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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豪用手肘捣了捣兄长,左东翔这才不情愿的向我行礼道:“卑职无礼,还情平王殿下见谅。”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
钱四海眼光和气灵活,慌忙上前道:“四海不知是左大小姐,冒犯之处,请多多海涵。”
左玉怡扭过脸去,左东豪笑道:“呵呵,既然是一场误会,不如就此算了,再说贵府的车夫还躺在那里,还是赶快给他医治吧。”
望着左氏三兄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钱四海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左东豪出现,这件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
我冷笑道:“四海兄还真以为他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吗?他恐怕早就到了这里,一直冷眼旁观呢。”
钱四海迷惘道:“可是……他们兄妹跟殿下作对,又有什么好处?”
我低声道:“左玉怡是为了泻一己之私愤她的两个哥哥动机却没有这么单纯,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也许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钱四海压低声音道:“左逐流的这帮儿女实在太过嚣张,居然敢对殿下不敬,殿下干脆上奏皇上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我没有说话,内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登上帝位,必须要扫除左逐流这个障碍。
前往北胡的使者终于黯然返回,两国之间和亲之事终于确定了下来。北胡方面对这次和亲显得极有诚意,这次特地让使者带着聘礼随同我方使者一起来到康都,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太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八,距离现在仅仅有一个月的时间。
北胡太子拓拔寿缮将在婚礼前七天抵达绿海原,从那里迎娶安蓉公主回国,北胡国小公主也会在同日抵达绿海原,两国的和亲外交多少有点换亲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歆德皇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将我留在康都,我终于可以顺利重返宣城。
临行之前,歆德皇将我招到承恩殿,一同被宣招的还有相国左逐流和翼王林悲风。
歆德皇让我们坐下道:“今日我喊你们来是为了安蓉公主加入北胡之事,北胡一方的聘礼相当丰厚,我大康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断然不能失了体面。”
左逐流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将礼单拟好。”他将礼单呈上。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左爱卿做事,朕一直都是放心的。”他又向我道:“你这次返回宣称,顺便护卫你的皇妹过去,静德妃坚持要送女儿过去,一路之上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我恭敬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做得妥妥当当。”
歆德皇道:“北胡小公主也会随同太子一起抵达绿海原,我想现在把你的婚期定下来。”
我淡然笑道:“一切听从父皇吩咐。”
歆德皇道:“我既然将宣地封给你,你便在那里迎娶了北胡公主,不必舟车劳顿返回康都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正要谢恩之时,左逐流却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大为不妥。那北胡公主虽然年纪幼小,可是毕竟身份高贵,皇子娶妃若不在都城之中,未免会落人话柄。陛下请想一下,北胡方面如此隆重的迎娶安蓉公主,我大康却不事张扬的在宣称迎娶北胡公主,礼节上也无法说得过去。”
歆德皇似乎被他说动,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叫不妙,回到康都再迎娶那个北胡小公主,如果歆德皇突然改变了主意将我软禁在这里,我岂不是再无返回宣称的机会?我偷偷向翼王递过求助的目光。
翼王马上会意,怒道:“左相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北胡小公主身份高贵,难道我林悲风的女儿身份就卑贱不成?”
左逐流微笑道:“左某只是就事论事,翼王何须如此动怒?”
翼王大吼道:“我林悲风才不管什么北胡公主,胤空娶楚儿在先,楚儿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那北胡公主无论有多高贵,也只能做个侧室,皇子纳妾还要搞得如此隆重吗?”他向歆德皇道:“陛下,若是您也觉得微臣的女儿配不上你们皇室,干脆让胤空将他休了便是,省得有人借着和亲之事大做文章。”
歆德皇笑道:“悲风啊悲风,你怎么还是那个火爆脾气,我何时说要让胤空休了楚儿的话呢?”
我趁机道:“岳父大人,我心中只有楚儿的位置,我对那个北胡小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心中暗赞他应对的合情合理,为女儿出头,便是歆德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翼王愤然道:“我林悲风不管他是谁,我决不容许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他怒瞪双目盯住左逐流。
左逐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歆德皇为他解围道:“那北胡小公主自然无法和楚儿的地位相比,胤空你自己去处理吧。”
我暗自送了一口气。
歆德皇道:“悲风,还不快坐下。”
翼王这才做了下来。
歆德皇道:“我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翼王道:“陛下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负责征召民工修建新宫!”
我心中猛然一沉,歆德皇居然将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翼王,他分明是想借机削弱翼王的兵权。更何况征召民工绝不是什么好差使,百姓刚刚脱离战火之危,现在又要做苦役劳作,翼王岂不是要左右为难?
