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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就是兄妹。
唯有箫箫,对闻笙管徐为叫“哥哥”很不以为然。他以前叫徐为“徐先生”,现在叫“老徐”,总之不肯叫他哥哥。箫箫很爱吃醋,即使知道徐为和闻笙之前不可能有什么,他还是忍不住要吃醋。
徐为接到她的电话时有些惊喜,笑道:“小闻笙,你终于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闻笙很愧疚:“箫箫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徐为笑笑:“没事,我们俩相处还算愉快。你从台湾回来了?”
“嗯,我现在在北京。”
徐为“哦”了一声,他比较关心的是闻笙台湾之行的结果。虽然闻笙只向他提起要和一个朋友去台湾散心,并没有说那位朋友是男是女,但徐为凭直觉就猜到与闻笙同行的必定是位男士。能在闻笙和成非分手之后有资格抚慰她的情伤的,必定还是位极出众的男士。
徐为很难明确自己的心理,是希望闻笙怎么选择。闻笙爱的人是成非,谁都知道。她为成非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一方面,徐为希望这个小妹妹的爱情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果。扰攘红尘,千山万水,能成就一场圆满的爱情不容易,也算不枉闻笙这一番辛苦。但另一方面,现实放在那里,闻笙胜数渺然,成非似乎已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去式。若有另一个人能够代替成非补偿她照顾她,也未尝不是一个完满的结局。
徐为没有多说,只问:“你那位朋友,还好吗?”
闻笙轻轻“嗯”了一声。
徐为想自己大概已经猜到了结果,心底有些叹息。
“箫箫知道你现在在北京吗?”
“不知道,你别告诉他。”
徐为沉吟道:“你这样一味避着他,也不是办法。这孩子有点任性,你不能太别着他的脾气。上次那件事,对他伤害太大,他的情绪还不太稳定。”
闻笙默然。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说四年不见箫箫是气头上的话,当真四年不见他,闻笙自己也舍不得。但话已出口,反悔是万万不能。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徐为这么说让闻笙很紧张:“什么事?”
“你认识曾晶的哥哥吗?”
“不认识。”闻笙更加奇怪,无端地怎会提起曾晶的哥哥。
“曾晶的哥哥叫作曾焱,箫箫和他,似乎一早就认识。他跟你说过吗?”
闻笙一呆:“他认识曾晶的哥哥?”
徐为又道:“如果箫箫现在倾向于同性恋,你会怎么反应?”
闻笙太吃惊,一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徐为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对箫箫的了解有多少?她是因为箫箫恋姐成痴才把他一个人放在北京,怎地徐为又说他倾向于同性恋?
徐为叹气:“你先别问我,我也糊涂。你知道,我也不了解同性恋者的心理。他是真得有这个倾向还是只是为了气气那个曾焱?如果真有这个倾向,那是在丁伟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发生的?这些我都不清楚。同性恋或者异性恋都无所谓,我只希望这别是丁伟留给他的阴影就好。如果是的话,绝不能饶了那个衣冠禽兽的家伙,上次我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劝邵先生放过他。”
闻笙久久沉默。箫箫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所以她竟然忘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丁伟留给他的阴影应该怎么办?箫箫喜欢同性或者异性,都没关系,闻笙是异性恋,但只要彼此是真心,她不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有什么差别。问题是,箫箫在想什么呢?
闻笙最后只是说:“我会给箫箫打电话,哥哥你不要担心了。”
心理专家的疗伤指南
挂了徐为的电话,闻笙想来想去,心里不安,最后居然一个电话打给了巴黎的齐凡。他是心理学专家,闻笙想向他请教一下箫箫的问题。
齐凡接到电话比徐为更意外:“何小姐?”他笑笑,“我还以为我的手机显示错误,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和齐凡毕竟不是很熟,闻笙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想请教你一点关于心理的问题。”
“我推荐你看的弗洛依德看完了吗?”
闻笙更是惭愧:“没有。自己的心事都一团乱麻,没有力气去揣摩别人的心理。”
齐凡很体贴地道:“没关系,我也只是让你消闲。研究自己未尝不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你想问我什么?”
“我想问……”闻笙想了想,觉得不知从何问起,便道,“我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你能告诉我你的看法吗?”
“请说。”
闻笙假托了一个名字,把箫箫的事讲给他听。
齐凡听了,笑笑,道:“何小姐,你想我说些什么?”
闻笙迟疑了下,道:“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办?”
“谈恋爱。”
闻笙一呆:“啊?”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男孩大概从来没有恋爱过。”
闻笙答“是”。
“让他恋爱一次,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可是……”
齐凡笑:“你想说爱情会让人受伤,可能会让他更不快乐。”
闻笙默认。
“何小姐,人生充满各种各样的不如意和大大小小的灾难,生老病死,起点即是终点,人生的整个过程是一个圆形的悲剧。如果从心理上计算一个人的一生,真正快乐的时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伤心、担忧、恐惧、压力、烦恼,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是人生真正的主角。但我们仍然要好好地生活,珍惜生命,去追求和铭记那一小部分的快乐,这便是人生的价值。况且,若没有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又何以见得快乐的珍贵呢?”
