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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再找找?”他决定投降。
一只手从背后的黑暗中伸过来,狠狠地握拳敲在薛毅的后脑勺上。
“还没玩够呢?”随即传来男人低低的怒吼声,“你也太容易让步了!”
薛毅揉着被敲疼的后脑回过头无奈地笑道:“钟兄,你也看到了,没我说话的份。”
“三哥?”钟瑾脸色一变。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脸色不太好的钟三爷。
“你怎么回来了?”乔湘影也是大惊。
“哼!又吵又打的,这么热闹还指望我听不见?当我是死人么?”钟檀气呼呼地命令,“都给我回家去!”他指指薛毅,“你把我妹子送回去,深更半夜的带她出来,象什么样子!”又黑着脸转向乔湘影:“你!我送你回去!”
薛毅没作声。
本来,若是杀回马枪的钟老三一直在后面看着不出来,他是打算就这么把事情糊弄过去,让今夜的热闹草草收场的,可最终钟檀没憋住被逼了出来,灯笼纸一挑破,就不好再随便应付过去了。
“我不要你送!”乔湘影沮丧地说,“我自己回去!”
既被抓了个正着,乔家妹子知道今夜是没戏可唱了,可输要输得硬气,她才不要这扎眼的家伙送呢。
“不行。”钟檀叉腰板脸,也是一付极其不痛快的模样,“你这麻烦精,以为我愿意回回送你?若不是为了你家的名声,我管你在外面会不会走丢被拐丢尽脸面呢?”
“你……”乔湘影想必不是第一次被钟檀这般数落,气得声音发颤,说不出话来。
钟檀很严肃地转向钟瑾:“二妹,你也是,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老四是不是平时就放你出门,但今天晚上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没规矩,我可以不与大哥说,但下不为例。”
钟二小姐红着脸,低头不语。
三爷训完了两位大小姐,扭头问薛毅:“他们胡闹,你就让她们胡闹?你不是侠少么?”
薛毅毫不介意钟三语气中的不善,等他训完,拱手道:“钟三哥,这些话你都教训得对,但事出总有因,三哥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钟檀闻声一楞,想一想,跟着薛毅向旁边走了几步。
“既然事情已经挑明,那我们把话放到明处来说吧。”薛毅沉声说,“她们两个为什么跟上来我们暂且不论,我却是因为一件很正经的要事不得不跟上三哥,本来不打算把局面弄僵,可事已至此,只好当面向三哥打听清楚。”
“你问吧。”
“最近京中连续有官员被刺杀一事,三哥可知晓?”
“知道。”钟檀眼中有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你是为这件事?为什么觉得这事和我有关系?”
“因为三哥身上沾有一种特别的姜花味道,与杀人现场的香气相同。”薛毅坦白告知。
“明白了……”钟檀低语,“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和这件事无关。”
“……何以证明?”
“无法证明。”钟檀摇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在查这件事。”
“那些姜花的味道又怎么解释?”
“你和二妹一起出来,想必已经知道我从她那里弄药,我只能告诉你我在想办法接近真相,其他不能说……”钟檀迟疑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解释。
“三哥为何会查此事?”薛毅并不放过,他记得这是刑部在办的重案,一向散淡的钟檀会插手,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你不知道么?这件事多少和我家有些渊源……”钟檀并不明言。
薛毅想起在钟府的大堂与家主说话时,定远侯爷曾脸色沉重说过的话:“十年前剿灭山寨的,正是我爹带的钟家军,那桩战事,我也曾参加。”
两人都默然无声。
半晌,钟檀开口道:“这件事,在查明之前和别人都没有关系,你不要对任何人说。”
薛毅点头。
钟檀将手拍在薛毅肩上:“那便拜托了。”
一股淳厚的内力从手上传来,压在薛毅肩头如大石一般。
薛毅一楞,抬眼看去,见钟老三的眼光不怀好意。
“话说回来,就算有正当理由,你也不该把我妹子带出来。”钟老三的声音里挑衅味道十足,“要我提醒你么?你还没上咱家提亲呢!”
