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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每名安西士兵都将身后的红色披风往身前一甩,羊毛编成的披风能够有效的抵御弓箭射击和敌人武器的砍劈,这相当于又多了一层护甲,同时将胸前要害遮掩在披风下面,令敌人的攻击要害会有视角的偏差,哪怕只有一点偏差,战场上的区别就是你死我活,刀盾兵是将披风斜披到了持盾的那一面,握刀的手是需要灵活性的。
双方虽然走得不快,但是终究是要接近的,安西军的弩手射程要高于唐军,这时唐军已经进入了射程,随着巨爵弩弩弦发射的音爆,破甲箭飞向了天空,安西军和唐军在乌兰的决战开始了。
第三十八章 大决战(下)
随着弩箭如雨一般的落下,唐军刀盾兵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枪兵则低下了头,用头盔和身上的铠甲抵挡箭雨,但是唐军真正在野战中遇到安西军巨爵弩的攻击,刀盾手手中的盾牌是外用铁皮裹附,中间为梨木层,约有两指厚,最里面则是牛皮为内衬,这种盾牌照理说普通的抛射箭只基本上射不进去,但是安西军的弩箭一落下。
唐军手中的盾牌顿时变成了刺猬,弩箭的铁制三角箭头足足六钱,比一般的三钱箭头重了一倍,加上更加符合空气动力学的箭杆和飞翎,就算是抛射破甲能力都是十分出色的,虽然不能突破盾牌的防御,但是射穿唐军步兵的铠甲却是足够了。
不少唐军枪兵被弩箭直接射穿了身上铠甲,没有射中要害的唐军士兵咬牙坚持着向前,被射中了要害的士兵惨呼倒地,身后的唐军枪兵则默默的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向前,弩箭就如同下雨一般不停的落入唐军阵中,枪兵阵列不停的有士兵倒下,“啪啪啪”的弩箭落下击中目标的声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收割着唐军士兵的生命。
唐军的将官和士兵都知道,在这样列阵前进的时候根本不能为了避免伤亡放弃阵形一窝蜂的往前冲,步兵只有保持阵形才能够获得最大的杀伤效果,这种伤亡唐军只有无奈的承受,很快随着两军的接近唐军稍微靠后的弓弩兵也遭受到了射程更远的安西军弩箭的打击了,弓弩兵虽说也腰佩横刀,有一定的肉搏能力,身上也穿了轻甲,说白了就是牛皮上面缀了铁片的皮甲,只在重点部位有防护。
安西军的箭雨一落下伤亡可比前面的枪兵和刀盾兵伤亡大多了,唐军经过的路上都是倒下的死伤的士兵,死去的士兵默默的倒卧,受重伤的士兵微弱的呻吟着,随着鲜血的流淌他们也会很快的变成地上的尸体,在这样的战场上伤兵是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及时的救治的,能够活下去只能够看自己的生命力是否顽强和运气是否够好。
终于到了唐军弓弩的射程内了,唐军的弓弩手怀着仇恨狠狠的射出了手中的弩箭,其规模看上去比安西军的弩箭射击更大,犹如一片乌云不满天空,随后向安西军的阵势扑去,然而弩箭的落下效果却令前排能够看见安西军情况的唐军目瞪口呆。
安西军的枪兵只是一低头,连斜指的长枪都没有一点颤抖,唐军的弓箭落下来几乎没有给安西军造成伤亡,枪兵的头盔帽檐比唐军的制式头盔要大,抛射的羽箭基本是从上往下落,这样一来打击士兵身体的范围就缩小了,唐军的羽箭根本设不穿安西军的头盔,也就谈不上给安西军士兵造成伤害了。
就算有角度很好的羽箭躲过了安西军步兵的大帽檐,射在了安西军士兵的身上甚至胸前,披风是第一道防线,又韧又厚的羊毛披风这种力量不大的羽箭根本穿不透,就算射击在了安西军士兵的胸前,光亮坚固的胸甲可不是摆设,直接划出一溜火星就弹飞了,所以安西军步兵在唐军的羽箭下面可以说伤亡微不足道,寥寥的几个特别倒霉的士兵被射中要害倒地而亡,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了。
