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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高兴以为在偌大的梁州境内寻找杨丽华不是件易事,却不想杨丽华并未进程,她一直在城外管道旁的驿馆中等待着高兴的到来。
高兴汇合了杨丽华后,两人便再次启程,折道南行,途经萧梁,然后借道陈国,最后终于回到了北齐境内。
甫一踏上齐国的土地,无数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自然传进了高兴的耳中。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淫贼,高兴心中很不舒服,但他也无法去与一干愚民理论。
就在高兴准备回转盱眙时,忽闻皇帝的使者即将到达盱眙。高兴顿时打消了回盱眙的念头,与杨丽华一起于半路拦下了崔季舒一行。
虽然崔季舒没有“死”在淮州地界,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高长恭所为。但对于高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可以讨伐高长恭这眼中钉的借口。
知道高纬发出讨逆诏书,大张旗鼓地誓师南下后,高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担忧。这种结果他早已料到,也可以说是他期盼已久的。如实说,高长恭在此时作为谋反作乱的出头鸟,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
然而摆在高兴面前的是一道单选题,而且是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那就是战与降。投降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而战斗则是生死与运道的博弈,所谓富贵险中求。
其实高长恭还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逃,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但这条路慢说高兴不会选择,以高长恭的自尊与心中的骄傲,他宁可选择死去也绝不会向蛇鼠一般出逃。盱眙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已经聚集了相当一部分的钱财与物资,失去了它,高兴就等于失去了根基。那高兴想要参与到争霸天下的行列中,其中的困难将不可以道里计。
高纬征讨盱眙,只京都出兵就有十万,加上沿路州郡,尤其是靠近淮州的各州郡的士兵,怕是有好几十万。即便盱眙的士卒战斗力非凡,高长恭指挥有方,但高兴也不希望自己的势力被打残,更不希望因为内战而让北齐损失太多的力量。因此,高兴没有选择与崔季舒一同回盱眙,而是与杨丽华一路北上,为这场即将开启的内战增加一些筹码,也让即将动荡的大陆更为动荡。
经过十几天的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二月初二这天,高兴与杨丽华终于来到了并州州治,北齐数一数二的大城晋阳城。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些日子跟着我,让你吃了不少苦!”高兴转过身冲杨丽华温和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心痛。
“兴哥哥言重了。”杨丽华站起身来,款款来到高兴面前,仰着头温柔地看着高兴说道:“如果说千里奔波不辛苦那显然是骗人,但与兴哥哥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很安心。以前,我总担心自己会嫁给宇文贇,深宫侯门,从此就像牢笼中小鸟一样,失去自由。但兴哥哥的出现,不仅让我拜托了那凄苦的命运,更是让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的头发又长长了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长出那如云的秀发,都怪我啊!”高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杨丽华头顶上那细细软软的发茬,眼中一片愧疚与惋惜。
“没关系的,头发总会长长的!”杨丽华摇着头说道。
高兴笑笑,轻轻将杨丽华揽在怀中,闭着眼睛嗅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疲惫的心神顿时舒缓了不少。
杨丽华同样没有开口说话,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静静地趴伏在高兴的怀中,倾听着心脏缓慢却有力的跳动。
良久,高兴睁开了眼睛,未语先叹,在杨丽华担忧与诧异的眼神中,高兴轻声问道:“丽华,假如有一天我与你父亲,兄弟成为敌人怎么办?”
“齐国和周国本来就是敌人啊!”杨丽华不解。
“丽华,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知道我要干什么。而你父亲他是身具帝运之人,将来必成大器。倘若将来有一天,为了江山社稷,我与他出现在战场上,你会怎么做?”高兴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杨丽华说道。
杨丽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兴哥哥,我爹怎么会是身具帝运之人?周国当今陛下正是春秋鼎盛,国富民强,休说我爹没有不臣之心,就算有他也不会成功的。”
对于高兴的说辞,杨丽华显然是不信的。如今北周一切蒸蒸日上,宇文邕又是雄才大略,杨坚就算想要篡夺皇位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杨丽华知道,自家一门忠良,绝对没有反逆之心。
“呵呵,丽华,我说的都是真的。令尊乃是上天眷顾之人,若非一些特殊的因素,他必定会成为这天下之主。至于令尊会不会背叛周国,目前还是不要妄下断论吧。夜了,早些休息吧!”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温柔地拍拍杨丽华的肩膀后便转身出了房间。
“爹爹果真如兴哥哥所说会有不臣之心吗?倘若有一天他们对垒沙场,我该怎么做?”高兴离开后,杨丽华靠坐在床头,紧蹙着娥眉思索起来。
出了杨丽华的房间,高兴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静静地站在杨丽华的门外,一脸不忍与歉然地看着面前禁闭的门扉。如今大战将起,天下又将大乱,高兴几乎可以预见,将来必定会与杨坚争雄。高兴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希望杨丽华能有心里准备,不至于当真正面临此事时左右为难而不知所措,甚至做出让人懊悔不已的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索无果的杨丽华终于抵挡不住旅途的劳累沉沉睡了过去。高兴温柔地为杨丽华盖上被子,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佳人,直到黎明将至之时他才悄悄地离去。
