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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之之前已听到岳朗背叛的消息,只不过他仍是不愿相信,故而这才叫来了在盟中也算德高望重的李义海,想听听对方又是怎麽说。
「李堂主,你当日还看到左护法做了什麽吗?」
韩笑也在一旁,他本也是不肯相信岳朗背叛之事,可是看李义海说得这般激动,他也跟著著急起来了。
李义海被追问得老脸一红,想是觉得自己所说的东西对乾坤盟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可是那毕竟是他亲眼所见之事,又如何能装作没有看到。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终於咬牙说道:「岳朗那不知羞耻的混蛋!我看到他竟与贺望当众亲吻在了一起!我们乾坤盟的面子可被他丢尽了!」
「也是了!那厮本就是赤火魔教的余孽,而且他大哥又……」
「好了!左护法看来真地投靠了魔教。这也怪不得他,要怪就怪我识人未清好了!是我收留他入乾坤盟的,我也早就知道他乃是赤火神君之子,只不过我错信他真的甘心为乾坤盟效力……」
下站的一名乾坤盟下属被李义海所说的事实震惊,转而就大怒著咆哮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莫行之抬手阻止了。
右护法韩笑怎麽也没想到那个平素不苟言笑,却行事极为认真的岳朗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摸了摸额头,喃喃地念道:「这……我还是觉得左护法不是那种人,他要背叛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再说背叛了我们对他又有什麽好处,别忘了,小渊还在我们这里啊,他那麽疼那孩子,不可能不……」
当韩笑察觉周围不善的目光之时,他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众人都对岳朗恨之入骨之时,他怎能提起对方视作珍宝一再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的岳渊!
「哈,那畜生只怕是连那小子也顾不得了,若他还有点人性,又怎麽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举!」
「哼,我看那小子流著岳家的血,长大了也必定是他小叔这种为祸天下的妖孽,不如一早收拾了,省得再起波澜!」
听到有人居然提出对岳渊出手,韩笑脑门一阵炸痛,他挺身上前一步,断然喝止了某些人疯狂的提议。
「孩子何辜?!我们乾坤盟乃堂堂正道魁首,怎能迁怒一稚子?!就算岳朗真地背叛了我们,我们有气也不能撒在这孩子身上!」
说完话,他转头向莫行之半跪了下去,「恳请盟主圣明!」
莫行之神色凝重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右护法韩笑,又抬头看了看他身後那些面露不忿的属下,缓步走了下来,扶起韩笑,对他说道:「右护法,你说得有理。」
韩笑听到莫行之都愿意认可自己,岳渊想必暂时也保住了,正当他要向莫行之道谢之时,腰间却传来一阵酸麻,让他无力支撑自己瘫软的身体。
「盟主你……」
韩笑被莫行之扶著,诧异不已。
莫行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韩笑交给了身边的侍卫扶住,这才说道:「左护法,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吧。当年岳朗的大哥岳明乃是被我下令围杀的,想来,他或许也是知晓了此事才会刻意投靠魔教,以图报复。如今,岳明之子尚在我们手中,即便我们将他抚育长大,可谁能保证那孩子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後不会像岳朗这般对我们心生报复?我不能拿乾坤盟的安危开玩笑。
「可是那只是个孩子啊……」
韩笑虽然浑身无力,可仍是拼了一口气为岳渊求情,他与岳朗共事多年,虽然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也难免常起口角之争。可当岳朗将那孩子交到他手中之时,他便知道自己和岳朗之间,早已有了宛若兄弟般的深厚情谊。所以他仍是不肯信的岳朗的背叛,他仍是不肯辜负岳朗的嘱托。
只是他万没想到当年因为兄长之死而悲愤加入乾坤盟;四处调查真相,想要查出杀害他兄长夫妇的真凶,试图为兄长洗清冤屈的岳朗,这些年来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当年率众狙杀岳明的神秘人居然就是莫行之。
莫行之拧了拧眉头,淡淡说道:「放心,我不会害他性命的。既然岳朗当初这麽看重这个孩子,我倒想看看能不能用这个孩子引出岳朗,如果他会出现,或许到时候对方能说出什麽我们所不知道的真相。不过,要是岳朗当真背叛了我们,那时候或许也是我们除去这个叛徒的最好时机。右护法,我知道你表面与岳朗不和,可却与他颇有情义,他背叛的事,你想必也十分难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儿女情长,终是难成大事,你就暂时去地牢里好好反省一下,待处理完一切之後,我自会放你出来。」
不等韩笑再有机会多说什麽,莫行之随即挥手让侍卫将对方带了下去。
第六章
夜色如水,一灯如豆。
贺开赤裸著上身与岳朗躺在大床上,对方似乎睡了,双目微闭,面色宁静。
但是贺开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没睡著,因为这些年来,他与岳朗同床共枕也好歹有大半日子,岂会看不出对方的一举一动。
用手指轻轻绞起岳朗一缕发丝玩弄著,贺开笑著问道:」岳郎,你曾为救我大哥受过伤,那之後大哥见你身体不好,便自愿雌伏你之下。呵……自那时起,他竟是令我不许再如当初那般与你多做接近,尤其不许再与你欢好。你可知道?当你们缠绵之时,我只好躲在外面偷听。」
」无耻。」岳朗果然没睡,他听到贺开的话,眉间微微一皱,轻轻吐露出了两个鄙夷的字眼。
」呵呵,不过待他有要事需要离开你身边的时候,我仍然装作他陪你过夜。事後他知道我又上了你的床,可是把我一顿好打,差点废了我的武功将我赶出无双教。我当时却只想著,在你岳朗床上死,做鬼也风流了。」
」怪不得有时候我总觉得身下这人像换了个似的,常弄得我很不舒服。或许,当时我就该注意到这其中有猫腻。」
想到最後与贺望相处的那一年,岳朗缓缓睁开了眼,冷冷地瞥了眼身边的贺开。
贺开咧嘴一笑,显然是极为高兴岳朗今晚能这般响应自己。
」我是想学著他讨好你,结果却发现反倒让你不太舒服,呵呵,我可毕竟不是那种可以在床上甘於人下的人啊!不过,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依旧可以像我大哥那样雌伏你身下。」
」你这是想让我将上次的仇报复回来吗?」
礼佛堂里疯狂残忍的一夜,让岳朗的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只不过他生性淡漠,这一阵过了,心中的伤痛也淡了许多,只是仍有一根刺插在上头。
」随你怎麽说,反正你这辈子都注定得留在我身边了。」
贺开桀骜地笑了两声,厚著脸皮趴到了岳朗的身上,亲了亲对方的鼻梁,柔声说道:」我已经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强迫你更多。以後,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我想要杀你呢?」
岳朗眼里的光芒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他死死地盯著贺开那张戏谑的脸,就好像看到了曾被自己砍下人头的贺望。
贺开听到岳朗这麽问,心底一下涌出了一阵酸痛,不管他怎麽讨好对方,始终没法让那颗冷酷的心再度朝向自己了吗?
