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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民轻笑道:“天机原属不可泄露,姑念汝一片孝心,吾稍为透露些许,汝母如今境
遇甚佳,汝勿需担心矣!”
小辣子大概还不习惯与非人类交谈,只是一个劲儿直点头,看得其他三人哈哈失笑。
殷士民颇有用意的现次打量小辣子,亦频频颔首,微笑不语。
小桂兴奋不已道:“阴老哥,既然我爹和我娘未死,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我该到哪里
去找他们?”
殷士民讳莫如深道:“来向来处问,去向去处寻,一切自有天意,汝且宽心可也。”
客途轻笑道:“显然又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然也!”殷士民泰然吟哦:“在他有意无意间,在你不知不觉里,世事但凡讲机缘,
人意岂能强胜天!”
他吟罢,正色道:“小千,附耳过来,吾传汝一秘法,可随时与吾联系。”
小千急忙靠近,侧耳凝听。
秘授完了,殷士民慎重道:“此法用途之广,汝来日可细心体会也。唯此法有夺造化之
功,汝需审慎为用,切勿轻率为之。”
小千得闻秘术,欢容满面,点头答应。
“罢!”殷士民轻摆衣袖,尔雅道:“此间事了,吾去矣!”
随着一股柔和的轻风拂掠,殷士民已失去踪影。
小辣子直至此时,方始嘘喘大气,不可思议道:“哇!你们三个是怎么混的?居然能和
夜游神交上朋友?”
“夜游神不稀奇。”小桂格格笑道:“在他还是僵尸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小辣子膛目结舌,直道骗人。
但思及小千的出身来历,他也知道这种事并非不可能。
小千欢然道:“今晚可真是皆大欢喜了。小鬼,既然咱们不用上九宫山去,你可想到,
接下来要往何处?”
小桂侧首望向客途,二人心意相通:“我爹最后失踪的地方。”
小辣子寻思道:“据说,昔日笑月剑神是在赶往星月宫的途中,在淮阳山区失踪的。”
小桂神思飘渺的望向夜空,语气坚定道:“那么,我们就到淮阳山去。”
床榻上。
贾太平听着小辣子转播昨夜发生的精彩故事,口中连道不可思议。
客途稳重道:“昨晚,小辣子回房之后,我们三人又谈了大半宿,直到天快停亮了才休
息。我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自缢而亡者是谁?她是甘愿替死?或者,是无辜的受害
者?这其中必定有个极大的阴谋。”
小桂思索道:“老壶仙,当初那个被认为是我娘,在牢中上吊自杀的人,可有什么确凿
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我娘玉秋彤?”
贾太平苦笑道;“当初,正是由我去收的尸。你们知道,因上吊而死的人脸部难免有些
变形走样。我是根据遗书上的字迹,以及死者的体格,和依稀的容貌,确定她是玉秋彤。至
少。在当时我很肯定她是。”
微顿一下,贾太平神清古怪道:“小桂,你可知道为何我由当初热烈支持武林联盟成
立,到如今,却与之形同陌路?”
小桂奇怪道:“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贾太平嘿笑道:“你自然也不清楚我和你爷爷的交情了。”
小桂虚眼望向小千。
小千干笑道:“过去,我也没想到会遇上君家的故人,自然忘了提起这一段陈迹。”
客途笑道:“看来,老壶仙你和小桂他爷爷的交情非浅喽!”
“当然!”贾太平点头道:“我和君老鬼可是打年轻时,便一块地喝酒到老的老酒伴,
自从他在天桂山西麓盖了临波小筑,过起半退隐的生活之后,我还时常上那儿找他喝二
杯。”
微微一顿,贾太平看着小桂,轻笑道:“你这小鬼我都还亲手抱过、逗过。你在我老头
子身上,也不知撒过多少尿哩!”
小桂大大一怔,没想到自己与壶中仙贾太平,竟还有如此一段深厚的渊源。
其他三小闻言,不免幻想着小桂当年童子撒尿的景况,一个个都笑成了掩口葫芦。
小桂纳闷问道:“老壶仙,咱们之间既然有这么一段不平凡的关系存在,怎么初见面
时,你提都不提?亏你有本事闷到现在才说,你这样,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贾太平尴尬笑道:“不是我不想提。老实说,几个月前,当我听到君家后人出现江湖
时,我老头子可真是开心透了。当下就吩咐咱的徒子徒孙,要他们打听你的消息。只是……
我没想到,咱们会是在那种情况下碰上面。再怎么说,我老头子好歹也是个长辈,那样和你
见面……实在是尴尬了。所以一下子开不了口告诉你,昨天,你们出去之后,我老头子躺在
床上左思右想,最后结论,人嘛,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的。就算是糗,也只糗上一次。还是
得坦白认了你这小鬼,才对得起我和君老鬼的交情。”
四小闻言,恍然大悟的呵呵失笑。
贾太平撇撇嘴,接自又嘲道:“人呀!活得越老,脸皮应该跟着长得变厚才对。哪知碰
上事才知道,原来自个的脸皮居然还挺薄的呐!”
这下子,小桂他们再也忍不住,齐齐放声哄笑。
贾太平等他们都乐够了,才又将话题转回忧伤的过去,低明一声,道;“唉……当年,
我一听说临波小筑遭袭,便连夜兼程赶去。但是,终究是晚了,等我抵达时,只来得及替老
友夫妇收尸,而小桂却是下落不明,生死成谜。当时,秋彤已身陷囹圄……”
听到昔日家变详情,小桂的神色不由得为之一黯。他轻拈着两道剑眉,那微微上挑的丹
凤眼里,有着深重的阴霾。
于是,一股寒森森、威凛凛的肃杀之气,随着他沉慢的心情,自然散发出来。
感受到小桂身上这股凛然条气,贾太平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颤,暗自惊心的忖道:“好
凛烈的杀气。这孩子明明杀意隐敛末见,居然还会在无形之中,自然流露出此等肃杀气息,
岂非果真是煞星投胎,修罗下凡?”