和唐军在巨爵弩下的巨大伤亡相比,安西军的伤亡根本相当于没有,还有受了轻伤的安西军士兵虽说身上插着箭只,但是没有影响战力的情况下还是和战友一起前进。
随着双方越来越接近,双方的枪兵都将长枪端平了,身后的战友紧紧的贴着前排的枪兵,从最前面的枪兵战友的肩头伸出自己的长枪,两边都摆出了面对骑兵时才会使用的三层枪林阵,安西军的弩兵在这样的近距离仰角进一步缩小,弩箭的威力更加大,不时有唐军士兵一头栽倒在地,鲜血从身下流出,战友继续踩着他们的鲜血前进。
唐军的战鼓敲击得更加的急,也就是加快了士兵前进的节奏,再这样不紧不慢的接近光是弩箭的攻击就能够叫唐军喝一壶的了,双方的第一排枪兵接近了,能够战立在第一排的士兵都是军中的老兵和精锐,像两扇门板一般接近了之后,双方第一排枪兵不约而同的收枪,然后同时大呼向着对面的敌人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唐军和安西军的长枪又叫步槊,长度同样是三米五,枪兵和刀盾兵一样,全部是纯粹的肉搏兵种,没有勇气和技巧是死得飞快的,双方的第一排枪兵瞄准敌人刺出的长枪都是胸口,这是最大的目标也是要害。
军阵之中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长枪刺出血光迸现,唐军第一排士兵的伤亡达到了五成,他们的胸甲没能挡住安西军士兵的突刺,同样是三棱形的枪尖破甲能力出众,比唐军的扁平的枪头的造价要高,主要是用铁量要大,在战场上就是生死。
唐军发现自己的长枪只要是刺中了安西军士兵胸前的,几乎全部被滑开了枪尖,而对手刺过来的长枪却毫不费力的破开胸甲,刺进肌肉,穿过骨缝,直接深入内脏,内脏的内部压力将鲜血通过安西军长枪枪尖的三个血槽**出去,血槽释放了身体内部的压力,不会让安西军士兵难以拔出手中的长枪,轻松的抽出长枪,安西军枪兵又可以来一次突刺了,而受了致命伤的唐军士兵则颓然倒地。
整个前排的接触几乎是一面倒的效果,双方的主将在较高的地势上面都看见了,郭子仪难过的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随后睁开双眼镇定如恒,而李佐国却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一点微小的变化就能够带来惊天的结果,只是枪头和胸甲的改进,唐军令天下为之色变的步兵就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了。”
随着战场上面的枪兵优势的扩大,一排排的唐军枪兵上前,刺出手中的长枪,然后受伤倒地,死亡,当然安西军的士兵不是没有伤亡,在唐军枪兵的攻击下安西军的枪兵也死伤不少,但是双方伤亡的对比完全不成比例。
突刺出手中的长枪,深深的刺入了对面一名唐军长枪兵的胸膛,张薯一转手腕,长枪带着一股血箭从那名唐兵的胸前拔出,张薯看见了唐兵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但是张薯根本无动于衷,作为参加了两次大战,怛罗斯大战和安齐斯关大战的老兵来说,死在张薯手中的敌人已经达到了十一人,两场大战带给张薯的是两枚战役勋章,正闪闪发亮的别在张薯的胸甲上。
张薯已经是一名火长了,两次大战其实张薯只杀死了四名敌人,其余的敌人都是在边境进行小规模清剿时杀死的,对面唐军士兵也是一名老兵,刺出的长枪又准又狠,直接命中了张薯的前胸,甚至还比张薯的长枪先一步刺中,但是枪尖只在张薯的胸甲上面划出了一道划痕就被卸在一边,而张薯的一枪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张薯收枪之后在原地没动,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会接替他的位置,果然两个壮硕的身影带着身上甲衣的哗哗声上前了,安西军上半身是以胸甲为主,下身的铠甲则是甲裙,这种牛皮嵌甲主要就是为了移动灵活,这两名安西士兵就是张薯那一伙的士兵,他们比张薯靠前一步,正好接替了张薯的位置,张薯看着这两名安西长枪兵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对面又是两名唐兵一死一伤。
