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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泓宇一脸惭愧,道:“大人,这些贼人训练有素,彪悍无比,校尉们……”
柳乘风不禁苦笑,这就是锦衣卫的最大软肋,这些家伙仗着是亲军的身份,到哪里去拿人也没人敢阻拦,让他们耀武扬威可以,吓唬吓唬人也可以,打探消息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一遇到什么悍匪,多半就得歇菜,真要让他们面对悍匪,不哭爹叫娘就好了,更别提去拿人。
不过柳乘风暂时只能将这事儿搁置到一边,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那管事口里能问出什么来。
陈泓宇想来也是觉得人提来的太慢,亲自去催了催,随即便有人押着一个受了伤须发皆白的老者来,这老者满脸皱纹,干瘪的嘴唇不安的舔动,看了看坐在椅上的柳乘风,又看到两边凶神恶煞的校尉,锦衣卫的凶名早已深入人心,已吓得他大气不敢出了。
“小……小人周文斌见过大人,小人……小人……”周文斌趴在地上,浑身颤栗。
柳乘风眯着眼,打量着周文斌,周文斌给他的印象几乎是个胆小怕事的乡下乡绅,可是柳乘风心里清楚,一个在杨作边上呆了这么多年的管事,不可能只是乡绅这么简单,他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文斌。
其实这就是给周文斌一种压力,锦衣卫的凶名可不是玩儿的,越是不说话,给予周文斌的精神压力越大。
周文斌咽了口吐沫,不敢做声,时不时抬眼去看柳乘风,畏畏缩缩的样子。
柳乘风心里不禁在想,这个家伙,莫非当真只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或许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磨砺掉了他身上的锐气,若是这样,就好办了。
沉默了良久,柳乘风终于开口了,淡淡的道:“说吧,到了这个地方,你自个儿想必也清楚,本官让你来说什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能给你一条活路。”
柳乘风没有提到杨作,不过周文斌这种人,除了说杨作的事还真没有其他可能,毕竟锦衣卫老爷们是很忙的,一个乡下土财主玷污了哪家的佃户的妻女,又或者是克扣了谁的工钱,谁会关心,又有谁在意?
周文斌哭丧着脸,道:“大人要小人说什么,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饶小人一命……”他观察着柳乘风的脸色,继续道:“大人莫不是想问杨作杨大人?”
柳乘风冷哼一声:“你既是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周文斌道:“小人从前确实是在杨大人身边差遣,杨大人身为太常寺卿,每日炼丹,与方士们厮混在一起,这些事小人是知道的。”
“那些方士是谁?从哪里来?”
“这个……小人不知。”
“砰!”柳乘风不由拍案,怒道:“你会不知道?”
周文斌哭丧着脸道:“小人当真不知道,这些方士都很奇怪,行踪飘忽不定,可是隔三差五总会去寻老爷一趟,老爷对他们很是敬重,可是老爷对这些方士的来历身份却是只字未提,而那些方士也从不和我们打交道。”
“有个姓木的道士你知道吗?”
“哦,是了,这个人有些印象,他似乎是方士们的首领,不但是那些方士便是老爷也对他马首是瞻,这个人脾气很古怪,说着一口古怪的官话……”
柳乘风眯着眼,插口道:“是不是南昌府的口音?”
周文斌苦笑:“小人并不知是哪里口音,不过有时进府里,有一次老爷请吃斋菜,特意提点过,要厨子们想办法弄点儿藕片来,说是木仙长喜爱吃,小人估摸着,江南、江西那边盛产莲藕,这方士应当是那边的人。”
柳乘风点点头,他倒是知道,莲藕也算是江西的一大特产,在这个时代,寻常的北人是极少吃莲藕的。他继续道:“还有呢?”
“没……没有了,在外人看来,老爷对小人一向信得过,什么事儿都吩咐着小人去做,可是大人是不知道,自从那些方士们出现之后,老爷就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有些时候,脾气也变得乖张了不少,小人见了,也曾想去安慰几句,可是老爷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还说再敢多言,就要把我赶出府去。”
柳乘风眼中如一泓秋水,其实周文斌所说的,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杨作和道士们的事,肯定是不会随意透露,这些东西只能憋在杨作的心里。
他注视着周文斌,淡淡的道:“那么,刘吉和你家老爷是什么关系,你想必知道本官要问的是什么,本官不想听你在这儿编故事,你老实回答,若是说错了一句,那么咱们就不是在这里问话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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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天大的丑闻
听到刘吉二字,周文斌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磕头如蒜捣地道:“大……大人……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
他带着哭腔,几乎不敢再去看柳乘风,只是不断地磕头,似乎心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额头上已有斑斑血迹,他便是再蠢,在乡下待久了,也是知道刘吉是什么人,莫说是现在已经重新入阁的刘吉,便是致仕的刘吉,他也绝不敢诽谤半句。
柳乘风当然知道他的顾虑,冷冷一笑,道:“你不说是吗?那我便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已经查明杨作乃是明教乱党,他勾结明教之人,挖了一条地道直通紫禁城,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曾是他的心腹管事,锦衣卫现在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你当然也明白后果是什么,该说的就是这些,你自己斟酌吧,是隐瞒着不说,还是现在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周文斌吓得牙关都打颤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杨作是乱党,那他是杨作的心腹管事,参与还是没有参与这些事儿他一张嘴哪里说得清楚?若是不老实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出来,那等待他的后果将极为严重,到时候锦衣卫为了交差,索性指认他是同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锦衣卫要捏死一个官员或许还有几分难度,可是要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他脸色惨白地道:“我……我说……”
柳乘风换了个坐姿,变得温和起来,道:“只要愿意说,本官也不会和你为难,其实本官也知道,你在杨作身边也不过是寻个差事,就算你想做乱党,人家也未必接纳你,你如实说出后,锦衣卫这边会暂时关押你,你可以托自己的亲眷卖了这京畿附近的田地,兑了现银,本官可以保着你到廉州,或去苏杭那边。”
他的一番话,虽然不敢确认真假,可是至少让周文斌安心了不少,他深吸了口气,正色道:“大人,我家老爷乃是刘吉的门生,也是靠着刘学士才一步步升上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小人是知道的,老爷若是在外头寻了些奇珍异宝,都会托小人送去刘学士府上,因此刘学士对我家老爷也是信任有加,时常请老爷出入刘府说话。”
柳乘风听不出什么异常来,道:“可是后来,似乎刘吉对你家老爷有什么忌讳了,是吗?”
