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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出门,李三思便见一个须发微微花白的老者,怒气冲冲地抢进府门,指着一头雾水的李三思破口大骂,声音极是洪亮,
李三思今曰本就为秦琼和萧凌三番四次强迫,心中积蓄了不少怒气,此时被这老头狗血喷头地一通乱骂,心中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也不管个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当即开口厉喝道:“老匹夫,你住口,辱骂本将,你当真不想活了。”
“好你个李三思,忘恩负义之辈,今曰还想连老夫一起杀了不成。”老头怒极反笑道:“大家伙都听见,看见了,李三思这是过河拆桥,不给我们活路啊,
“可怜老夫我拿出一半家产交予李三思招兵买马,却不想是给了白眼狼,可怜我的孙儿啊,我究竟造的什么孽,让你受这些苦。”
说着,老者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老泪纵横,好不凄惨,
“李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儿究竟何处开罪了您,您说,在下替他向您赔罪便是,您可千万莫要伤了他。”
“李将军,求求你,放过我那可怜的孩儿吧。”
“李将军,刺史大人不在,你怎能如此恣意妄为,你的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燕王殿下。”
便在这时,府外突然涌进四五十人,男女老少皆有,皆是衣饰华贵,显然是出自富庶之家,这些人或是愤怒,或是悲伤,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有家人为李三思抓了起來,
“都住口。”见到数十人突然涌了进來,七嘴八舌,聒噪不已,李三思感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心中的怒气不由消散了些,厉喝一声,待所有人都安静下來,李三思才喝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给我细细说來。”
“李三思,你装什么糊涂,你遣人将我孙儿抓进了大牢,敢做却不敢认么。”最先进门的老者闻言更是恼怒,言语间毫无恭敬,其他众人亦是纷纷附和:“是啊李将军,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狠心抓人。”
李三思愁眉紧皱,不禁意瞥了一眼秦琼,正对上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些人会闯进府中,难怪半天了这里洠в谐鱿忠桓鍪涛溃磺卸际乔厍聿呋玫模挥盟担艘捕际撬サ模
“尔等休要聒噪,真当本将军不敢你们的罪吗,。”李三思面色一沉,拧眉怒喝道:“想你们也都是城中富贵之人,如今这副模样又与泼妇何异,你们只知道质问本将,可曾想过管教好自己的子孙,本将之所以下令抓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不待他们辩驳,李三思便寒声道:“这些年來,这帮混账无视法纪,胡作非为,若非念在尔等衷心刺史大人,衷心燕王殿下,又岂能留他们到今曰。”
“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他们还是如此不知收敛,本将军正要给他们个教训,免得以后惹出滔天祸事來。”顿了顿,李三思又道:“你们都回去吧,只要他们悉心悔过,本将绝不会伤害他们的。”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六百八十章 非常手段
“李三思,难道你还不愿意放过我的孙儿。”最先冲进來的老者双目圆睁,声音有些嘶哑的怒吼道,
李三思双眉倒竖,面色铁青,冷冷地注视着老者,沉声呵斥道:“老匹夫,你若再敢嚣张放肆,本将现在就将你那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孙子就地正法。”
“你,你,。”老者浑身巨震,身子一个踉跄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气喘如牛,哆嗦着手指指着李三思,眼中既是愤怒,又是惊惧,但却是再不敢破口大骂,
淡漠地瞥了一眼老者,李三思负手而立,看着众人,脸色略微和缓了些,温和地说道:“尔等都回去吧,本将一向是说一不二,此次将诸位公子请來也是逼不得已,小惩大戒,希望他们曰后行事能够遵纪守法,以免给自己或家人招來祸事。”
“这,这……”
众人面面相觑,有心想要与李三思理论一番,却又生怕触怒了李三思,害了自家的孩儿,是以便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好在李三思其人一向言而有信,既然出言保证,那孩儿们的姓命暂时无虞,他们心中也就放心不少,
“來人,送客。”
李三思却是不理他们,高喝一声转身便走,也未再向秦琼请示,
看着李三思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和沉重的脚步,秦琼嘴角不由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聪明人,不用你说的太多,他就能明白你心中所想,而李三思,正是个难得聪明人,
李三思一个下午都在府中,何曾下达过抓人的命令,如李三思所料,这一切都是秦琼所设计,
李三思虽是营州如今的最高长官,但若要彻底将营州城掌控在手中,不让其有机会生事,只有彻底将李三思绑上战车,同时尽可能地分化,控制城中的各大势力,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秦琼先是强迫李三思三子为质,之后又借他的名义带走了城中与高宝宁关系亲近的一干豪门大族的直系子弟,一來可以对这些豪门大族产生威慑作用,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则是分化了李三思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使其无路可走,只能乖乖臣服高兴,
李三思很快便想明白了个中原由,是以才将黑锅背下,并给出了秦琼所希望看到的答案,从李三思错信高励,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处于了被动之中,终于在秦琼一连串的抢攻中溃不成军,败下阵來,
……
“李将军,营州就交给你了。”秦琼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李三思,微笑着说道,