闻笙一直以为快乐应当是人生最主要的旋律,却原来快乐只占人生很小的一部分。这么说来人这种动物还真是可怜,活得多么复杂,真相却是得不偿失。只不知这个数据如何计算出来?中国自古有云“人心难测”,难道人心也可以像自然科学一样测算出精确数据吗?
齐凡听了闻笙的疑问,仍然笑笑,反问道:“你如何确定自然科学所得出的数据就是准确的呢?那只是我们目前认为是准确的。宇宙浩瀚无极,人类只不过其中一种渺小的生物,我们所谓的真理也不过是此时此地罢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这一番对话令闻笙心意微茫:“你的上帝存在吗?”
“上帝存在于人类未知的领域。我们在一直向他的方向走,但是永远无法接近。”
闻笙叹息:“齐先生,你确定你以后真得要执业做心理医生吗?你让你的病人们都去谈恋爱或者读圣经?”
齐凡这样回答她:“何小姐,任何从外部介入的影响总是不及人自身的力量更能体贴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人心有多脆弱,就有多强大,它的能量在很多时候都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们所需做的只是找到这个力量存在于何处而已。所以,一个好的心理医生关注的不应该是怎样治疗,而是怎样可以调动病人自身的力量,让他摆脱医生的控制,不药而愈。”
闻笙低下头想了想,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的同行们会很讨厌这种说法。”
齐凡笑:“是,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执业。”
闻笙轻轻问道:“你认为,这个男孩,他应该和同性还是和异性恋爱?”
“恋母情结只是男性还没有到达心理的断奶期时的一种依恋心理,不是真正的恋爱。你不能因此就判定他是异性恋。这只能说明他在心理上还没有脱离童年时代。”
“你的意思是他的同性恋倾向是确凿的?”
“每个人在心理上都有或轻或重的双性恋倾向,最终是发展为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则取决于他在恋爱过程中的际遇所带来的心理变化。这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不妨顺其自然。”
闻笙想了想,道:“这和他曾经受侵犯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那样的过去,能忘记的不妨全忘记。”
“恋爱真得可以让他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吗?”闻笙有些惘然。
电话里齐凡笑了笑,没有回答。
闻笙叹息:“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样无聊的问题。我也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四个字一说,闻笙顿觉失言,她说了只是讲一个别人的故事,说到最后,却脱口而出“关心则乱”,齐凡这样聪明,想必早已心中透亮。倒叫她觉得有几分赧然。
齐凡刻意忽略了这个令闻笙尴尬的错误,只是笑道:“既然聊了,何小姐,你不如猜猜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闻笙吃惊:“难道你不在巴黎?”
“我在一个沙漠中用金钱堆起来的人工城市,销金天堂。”
闻笙所擅唯文学和音乐,对地理所知不多,高中时学的那点东西,高考完毕差不多就还给了她那头发花白的地理老师了。比不得成非齐凡他们这些男人,个个仿佛都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莫测高深。齐凡给的这个提示虽然明显,她还真是猜不出来。
“我在阿联酋的迪拜港。”齐凡揭晓答案。
闻笙心中灵机一闪,忆及在巴黎的时候齐凡曾经提过的一句话,她脱口而出:“你在陪成先生旅行?”
“是。何小姐,你记忆力很好。”
“成先生他……身体还好吗?”无论成君威做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他毕竟是成非血脉相连的父亲,想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男人最终要承受的结果,闻笙心中恻然。
齐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显然易见。
闻笙惆怅不已:“命运是不是特别喜欢为难天才?”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总以覆灭的命运居多。
“世界上困扰于卢伽雷氏症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家记住的却只有霍金博士一人。不是命运特别喜欢为难天才,而是只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才能引起这个世界的关注,也才让人们觉得尤其惋惜。”
闻笙默然,确乎如此。才华、智慧、美貌、青春,当这些被打碎的时候,总是换得人们更多的不忍,这是人之天性,无可厚非,但仍旧是一种不公平,存在于不经意之间。
闻笙小时候以为这个世界应该是公平合理的,但随着年岁渐长,却发现从自然到社会,这个世界天生就是在一种不平等的公理上运行的,并且,她似乎渐渐地理解了这样的不公平,这大概也算是成长的一种标志吧。
闻笙轻声道:“成先生一定很开心你能留在他身边。”齐凡说成君威只是他的研究课题,但研究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一种境界吧。
齐凡安慰她:“何小姐,这是一段挥金如土的旅程,金钱所能换取的一切他都有,所以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难过。并且,索贝尔医生与我们同行,他尽全力使成先生旅途愉快。”
“但是金钱买不到时间。”
“是,但成先生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国王,即使在时间面前,他也并不低头,他非常洒脱。他一生的经历是个不为人知的传奇,个中得失不是其他人可以揣测,所以,人生的生老病死繁荣衰落,他似乎并不介意。”
闻笙想起徐为和她提过的,成君威最喜欢的那四句诗。“笛怨箫清听未真,江湖旧雨散成尘。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江山半美人。”
她并不了解成君威,也许真得像齐凡说的一样,有些人的内心世界,不是其他人可以揣测得到的。自己是个平凡的小女子,所以总纠缠于世俗的情缘爱怨悲喜得失难以自拔,在成君威这样的人眼中看来,大概是可笑的吧。
“邵先生有去探望过他吗?”
“有。但成先生不见。他不想见任何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