薛毅突然想起来,他好象和钟老三还有一场架没打过?……不会吧?莫非他还记挂着那事?
薛毅抬手,也拍在钟檀肩头:“谢三哥提醒,在下今后一定谨记在心。”
钟檀只觉内力源源不断从肩上的掌中传来,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果然功力不错,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他挑战,真是天大的损失。
对拍之下,二人都没让对方占到便宜,一时间内力相衡,倒也分不出胜负来。
“你敢现在对我妹子下手,我非宰了你不可。”钟檀压低了嗓子,手上力道加了三成。
“在下一向光明正大,不劳三哥挂念。”薛毅微微一笑,手上力道亦加了三成。
二人相视哈哈一笑,放开对方的肩头。
“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钟檀说。
“既然三哥这么说,就信你一回。”薛毅回答,“但在下仍然要继续查下去。”
“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一定。”
他们转回去,钟瑾正与乔湘影轻声交谈,看来两人相处不错。
钟檀一把揪住乔湘影袖子:“走啦!”乔湘影哼一声,跺跺脚,也只能被他揪着走。
薛毅自然是不会去揪钟瑾袖子的,只笑道:“我们也走罢。”
钟瑾低声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会儿,钟瑾问:“薛公子,你左肩怎么了?”
“扭到了。”薛毅回答。
半边身子都麻了,不管怎么掩饰,想瞒过二小姐的眼睛还是比较难。
钟瑾在身后轻轻笑了起来。
薛毅没回头也没说话,只觉脸上有点发热。
忽听钟瑾又问:“那……三哥的左肩又怎么了?”
“大概,也扭到了吧。”
不远的地方,钟檀放开揪着乔湘影的右手,揉了揉左边肩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半边身子还是没什么感觉。
“这臭小子!”钟檀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沮丧,“不赖啊!”
石榴花开得轰轰烈烈的时候,出远门的钟家四爷和二爷回到定远侯府,据说他们灭了到钟家刨坟的高南奸细,一切又恢复到以前的平和状态之中,被暂时搁置下来的喜事也继续进行,按计划,定远侯爷的婚事马上就要举行,四爷见一切都稳妥进行,也开始催促薛毅上门提亲。薛毅心里也着急,估着家中的聘礼也该到了,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来。钟魁说,查过黄历了,三天后是提亲的好日子,你可得抓紧了,错过这一天,再找黄道吉日就得过一个月呢!
三天后,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薛毅终于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家里寄来的,说的正是聘礼的事。
信上说:聘礼早已通过水路发出,十天前,在经过一段芦苇荡时,被强盗抢了去。
抢聘礼的人是这条水道上的头号黑道老大——杜大宝,杜大宝并放出话来说:薛翠萍这死婆娘当年坏了他的婚事,就别想经他的水路去给薛门办喜事,敢从他的地盘上运聘礼?对不住,老子见一次抢一次!
薛毅看完信,脸上抽搐半天,看看天色已晚,只好灰头土脸地到钟家来求见钟四爷说明情况先提亲,至于下聘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钟魁看了薛毅带来的信,听了他的解释后,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拢,最后,干笑道:“我说薛毅啊,再等等是没问题啊,俗话说好事多磨……可是你和咱妹子这好事,从开始到现在,是否磨得也太多了一点?”
薛毅哑然。
钟魁笑道:“算了,既然要谋算杜大宝的兄弟,这人咱还不能得罪,只好先顺着捋捋他的毛了,不过聘礼还是要的,你大姐可有说过如何处理?”
“她说已从陆路又发了一批来。”薛毅回答。
“那也快了。”钟魁道,“只是杜大宝啊,做这种缺德事儿,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这件事,不过一刻就由四爷把消息带给了钟二小姐。随消息一起带到闺房的,还有薛毅托人打的金钗,虽然聘礼未到,薛毅还是带了这信物过来,钟瑾收下金钗,倒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安,只把绣好的荷包交给四哥,托他送与薛公子。
四哥回到前面去送荷包,钟瑾在窗下整理嫁衣。
喜安问:“小姐啊,您怎么不生气呢?”