翼王道:“陛下,臣正在致力于重建康秦之间的边防,恐怕精力无法两者兼顾……”
歆德皇哈哈大笑道:“我们不是和秦国已经议和了吗?构筑边防也不急于一时。”
左逐流趁机进言道:“勤王殿下最近赋闲在王夫之中,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去做这件事情。”
翼王道:“勤王从未在军中呆过,这件事他恐怕。。。。。。”
左逐流笑道:“陛下也说过,勤王缺少的就是锤炼,这件事刚好可以成为锻炼他的机会,臣再保举我的长子左东翔,前往辅佐勤王殿下。”
翼王不无嘲讽的说道:“左相国果然是举贤不避亲!”
左逐流淡然笑道:“若是犬子没有那种能力,左某也不会让他去耽误大康的前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也好,胤礼早晚都要继承大统,让他多锻炼一下也好。”
歆德皇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和翼王都是一惊。难道是他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胤礼?
左逐流大喜过望,躬身道:“多谢陛下!”在和翼王的交锋之中先败后胜,他心中的得意显而易见。
歆德皇道:“建造新宫,资金方面恐怕还欠缺许多,大康今明两年的税制需要好好的改革一下,这件事还是左丞相去做。”
我默默看着这个昏庸的帝王,在他的心中建造新宫已经成为头等的大事。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大康平静之日已经无多。
我和翼王结伴离开皇宫,翼王的眼神中隐含着深深的忧郁,一路之上,他都没有说话。知道路口和我分手的时候,才开口道:“陪我去喝上两杯。”
我跟着他来到一家名位‘不思归’的酒坊,这里地点偏僻,并没有太多的宾客。
翼王点了几个小菜,和我在雅间坐了。我为他斟满酒杯,低声开导道:“岳父凡是还要想开一些。”
翼王捻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变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所包含的真正含义,默默的陪他喝了一杯。
翼王又道:“当初的歆德皇虽然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终究能够顾及到百姓的处境,大康的未来。而现在他……”
我深有感触道:“兴建新宫之事,定然会引起大康的动乱。”
翼王道:“这几年大康灾害连连,战火不断,国库空虚。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去兴建新宫。”
我有些迷惑道:“据我所知,左逐流开始的时候对兴建新宫一直持反对态度,怎么会突然改变了立场?”
翼王冷笑道:“兴建新宫势必会让陛下的声望每况愈下,百姓在苦不堪言的情况下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期望歆德皇退位再立新君,二是不堪忍受高压酷制,揭竿而起。左逐流也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想抓住机会捧勤王上位。”
我问道:“兴王最近有什么举措?”
翼王道:“自从上次受贿风波之后,他也像勤王一样赋闲在家。”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岳父为何不提出让他介入此事呢?”
翼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将胤滔牵入兴建新宫的事情之中?”
我点了点头:“兴建新宫绝不是什么惬意的美差,岳父让他介入此事,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分担责任。”
翼王双目一亮,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肯定明白我所谓的分担其实是推卸的意思。
我又道:“父皇意图削弱您在军方的力量,左逐流却趁此时加紧自身在军方的统治力。”
翼王冷笑道:“胤礼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废物,他哪里懂什么统军之道?”
我摇了摇头道:“岳父却忽视了一个人。”
“谁?”
“左逐流的儿子左东翔,此人绝非庸碌无能之辈,左逐流极力保荐他跻身军界,显然另有一番用意。”
翼王点了点头道:“左东翔的武功超群,为人冷酷无情,任职卫尉之时,便表现出过人的能力。”
我低声道:“前些日子,我跟左氏兄妹发生过一次冲突,我发现左逐流的这几个儿女并不简单。”
翼王身有同感道:“左东翔倒还罢了,他的兄弟左东豪心机深重,诡计多端,年纪轻轻已经深得左逐流的器重。据闻,左逐流最得意的天机阁实际的领导权已经交到了左东豪的手中。你回到宣称之后也要多加小心,天机阁的谍报网络遍及八国,在大康之内更是耳目众多。左逐流绝对不会放过对你的监视。”
我笑道:“孩儿知道,不过岳父肯定也是天机阁重点关照的对象。”
翼王呵呵笑了起来:“这十几年来,左逐流何时放弃过对我的监视。”
我低声道:“其实这次左逐流妄图让左东翔掌握一定的军权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翼王充满询问的望向我。
我解释道:“左东翔要想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在军界的影响力,势必做出许多重大的举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岳父只要巧妙的利用这件事,左东翔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我笑着问道:“以父皇现在的性情,若是有蛛丝马迹的证据可以说明左东翔意图谋反,恐怕左逐流的如意算盘会全盘落空吧。”
翼王双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他低声道:“胤空,我感到左逐流已经意识到你对他的威胁,他也许会全力对付你。这次回到宣称之后,轻易不要再返回康都。”
我微笑道:“孩儿的安危关键还在于岳父对兴王的态度。”
“怎讲?”
我放下酒杯道:“胤空认为,现在是重提立嗣的时候了。岳父应该联系众臣,再次提出太子之事,立捧兴王。将左逐流和父皇的注意力先转移到这件事上,局面越是混乱对我方越是有利。”
翼王满怀深意道:“我会尽量给你创造机会,不过这时间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