二月初二,在天下各大势力瞩目下,终于来到。高纬没有让所有人失望,一大早,他便与邺城皇宫外点兵。经过一些出征的仪式后,无愁天子高纬终于为了迎接战争而离开了邺城,亲上战场。但这却是在强敌环伺下征讨自己的兄长,为了内战,实在是有些讽刺。
高纬出发了,高兴同样出发了,只不过两者行进的方向却是南辕北辙。
且不表高纬率领十万雄兵如何耀武扬威,浩浩荡荡地向盱眙进发。高兴和杨丽华经过五天的奔走,终于在二月七日这天黄昏踏入了朔州州治广安郡,这也正是高兴此行的目的地。
高兴与杨丽华洗漱饱食后便早早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翌日正午,高兴才精神饱满地自床榻上爬起来,他让杨丽华在客栈休息,自己则换了一身普通的胡服来到大街上。
朔州地处北齐的北疆,即便是正午,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相比于邺城和洛阳的繁华,广安城内的景象实在有些萧瑟。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路边的店铺更是稀稀落落。
不过此地与突厥等游牧民族接触较多,城中的百姓多是穿一些厚实的胡服,看上去自有一股剽悍之气,说话间更是少了南方那种温婉细腻,多了些粗犷豪迈。
高兴背剪着双手,休闲地在街道上晃悠,一边感受着不一样的民风,一边则仔细地观察着广安城中的各项建设,并逐渐向着城中心接近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骚乱,间或还有女子的哭叫声,行走间的高兴停下了脚步,放眼向侧方看去。
只见宽阔的大道上,远远围聚了一些百姓,他们脸上多是带着怒色,但却畏缩不前,即便是议论纷纷,但却也是躲躲闪闪。
反正闲来无事,也许此行还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收获,高兴便快走两步来到热闹处。高兴抬眼向里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正紧紧攥着一个相貌清秀女子的小手,脸上堆满了淫邪的笑容。
那中年人长相很有几分味道,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阴气与倨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刻薄。他身上穿着一套十分华贵的胡服,显然身份不凡。在他身边还跟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高兴皱着眉头,此情此景他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但还是开口向身边的人问道。
“唉,作孽啊,斫骨光弁又在祸害女子了,唉——”
“斫骨光弁,是他,很好,很好!”高兴闻言眼睛一亮,口中连连说了两声“很好”。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百零一章 送去刺史府吧
“斫骨光弁,我正要找你,你竟然送上门来了么?呵呵。泡*()”高兴嘴角扯出一抹欢愉的笑容,眼睛微眯打量起场中的情形来。
“小美人,从了本官,不但你吃香喝辣,就连你那死鬼老子,也可以买副上好的棺材板啊!”斫骨光弁一手紧紧攥着那少女的手腕,一手轻佻地挑起少女那圆润光滑的下巴,眼中淫光闪烁,眉宇间的张狂与傲慢显露无疑。
“大人,您、您就放过民女吧,求求您了,大人,求求您了!”那女子想要躲闪,但手腕被斫骨光弁握得死死,哪里挣脱地开,只能尽可能地摇摆着螓首,希望能避免他的轻薄与羞辱,一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小美人,大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日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知道吗?”斫骨光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说话的语气顿时变得低沉下来,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除了淫欲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人,放了我女儿,放了她吧,求您了!”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发现,自斫骨光弁一群打手脚下,一个枯瘦的老汉正艰难地钻将出来,他那颤巍巍的,沾满血丝的双手紧紧抓着斫骨光弁的衣衫,口中悲戚地哀求着,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看着那老者已经沟壑遍布,饱经沧桑的脸上的鞋印以及口角的丝丝血迹,高兴双目陡然一寒,但却只是一闪而逝。他抱着双臂,眯着眼睛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砰!”
斫骨光弁陡然大怒,一脚踹在老者的肩头,巨大的撞击声让在场的众人都直皱眉头,更有不少人愤恨而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你这死鬼,给本官***滚开,滚!”
老者双手拽得很紧,斫骨光弁一脚竟没有将之踹开,他不由恼怒地大骂起来,脚下的力气却是更大了几分,连续“砰砰砰”几脚踹在老者的肩臂之上。
“撒手,撒手,我他妈杀了你!”
“爹,爹,你快走,快走啊!”见老者被一脚那女子挣扎地动作愈发剧烈起来,她哭得愈发悲痛,口中犹如杜鹃啼血一般凄厉地呐喊着。
“大人,求、求求您,放、放过我那女儿吧,放过她吧!”老者的声音愈发地微弱,口中溢出的血水也越来越多。
“这个狗官,实在可恨!”
“可怜的老丈啊,唉——”
“这世道,还有咱们老百姓的活路吗?”
周围的百姓尽皆低声议论起来,一个个虽是愤怒难当,但却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拦或者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者在斫骨光弁的脚下哀嚎痛呼,听着少女凄厉地,如同肝肠寸断的哀嚎。
就在高兴准备出手之际,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厉喝:“大胆奸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竟敢目无王法,当街强抢民女,残杀百姓,实在该死!”
随着这声厉喝,从侧方人群中突然闪出一道黑影。下一刻,“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场中便响起一声悲惨的痛呼声。与此同时,斫骨光弁那百十斤的身体便踉跄着向后退去,“蹭蹭蹭”,他直退了三米远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又发出一声惨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震惊了所有人,谁也想不到,在这朔州广安郡城中,除了南安王高思好,竟然还有人敢对斫骨光弁不敬。尤其是斫骨光弁的手下,更是震惊得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当一切静止下来时,众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场中竟多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