钟瑾微微一笑:“不是都有安排吗?生什么气呢?”
喜安很着急:“小姐,这可是您的终身哎!”
钟瑾仍不生气:“喜安,你是要我为了迟迟嫁不出去生气么?不可以这么没羞没臊的。”
喜安悻悻。
过了一会,喜安出去照看她心爱的花儿去了。
钟瑾从衣堆下抽出手帕,折一折,做成一个小布偶,顺手把针拿了起来。
看看窗边,喜安很认真在浇水,没人看得见屋里的事。
钟瑾狠狠地将针在小布偶上扎了几下,轻声喝叱一句。
在今天所有对于杜大宝的诅咒毒骂里,钟二小姐的这一句可算是言简意赅,总共只有四个字:“杀千刀的!”
第十章
六月二十二,黄道大吉,宜嫁娶,适远行,钟家为二小姐钟瑾送嫁的船队从京城出发,沿运河南下。二小姐嫁入薛门的日子定在七月二十六,虽然往江南去的路程较远,不过行程还是定得比较松,办喜事那天送嫁到达按预定的走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定远侯把嫁妹的仪式办得风风光光,侯爷新娶的夫人李金钏一直与二小姐交情甚好,送小姑钟瑾出门的时候因为舍不得她,与特地从婆家回来送别的大小姐钟灵一起拉着钟瑾的手相对掉了好多眼泪,让看见的人都感动不已。钟家的另外两个妹妹倒不见得如何伤心,反而倒表现得极为快乐,因为二姐虽然是远嫁了,可嫁的人却是天下四方走动的,将来只要愿意,二姐随时可以回来走走,倒比起虽同在京城却嫁入深阁的大姐更容易见到,而另一方面,两位妹妹自以为从此有了出门到江南去看姐姐的借口,天地突然间变得开阔,又怎不会高兴呢?静云庵的断尘师父闭关修行不见外人,二小姐临走的时候未能谒见,这算得上是一点小小的遗憾,不过上天总是在一方面让人亏缺,同时在另一方面给予弥补,钟瑾虽不能拜别娘亲,却有两位哥哥一路送嫁到江南,在亲情上也算补得足了。
送嫁的两位哥哥,一位是专管嫁妹事宜的老四钟魁,一位是手掌财权的老二钟灏。
钟魁仔细盘算过,就算是路上有什么事稍稍耽搁,送嫁的队伍到江南只怕还是会在大喜之日前好几天,送嫁的哥哥们按规矩是不送进婆家门的,那么一大帮子人在薛门的花轿来抬人前免不了要在当地住上一阵子。薛门虽表示会事先安排好一切,可手头没点活财,到时候真要临时办点什么事,那就太不方便了,虽然把个如花似玉的二妹子嫁给薛毅让他占个大便宜,狠宰他一刀理所当然,但定远侯家是很讲体面的,什么都宰姑爷的话,面子上恐怕就不够看。要搁在平时,钟魁打死不和死对手钟灏联手,但嫁妹之事大于天,把所有可利用的条件在脑子里筛选过一遍后,钟四认定要达到有钱好办事的目标最简单的方法是把老二也一同拖去江南,财神爷在身边,就算铁公鸡一毛不拔也能刮点铁屑下来,大不了做四哥的舍得一身剐,为了体面嫁二妹,钟魁也就认了。
没料到,想了种种拖人下水的法子还没来得及对老二出手,钟魁就被大哥叫到书房去,告诉他准备一下和老二一起出门送二妹到江南出嫁,要他抓紧时间把手头还没处理完的事儿安排好。钟魁一时好奇问大哥:“老二一向不愿意管妹妹,这趟他愿意走么?”大哥微微一笑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