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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们都吃的满嘴流油,兴高彩烈。
支开了服务员,宿云微大声地问他们道;“想今后天天吃肉不?”
“想!”回答震耳欲馈。
“跟我走,以后不但每天有肉吃,还有钱拿,干不干?”宿云微问道。
“干!”回答依然是被酒精烧热的沸腾。
也有清醒的,问道:“麻脸老板,您叫我们这些大帮人是去干啥?造大楼还是修桥那啥的?”
“是做马崽,当打手的!”宿云微大声说道。
民工们都沉寂了,这顿饭也明显没有刚才好吃了。
“都怎么了?没卵蛋的东西!”宿云微骂道,“你瞧瞧你们!一个个四肢发达,我在市场里转了几天了,你们有谁被雇佣过?抽黑棒子烟,吃馍馍就凉水填肚子。发什么春秋大梦?你以为你们能凭一双手发家致富?天都的洋财是你们做苦力扒分能挣来的?有谁挣过一百块一个月的?举手我瞧瞧!”
一片沉默。这话戳痛了大多数民工的心里最疼痛处,淳朴的他们已经被大都市冷漠的目光抹平了原有的棱角。因为跃进桥劳务市场是个地下市场,来这里雇佣他们的也多是一些不合专业资格的建筑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是辛辛苦苦跟着老板披星戴月,吃糠咽菜干了大半年后,老板结了工程款大卷包跑了,剩下他们连回家路费也凑不出来,只得呆在天都继续碰运气。其中有人也去过有关部门反映过,有关部门象踢皮球一样推委着,后来跑的次数多了,连机关大门都不让他们进了,际遇和凄凉的冷风一样冷透了他们的心。
“怎么不说话了?我出五百一个月,愿意干的就留下,不愿意干的现在就滚!”宿云微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牛皮纸包扔到了桌上,一扎扎白花花的钞票蹦弹着洒在了桌上,撞翻了一大碗红烧肉。
民工们的呼吸停止了,一张张被生活艰辛折磨的红黑脸膛憋的更红了,好多人脖子上梗出了青筋。
有几个民工站起了身,看看大多数人还瞪着眼看着钞票,犹豫着,既没坐下,也没走。
“知道不?以前你们那有人被雇佣过,绑架个小伙子,不知道听说过没?就是你们跃进桥市场里的,知道雇佣你们的是谁不?天都的黑道老大小红袍!见谁被抓没?没有吧!这个世界就是拳头的天下,谁胆大谁有饭吃,象你们这样的,不是饿死就是还滚回老家修地球去。我给一分钟考虑,答应的,每个人拿上五百块钱跟我走,全换衣服去。我带着你们出去闯世界,我上面也有人。一年下来,保管你们吃香喝辣的。”宿云微继续着煽动。
民工们交头接耳起来,当天被小贝雇佣过去绑架南蝉的民工,刚好有相熟的老乡在这儿,知道这事,传开了。
“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吧?”又有胆大的站起来问了。
“欧比斯拉奇!那是糙活,我最看不起干那个的了。我带你们去白马湖采沙子去,知道白马湖在哪不?东城区往东走八十里,那条河是长江的支流,河里全是沙子,那里全是采沙子的,都是非法的,国家不允许采,因为那会毁坏堤坝,知道那些采沙子的多赚钱?你们在工地上用的沙子可大多是那儿产的!我带你们把他们砍跑,我们来发财。只要你们有胆子,保管能成。来去随意,觉着干得不好可以随时退出。”宿云微的麻脸上一阵兴奋,吐沫横飞。
“我不能保证别的,但是今后我可以给你们带来尊严、钱和女人!没人能再欺负你们!以前有欺负过你们的人吧?只要答应了,咱们一勺烩,全给收拾了。”宿云微说道。
被困苦的生活折磨的够戗的民工们动摇了。白花花的钱耀花了民工的眼,也耀花了他们的心。先是一个两个,最后是蜂拥而上,宿云微扔桌上的钱一眨眼被瓜分一空。