李三思忙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地答道:“秦将军放心,末将定不不辱使命。”说着,李三思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秦琼身后的三个少年,
三少年最大的约莫十五六岁,最小的仅有十岁,脸上稚气未脱,在八千煞气深重的铁骑身边,他们的神色间都有些惊惧,面色亦是微微发白,看着李三思的目光里满是不舍与困惑,
“李将军,有什么话要交代三位公子的么,此次一别,下次再见恐怕需要不少时曰啊。”秦琼轻笑一声,侧开了身子,让出了身后的李家三位公子,
尽管知道这是秦琼拉拢自己的举动,但李三思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意,声音中也不禁有了些微的颤抖,“多谢秦将军。”
“爹,。”
深吸口气,缓缓走到三少年身前,李三思慈爱地看着他们,伸手抚了抚最小的儿子的脸颊,笑着说道:“好孩子,能够跟随小王爷学习你们的福气,你们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将來好光耀门楣。”
“爹爹,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最大的少年眼中含着泪水,重重地点头道,尽管他的声音已有些哽咽,但他却兀自昂着头,不让泪水滑落,也许两个年幼的弟弟还很懵懂,但他却已经猜到自己此行扮演的角色,所担负的责任,
李三思抿了抿嘴,这才颤声说道:“大郎,长兄为父,你要照顾好二郎和三郎。”
“孩儿明白,爹爹放心。”
“爹爹,我不想离开您和娘亲。”最小的三郎却是忍不住啜泣起來,双手紧紧地攥着李三思的衣摆,眼中满是悲伤与哀求之色,
李三思心中悲痛,但却不得不板着脸低斥道:“三郎,爹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再如此,爹可生气了。”
秦琼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低沉压抑地道:“李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李三思身子微微一颤,好半晌才嘶哑着声音道:“好。”
“李将军,只要秦某活着,定会保护三位公子周全,保重。”认真地看着李三思,秦琼沉声说道,话音方落,他便转身跃上了马背,大喝道:“走。”
随着秦琼的命令,自有人将李家三位公子送上马车,八千铁骑便列着齐整的队伍,由慢而快,一路向着西南而去,
目送着秦琼等人消失在天际,李三思才无声地长叹一声,收回了那有些悲伤迷茫的眼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只希望上苍保佑三个孩儿能平安归來。”
抬首看了一眼清冷的月色,李三思又是叹息一声,这才迈着有些蹒跚沉重的脚步向城中走去,此时的营州城万籁俱尽,城中沉浸在梦想之中,鲜少有人知道,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营州已经易手他人,而那八千铁骑也再次踏上了征程,
秦琼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人有晚风吹拂着脸庞,那威严的双目此时却是有些无神,
“秦将军,可是于心不忍。”
秦琼眼神微动,洠в谢赝罚蜕档溃骸跋粜郑蘼墼趺此担嵌际呛⒆樱谴胝夥茁也锌岬恼匠。疵庥行┎腥塘耍绻切⊥跻换嵴饷醋霭伞!焙笠痪洌剖亲晕剩炙剖嵌韵袅杷担
身为战士,秦琼可以义无反顾踏上战场,亦能毫不犹豫地斩杀敌人,哪怕满手血腥,尸山血海也毫无畏惧,但用卑鄙的手段來控制别人,以他的姓子接受实在有些不易,尤其是李三思与三子道别的场景让他动了恻忍之心,
“将军此言差矣。”萧凌走上前來,与秦琼并骑而行,淡淡地道:“秦将军,我且问你,这么做你可曾后悔过。”
秦琼一怔,旋即摇头,萧凌不由笑道:“将军所为乃是为了小王爷,更是为了大齐百姓,既如此,将军又何必为了此事烦忧,将军乃一军统帅,行事自当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啊。”
“多谢萧兄,秦某心中舒畅了许多。”秦琼笑着拱手道,
“客气。”萧凌摆手道,
秦琼无奈地笑笑,萧凌的脾气依然故我,还是那般惜字如金,方才劝说自己多说了几句话已是少见,沉默了片刻,秦琼突然满含深意地看着萧凌道:“萧兄,不知何时才能喝上你与孔小姐的喜酒啊。”
萧凌冷峻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自然,抿了抿春,他却是不答反问道:“秦将军,不知此次你有几成把握击败高绍仪呢。”
见萧凌不愿多说,秦琼也不强求,面色严肃地道:“如果赵护法一切顺利,我便有八成把握能一举击溃高绍仪,彻底除去这个隐患。”说到这里,秦琼眉头不由拧了起來,“只是对付高绍仪不难,要战胜突厥与周国联军却是难上加难。”
“是啊。”萧凌赞同地点点头,叹息道:“如果小王爷平安无事,我们自可与大贺楚才一起深入草原,将突厥搅个天翻地覆,只是如今却是不能了,小王爷此次受伤委实太重,即便有孙神医在,要恢复如初恐怕也需不少时曰休养啊。”
“都是高宝宁那厮,还有天道宗无端生事,否则以小王爷功夫又怎么会被困住,脱不开身,可怜了那些战死的弟兄,洠в兴涝谟胪回实恼蕉分校此涝诹送种校恢蛋 !
提起此事,秦琼的眼睛便不由有些泛红,心底的怒气与杀意更是控制不住散发出來,
“的确不值啊。”萧凌亦是低叹道:“能让弟兄们都好好活着,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也未尝不可啊。”
秦琼双目一凝,心中的疑虑尽去,眼中寒芒闪烁,语音低沉地道:“高绍仪决计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对付他,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那十万散兵游勇如何逞凶,。”
……
中山郡城外,
“安土根,你这独臂老货,高长恭究竟许给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为他卖命,难道你以为凭借中山郡就能将本王拦住吗。”高绍仪立于高台之上,遥看着城头上满脸沧桑的老将安土根大声喝问道,
中山郡城并不大,城墙亦是远不能与洛阳,邺城那般巍峨高耸的坚城相比拟,数曰的激战,城墙上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然而矗立在城头上的守军却是神完气足,毫无惧色,
“高绍仪,你这大逆不道之途,明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