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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怔了怔,轻轻摇头,莫家然忍住眼眶里翻涌的湿意,轻声道:“我总想着,如果有天你还需要一个人给你力量,带你走过风霜雨雪,我希望那个人能是我。”顿了顿,莫家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不论你走多远,不论这世界怎么变,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因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离愁
苏倾没等到痊愈就被叶萌接回了家里,理由是每次一进病房看到苏倾一个人躺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就让她觉得不安心,总害怕苏倾会再丢一次。苏倾听后不禁莞尔,只是眼角却仍是微微有些湿润起来。伸手抱着叶萌瘦瘦的身体,苏倾把脸埋在她暖暖的怀里,低声道:“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对不起。”
叶萌身子僵了一瞬,摸了摸苏倾的头发,学着姐姐的样子,说:“恩,这才是乖孩子。姐姐给你吃糖糖。”
苏倾一听不禁破涕为笑,一巴掌拍在叶萌额头上,结果又招来叶萌一通折腾。
两个女孩子滚来滚去笑着把叶萌的沙发揉得一团乱,等到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倚在飘窗上,背靠着背看窗外的万家灯火,没有语言,却似是有无数的未曾出口的心意在这样的气氛里悄悄浸入思绪。
莫家然之后又回了一趟美国,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总之是又被公司调回了国内。苏倾没敢去问他到底为这件事又放弃了什么,付出了什么,是真的没有勇气,话到嘴边就真的问不出口。可问了又能怎样呢?话都已经说得那样开,即使再问,也只是平添一份内疚和自责,他们两个,终究只能走到这一步。
苏倾不由地默默叹了口气,莫家然听到那声轻叹手里动作顿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颗削好的苹果,想想又问叶萌要不要,结果叶萌也不回答,只叹了口气,哀怨地转而看向苏倾道:“阿倾,经过莫家然同学这几天的现身说法,我觉得我有必要对李灏进行一次再教育。课程题目就叫做‘怎样才算一个真正的好男人’。”说完又恶狠狠地盯着莫家然道:“莫家然若是以后我嫌弃李灏,那一定是因为这几天被你刺激到了。”
苏倾扯扯嘴角,不敢看莫家然的表情。这次回国之后,他便经常有事没事来看她,只是决口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似乎两个人又回到了儿时青梅竹马的日子,一个走着,一个便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只是如今,走在前面的人换了苏倾,而身后,牢牢注视着自己的人,换成了莫家然。
人生就是一场走马观花的旅行。错过的片段,永远比留在脑海里那些隽永流长的回忆多得多。
甚至也很少再去想起程子安。并不是忘记,只是每每觉得自己又要想起他了,就急急忙忙地分散注意力去做些别的事情,搞得叶萌间或都有些发毛,直劝道:“阿倾啊,我这里很随意的,那个桌子不用每天都抹,地也不用每天都拖好几遍。你歇着就行了。”
苏倾也总是笑笑不解释,由着她误会。只是晚上躺在床上,四周安静的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脑海里就挡也挡不住的全都塞满和程子安在一起时的那些画面。他勾起嘴角笑着凑过来亲吻她,他立在雨里撑着一把伞眉眼里都是宠溺地向她招手,他走在她身边长长的手臂围过来正好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他红着眼睛抱紧自己说再也不要离开他……眼泪在这样反复无常的回忆里,总是肆无忌惮地就打湿了那一片枕巾,早晨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总还留着那样苦涩的湿润感。
叶萌和莫家然也都默契地绝口不提程子安,只是这样刻意地回避,反而却总是不停不停地提醒着苏倾,其实是有那么一个人的,有那么一个人,除了自己还在逃避,身边的其它人却都知道,那是她一直都在想念,一直都还忘不掉的人。而那个人,一直都是程子安。
毕竟还是爱了,即使再刻意的回避也总还是有撑不住的时候。有时坐车路过安升,就总是希望能看到那人从楼里走出来,即使明明知道他从来都是直接坐专用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鲜少能在大门遇到,却是依旧忍不住地张望。甚至有次电视里采访大学生就业,一边的字幕打出B大的字样,她都会不知不觉地就守着电视愣了很久。
那么多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戒也戒不掉,忘又忘不了,只能日日夜夜地自己折磨自己,只希望时间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也许下一个清晨醒来的时候,那逼得人无法呼吸的思念会淡一些。
偶尔会想起那天程子安离开病房的时候,曾经用那样认真执着的声音对她说过的那句“你等我”。可是自那天以后,她再没有过一点关于他的消息,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程子安这个人,就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起初也曾因此难过和不甘,但是后来却慢慢不再去纠缠,既然都是要分开的,无论有没有那两个月,结局都是一样。
直到那天,莫家然和叶萌有些反常地坐在苏倾身边,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坐在那里一直不停互相使着眼色。到最后苏倾实在忍不住了,把电视一关,手里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推,抱着双手,淡淡地问道:“行了别瞪了,再眉来眼去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我这颗历经风霜的心如今什么打击都扛得住,赶紧的,说说看。”
到底还是莫家然看了看叶萌,得到一副“你惹得祸自己解决的表情”后,干咳了两声终于开了口。虽然语气很和缓,叙述的事情也简单得几乎是三两句就带过,可是苏倾还是忽地就沉默下去。不论再经过多少事情,不论这一颗心曾经怎样被千锤百炼过,只要牵扯到那个人的时候,任是再小的事情都会掀起无尽的痛意。
莫家然告诉苏倾的事情,其实已经在B市的各家报纸上都出现过,只不过这些日子苏倾几乎鲜少出门竟是一点消息都不曾听到过。安升的股票连续几天跌停,而安升在城东的那一片投资数亿的房地产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被迫停工,以至许多人要求退房退钱。一时间,各家媒体都在传言安升即将面临倒闭。
莫家然说完之后,和叶萌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有些担心。其实开始的时候叶萌曾经坚决反对莫家然把这件事告诉苏倾,只因为不愿意她再被这样明知无法挽回的感情束缚更多,她已经为了程子安付出太多,没必要连分开了都还要为了他操心。可是莫家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否定了叶萌的说法,他看着远处,默默地说道:“与其让她某天从别的地方看到这消息,不如我们去告诉她。至少,她若是难过,还有人可以安慰。”
可如今,苏倾脸上的表情,除了初听时那一刻的错愕和慌乱,之后便再也不曾流露过一丝的牵挂或者焦虑不安。莫家然和叶萌都有些意外,互看了一眼后,叶萌试探着说道:“阿倾,你若是难过?※※隼窗。虮鸨镒拧!蓖A送#站炕故侨滩蛔∮痔砹司洌八淙晃艺娴木醯枚阅侵秩四阏娴囊坏隳压谋匾济挥校敲炊阅悖缃裾馊腔罡谩!?