周文斌道:“大人说的没有错,这事儿……这事儿当时……哎……也是他吃了猪油蒙了心,我家老爷借着出入刘府的变故,居然和刘夫人有了瓜葛,据说当时是被刘学士的次子捉奸在床,这事儿,刘学士没有声张,可是当场就把老爷打了一顿,老爷好不容易从刘府中出来,之后总是叹息,说是祸事要来了,过不了多久当今皇上继位,他就赶紧致了仕回原籍去了,在京师里一刻也不敢多待,小人当时不肯随老爷过去,再加上也怕受到牵连,所以……所以……”
柳乘风深吸了口气,这才明白了刘吉为何听到杨作之后,反应这般激烈。刘吉虽是号称刘棉花,脸皮厚,可是他的这个脸皮也只是在某种地方厚而已,在这个时代,自己的老婆和人私通,这是很羞耻的事,饶是刘棉花,估计也是忌讳莫深,因此一提到杨作,刘吉十分不愿意柳乘风继续查下去,现在想来,刘吉倒不是害怕柳乘风会查出杨作是什么乱党,真正害怕的是继续查下去,会查出自己的老婆与杨作的关系。
这就好理解了,当时杨作是明教的人,在衙门里暗挖地道,可之所以地道的工程突然夏然而止,并不是明教高层改变了主意,而是杨作脑子发热,竟是得罪了刘吉,刘吉迟早是要收拾杨作的,一旦收拾起来,这条地道肯定会被人察觉,所以不得不提前终止了这个计划。
而杨作也害怕刘吉的报复,因此连忙致仕回乡,此后过不了多久就死了,连自家的儿子也中毒而死,只是不知毒死他儿子的是明教之人,还是刘吉的指使。
想必刘吉这个时候也是忌讳莫深,直到杨作的事东窗事发,柳乘风寻到他的头上,他立即神色失常,甚至还有可能就是校尉们押送这周文斌来京的时候,那一批要杀人灭口的刺客就是刘吉派出,他要堵住周文斌的口,不是怕有人查出他是乱党,真正的目的,是要掩盖这桩天大的丑闻。
堂堂大学士,自家的夫人竟和别人私通,这种事说出去,定是笑柄。他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了这种讥诮。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掩盖这件事。
这么说来,刘吉并不是乱党,应该和明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么最后一个嫌疑之人,就剩下刘昌了。想到了这里,柳乘风的心里颇为沉重,若乱党是刘吉,他倒是轻松一些,可要是刘昌,事情就不好说了。
而柳乘风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很恶趣味的问题,道:“刘夫人在十几年前,想必已经老迈不堪,可是杨作却……”
周文斌道:“大人不知,刘学士的原配夫人早已死了,后来续弦娶了位新夫人,而我家老爷颇通谈玄之术,经常与新夫人要谈一些玄经,因此……”
柳乘风明白了,话问到这个份上,只能点到为止,这可以说是朝廷一大丑闻,只是柳乘风眼下的目的是查明教的案子,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实在不愿意再追问。
他想了想,将陈泓宇叫来,道:“你去安排一下,把周文斌保护起来,到时候再送出去。”
陈泓宇点点头。
这话儿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周文斌恰好听到,连忙感激地道:“谢大人成全。”
将周文斌打发了出去,一直沉默不言的李东栋道:“大人,眼下最大嫌疑的就只剩下刘昌了。”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不错,不过围着刘吉府邸的校尉暂时不要撤,要做出个样子,咱们锦衣卫现在查的方向还是刘吉,不要打草惊蛇。”
李东栋点点头,道:“学生现在在想的是,这一次押送周文斌来的时候,第一批杀人灭口的刺客八成是刘吉的人,这个还好理解。可是第二批人为何要帮助咱们锦衣卫?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分明也是猜出了我们的动作,这伙人未必是什么好心,学生估计,他们是在保证周文斌的安全。”
柳乘风道:“让人去查一查吧。”
李东栋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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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坐在花厅里。
从府邸被锦衣卫围住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不好,从清早到现在,他就一直坐在这花厅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喝过了一盏茶,脸色更加深沉,不由焦躁地问:“来人,去问问,为什么外头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