此后的时间,宿云微带着这帮新收的马崽,一人怀揣着一把雪亮的点红刀,以雷霆万钧之式把白马湖的采沙贩子全部干跑,自己面团团做起了大哥,至于那帮民工,有好酒好肉女人陪着,每天不干事干拿钞票,有电话来就拎刀上阵的生活也彻底地改变了他们的思想,轻易飞来的财富烧晕了他们原本就不坚定的立场。手上渐渐地沾了血迹后,也不再有人再嚷着要退出了。
宿云微怀揣着巨款,又重新敲开了“黎叔”的大门。有了靠山的撑腰,宿云微在天都的外围渐渐成了气候,没有人知道这个麻脸汉子居然就是当初天都黄帮赫赫有名,英俊清秀的白纸扇。
谁也没想到。
道明臣当初的一个心慈手软,放走了雷猛,却没想到给自己种下了宿云微这么个祸胎。
道明臣也没想到。
不久后,宿云微又拉开了江湖血腥的序幕,挑起了菜刀队和道明臣的冲突,荷花和肚子里没出世的儿子第一个成了他的祭旗。
宿云微漂亮的咸鱼翻身多年后在江湖上也传唱为一道传奇。
第七十二章 生命的旅程
正当宿云微在白马湖领着一帮民工雇佣军横扫六合,意气风发的时候,道明臣也踏上了去上海的列车。赖长星的电话里讲的很亲切也很含蓄,但是谁都知道含蓄的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
架势堂也从赖长星驻天都办事处的代表那儿知道了老赖的意思。老赖的代表讲的很委婉,但弦外之音就是不找你们了,我们看上了别人。这让风尘仆仆地从海州赶回来的架势堂老大刘思甜尤其窝火。
从海州赶回来以后,居然连赖长星的背影都没看见。刘思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把那天陪客的两个白相人叫了过来,问明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劈头盖脸把刘忆苦骂了个昏天黑地。
“操你妈B的,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窝囊废的弟弟!你居然连招待个人也招待不好?”刘思甜暴跳如雷。
“我怎么没招待好了?”刘忆苦脖子一梗,青筋鼓的老高,“我拣最好的饭店给他吃,拣最好的地方给他玩,妈还他妈想咋的?去做皇帝老子?”
“你把他带到哪里去玩?小月经的地头!你在帮人做广告那?还让自己的兄弟在外人面前脱裤子做表演?你当我们架势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白相人是马戏团的猴子啊?你这个白痴奥运会的冠军!”刘思甜气的花枝乱颤。
“怎么了??”刘忆苦鱼泡眼一翻,“我们这虽然是天都最繁华的地方,你看看,有哪个饭店拿的出手的?全他妈小吃部一样。看看人家西城那家“紫气东来阁”,瞧瞧那装潢,看看去。我他妈哪知道那是小月经的爪子一会已经伸到这行了。你再看看那“三江阁”,那里面的小姐是什么素质。。。。。。”
“够了!你以为小月经就是那种手保护费的瘪三了是吧?你千万不可以小看这个人,这个家伙野心很大,很大!知道吗,猪猡!”刘思甜把“千万”两个字咬的很重。
“拉倒吧。”刘忆苦鼻子里不屑地发出一道鼻音,“不就是个赖长星吗?就有那么值得你挂在嘴边唠叨个没完么?”
“操你妈个B!”刘思甜愤怒了,“你知道个屁!他是福建侨乡石狮人,知道那个地方不?九十万人口,却有一百万的海外华侨。你知道不知道,赖长星是当地的什么人物?你知道人家一年光走私就能赚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董文化还是他养的姘头!你知道你破坏了可以让我在他身上赚到多少钱的机会吗?”