出乎意料的,苏倾脸上竟然一点牵强的表情都没有,她甚至很是洒脱地笑了笑,拍拍手站起来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就这样?害我白白紧张了半天。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从那天开始就是陌生人了,他走他的我过我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了。”说到这儿,却忽地低了头,唇角的笑意犹在,只是刘海垂下来再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她弯下身子整理折起的衣角,说道:“我去给你们做糖醋鱼吧,昨天特意买了条鱼呢。等等马上就好了啊,可别偷吃零食。”话未说完,人已经闪进了厨房。
叶萌张口想喊她,却被莫家然拦住,叶萌一愣,转眼竟看到莫家然脸上雾气一般模糊的悲伤。良久,他沉声道:“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她大概……不想再让我们担心了。”
苏倾不知道自己冲进厨房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像想象里那样坦然坚强,只是回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哭得无声无息,因为害怕自己会哭出声音,就一直用力地咬着手背,此时才觉得有些疼得麻木了。模糊的视线,映出地面上一滴一滴圆润的水迹,伸出手去,发泄一般狠狠地抹掉。站起身来,从冰箱里翻出鱼,剥葱,切蒜,洗米,强迫自己做一切该做的事情,可是每走一步,每动一分,眼泪都会在手边留下软弱的痕迹。
手一直都在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久不曾听到他的名字所以才会难过成这样。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心底那些恐慌的揣测就越发变得真实一般。不停地在想,到最后却想不起自己想了些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苏倾把鱼忘水池里一扔,双手撑在青色的瓷砖上,无声无息地哭得肩膀都颤抖起来。
抉择
莫家然靠在厨房外面的墙壁上,冰冷的触感让人几乎忍不住战栗。即使是被竭力忍耐着,仍旧有细弱的啜泣声轻轻缓缓地贴上耳膜,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波动起来。莫家然忽地狠狠握紧了拳。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苏倾一时连脸上的泪痕都忘了遮掩,只能扭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莫家然脸上染着薄薄的一层寒意,对上苏倾投过来的目光,也只是略微把脸往旁边一侧,全然没有平日的温和神情。
反应过来之后,苏倾立刻抬手往脸上抹去,试图擦去多余的水迹,结果手上湿漉漉的,水珠反而越抹越多,好好的脸颊被弄得一团乱。
“家然哥哥,你别瞎想了,我没哭,只是……这葱太辣了。”苏倾掩饰道。
莫家然斜了一眼那根本还未切过的葱,忽地上前几步,捏着苏倾的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干净,然后顺势拖着人就往外走,霎那间两人手心都是一片冰凉湿润。好半天苏倾才想通他要做什么,回神之后立刻便要挣脱被困的手腕,谁知莫家然却握得更紧,她竟是怎么都甩不开他。
叶萌听到动静不对,赶忙小跑着冲过来,看到两人这阵势不由也吓了一跳,忙喊道:“莫家然你发什么疯呢?赶紧放手放手!”一边忙着把苏倾从他手里救出来,不迭声地安慰着。
莫家然终是松了手,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那冷清的样子看得叶萌心里都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下,仍是试探着问道:“家然啊,你怎么了?”
莫家然也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怀里僵坐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苏倾,眼神千回百转,短短一瞬,竟似是又看过了一遍这些年与她分别的忧伤时光。屋子里忽地变得死寂,叶萌不安地动了动唇,却终是找不到话来打破这份尴尬。良久莫家然向前慢慢挪了几步,在苏倾面前蹲下身子,声音轻轻柔柔地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其中陌生的失望却是怎么都无法忽略,他问她:“阿倾,明明那样放不开,却依旧要离开他,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苏倾身子一震,却终究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已经无法自由掌控。三个人就那样相顾无言地僵持了许久,直到莫家然终于站起来,低头望着苏倾,略带失望道:“既然不想说,我便不会再问你。我去车上等你,半个小时后你若是不下来,我就自己去找程子安。”说完,莫家然回过身不去看苏倾忽然抬起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