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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玄朗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恐惧救上岸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救生艇慢慢驶到岸边,他看见了坐在船上的诗诗,整个人惊慑住,虽然她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她的手在动,头也在转动,她是活着的!
他努力盯着她,只觉得耳中嗡嗡地不断作响,看着她在许多人的搀扶下跳下船,紧接着就被一堆新闻记者给团团包围住。
“请问你为什幺要跳海?”
“你跳海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自杀?”新闻记者抓着她纷纷追问。
“我只是想游泳而已,什么自杀?我听不懂……”诗诗清亮的眼眸噙满疑惑,她觉得很奇怪,跳下海游泳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居然还来了一堆人要“抢救”她,难道台湾的人都不下海游泳的吗?
“为什么跳下海一个多小时都没事?你是游泳健将吗?”新闻记者又追着问。
诗诗点点头,说:“我常常下海游泳潜水,游一、两个小时是很平常的事,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想不到有这幺多人关心她,台湾的人也满善良的嘛。
石玄朗听见她的回答,心脏猛地一紧又乍然松懈,然后,是无法抑制地愤怒起来。他疾速地冲过去,拨开重重人群,大掌粗猛地伸向诗诗的肩膀掐住,他其实是想掐住她摧折可断的脖子!
“啊——”诗诗大吃一惊,迷惘困惑的脸庞乍现出一朵惊喜的灿笑。“怎么连你也来了!”
“快跟我走!”他的大掌锁住她的臂膀,一路拖着她往回走。
“好痛、好痛!”她的手臂快被他扭断了,疼得连连吸气。
“快跟着拍,那个人好象是商界知名人土。”
“对,好象是石玄朗,快追上去!”跑新闻的记者认出石玄朗的身分,立刻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石先生,请问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对这小姐跳海的事件知不知情?”
“石先生,请问……”
“不必再“请问”了,统统滚远一点!”石玄朗难以忍受地大声咆哮,送给那些摄影机一张濒临爆发的俊脸。
为了奥斯顿饭店的形象,他一向对媒体礼敬有加,可是现在的他怒气勃发,再也忍无可忍,自己和饭店的形象老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慢、慢一点,我的手快、快痛死了!”诗诗痛得缩肩低喊,声音听起来好象随时会断气。
石玄朗没有半点怜惜,杀气腾腾地拖着她走,这个臭丫头,让他担忧得就像这个世界面临了末日般,一向自诩的自制力全都消失不见,结果闹了半天竟然是个乌龙新闻,气得想把她狠狠撕成碎片。
诗诗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拉扯着走,浑身痛得快虚软了,根本没有多馀的力气好抗议他的粗暴,就在她晕眩得差点休克时,猝然被他猛力地推上车。
砰!石玄朗重重地甩上车门,坐上驾驶座,使劲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像箭一样飞射出去,把所有看热闹的人远远抛在车后。
车子飞快地在滨海公路上奔驰、呼啸而过。
诗话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抬起脚抵在前座,两手死命抓着椅背,似乎听见自己不断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声!
“好恐怖!不要这样吓我!”她尖叫,好象坐在云霄飞车上的恐怖感觉,神经末梢快一根一根绷断了。
“原来你也知道受到惊吓有多恐怖!”他大吼,眼中燃着冲天怒焰。
“什么意思?”她呆望他刀削似的侧脸,天哪,她没见他如此暴怒过,她做了什么?她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石玄朗用力一转方向盘,然后踩下煞车,车子甩了一个大弯后在一块空地上死死地停住。
馀悸犹存的诗诗惊瞪着双眼,全身的骨节仿佛要脱散了一样,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死掉了。
“全台湾的新闻频道都在播放你跳海自杀的消息,你知道吗?”他带着莫名其妙的火气质问她。
“我不过是游个泳就被人说要自杀,台湾的新闻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说着说着,想到在岸上迎接她的那堆人,就忍不住失声笑出来。
“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换了我也会以为你想自杀,谁也想不到你会拥有精湛的泳技。”他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她。
“真、真的吗?”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无奈又好笑。
“莽莽撞撞的跑到海边来游泳,你难道以为我一点都不会担心?”他不悦地厉声斥责。
诗诗的心口震颤了一下,轻抽口气。他会担心她?真的吗?好……好高兴听见他这么说。
“为什幺跑到这里游泳?”他微微侧过身,深眸锁住她。
“不为什幺……”她稳住心神,在心里嘀咕着,还不就因为你伤了我的心。
他寻衅地斜睨着她,眼中尽是调弄的笑。“难怪你爸爸会替你取名叫诗诗,我好几次看见你都是浑身湿湿的。”
呃!诗诗怔愣了一下,这口气太熟悉了!
