我的过去而死亡。我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它将折磨我,一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无法坐视我所爱的人因为我而受苦、死亡。我宁可让我的血肉之心在胸腔中碎裂,也不能让我的灵魂之心被毁灭,因为那是爱的本源。我渴望并需要融入某种超过我的肉体的东西。
这样的感情,真是非常奇怪。它不受逻辑的束缚,不受本能的控制。在我们有限的时间里,在我们的人性中,我们能感觉到自我欲望在我们的人格上造成的缺陷,我们能感觉到团结的需要超过了个人的欲求。只有当我们承认并理解我们的缺陷时,我们才能超越它们。
我们需要彼此。
——崔斯特·杜垩登
第六章 游牧民
奇斯塔,雷加克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