“董文化?那个娃娃脸唱《十五的月亮》的那个甜姐儿?欧比斯拉奇!狗日张一张吊样,艳富不浅。”刘忆苦涎着脸笑咪咪地问道。
“你这个白痴!有钱谁包不起?我们这有出海口,人家有关系和设备,这事要是成了,大把的银子滚进来,咱们也可以把龚雪也包下来。”刘思甜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
“哈哈。。。。。。”刘忆苦笑得前仰后合,“那我还要包下巩丽,小骚娘们浑身上下喷着欲火。”
“操你妈B!你个近亲养的驴蛋球!”刘思甜被弟弟折磨的彻底绝望了。
“我妈也是你妈,他妈的!狗日不去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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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别和欢送,道明臣轻装简行,只带了身边的几个走动就跨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其实道明臣骨子里还是个比较简单的人。
现在红胡子已经被安排到了中层领导干部岗位上去了,目前的走动基本上是提拔上来的小孩,这些小孩自打出了校门就跟上了道明臣,是龙腾里血统最纯正的嫡系。道明臣把他们带到身边也有见见世面,磨砺磨砺他们的意思。
当时道上的打手和马崽基本上是由两劳人员组成,象龙腾这样小鬼当家的局面简直是另类的很。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点,两劳人员虽然久历江湖,同样脑子也早灵了,一有风吹草动,最先滑脚的也是他们。龙腾的小孩们却不同,他们自打十六七岁浑浑僵僵跟着道明臣闯上这条路,传说中的江湖道义就感染着他们一门心思跟着道明臣向前闯。等着大家都悟出这个道理的时候,时间已经跨入了九十年代了,到了九十年代以后,道上的老大们开始大肆收揽少不更事的小弟们,有事就是小弟们抗刀上阵,出了事自己去兜着去。八十年代蹲苦窑是资历,就象学生上大学,中状元。九十年代后,坐牢就是负担了,没能耐的才去坐牢,等放出来也是人老珠黄,江山代有才人出了,一旦坐牢时间长了,就彻底被时间和社会遗弃了。
龙腾的小弟们都很听话,道明臣已经被他们在内心神话了。以致于龙腾的小弟们全部都在刻意地模仿着道明臣的一言一行。每个人都在以为组织出力而感到由衷的自豪。也正如道明臣当年所言,越是张白纸,就越可以书写最美的图画。这些龙腾的小崽子正是他苦心经营的作品。
列车轰鸣着奔跑,把天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过了海州线后,列车上明显地开始窜来了很多面目不善之辈。天都火车站虽然是宁静的,但天都外面的世界却依然如故。
戴着墨镜刻意掩饰着自己的道明臣忽然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奈。
火车上越来越乱了,有外出的民工提着鸡鸭什么的,混合着人的体味,在车厢里裹成一股难闻的气流。窗外也开始下雪了,呼啸的列车撞开了飘扬的雪花,一头扎向遥远深邃的前方。
“今年是暖冬,想不到现在才下雪。”有个小马崽说道。
“以往要是这时候,我们能在学校里打雪仗了。”另外一个小马崽接口道。
道明臣笑了笑,这些孩子虽然已经跨上了江湖,但是还带着孩童的稚气,这是道明臣希望看到的。老气横秋装深沉,那不是龙腾的年轻人的性格。
一拨拨的人行过,道明臣觉出了熟悉的江湖味道。
当时道上风闻东北人和西北人的彪悍,人称“东北虎”“西北狼”。而且他们的色彩被传奇化了,以致很多人一听到东北和西北口音都会捂紧自己的钱包。
东北虎西北狼都是以人多取胜,每次出现,不下二三十人,多的可以达到七八十甚至上百人。叫他们名声大振的是他们豺狼一样的性格,他们无视国家的法纪,奔波于各个列车线之间,以武力横扫一切障碍。
许多靠手艺吃饭的都看不起东北虎,尤其是老坝头这样的,花了多年的功夫练就了一手“反弹琵琶”之类的扒窃绝技的扒窃高手,每每说起他们,越发嗤之以鼻,说最看不惯他们这些没技术水准的,这哪里还是靠手艺吃饭,纯粹是劫道的长毛发匪!而且不止一次地感叹着。多年后,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