石玄朗下车从后车厢拿出一条大浴巾回来,往她身上一扔。“把身上擦干,小心着凉了。”
诗诗无意识地擦拭着头发,小脸惊诧至极,一双无邪的黑眸睁得很大,一瞬不瞬地直瞅着他。
“你……十年前去过吉贝岛?”她觉得石玄朗愈看意像十年前那个男孩子,如果是真的,那命运也未免过分巧合了吧。
“小美人鱼的记忆力总算恢复了。”他坏坏地勾唇一笑。
“你!真的!是你!”她震惊得脑袋钝住,语无伦次,原来……难怪老是觉得他很眼熟,老天爷居然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他突然漾出挑衅的笑意。“十年前只是惊鸿一瞥,谢谢你还记得我。”
“嘴巴这么恶劣无礼的男生,进棺材前都忘不了。”她冲口说道。
“能让你记住一辈子,这是我的荣幸。”他故意贴近她,眼神慵懒地勾起一抹笑。“你身上有海水的气味——”
诗诗屏住呼吸,心跳的频率加快了速度,他缓缓地靠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鬓际,空气仿佛骤然稀薄了,晕眩和迷乱的感觉袭向她,神魂一瞬间坠入他眸中那一泓无止尽的深潭。
“这就是美人鱼的味道吗?”他的手指轻轻拂弄她的湿发,几乎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呢喃着。
性感的薄唇离她好近好近,拿尺来量不超过三公分的距离,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紧张得、心神恍惚、浑身虚软,心里不禁暗自偷问,他会不会吻她?会不会吻她?
在这种奇异、教人迷惘的气氛里,石玄朗几乎醉倒在她迷离恍惚的眼眸中,差点克制不住吻上她微启的红唇,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等待,这带给他异样的满足感,但他决定辜负她的期盼了。
他缓缓退开,伸手揉乱她微湿的秀发。
“下次不准再做出这种惊人之举了。”
她陡然清醒,整张脸庞又羞又窘地烧红了,她刚刚该不会表现出一副大花痴的模样来吧,天……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对了,还没谢谢你今天的好意,那片星星海很漂亮。”他发动车子驶向公路,稍稍化解了一点她的尴尬和窘态。
“为什么不过生日?”她把大半张脸都藏进大浴巾里。
他专心开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久以后才淡淡说道:“有人会选在自己母亲的忌日过生日吗?”
诗诗愕然望向他。“你母亲在你生日当天去世?”
“正确的事实是,在我出生那一天,我母亲因为血崩而去世。”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事实,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才会……从来不过生日……”如果现在有把刀,她真想砍死自己向他致歉。“对不起,我太一厢情愿了,不知道……”
“不用道歉,不知者无罪。”他顿了顿,一股莫名的情绪促使他接着说下去。
“我确实这辈子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我的父亲是飞官,长年不在家,母亲死的那天,我父亲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一个“阿姨”的床上,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好几个“阿姨”的轮番照顾之下长大,我从小就很清楚,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样,没有过生日的权利。”
诗诗怔仲凝望着他,在他冷冽傲然的面具下,原来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身世,她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对不起,因为我的无知,害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对不起……”她很想安慰他,可是不懂该怎么做比较适当。
“不要一直道歉。”他有点不耐烦了,所有的过去他都隐藏在心底的最角落,并且试着去遗忘,今天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对一个小小的童诗诗大谈心里的话。
“我原来希望你会开心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她仍在低声忏悔。
石玄朗深吸口气,看来最恶心肉麻的真心话要说出口了,否则回饭店的这一路上可能得被迫听她不停的忏悔。
“生命中曾经度过三十个十月十一日,只有今天最开心。”
诗诗呆愕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真的吗?”她愣愣地问。
“没错。”他咬牙回答,那种恶心肉麻的话,他可不想再说一遍。
她轻咬着下唇,再怎么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就这样,回台北的这一路上,她一直不停傻笑着。
※※※
江莉芬在家里陪着伤痛欲绝的母亲,一边和两姊妹默默折着给父亲超渡用的莲花,电视机一直开着,唯有如此,才能舒缓一点屋里死寂的窒息感。
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一则女子跳海自杀的新闻,这类新闻几乎每天都有,江莉芬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迳自低着头折莲花瓣。
“……这名女子奇迹似的生还,跳海女子自称拥有极佳的泳技,在大海中游泳一、两个小时不足为奇。不过很意外的是,商界名人石玄朗先生竟也来到了现场,似乎与这位年轻女子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江莉芬猛然抬头盯住电视,一看到石玄朗怒气冲冲地拉扯着童诗诗的画面,心头一沉,努力建构多年的美梦刹那间被震得支离破碎了。
“大姊,那个人好象你的老板?”小妹也看见了电视上的石玄朗,前几天他曾来上过香,绝俊又深沉的模样迷倒了一家姊妹们,要不记得他也难。
“真的是大姊的老板耶,大姊认识那个女的吗?”二妹对着电视指指点点的。
“不认识。”江莉芬冷冷地说。
原来还以为从吉贝岛来的童诗诗又土又呆,模样虽然很青春、阳光、亮丽,但应该不是石玄朗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想不到她失算了,让这只长得无辜可爱的野狼登堂入室,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熬到目前“备位女友”的地位,可是童诗诗居然不必任何努力,就能轻轻松松得到石玄朗特殊的关爱,运气好得让她又妒又羡。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凭着无人匹敌的气质与美貌,加上在工作上的努力不懈,这才慢慢爬到石玄朗身边的位置,最近好不容易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进步到了接吻的阶段,虽然他待她的态度仍然模糊暧昧,但她有绝对的耐心,也有足够的聪慧钓上石玄朗这个优质黄金单身汉。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情况有变了,自从上回和石玄朗在泳池畔的热吻被童诗诗打断以后,她就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果然,这个预感成真了。
以她对石玄朗的了解,她看得出他身上细微的变化,特别是在童诗诗面前,他眼中总是闪烁着奇幻的光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个发现更让她又妒又恨,实在咽不下这口郁气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捍卫自己辛苦建筑的城堡,绝不能轻易被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摧毁。
绝不能!
第六章
“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