他轻轻抚摸著岳朗的脸,酸楚地说道:」好岳郎,若有一日你能真的爱上我,我的命便交给你处置,好不好?」
贺开略带忧伤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岳朗的心头不知为何突然闷痛了一下,这股说不出的闷痛让他匆匆地扭开了头。
那些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与谁相处的镜头,纷纷扰扰地袭了上来,因为,他的确曾被眼前这个样貌的男人温暖过那颗孤寂冷漠的心。
岳朗扭开的眼里不经意掠过的一丝心软,让贺开好不开心,他就知道岳朗对他们兄弟并非丝毫无情的。
就在贺开摸到自己的裤子,准备进一步与岳朗加深一下感情时,窗外不远处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然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教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贺开眉头一皱,显得极为扫兴地板起了脸,他烦躁地转过头,冲著窗外喊道:」这时候来禀什麽告,滚回去睡觉!」
」事态紧急,属下不得不打扰教主休息,还请见谅。」
事态紧急四个字让贺开顿时收敛起了不耐烦,他默默地穿回裤子,又亲了亲岳朗,对他说道:」岳郎,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出去下。」
岳朗的神色也变得多了些凝重,他不知道贺开又在盘算谋划什麽?
若贺开乃是在筹谋对付正道、对付乾坤盟的话……自己又该如何才能阻止对方?
贺开只穿了裤子,连衣服和鞋子也没穿,就这麽赤裸著上身走到了外面。
伺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见到他出来,立即便要行礼。
贺开抬手阻止了他,然後两人一同转到了墙後的角落里。
」说吧,外面都有些什麽消息?」
」回禀教主,如今外面已为岳朗背叛乾坤盟之事闹得炸开了锅,乾坤盟为了表示与岳朗彻底决断,更发出话说,让岳朗速速现身领走他寄养在乾坤盟的侄子,否则便要将那孩子交给与无双教有仇的武林世家……」
」等下,你说什麽?岳朗的侄子?」贺开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消息,急忙追问。
黑衣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的,是岳朗的侄子。
」岳朗昔日为赤火教岳云飞次子,他的大哥岳明也与他一样,不愿继承父业掌管赤火神教,兄弟二人齐齐来到了中原。尔後岳明因为赤火神君长子的身分,被一群不明身分的武林人士所围攻,夫妻二人皆力战而亡。
」那时候岳明已娶妻生子,他儿子岳渊当时所幸未曾与他夫妻同行,而是寄养在友人处,岳朗得知这个消息後,便义不容辞地把岳渊接到了身边,这之後岳朗才加入了乾坤盟。」
」原来还有这等故事。他竟有个侄子,我只道他当初是孤身来到中原的呢。」
贺开沈默了一下,眉间却皱得越发紧。
他清楚岳朗的为人,对方视他和大哥为魔教中人,自然能够狠下心对付,只是他那侄子想必只是无辜稚儿,对方若知道乾坤盟用他的侄儿逼他现身,只恐到时候就算他明知道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去赴约。
虽然此事要瞒过岳朗一时容易,若有朝一日他得知真相,想必更不会原谅自己了。
」教主,我们接下来如何行动?」黑衣人又问道。
贺开转动著眼珠思考了片刻,这才慢慢说道:」既然是岳朗的侄儿,也就是我的侄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事不宜迟,你立即传令黑衣十二鹰,准备与我下山去救人。」
」教主,这会不会太危险了?!」黑衣人急忙劝阻,他一直都是贺开的心腹,自然也更多为对方考虑。
贺开白了他一眼,叉腰笑道:」比起枕边睡著一个想杀你的人来说,这又算什麽危险呢?!放心,救一个小孩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一个月後,乾坤盟中,众人戒备森严。今天是他们逼令岳朗现身的最後期限,莫行之依旧在耐心等待。
他十指相扣,双手支颐,看向那个哭闹不停的小孩时,眼里却莫名地多了一丝兴奋与残忍。
这个小畜生乃是岳明和那个女人的骨肉,天知道,他是有多恨岳明与那个女人在一起。
当年,正是他传出消息误导众人,以为岳明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