客途见他望着小桂发呆,不禁好奇道:“老壶仙,你在看什么?你刚才的话,好像还没
说完呐!”
这一出声,小千和小辣子顿觉心头莫名随来的一股压力,立即消失于无形。
然,他们二人并不清楚,刚才的那片刻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贾太平回神失笑道:“唉!人老了,话才说着说着,人就迷糊了。”
小桂瞬间流露的杀气已消散,情急追问道:“老壶仙,后来的事到底怎么样?拜托你快
点说吧!”
贾太平沉咳一声,接又叙述;“就在临波小筑出事后不久,便又传出你爹失踪的消息。
这一连串的打击,虽然令你娘几乎难以承受,但是,她却坚信你爹和你一定没死。因此,她
一直未曾放弃等待的希望。所以、今我得知她在牢中自缢身亡时,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
故而要求亲自验尸,当时,我甚至怀疑,你娘乃是遭人谋害之后,再将她伪装成上吊自杀。
为此,我也反复查验尸身好几遍,更仔细搜查现场,唯恐遗漏任何蛛丝马迹。但,始终找不
出丝毫异状。事后,我也曾暗中留心调查许久.却一直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你娘是为人所
害。我才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她是真的自杀了!”
歇口气,他无限感伤接道:“替你娘收尸之后,盟内竟又决议隐匿秋彤的死讯,那时我
便已明白,若想靠武林联盟为君家伸张正义、寻找灭门凶手,根本是痴人说梦。所以我借故
推辞了孟尝山庄的护法之职,回到丐帮,借着四处巡察帮中各分支堂口的机会,暗地里打探
有关老友家变的消息,可叹这十余年来,却毫无所获,迄今,君家惨案仍旧是一团谜。”
客途哺哺自语道:“任何秘密,若能保持十余年,而不露相,那么……这个主谋者心机
之深沉,只怕非常人能比。”
“说的好!”小辣子赞同道:“尤其是,这个秘密在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的江湖第一杂
帮——丐帮的探寻之广,犹能不露痕迹,足见这个隐藏秘密的人,其心性之狡猾,非同小
可。”
小千皱眉道:“不管那个主谋的家伙,心机如何深沉、心性何等狡猾,他终究只是个
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疏忽犯错的时候。这件事,不可能真的完全无迹可寻才对!”
“这是当然。”小桂寻思道:“我想.这十多年来,老壶仙和丐帮探查君家灭门之事,
之所以毫无线索,或者是因为对方认为君家已绝。干脆缩了头,不再妄动,因此才避开丐帮
的追查。对方若是得知,还有我这条漏网之鱼未除,我相信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届时,不
论主谋者如何高明厉害,想要再次完完全全不露痕迹的灭口,就没那么容易。”
小辣子扮个鬼脸道;“哇!如此说来,这岂不是不得不为的苦肉之计?”
“然也!”客途好脾气的呵呵一笑:“所以我和小老千早就准备,陪着小鬼被人追
杀。”
“实在是够惨!”小辣子咯咯直笑的大表同情。
贾太平微微一笑:“昨天之前无迹可寻的事,在今天之后,不见得还是没有消息。”
小桂弹指而笑:“老壶仙、看来你好像已经有点眉目了哦!”
小千兴致勃勃道;“老壶仙,别逗人了,你如果想到什么,就快点说出来听听。”
贾太平雅尔轻笑道:“你们这些少年仔。就是性急。”
他挪挪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适,才又接口道:“既然小鬼的阴间朋友肯定秋彤未死,
那么昔日老头子我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如今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事情既然能够解释,当然便
有可能推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客途、小桂和小千三人相互对望,心意相通道:“愿闻其详。”
小辣子献上一杯冷茶,调皮道:“师公,请用茶。都喜欢听你讲古、说秘闻。”
贾太平接过茶,呷了一口,润润喉,开讲道:“我刚才已经提过,我不相信小桂他娘会
自杀。如今,既已确定秋彤没死,那么,自然是有人安排以假换真,以替死之计,将小桂他
娘自武林联盟的地牢中救出。”
小千狐疑道:“天底下有谁那么傻,会心甘情愿份别人去自杀?”
贾太平呵呵笑道;“小伙子,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年,秋彤掌理星月宫,以德服
人,恩威并重短短两、三年内,便将星月宫发展得如日中天,声威之隆。名列江湖十大强盛
组织第五位。若以当时星月宫的情况而言,要找人以李代桃之计替死,多的是甘心自愿的
人。所以说,我们若是假设小桂的娘乃为星月宫所救,只怕此事的可能性极大。”
小千不可思议道:“乖乖!一个娘们居然也有惩大的本事,能够统领如许强盛的组织?
真是不简单。”
小辣子嗤地嘲讪:“你真是少见多怪。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既然能够逐鹿江
湖,为什么女人不可以问鼎武林?你这是典型的大男人偏见主义,已经落伍啦!”
客途呵呵失笑道:“小辣子,看来你好像项支持女性同胞出头哩!”
小辣子嘿嘿直笑;“好说,好说。其实,是时代不同了。现在可是最新女性主义抬头的
时代。而我,正是个支持新时代潮流的先驱者而已。”
小桂无暇理会这个在平常一定令他有兴趣动态与辩论的话题,心急道:“老壶仙,按照
你刚才所言,我只要直接上星月宫打听,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