张薯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那名只是刺在他对面唐兵肩胸交界处的士兵,心里想到:张路这小子,平时连刺击时不用功,胸前这么大的目标都没有刺中,这次打完一定要给他加练。
张薯可没有被张路这小子讥笑过名字,因为报名参军的时候没有大名,跟去的父亲正好在栽种疏勒镇官府发下的番薯,所以父亲就直接给自己取了个薯,结果被同村参军的张路一直嘲笑,直到张薯升官了都是一样。
战场上念头就是一眨眼,张薯往前踏出一步,长枪凶狠的刺出,前面的一名唐军再次倒地,张薯觉得这唐军明显没有上一个唐军厉害,眼中也是恐惧而不是惊讶,当张薯拔出长枪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面盾牌,这面盾牌直接往前一顶,张薯还没有收回的长枪就被往上面顶了起来,然后张薯看见了盾牌后面的一缕刀光。
张薯眼瞳缩紧了,大声的喊了起来:“小心,刀盾兵上来了。”
手上张薯也不慢,直接后退两步,安西军的军阵并不是密密麻麻的士兵紧紧靠在一起,每十名士兵结成一个小阵,中间是有空隙的,张薯的手已经放开了长枪,三米五的长枪在面对刀盾兵的时候就显得太不灵活了,张薯的副武器是腰间的一把横刀,这时张薯就觉得胸前的铠甲一阵难听的刮擦声,一把横刀切削而过,因为张薯退后的这两步使面前的刀盾兵没有砍中张薯的脖颈,张薯已经将横刀抽了出来,身边的两名部下也及时的弃枪拔出了横刀,身后的部下用长枪朝这名刀盾兵刺去。
唐军的刀盾兵在战场上其主要作用就是在两军交战肉搏中冲击对方的阵形,还有更加精锐的冲阵士兵叫做跳荡,跳荡武器的种类不一定是刀盾,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武器,那都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跳荡的出身一般都是军中的刀盾兵,在肉搏中成长起来的跳荡兵都是杀人的老手。
张薯这几人面对的这名唐兵就是一名跳荡,在张薯几人的压迫下不慌不忙的用盾牌一挡,刺去的三把长枪和砍去的两把横刀就卸到了一边,然后退了一步之后飞快的往前一进,手中的横刀就往张薯的脖颈斜劈了过来,这一下简直是快如闪电,张薯的横刀正好也是被这名唐兵卸到一边的横刀之一,脚下有点失去平衡,这一刀张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到了面前。
张薯闭目待死,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脑子里也是什么都没有想,但是刀怎么还没有到?张薯突然脸上溅满了温热的液体,张薯睁目一看,不由目嗔欲裂,张路正好在张薯的左边,看到张薯危急不急细想就挡在了张薯前面,唐兵这凶狠的一刀砍开了张路的护脖甲围,几乎将张路的脖子砍开了一半,鲜血**出来溅了张薯一脸,张路一声不啃就倒在了地上。
左右的同一伙士兵和张薯一起大叫:“张路”
张薯疯了,张路和他同一村,两人还有亲戚关系,张路的父亲早年还接济过更加贫穷的张薯一家,因为张路家的儿子有三个,所以比张薯家一子一女要好得多,张路是老大,就参军吃粮了,虽然平时老是说张薯的名字,但是两人的关系可是好的很和亲兄弟一样,现在张路为了救自己死在了面前,张薯直接一声嘶吼,合身扑上。
这凶横的一撞直接将面前的这名唐军刀盾兵撞得一个仰倒,还没有恢复平衡倒地的张薯就一刀砍在了这名跳荡的小腿上,直接砍开了腿甲,将小腿砍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这名跳荡剧痛之下张口大叫,手上的横刀就转过刀尖往倒地的张薯身上插下,一只长枪“呲”的一声穿入这名跳荡的嘴里,枪尖直接从脑后穿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